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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张画画得太糙了,过来这张还好一点,是采花大盗蝶无影,你看你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抓这个靠谱。”
唐三听了心里一虚,他还头一次看自己的通辑令,颤微微抬头看了,一下就放心了:这画像哪有他风姿的千分之一?可这时木姑娘叹了口气鬼使神差道:
“唐三,俺们的银两这几天住店已经花光了,没办法了,只有牺牲你了。”
说着一手紧紧拽着唐三,一手就把蝶无影的告示撕了下来,唐三一看木姑娘的动作就被吓傻了,木头嘴角邪笑道:
“把你送到衙门,俺们换了赏银,晚上俺就把你救出来,放心好了,六扇门都是一堆废柴,俺一定能把你救出来的。”
唐三一听当即就要晕过去,木姑娘也不管了,紧紧拽着唐三一路跟人打听洛阳城里衙门怎么走。
正走着,唐三远远就看见十字街道上一座三层大茶楼门口一个茶字招牌晃悠晃悠的,门口还站了个认识的人,正是半道上和木姑娘相谈甚欢的茶铺老板,唐三这会难得见着个认识的人,也不管熟是不熟,反拽着木头撒起脚丫子就跑了过去。
那掌柜的似早等着木头和唐三,这会正朝他们招手,木头一看是熟人,也不着急送唐三去六扇门,上前招呼道:
“掌柜的,你还在洛阳开茶楼呢?好气派啊!”
掌柜的满脸带笑道:
“那现场被六扇门的那两位大捕头给撤了,我看没生意,就来洛阳盘了个楼重操旧业,小丫头,上来坐坐?”
这会儿唐三如闻大赦,木姑娘盘缠已尽肚子正饿,便拉着唐三跟着掌柜进了茶楼。
6。1
木姑娘和唐三跟着茶掌柜进了二楼茶厅,才坐下,茶掌柜唤了伙计倒茶,说他请客云云的,木姑娘也就不客气地笑纳了。几杯茶配着糕点吃得半饱,听得耳边一人大喊一声“胡啦”,木姑娘看见偌大的茶厅西南角一张八仙桌,蒙面的四个人正兴高采烈地搓着麻将。
茶老板见着这诡异的场景但笑不语,捋着山羊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而木姑娘平时跟空空老头两个人在华山上住着,凑不出一桌,也就没怎么玩过麻将,这会看着人家玩得挺有乐子的,毛病犯了又想上前凑热闹,立马就拽着唐三就跑到人家身边看了起来。
只见为首一个蒙面公子镇定自若地理着牌,也不管木姑娘和唐三这两外人在一边看着,朝左右两位蒙面女子笑道:
“明儿个就是初三了,给洛阳正义门门主的寿礼备齐了没?”
但见那两个女子也正埋头理牌,头也不抬同时回道:
“早好了,周围能调的兄弟都来了,祝寿人多才热闹。”
木姑娘听着云里雾里的,但好歹听明白大家都是明日一齐给洛阳正义门门主拜寿的江湖人士,立马就拍了拍下首的男子,搭讪道:
“哎呀,你们也去给左轻候拜寿啊,你们是哪个派的啊?”
下首坐着的男子此刻正理牌理不清楚,额上都冒着汗,嘴里念叨叨“哎呀,又要输了又要输了!”木头见这男的不答话,还以为瞧不起她,一下就把那男子的面纱给拽了下来,笑嘻嘻道:
“大家行走江湖,怎么能藏头露尾呢?何况仁兄你搓麻搓得汗都出来了,撤了面纱凉快些!”
面纱不摘还行一摘了,唐三和那男子面面相觑。不容多说,这几人正是黑衣楼最爱搓麻组:楼主长乐及左右护法红玉木兰,外加一个唐门二公子。
话说唐三身陷木姑娘魔爪喝完茶立马就得被送进六扇门吃牢饭,这会见着他亲哥喜不自禁,可唐二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认识他似地,也不蒙面了,埋头继续搓着麻,仔仔细细地出牌!唐三公子一看他二哥这反应,不禁心如死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朝木头道:
“木满满,你还记得告示上最值钱的是谁吗?”木头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就回道:
“这还用问,那个长得跟大腥腥似的满脸胡子的黑衣楼楼主!”
听了这话,座首正拿牌的黑衣楼楼主长乐就不高兴了,重重地把牌打了出去,还大大地哼了一声。唐三瞧这反应,八九不离十了,自得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黑衣楼楼主就是他!”
木姑娘顺着唐三指的一看,当即动起手来,一下就窜过去把长乐的面纱给揭了下来,不揭还好一揭木头就傻了,咿咿呀呀道:
“大妖精!”
