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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叹气,看着这座豪华得像是暴发户才住得起可偏偏又很有情调的地方,对萧景说,“你放我下来吧,我有点冷。”
这个时节的早晨,会起雾凝霜也不奇怪,况且,她穿的单薄,尽管抱着她的男人也穿着一件黑衬衣,可能因为一夜没睡又没换衣服,所以看起来有些褶皱,可依旧无损他的俊美。
萧景终于又反应了,但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嗓子在着清晨的冷风中格外喑哑,“你没穿鞋,怎么走?”
她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安言懊恼了一下,她的确没穿鞋。
这样的场景不由得让她想到了上次在叶疏的家里,那个早上他也是这样抱着她,安言没再说话,让他抱着她朝那辆已经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的车子走去。
某一刻,安言有些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更长一点,最好能这么一直走下去。
直到将她放进了车里,萧景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撑着门框,视线向下,盯着安静地缩在副驾驶位上的女人,嗓音有种警告又无奈的意味,“你不见一次,我找一次,这是第二次,事不过三,再来几次,你就是死了我都不会管你。”
将纤细柔软的身子全部放在座位上的女人听到他的话顿时有些委屈,一双莹白小巧却又因为寒冷而微微蜷缩的双脚脚趾交叠在一起,很好看,她却伸出一只手拉了拉他的皮带,眉眼弯弯,明眸善睐,“事不过三,所以还有下一次。”
那双眼睛此刻好像是会说话一样,“你快上车吧,外面太冷了,我想回家了。”
不知不觉去,秋天早就过去了。
很久之后,萧景回忆起这天早晨女人皓齿明眸的模样,心脏那处总是忍不住抽痛,从细微的疼痛直到扩散至连神经也给麻痹了。
男人看着她娇俏的模样,手指忍不住蜷了蜷,蓦地俯身就用唇堵住了她的,紧接着便是一轮疯狂的掠过,安言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差点不能呼吸了。
“萧景,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放开她,埋首在她的脖颈间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方才撒手,将她这一侧的车门关上,打开后座的门拿了什么东西之后绕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进来了。
而宋子初的话和安言的脸像是一对天使和魔鬼在他脑子里交织,萧景静静地看着前方,直到安言微凉的手指覆盖住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他才猛然回神。
安言很安静,目光很安静,人也很安静,甚至她明明都在开口说话,嫣红的唇蠕动着,可他都觉得她是安静的。
“我知道这次肯定给你惹麻烦了,不过归根究底,是因为秦九和你本身的冲突还有宋子初,我才会遭受这样的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嗯?”
她学着他平常讲话的调调,很冷静地跟他陈述这件事情。
萧景转过头,盯着她不施粉黛,干干净净的脸蛋,薄唇线条很淡,“但你要是接了我的电话,什么事儿也不会有,嗯?”
一边这样说,一边又将那厚厚的柔软的毯子搭在她身上,眼神在触及她手臂上斑驳的伤痕时动作明显变得小心翼翼。
安言顿时觉得冰凉的身体慢慢有了暖意,她有些委屈,皱着眉头,“事不过三,所以这次你心里生气也憋着,我也好好的活着,下辈子肯定不会纠缠你了。”
这么劳心劳力却又不忍心割舍的感情和人一辈子有一个就够了,她没那么多尽力下辈子还陪他玩儿。
男人眸光微妙地暗了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一些力道,“下辈子不纠缠了,那意思是这辈子还是要纠缠?”
安言觑了他一眼,抿唇不言。
半晌,她听到引擎启动的声音,转头看着他明显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疲惫的双眼,忍不住有些担心,“萧景,你的身体能开车吗?”
