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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泪说,我前脚走她后脚就把你扔进碎云渊。”
“你还是担心我。”
“我不想让傅晚晴守寡。”
“那你呢?”顾惜朝突然不能忍耐,大了几分声音,“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你始终都有这么多的借口?!你能不能不要以别人当做你的理由,我要知道你自己的想法。”说完,顾惜朝皱着眉头,急喘了几口气,又道,“少商,你能不能就自私一次,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
眼神闪动,戚少商突然站起身来,一脸冷然:“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我和你再在一起,好!我却要问你,你满腹才华,可有为国为民?”
“我早已将《七略》交给诸葛神候,那里是我全部的战法心略,如果有精兵良将,自然能够有所作为。”
“你身为丞相,可有尽丞相的本分?”
“当年姜子牙涧边垂钓,为何愿者上钩?他直到六十岁才遇见武王,不枉他满腹文才;为什么一代忠臣比干,会被剜心而死,因为纣王昏庸无道,残忍暴虐!我不是不尽丞相本分,而是皇帝天天不上朝,不批阅奏折,要想见他一面都是被百般阻挠,我是有心却无力。”
“你一身武功,却是用在何处?”
“行侠仗义固然是好,惩歼除恶也无可厚非。但是侠者也是人而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机缘巧合恰巧相助这些弱者一次而已,从今以后呢?不可能守护他们一辈子。弱者为什么弱,为什么被人欺凌,追根究底这些人也必有他们自己的可恨之处!我不会行侠仗义,教训仗势欺人的人应该,但是我也不会善待那些四肢健全、无病无恙的人。”
“说的很好,那么,当初你血祭连云寨、铲平雷家堡、攻打毁诺城,这些你要如何解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傅宗书虽然有野心虽然是叛国,但是相比当今皇帝而言,他能够能人善用!我本一个街头卖艺的布衣,他却有心提拔我,我不可能放弃这绝好的机会。我必须以此为契机,证明我的学识和本领,站稳脚步,才能一展才华。”
“哼。”戚少商冷笑几声,“这就算你最初的想法好了。你聪明过人,早就知道一切是内有缘由,你依然是杀人无数,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你如何说?”
“一将功成万骨枯。身在泥沼你越陷越深,即使知道傅宗书的阴谋,我依然不得不为之,第一我不能死;第二与其效忠昏庸皇帝,不如改朝换代!”
“胡言乱语!傅宗书联合的是大辽,大辽对我大宋虎视眈眈,大宋内部若起了纷争,他们还不借此机会大举发兵?!”
“有那个昏庸皇帝,大辽迟早发兵!大宋迟早灭亡!不如一鼓作气,换个能人坐上皇位,再作整顿,抵抗辽兵。”
“好,你总有说辞。无论你是否当时真是如此想还是事后编派,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我之间血海深仇,你要我为什么放你?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还是到了这个问题,所谓的血海深仇也只是你自己强加在身上,其实自始至终你痛恨、责怪的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所以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放得下、忘得掉,因为你随时都在提醒自己,在给自己惩罚,你让自己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当初是如此对息红泪,现在对我也是一样。顾惜朝站起身,拖着左脚来到戚少商面前。
戚少商看似平静,却无法掩饰黑眸之中的疲惫和无奈……他累了,一再的强迫自己,疲倦的已经不堪重负。
“你没有放过我,你一直都是言而有信、言出必行。当初你我再次入江湖,在那合芳楼的楼顶,你丢下我一走了之,就已经杀我一次;其后悠悠岁月,任我苦苦相思却不能相见,就是又杀我一次;你我终于重逢,还未好好看清你,就一剑刺来,这次我是真的被你杀了个透彻。”
戚少商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顾惜朝。
顾惜朝一笑,拨开垂在戚少商眼前的发丝:“第一次被杀,我就被你牵去了三魂;第二次,整整四年,魂不守舍;第三次,我是硬生生的坠下深渊,落到阴曹地府。因为杀人太多,十八层地狱每一层我都去尝试了一遍,正想着若有机会就变成厉鬼去缠你一辈子的时候,却听见判官说放我回去……”
“为什么?”戚少商问道。
“因为有个大傻子正拼了自己的命救我呢……判官说你是长命百岁的人,如果因为我却死了,那他可就天理不容了,所以只好又放我回来了。”