长乐这会手上执个帕子递将过来,脸上笑得十分从容道:
“姑娘,擦擦口水!”
可怜木姑娘近来一再遇到江湖上出了名的美人,一时心理上还接受不了,只能按着她空空老头的妖精理论将他们划出人类范畴。这会木姑娘接过手帕一动不动,待回过神来立马就一个暴粟敲到唐三额头上,奚落道:
“黑衣楼楼主是这副样子吗?你要说他是蝶无影还靠谱些!”说着叹口气,眼波流转看着唐三,谆谆教导道:
“别人妖精行走江湖不容易,怕招摇才蒙面的,唐三,乖,俺一会送你去六扇门领完银子,不出两个时辰俺就把你救出来。”
唐三这会正眼睛冒火地看着他二哥,火气一转又烧到木姑娘身上来,木姑娘一双无辜的眼睛不会所动,作势就要把唐三牵出茶楼。两个你拉我扯,你牵我拽,而一旁黑衣楼四人仍镇定自若搓麻,更不远处茶老板则手握着个紫砂壶咂巴咂巴地喝着茶,再加上一众茶客自说自话不管闲事,气氛一点突破都没有。
正这时,突然从楼梯口冲进一个气势汹汹的小姑娘,但见这个小姑娘一身大红色劲装,手上抓着个长鞭,杏眼圆睁,锐利的目光紧紧盯住木姑娘牵着唐三的手。
唐三一看来人,无奈地叫了声“芙蓉”。话说这红衣小姑娘正是洛阳正义门门主的小女儿、江湖四大美女之一左芙蓉,这左芙蓉与唐三算是冤家路窄,唐三两年前年少无知对左芙蓉动了心思,事后骗到手玩厌了抹抹嘴就想走人,可惜左小姐不是什么良善角色,天涯海角追着唐三都跑了两年了。
这会左芙蓉不知从哪得了唐三的消息,立马就跑来了,逮个正着。但一看一个黄毛丫头不要脸地缠着她家的唐郎,她就又气又委屈,利落的鞭子就朝两人挥去,嘴里还不忘喊道:
“还我唐郎!”
木姑娘看这新来的小姑娘一脸凶相,一开始还不明所以,这会一听她叫唐三“螳螂”叫得亲切,再看这小姑娘生得也挺美,立马觉得这小姑娘八成是母螳螂精来寻人。想着就拽上唐三的手,朝左芙蓉笑道:
“你不要担心,俺立刻就把螳螂还给你,不过,这几天他吃俺的喝俺的,还没交伙食费,你要出了伙食费,俺二话不说就走人!”
左芙蓉原先还以为唐三品味下降看上个不入流的野丫头,这会听明白这野丫头不过是见钱眼开,不屑道:
“你开个价,多少钱都给你!”
木姑娘一听,原来这母螳螂还真是深情,不宰白不宰,举了一个巴掌就狮子大开口道:
“白银五百两!”
话说左芙蓉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可不代表她对钱没概念,这会不禁骂道:
“你抢钱啊!”说着作势就要挥鞭子,木头一见机立马把唐三当成盾牌挡在前头,左芙蓉连忙收回鞭子,牙痒痒道:
“我没带现银!”
木姑娘似早料到左芙蓉有这一出,不慌不忙道:
“俺看你头上的簪子挺值钱的,金子做的吧,给俺就放人。”
木姑娘说这话时眼睛直放光,左芙蓉不由骂了声“市井强盗!”,最后还是痛快地把金簪子取了下来交给木头,木头一手领钱一手送货就把唐三推到左芙蓉怀里,笑嘻嘻道:
“唐三,不是俺心狠啊,俺看到你找到这么好的归宿,俺也放心了。”
唐三被两个女子讨价还价卖了身,心中甚是屈辱,这会儿恶狠狠道:
“你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十全大毒丸的解药呢?”
