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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训夫血汗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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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春花开得早,大朵大朵的压弯了枝头。大都平府的平老爷过寿请了东街教坊的蒋氏兄妹来助兴,本来是乐乐呵呵的喜事,没想到酒过三巡,精虫上脑的平三少拉着蒋崇琴要行好事。
  教坊里的人本就是有钱人养着的玩物,不论男女和官宦子弟关系非凡的都不在少数。只是蒋崇琴也不知犯了哪门子的轴劲儿,非但不从,几番推辞不过竟然抄起酒壶把平家胖子打得头破血流。
  一个教坊的琴师都敢伸手打平家的脸,刑部任职的老爷子这下子可不干了。赔钱不算,更是扬言要挫下姓蒋的两层皮。
  不过是打破了头,又不是卸了谁的脑袋,怎么要这么重的刑罚。蒋婉儿想不明白,又惊又怕,却又无处可诉说冤屈,只得每日在朝阳门外晃荡,希望哪位上朝的大人能为自己讨个公道。风来雨去徘徊多日,她遇见了当朝太子韩辛戌。
  后来,蒋崇琴留下半条命被人从大牢里抬了出来。太子继位,顶着压力娶了出身卑微的蒋婉儿为妃,只是这个犯过牢狱之灾的兄长降格为同门的师兄,与皇家攀不上丁点亲缘,甚至到华妃娘娘去逝,他也无缘再见一面。
  “你想什么呢?”
  蒋崇琴听到皇上的声音回过神,顿了一下回复道:“来时听王公公说,您与太后有生间隙,在下以为……”
  “你以为什么?真当是她像抱孙子想疯了吗?”韩辛戌沉下口气,眼神里满是厌弃:“她不是想孙子,是想儿子!母后这两年越发糊涂,不知听了谁的谣言,竟然信起了兄位弟承。她打着大儿子、小儿子全当一遍皇帝的如意算盘!”
  看起来挺精明的人怎么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蒋崇琴听完愣了下神。正所谓空穴来风必有缝漏,他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传闻——齐地的京军要被调走三分之一去守边防:“皇上,此事不能妥切!”
  韩辛戌挑挑眼角,冷笑一声:“妻子是朕的,江山也是朕的,处处让人任人拿捏,还做什么皇帝!不是朕不想做好儿子,好兄长,只是被逼得无路可选,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得寸进尺!”
  蒋崇琴点点头:“从前皇上总是犹犹豫豫,万事都想两方讨好,结果谁也不买账!现在看清楚了当然是最好不过,外面谁都可以乱,唯您不能乱。”
  既为兄弟必然是有通性的,韩辛戌在大都烧着高香念经,韩辛酉捧着散了鸡血的烈酒在通州城外的蓟县祭神鸦。
  唔噜噜的怪叫从傍晚持续到半夜,小小的蓟县被火把照得通亮,窗外不时传来少女和幼儿的嘤嘤哭泣,从没见过这阵仗的当地百姓被吓得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但又忍不住好奇趴在窗户上偷偷张望。
  蓟县中心空地上的火堆被堆得有五丈高,围在外周的铁栏被烧得通红,露出的细头上闪着火星。带着古怪面具的男人绕着火堆站了一圈,每个人手里都夹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小孩子打着赤脚,身穿白色的粗布衣裳,眼睛被不知浸了什么血液的布条蒙住。
  长鸣的号角又一次吹起,手持羽扇的巫师蹦到了中间,手里甩着一束染着的火把,一边嘶声力竭地唱念,一边像踩了烧红的铁板一样跳来跳去。
  “神鸦!降罪给这片邪恶的土地吧!”被涂得花花绿绿的巫师仰天长叫一声,然后双膝直直跪了下来:“让他们的子民受到诅咒!让恶毒串肠烂肚!让他们的亡魂永无安宁!”
  号角声再起,秦王韩辛酉抿了口血酒,将装了瓷碗重重摔在地上。早就是磨刀霍霍的面具男们,大吼一声,抽刀斩下了幼童的头颅,然后把尸体扔进了火堆。
  裹了件红袍子的少女被几个□□上身的大汉拖了上来,手脚上的铁链被拉得哗啦哗啦做响,
  嘴角上的血一直不停地往下滴。
  头戴怪鸟面具的男子先在巫师身边跳了两下,接着绕到她身后。少女被大汉压住跪在地上,削尖的木桩从后心捅穿过去,红色的血液湿了外袍,却听不见一声惨叫。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再有一章,本次榜单任务完成。。。

  ☆、第三十章 仇视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冒出头,薄雾笼着通州城里的街道,早起的小贩儿推起咕噜噜的板车走上大街小巷吆喝着包子、馒头,守城将士抖抖铠甲上的白霜看向城门外守了一夜的流民。
  自从给凌淮陌写完战败请死的信,杨时令便觉得自己半拉脑袋已经交出去了,相比于前几日的惴惴不安,这两天其他一概不想,全部心思就扑在守城上,反而吃得香,睡得熟,眼睛一闭一睁,一准儿睡到大天亮。
  等了半晌的传令兵看着杨时令从屋子里晃出来,便赶忙迎上去通报道:“将军,又有流民要求进城!”