男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嗤,“我知道你惜命,这次不会让你出事。”
安言裹着温暖的毯子缩回了座位里,看着前方,回了句,“那就好。”
车开到一半,安言原本已经靠着椅背,脑袋朝着男人这边睡着了,萧景在等红灯的时候,女人猛地睁开眼睛,眼里布满惊恐,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好像还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只是睁着迷茫的大眼看着他,咬牙问,那声音低哑到近乎绝望,“易扬呢?我梦见易扬死了。”
萧景脸色沉了沉,昨天晚上要不是易扬中枪了,他的下场也只会是和柒城一样。
萧景半天没说话,安言有些急了,“我问你易扬呢?”
那枪声她肯定不会听错,也不会忘记,好像是三枪还是四枪来着。
男人垂眸看着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指,黑衣白指,挺养眼的,他重新启动车子,看着前方的路况说,“拜你所赐,身中两枪,现在也不知道捡没捡回来一条命。”
安言听到这句话,更急了,“在哪个医院?你赶紧掉头,先不要回家,我要去医院看看他。”
萧景脸色比方才更加难看了一些,瞥了她一眼,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回家,我先不跟你计较我今天为了这么平静地将你从秦九的庄园里抱出来到底损失了多少,你如果不回家,你和你的保镖说不定会惹怒我,到时候我直接补上一枪都有可能。”
就像对柒城那样,当时真的怒到恨不得将枪口对着柒城的胸口。
果然养的狗就是跟着什么人久了就听什么人的话。
安言怒极,将身上的毯子掀开,明眸怒视着他,“你敢!”
男人神色温淡,语气平平,“你大可以试试,就算他真的死了,那也是你安言造成的,我可能是那个补枪的人,但你安言绝对是在他胸口插了最致命一刀的人。”
“萧景,你狠!”她将头撇到一边不说话,静默了一会儿,又突然会过头直勾勾地看着他,“是不是你心中除了你自己,除了宋子初,其它的都不重要?”
人命也好,其它也罢,在他心里半点儿波澜都掀不起来。
男人这个时候却回头回以她一个高深莫测又带着点儿其它意味儿的笑容,说,“你算漏了自己,现在你也算是。”
毕竟也是牺牲了很多东西才换回来的,哪能不重要呢?
安言声音哑哑的,手臂和腿上被挂伤的地方有些辣辣的疼,不是很明显,却很难让人忽略。
“萧景,你现在让我觉得累死了。”
男人原本像是覆盖着一层薄冰的脸皲裂开了一点细微的表情,仿佛光滑平整的冰面突然从中间有了一道裂痕,他低低地笑,“那能累到对我放手么?”
安言冷哼了一声,“你想都不要想。”
萧景菲薄的唇上弧度越来越大,抽空腾出一只手将毯子扯到她的脖子处才止住动作,“嗯,没想。”
在快到萧山别墅时,安言藏在柔软毛毯下的手指微微蜷缩,看着他低声问道,“我想去看看易扬,他究竟怎么样了?”
医院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过来,萧景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他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回答她,“你先回去吃早餐,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你身上的伤口,然后去看他。”
这个安排安言没什么好反驳的,也比较合她的心意,就是她身上这些细小的伤痕……
她叹气,“我这双腿这么完美,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男人侧头扫了一眼她盘旋在座位上的双腿,因为毛毯大部分都在上面,而脚趾到大腿某些部位还是露了出来,能看出来有些伤痕,但那颜色和曲线实在是太过漂亮,从脚趾包括脚踝都是完美的。
喉结滚动,萧山别墅的黑色铁艺雕花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他将车速放慢,慢慢说,“有退掉疤痕的药,而且,你这伤痕没严重到要留疤。”
安言拧紧了眉掀开那盖在上面的柔软布料,半晌有些不忍直视地将自己的目光从腿上移开,闭了闭眼道,“希望如此吧。”
爱美是人的天性,她可以穷,可以不完美,但她必须漂亮。
以后就算是当花瓶都还是有资本的,至少别人竞争不过她。
安言回去快速地吃了早餐看了对面还在吃早餐的人,说了句,“我先去换衣服了,你吃快点儿,我下来的时候希望看到你已经吃好了。”
李妈不知道安言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在看到她身上的伤痕时还是吓住了,安言淡淡地解释了两句就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
这对夫妻昨天夜里都没有回来,明明昨天安言在出门之前好像跟她说过,今晚可能要回来吃饭的。
李妈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将目光从安言那已经离开的背影收回来,又看了看萧景眼皮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的疲惫,忍不住开始碎碎念,“这太太怎么也不知道体恤您呢?先生,您又是一夜没睡吧。”
男人还端着咖啡的手指蓦地顿住,眉梢掠过一抹轻嘲,连外人都能轻易的发现的,可她就算看了也只是轻描淡写地一问,并没有只言片语地关心。
萧景很快吃完也上楼去了,等安言收拾好从楼上下来,刚到楼梯口,李妈就迎上来说,“太太,您和先生还要出去啊?”
