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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熙身躯站得笔直,纤瘦的身子像一根桅杆一样,双脚杵在地面,连脚尖都没挪动,身子却摇摇欲坠,像是被风一吹便能倒下。
她时刻都有让人心疼的本事。
裴堇年见她这副模样,唇角挽上的弧度越来越大,笑容却是几分的落寞和寂寥。
抬手,留恋的勾着她鬓角的发丝,五指轻缓的穿插进她黑色的发丝间,捧在后脑勺,没有用力,自己却将薄唇凑了上去,在她唇上落下一个不掺杂情。欲,却也不能代表放手的吻。
童熙顿时有些懵了。
她实在摸不透此刻裴堇年的情绪。
那一声“童童,我也会累”,语气里的无奈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眸底晃动了下,什么都没说,也不敢说,拉开门出去了。
穿过陌生的走廊,走进电梯里,数字按键旁边的壁面上,贴了一张唐筱婉新电影的海报。
海报上女人清冷的五官与她有几分相像,她想起那日在天堂湾见到唐筱婉第一眼的情形,眉眼间的寡淡和冷冽衬得她整个人的气质有些出尘。
像徐东辰这样的男人,一生只爱一个女人。
如此深情,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其实裴堇年和徐东辰是一类人,在感情上面有着非常的执着和韧性。
他一直把童熙压制在了掌心的掣肘间,既不伤害也不过于宠溺,却又时不时的逼迫她,压抑着她的神经,然而那举止间的小心翼翼和呵护,并非不能感觉到。
如果可以,她也想不管不顾的投进他的怀里,紧抱着手不松开。
可是他们的结合,注定会让他败得一塌涂地。
。。。。。。
婚礼的事宜,童熙全权交给了廉榆阳处理,请帖已经发给了亲朋好友,和不少的政商名流。
童熙在婚礼的前两天,住进了童家别墅。
按规矩,她要在娘家等着新郎来接。
回去的第一天晚上,童柔让佣人做了一桌子她喜欢的菜,全家除了外派的陆允辰,没有一人缺席,陆川也特地的早点下班,不知是有意还是刻意,将上首的位置空了出来,做在左手方第一个位置上,恰好就在童熙的对面。
饭吃到一半,佣人从厨房里端出来一杯鲜榨的果汁,陆川做了个手势,佣人犹豫了一下,给了他。
陆川却又起身,上身前倾了半张桌子,肥滚滚的腰腹卡在桌子边沿,双手捧着果汁放在童熙面前。
“熙熙啊。。。。。。”
故意拖长了的尾音,似乎有话要说,实则在心底早已经打好了腹稿。
正文 193。她已经有两个月
童熙眼梢都没抬一下,借势将果汁推给了右手边的叶蓁蓁,笑得一脸亲切温和:“你大学时候不是挺爱喝的么,给你吧。”
叶蓁蓁夹着筷子的两根手指差点扭曲,她眼神悄悄抬了抬,看了眼已然沉下脸色的陆川,那眼里的警告刺得她心口一抖,慌乱下用手挡了一下杯子。
谁也没有看清杯子是被谁推到的。
橙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流下来,滴到童熙的裤腿上,她立时起身。
一旁的童柔丢了筷子,抽了张纸巾凑上来擦,语气斥责,冲着叶蓁蓁,“你怎么毛手毛脚的,不喝就不喝,话也不说就给推倒,也太没礼貌了。”
一扭头,看向童熙时,却是一脸的慈爱:“熙熙,你带换洗衣服了么?”