  战事吃紧,徘徊在外面的流民也越来越多,通州城里的粮草有限而包围却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对此杨时令也只能紧闭城门请他们去别的州郡。
  “老规矩,让他们绕道去豫州!”杨时令披上战甲,紧紧腰带想也没想地回复:“以后有流民就不要问了,直接打发!第一,咱们的粮食都不晓得够不够,没能力养别人;第二,谁知道那里面会不会有秦人的细作!咱们就守住着大门,没有齐王的命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开。”
  传令的士兵略显犹豫,咬咬牙决定再争取一下:“将军,这次的流民和以往的不一样。他们自称是蓟县的百姓,趁夜色躲过秦军逃跑出来的,现在吵着闹着非要进通州城……他们说,秦人是吃人的饿鬼……”
  “饿鬼?”杨时令闻言一愣,重复问道:“他们说没说怎么个饿鬼法?”
  传令兵迟疑地点点头,脸色发白,声音也低了下去:“有个婆子说她看见秦人带着鬼面具把小孩儿脑袋一下子就拧掉,然后身子放在火上烤吃了!她还说自己亲眼看见鸟头人身的怪物把一个姑娘钉死在了木头桩上……说得是怪吓人,不过……将军,我看那婆子疯癫癫的,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如若真如流民所言,那就是韩辛酉自掘坟墓。可若不是,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杨时令一时拿不准这是不是个圈套,立在原地半天没吭声。
  副将周同最见不得人犹犹豫豫,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杨时令拿个主意,索性一拍大腿,提议道:“放他们进来,然后关进地牢。总之先养着,以后有用了就拉出来,没用也祸害不了人!”
  “实打实的馊主意”,杨时令撇撇嘴,想了片刻,叹息道:“那是人又不是畜生,你说关了就关了,他们却还不歹闹起来!不过,周副将难得提出个能用的主意,我也不好拒绝。既然这样,你就传令下去,说流民中间可能有秦人的细作,目前收监,等查出来是谁了就放他们出来!”
  “嫌馊你甭用”,周同小声嘀咕一句,看着笑得贼贼的老友,佯怒骂道:“用人计而损谋计人,此人着实不是东西!”
  凡与杨时令来往过的人都知,此人向来嘴臭,张口必是不饶人。一见老实的周同骂骂咧咧,他暗自好笑,才要顶回去就看见前脚出去的传令兵又折了回来。
  “报!”传令的小兵慌慌张张地冲到杨时令跟前,指着门外喘着粗气道:“凌大人来了!”
  如何也没想到凌淮陌会亲自来通州,杨时令杵在原地去尚没有组织好语言,就见一瘦挑身影出现在小院门前。皮毛油亮的花猫从主子怀里窜出来,踏着小步跳到杨时令的鞋面上,拉长细腻的声音弱弱地叫了一声。
  “花生记着你的小鱼干呢!”凌淮陌难得轻松笑笑,拍拍手,把抛弃了自己的小叛徒唤回身边:“今早来时看见通州城外有流民,不知道杨将军打算怎么处置?”
  凌淮陌官阶虽低,却是齐王的心腹。杨时令为官十载,其中规矩心知肚明,对他当然不敢怠慢:“末将恐流民中有秦人细作,因此已下令将这些人收监,等查明后再做处理。”
  “流民间的传闻不知杨将军听说了没有?”凌淮陌把花生拎起来抱进怀里,饶有兴致地笑道:“又是吃人,又是钉木桩的,阵势搞得蛮夸张,似乎还吓疯了个老太太……”
  不等他把话说完,杨时令“扑通”跪在地上,沉声道:“乌鸦的计谋是我一人想出来的,与军中将士无关。目光短浅思虑不周,此罪在我,助长了敌军士气不说,更是祸害了齐地的百姓,凌大人若是奉命来查办此事,便只管拿我一人问罪!”