胡言乱语!戚少商又好气又好笑,推了顾惜朝一把:“你竟然也说起这些鬼神来了,如果真的有,你一身血债,早就被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的鬼魂勾到地府里去了,还能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顾惜朝轻轻咳了几声,坐在椅子上,抬眸看着戚少商,几分真切地说道:“他们啊,他们早已转世投胎,继续为人,二十年后依然是英雄好汉。”
“你……”戚少商本来笑着,竟然突然哽咽,笑不出来了……突然之间,过去的一幕幕犹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但是很快地就又消失了……往事真的是远去无踪,欲说无从。
戚少商环视周围白云笼罩的青山……回顾过往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念念不忘的似乎不是他们,而是仇恨!死者已矣,如果人有灵魂,就是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如果人没有灵魂,那么就是入土为安,进入永久地睡眠。而我却在干什么?我把自己困在一个没有光漆黑的小屋里,一直反复回顾那股仇恨,却没有想到,我如此做到底有何意义,能够换来什么?死去的不可能复活,而报仇雪恨,只是再卷入更多的人在这个痛苦之中!让他们也如同自己一样,封闭在漆黑的房间里,永远活在过去中。所谓的报仇应该不仅仅是杀人,如果对方能够痛改前非,不再为非作歹,那何尝不是一种新生,为什么偏要致人于死地?!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成空,与其不断回首往事,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活着的人,看看将来?
昔日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过去的人和事已经过去,我还要继续活下去……难道一直不忘仇恨,在漆黑的房间里永远不见天日吗?戚少商深深地呼吸,冰冷的空气钻进他的五脏六腑,冷的他打了个哆嗦,但与此同时,全身却感觉说不出的轻松和畅快,好像一块压在肩上的巨石终于卸下了。
戚少商突然转头,看着那个一脸雪白、却淡淡微笑的人,漆黑眼眸上下打量一番,开口道:“这位兄台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愣住,顾惜朝几分不解地看着戚少商……戚少商笑着,笑得飞扬洒脱一如初遇。明白了,重新开始……一切重新来过。顾惜朝站起身,也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戚少商,笑道:“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
从初遇至今,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风雨,受了那么多伤害欺骗,幸运的是你我依然活着,活着就有机会能够一切重来,无论是怎样的开头,只要结果是你我能够在一起。
戚少商和顾惜朝冰释前嫌,皆大欢喜!不,好像高兴的只有他们两个,毁诺城的一城之主,每天阴沉着脸,看谁都是一副犀利冰冷的眼神。
当然了,这两个人本来就不是那种很在意别人目光的人。特别是戚少商,心结一解,也不再躲避顾惜朝,两个人整天出双入对,有说有笑。
这时,这两个人就坐在院子的亭子里,旁边就是走廊,不去管那些过来过去的仙子们,顾惜朝起身来到戚少商身后,解下束住发丝的绳子,仔仔细细又小心地梳理着。
“现在也不知道铁手、无情怎么样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棘手的案子了呢?”
“管他做什么?我可不许你又去搅和!”
“为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哼!”顾惜朝突然一笑,伏下身子,几分懒散低沉的嗓音轻轻地呢喃,“你觉得无聊吗?我们可以很忙的啊……”
戚少商揉揉发痒的耳朵,稍稍红了脸:“少想那些事情,你现在是一阵风过来就可能被刮起跑的人,还动什么歪脑筋。”
顾惜朝挽起戚少商的一头长发,从手腕处扯下一根长绳扎紧:“回京城后再给你买根簪子,好好地戴着,下次别又顺手丢出去当飞镖使。”
说起以前,就想起在合芳楼时众人的音容笑貌,戚少商笑道:“却不知铃铛和曹灵儿这两个现在又如何了?”
“谁知道呢……”顾惜朝坐下,趁着戚少商不注意,拿过酒杯。
“你还为了铃铛去扮花魁,涂上脂粉,身着纱裙,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还说……”顾惜朝瞥了眼戚少商,侧过身子喝酒,“你当初嫁进相府,还不是一样。”
“哎……”戚少商眨眨眼睛,靠近顾惜朝,想说什么却突然闻到一股酒味,“你喝酒了?”
“喝了。”顾惜朝理直气壮地放下酒杯。
“你到底想不想快点养好伤?!说了不让你喝酒,你想着法地偷偷喝!你又不是追命,不喝酒会死吗?!”