童熙只是淡淡的笑着,“有的,姑姑,只湿了一点点,没关系。”
她话是这么说,却丝毫没有要自己擦的意思。
小时候童熙和这个姑姑的感情是很好的,自从招了陆川这个上门女婿,童熙越来越抵抗和童柔接触,每次总觉得陆川在一旁看她的眼神过于讨好,谄媚的让人厌恶。
再者,若不是童柔引狼入室,如今的童家和童氏,也轮不到陆川做主。
她心里堵着的气,可是不轻。
童柔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童熙的心思,却恁是装出了若无其事的模样,仔细将童熙裤腿上沾着的果汁用纸巾蘸干净,“快上去换条裤子吧,天冷,穿着湿的容易感冒。”
“好。”
童熙把椅子往身后挪了些,侧身走开。
经过陆允溪身后时,听见砰的一声响。
竟是将刀叉用力的砸在了桌面上,陆允溪推开椅子起身,双眸蕴怒的看着她:“够了啊童熙,不是让你回来做大小姐的。”
童熙就站在两步开外的位置,主动迎视上陆允溪的眼睛,深不可测的眸底沉浮着细碎的玩味,一双杏眸内噙着的却是云淡风轻,她挑了下眉梢,眼神却落在了桌上那盘螃蟹,扭头对童柔说:“姑姑,你怎么会做螃蟹呢,这东西性寒,孕妇吃了是要落胎的。”
童柔不明所以,转瞬却又惊讶,表情有些怪异和探究,“熙熙,。。。。。。你怀孕了?”
童熙摇了摇头。
颇有兴味的视线从神色僵住的女人身上收回。
低低笑了一声,转身去了二楼。
刚才她说落胎两个字时,陆允溪下意识的护住的小腹,面部略微僵滞,待觉察到什么的时候,慌乱的去看童柔,后者一脸沉肃的盯着她。
这个童熙。。。。。。
好恶的心肠。
童熙回到房间后关了门,抬手摁亮了壁上的开关,目视前方的眼神宛若幽谷,并不特别专注,细看之下,还夹杂着一丝沉缓和茫然无绪。
她很讨厌回这个家,每一个人,每一处的气息,都让她讨厌到了极致。
背抵在门板后面靠了靠,然后慢悠悠的直起身,靠近门口的单人沙发旁放着一只行李箱,她蹲下,从箱子里翻出一条牛仔裤。
撑着膝盖站起身的时候,眼前忽然一晃,头脑有一瞬间的发晕。
脚下步子趔趄了两下,伸手扶在沙发靠背上稳了稳。
还没细究这股眩晕感是从何而来,小腹上忽然一阵痉。挛。
她眉心蹙了蹙,本能的捂着肚子,后背微弓,缓冲了一下那股疼痛,掌心隔着衣服传递的温度非但没有暖到肚子,徒然感觉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
童熙扔了裤子往浴室里跑,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弯腰呕吐,先是干呕,呕着呕着,吐出两口酸水,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覆住了,进出气也困难。
她愣了半响,才想起掬一捧水漱口,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沉默了半响,脸色越来越暗,略微怔肿的将发丝从嘴巴里勾出来,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口越放越大,大到压着头颅一阵窒闷。
算一算时间,她已经两个月没来月经。。。。。。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童熙浑身禁不住颤了一颤。
呆了呆,才走进卧室里,从梳妆台上抓起手机,瞥一眼来电显示,僵抿着的唇角急不可查的抖了下。
“熙熙。”
听筒里,廉榆阳一贯温和的嗓音钻进耳膜里。
童熙心神一重,蓦的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握着机身,无声的喘了两口气,强硬的将已然冲到喉咙口的那股恶心给憋下去,“嗯,这么晚,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你情绪不好么,声音怎么这么低。”
童熙心慌一颤,“哦。。。。。。可能有些累,我跟陆家的人关系不太好,应付得有些疲。”
廉榆阳一早就知道这一点,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别住了,我替你找一个酒店。”
“哪有从酒店接亲的,别的不考虑,这里是爷爷的家,有他的影子,我就当做是爷爷在送我出嫁。”
她尽量提高了几分声调,听上去却仍是有些死气沉沉。
廉榆阳不是听不出来,对她的话也只是半信半疑,他默了一默,噙着一口温和的沉嗓:“下楼来。”
“嗯?”
她有些不明所以,随即反应过来,“你在外面?”