木姑娘被这一提醒,全身上下翻了个遍,终于找出装十全大补丸的小瓷瓶,郑重其事交到左芙蓉手上,奸笑道:
“俺知道这年头女人很难管住男人,放心好了,俺不会白要你簪子钱的,你拿着这解药,保管他像俺们村口大黄一样听话。”
左芙蓉拿着那瓷瓶,再看唐三这态度,心里一喜,立马就对木姑娘感激起来,两个女人冰释前嫌立马互通姓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最后左芙蓉看时辰不早了,才告辞道:
“满满啊,俺就先带唐郎回家了,家里还有事,你有空来坐。”
说着左芙蓉牵着唐三就下楼了,可怜唐三眼睛含着泪,无语苍天。
6。2
这时,茶掌柜朝小二招了招手,待他的紫砂壶添上了些热水,掌柜的又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悠闲,木姑娘才有空瞧出那金簪子挺精致的,笑嘻嘻问掌柜哪里有当铺能给个公道价钱,茶掌柜瞧也不瞧道:“小丫头,你明儿个也去左轻候家拜寿?”木姑娘捣蒜似地点点头,茶掌柜继续开解到:“你知道刚才那小姑娘叫左芙蓉?”木姑娘又捣蒜似地点点头,茶掌柜这会笑了,“明白没?”木姑娘忙不迭地摇头,茶掌柜摸了摸他的紫砂壶觉得温度正好,喝了口,咂巴咂巴嘴道:“那左芙蓉是左轻候的小女儿,你明儿个去人家家里拜寿,今天把人家闺女的金簪子当掉换银子,会不会不够仗义?”木姑娘总算听明白了,打哈哈道:“爹是爹,闺女是闺女,不能混为一谈,而且那只螳螂一个大活人,拿个簪子来换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茶掌柜的啧啧赞道“有理”,木姑娘这会儿可有点想法了,厚着脸凑到茶掌柜边上,满脸堆笑道:“掌柜的,跟你打听个事,那螳螂又是什么人,洛阳正义门门主的宝贝小女儿怎么会看上他?”茶掌柜看这小丫头迷迷糊糊的这会醒过劲来了,嘿嘿笑道:“这会儿才打听,已经晚了。”木姑娘一听觉得自己肯定是吃了大亏,拽着茶掌柜的袖子就讨好道:“您给俺说说,俺听了才知道晚不晚。”茶掌柜放下紫砂壶,半天才开口讲道:“你口口声声喊的唐郎正是四川唐门的三公子,你不知道唐门是做什么出身的吗?”木姑娘这会连忙点头道:“知道的,唐门是做暗器的!”茶掌柜听了一拍腿,嘿然道:“这就对了,话说他们家做暗器可是武林一绝,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绿林黑道,甚至是当今朝廷,无论哪家都要伸手跟他们做买卖。你想啊,这么多人要买,那他家卖的暗器价钱还不嗖嗖嗖往上涨。所以说唐门是四川首富,一点也不为过啊。”木姑娘一听,顿时只觉眼前一黑,忙扶着桌子,幽幽道:“早知道俺就把他卖给他爹,他爹肯定能出个好价钱!”掌柜这会哈哈笑道:“就是这么回事!看,丫头你这回傻了吧!”木头这时已经欲哭无泪了,不过茶掌柜好心,向她招招手,附耳道:“不过,武林首富不是四川唐门的人,而是黑衣楼楼主——长乐!”木姑娘听了眼睛一亮,请教道:“掌柜的博古通今,肯定知道那个什么长乐的下落了?”茶掌柜的气定神闲,拿眼神瞟了瞟正在埋头搓麻的四人组,还是那句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木姑娘一听乐了,唐三原先说那妖精是黑衣楼楼主她还不信,现在茶掌柜也这么说,看来八九不离十了。正要上前逮人,突然眼角瞥见窗外头一人举着剑就飞了进来,吓得木姑娘脖子一缩又退回茶掌柜身边。只见来人举着剑朝黑衣楼搓麻桌一劈,大喝道:“妖女木兰,你往哪逃!”
木姑娘看这阵势乱七八遭的正云山雾罩,茶老板不知从哪里掏出个算盘,念叨叨道:“木桌一个二两银子,记入昆仑派第一快剑手乔木臣乔大爷帐下!”
木姑娘一听,敢情这拿剑乱挥的疯子是昆仑派的,而厅里的茶客们见要打架,这时一窝蜂跑了干净,茶掌柜算盘噼哩叭啦响了一通,又报道:“逃客茶水钱总计三两银子,记入昆仑派第一快剑手乔木臣乔大爷帐下!”
但见黑衣楼楼主长乐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木姑娘身边和茶掌柜一桌,红玉和唐二则毕恭毕敬在其身后站着,剩下个木兰则与那个什么快剑乔木臣满场你追我跑你砍我挡甚是精彩!
长乐似笑非笑道:“马天眼,这是你干的好事吧?”
那茶掌柜算盘飞快,头也不抬道:“那乔木臣傻呗,总缠着我问他是不是天下第一快剑,我实在没办法,只好跟他说他今年会死在姓木的剑客手下。”
长乐眼睛仍含着笑,几分事不关己又几分笑里藏刀:“哦?江湖人谁不知道马天眼上知五百年下通五百年。您要说乔木臣会死在姓木的剑客手下,谁敢说不是呢?”
马天眼算完了帐,忙堆着笑赔不是道:“我只说是姓木的剑客,没说是您手下的木兰,这乔木臣又傻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