“越不让我喝我越想喝!我顾惜朝什么时候是乖乖任人摆布的。”
“好,你喝……”戚少商干脆拿起地上的一整坛酒放在顾惜朝面前,“随便你喝,反正我是最近打算离开这里,你自己留在这里慢慢喝个够吧。”
“去哪?”顾惜朝看着面前的酒坛,想了又想还是推开了。
戚少商走到一旁,不做声。
“又要进江湖?”
“我本来就是一个江湖人。”
“可你也是我的二夫人。”
二夫人?不提起来几乎就要忘记了。戚少商转过头来,一双眼眸闪闪发亮:“顾惜朝。”
“嗯?”
“我还想看你舞剑,就像上次花魁大赛的那次,也想听你弹琴。”
“行啊,那就乖乖随我回家。夜深人静,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我舞给你看就是了。”顾惜朝倒也答应的干脆。
“也行啊,我答应你,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你都不许喝酒。”戚少商也答应的很是干脆。
“好!不过旗亭一夜之后,我也很是想念你的剑舞,回了相府以后,你舞给我看。”
“行,不过我不可能一直关在相府之内,你可不许限制我。”
“好,只要你每次说清楚去哪里,我有什么理由关你禁闭呢。”
“你问归问,要跟就跟,但是别搞什么阴谋诡计。”
“前提是你不许给我趟混水,别什么人你都信,别什么人你都帮。”
“哼,结识的人里好像就你背叛我……”
“那是你太傻,不骗一骗,对不起你那股傻劲。”
“你这个疯子。”戚少商说着笑了起来,抬眸看见顾惜朝招手,也就走了过去。顾惜朝伸手一揽,将戚少商抱个满怀。
“就你敢和我针锋相对!”顾惜朝说着,低下头去,捕捉住戚少商淡色的双唇……压抑四年的思念、爱恋无法再去抑制,终于瞬间爆发……
亭檐之上垂下的雪色白纱飘动,晃动着亭内紧紧相拥,清瘦如梅的两道身影,能看清的是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松了下来,长长的绳带悠然飘落,一只抵在青衫上的细长莹白的手指慢慢的攥紧了……还有一阵细细的微弱的轻吟,和衣服摩擦的声音颤抖着静谧的空气…………
古人有曰: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闻。
这是对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言,鼎鼎有名的息大城主可不吃这一套!推开走廊上聚在一起红着脸,唧唧喳喳的仙子们,息红泪几个箭步来到亭外。
“戚少商!顾惜朝!!”
加了内力的怒吼在群山之间环绕,惊起呼啦啦震翅飞起的鸟群。
在这声音之下还能够置若罔闻吗?能,至少顾惜朝就是这样的……依然低着头,双手插进戚少商那一头散开的黑发之中,帮助他抬起头,更深切地吻着。
可是,戚少商几分慌乱地睁开双眸,挣扎了几下。顾惜朝不管,更加用力地搂紧戚少商……终于惹得戚少商手上暗暗用力,一掌推开顾惜朝。
狼狈地站起身,扯平皱起的衣衫,又理了理一头散落身前身后的长发,戚少商从地上捡起绳子束住。他低着头,即使这样也能够看见他羞到耳根的红晕。
顾惜朝急促地喘息,微微调息了下,也站了起来,随意地理理衣衫,淡淡地扫了眼息红泪:“息城主,好闲情逸致,来这里练狮吼功吗?”
“你们两个到底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如此明目张胆!”
“我们一不犯法;二没有为非作歹;三没有干扰到别人;四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五不是我们让别人看,是那些围观的人自己不对。”顾惜朝气定神闲地回道。
息红泪气急,冷笑几声:“我息红泪此生犯的最大一个错:就是答应了戚大傻,收留你这个疯子在此养伤!!”
“红泪……”戚少商想说什么,但是息红泪已经扭头就走!不由分说,当天戚少商和顾惜朝就一并被赶出了毁诺城。
“唉,红泪这次生气,不知道要气到什么时候了。”戚少商挠挠头,叹道。
“她啊,该嫁人了!丝毫见不得别人好,下次有机会还是助她一臂之力,否则再拖下去,怕连小妖也不要她了。”
“你说是帮就真的是帮,可别害她。”戚少商笑道,四处眺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