她一边用手指梳理自己卷曲的长发,一边问,“嗯,怎么了?”
“我看先生好像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您要不就……”
安言笑,“要不我就不出去了?”顿了顿,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那可不行,你心疼他是你的事,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他大可以不跟我一起,在家里休息就好了。”
虽然她这话讲的有点没良心,但事实就是如此。
加上,她其实也怕他那个精神有些错乱的样子开车带着她将她小命都送掉了,而且,她父亲安玖城的忌日就在今天。
客厅。
萧景靠着沙发浅眠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男人不紧不慢地打开眼皮,看着她长衣长袖一身黑色的装扮,喉咙紧了紧,嗓音有些沙哑,“你在查法国地图?”
他去她书房看见了大喇喇地不加任何掩饰地放在书桌上的法国地图,上面有一些笔记,标注了一些城市。
安言拎着提包带子的手指紧了紧,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很自然地笑着看着他,“那天突然看到了,对着个国家挺向往,就顺手翻了翻。”
男人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那可不是随便翻翻就能出现的痕迹。
见他没说话,安言问,“怎么了?”
但他没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安言松了口气,她并不打算将去法国的事情告诉他,尽管他迟早会知道,但那已经是她到法国之后的事情了。
萧景起身,顺手牵着她的手朝门口走去,一边看着她这身行头一边说,“你穿成这样,是要把伤口捂发炎发热吗?”
她也不在意,反正都一样有点淡淡的难受,于是反驳他,“这个天气,你是要我穿的像早上那样少吗?”
十月底十一月初的天气,能有多热?
萧景没再说话,而这次开车的是司机,安言从上车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萧景将她的电话递给她之后也没有说话,闭着眼睛靠着椅背短暂的休息。
好像身体里那根紧绷的神经还没有彻底送下来,后续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他们刚刚到医院楼下,乔特助就发消息来说,易扬已经脱离了危险,转进了病房。
安言送了一口气,还是想加快步子上去看他,萧景却猛地拉住她的手,“先去看你身上的。”
她的倔脾气这时候又上来了,想也不想地就拒绝,“我不要,我要先去看看易扬。”
男人的大手扣着她的手腕,颇有些强势,“不差这一时,先去看医生。”
安言甩掉萧景的手,冷冷地朝电梯走去,“你也说了不差这一时,那我先看完人再去看医生一样的。”
“不行。”
安言手指缓缓握紧成拳,咬紧了牙关,最终还是妥协了。
其实没什么好治的,拿了些药带回去擦就好了,但医生碍于萧景的压力还是给安言做了很详细的检查,尽管最后结果还是一样的。
除了诊疗室,安言冲他微扬下巴,“你去拿药,我去看易扬。”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景怔在原地看着她纤细的身影不断在自己视线中变小,影子逐渐投影在视网膜后方,男人绷着脸色,想压抑住脑子传来的那若有若无的钝痛,缓缓将兜里的电话摸了出来——
“子初……”
易扬暂时自然是不可能醒过来的,乔特助说他中了两枪,一枪在肩膀,还有一枪比较致命,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