“嗯。”他低低沉沉的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
童熙抬手勾了下鬓角的发丝,注视着镜子里自己趋近惨白的脸。
转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盒底霜,往脸上抹了抹,又突然想到,倘若真的怀孕了,这些东西还能再继续用么。
犹疑之后,她两手捧住脸搓了搓,搓出一点血色后才出门。
别墅的黑漆雕花门外,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
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站在车旁,西装革履的模样,俊挺的两条腿站得笔直,神色平静,廉榆阳双手插进裤袋里,露出手腕上一小节银色的表带,意大利手工袖口上嵌着一颗黑色的纽扣,一如他望过来时,沉黑且深邃的眸底。
童熙还没走近,廉榆阳已然迈开步子,在门口接到她,伸手把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低头看着她,“你脸色不太好。”
正文 194。利用他来保全另一个男人
童熙的注意力有些飘散,分了心神,以至于没有在意廉榆阳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
她将视线落在车头没有熄灭的远光灯,目光不太自然,像是空中漂浮的尘埃,急于找到可依附的东西。
廉榆阳的声音柔和绵长的从头顶洒下来,低沉的嗓音像是打破思绪的一个切口,童熙回过神来,仰头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更别说他眼神中的探究和关切,便只是很随意的应了声:“嗯。”
廉榆阳一瞬簇闪过错愕,低头看了一眼她低敛着眉目心不在焉的模样,湛黑的瞳眸略微的深陷,什么都没说,把着她腰肢的手收紧了些。
遒劲的手臂揽在腰后,抵了一下,童熙才后知后觉的觉察到,僵了一下。
“你刚刚说什么?”
廉榆阳挽在唇角的笑容消匿了霎间,随即恢复一脸的若无其事,“没什么,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他们为难你了?”
“怎么会。”
向来只有她为难别人的份。
可是说这话的时候,又极其的没有底气,一半的思绪都沉在了自己的思维里,与他说话时的态度未免有些敷衍的痕迹。
抬起眼,突兀的见着廉榆阳一双湛黑的深眸正盯着她的脸,“真的没为难?”
“真的真的。”童熙想轻描淡写的两句带过去,生怕被他看出了心虚,却又有些尴尬被他这么搂着,说话时,顺势往旁侧站了小半步,手在他的胳膊上挡了一下,恰好将他挡开。
“你不要担心我,只是住两天而已,里面又不是有吃人的野兽。”
廉榆阳被她拨开手,没做反应,俊颜上神色不见起伏,双眸内依旧蕴着浅笑:“好,依你,只是两天而已,我就来接你。”
他说话时,呼吸不可避免的落入她的脖颈,温热的气流拂下来有些痒痒的。
虽然没再被他搂着,但站的近,童熙半边身子都逐渐变得僵硬。
脸颊两侧悄然的爬上了两晕绯红。
尽皆落入他的眼底。
“熙熙。”他唤她的名字,嗓音清和,“会不会后悔?”
童熙抬头看他:“不会。”
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哪里还有机会去后悔。
忽然起了一阵风,童熙本能的伸手,压住了鬓旁的发丝,冷风却从领口灌了进去,心口阵阵凉意,沁骨般刺人,还没来得及拢紧领口,廉榆阳忽然伸手过来,抻了抻她大衣两侧的边角。
然后又伸手进后座里,拿出一个粉色的长方形盒子,放在她手上:“起风了,快点进去,别着凉了。”
童熙低头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婚纱。”
抚摸着盒子上磨砂质感的指尖略微的颤了颤,眉心浅蹙,抬眸时强自扯出一抹笑来:“你特意给我送这个来啊?”
“我们的婚事,我自然样样都要亲力亲为。”
童熙此刻的心情,真的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再揉成一团塞进下水道里。
分明能感觉得到廉榆阳对她的心思,却还利用着他来保全另一个男人。
童熙原本的意愿是找一个不爱她的人结婚,貌合神离的婚姻起码能减轻些微的负罪感,可事情的发展似乎偏离了原有的轨道,一切的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她越来越不敢正面迎视廉榆阳的目光。
总觉得他在看她时,饱含了深情。
那种专注又不偏颇的视线,让她觉得羞愧。
廉榆阳只看着她,眉眼深邃,一双幽瞳好似深潭,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良久,忽而替她拢了一下衣领,“想什么呢?”
童熙的侧颜有些僵,弧度十分的滞缓,连个笑也做不出,“没,我这就进去,你开车也小心些。”
“这就要赶我了,好歹也装装样子啊。”
他沉暗的嗓音夹带着低低柔柔的笑意。
童熙愣了愣,始终是不镇定的,“不是你说起风了,叫我先进去嘛。”
廉榆阳观察力敏锐,怎么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