  虽然杨时令喜好逞口舌之快,但于国于民却是问心无愧,待人亲近,军中威信颇高。副将周同见状大喝一声,当即跪下:“末将愿与将军同罪!”
  “大敌当前斩守将,齐王没那么混蛋”,凌淮陌将杨时令扶起来,笑盈盈的样子看起来颇是亲近:“杨将军会错意了,凌某来就是要告诉将军,通州还是要你来守。守住了,将功抵过此事既往不咎。只是……流民我另有打算!”
  伸到鬼门关的腿又抽回来,杨时令浑身一阵轻松,僵住的脑子也跟着活跃起来:“凌大人要造势?”
  “蓟县的仪式是给他们的神鸦献上祭品,用浸过狗血的布条蒙住幼童眼睛是为了不让他们看见神鸦的真身,割取少女的舌头能止住无端的猜忌”,凌淮陌抿嘴一笑,眼睛里露出满满的恶意:“放流民入城,让他们把秦军的行为传播开!务必要全通州城的人知道,一旦放秦人入城,他们的妻子、儿女便会沦为相似的祭品,除了誓死一战,我们再无退路!城在吾在,城亡吾亡。”
  有了官府的推波助澜,蓟县难民间的流言迅速在通州城里传开,秦人被描画成杀人剥皮,食人肝胆的恶鬼。女子吓得不敢出门,小孩子被家里的大人藏起来,不管平时多难哄的孩子只要一提起秦军都立马不敢出声。
  城里的男子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书生乡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上至六旬老叟,下至十几岁少年,只要能拿得起武器的都要求着上城墙抵抗秦军,一时间通州城里士气极度高涨。
  京军在彭山终于住了阵脚,从江东奔来的楚军也挺进了豫州,合围的趋势基本形成。
  “听探子报,通州城里的守军和秦军都憋红眼了!”韩辛辰大咧咧地斜靠在软塌上,环抱着苏莞烟的腰,处处显摆着昏君奸妃的作态。
  安平伺候在一边不吭事,秦羽冷着脸回复:“王爷既然知道又为何停在豫州不走了?通州急需支援,我们守在这里算什么?”
  “你在责问本王?”韩辛辰挑起眉梢,声音扬高,侧身看向怀里的苏美人:“秦羽提任先锋不到半月就敢责问本王,你说该怎么罚?”
  自从上次夜袭后,韩辛辰就像是换了个人,突如其来的好让人总觉得不安,苏莞烟回握住他的手,微低下头浅笑道:“秦少将军不过是心急战事,怎么能算是过错呢?王爷,又再开玩笑了。”
  勾勾嘴角韩辛辰笑得更开:“等他们打没劲儿,我们再过去坐收渔翁之利不是很好,现在冲过去和秦军死拚有什么意思?要我说韩辛酉和韩辛寅拼光了人马才是最好!所以,我们就在豫州哪也不去!”
  秦羽脸色更加难看,张张嘴刚要再辩解却看见韩辛辰冲他轻轻地摇摇头。
  当天午夜,秦羽临时落脚的府邸迎来了一位贵客。
  “我怀疑苏莞烟是秦王的细作”,韩辛辰解下斗篷,开门见山不再与直肠子的少将军绕弯子:“那天夜袭,'疯子勾'不杀苏莞烟,反而杀了袭击他的死士,本王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诈!比起他所谓的真心,倒更像是一出做给我看的戏……”
  秦羽眉头微簇,动动嘴角,没有接话。
  韩辛辰早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自顾自地往下讲:“本王稳住苏莞烟,你连夜带兵向通州走。如果他真是细作,秦王必然会派兵严守豫州,到时候我们从背后袭击;如若不是,通州之战爆发时,你带的主力也到了五子山,不会影响主场作战。”
  “诺!”秦羽直率,听到了自己希望的便不在琢磨其余弯弯绕绕的心思,他与战功累累的高氏是表亲,征战沙场、取得军功是不变的理想。更何况这次镇守彭山的人是高家同辈中的精英高云清,同场作战,一较高下什么的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开心,完成榜单任务。。。申请了下一期的榜单,近来很勤奋呢!快来表扬我!

  ☆、第三十一章 莲子粥

  从秦羽处出来时,天公非常不配合地下起了小雨。入秋寒凉,夹了潮气风吹得透进骨缝间,车窗外的竹帘被染成深色,散发着淡淡的青味。
  淅沥淅沥的声音打得人心里都是一片湿漉漉,前前后后的事情像一团乱麻盘在胸口,韩辛辰靠坐在软垫上,莫名的生出几分烦躁,不想回去,不想见到那位面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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