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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训夫血汗史-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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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么爱演,要不是他这幅做死的鬼样子。苏莞烟也要如正英皇帝一般怀疑他是假的齐王,而真的那位正在锦阳府虎视眈眈地盯着大都的动向。不管怎么说为了保险起见,苏莞烟还是想尽全力再证实一下他的身份:“总带着这种人皮面具对脸多不好啊!要是万一将来弄不掉了,堂堂楚王爷去了一趟豫州变成这么副尊容,安平还不得打死我!”
  “反了他!”韩辛辰佯怒一句,然后按着苏莞烟的手在胸口上揉了揉,啧啧嘴道:“莞烟,要是我跟你讲我本就长成这样,好看的那张才是假的你怎么办?”
  苏莞烟被这话一惊,仔细盯着他的脸又看了看,讪笑道:“王爷,真会与莞烟开玩笑。十年前,我见到您时,您也不长这个样子啊!偏偏场少年郎,再怎么样也不会长成……”
  苏莞烟不再说,只是笑盈盈地看着韩辛辰。楚王爷长叹一声,指指自己的脸,无奈道:“当年带着小面具,长大换了大面具呗!我打小就长这幅样子,后来自己嫌弃不好看专门找了江湖易容世家程氏做了张俊脸。你当是父皇为什么要将仅十二岁的我轰出皇宫,还不是因为他嫌弃我越长越丑,每日看在眼里,烦在心里。”
  你滚蛋吧!满嘴扯淡吧!蒋崇琴不是这么讲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苏莞烟内心里是万马奔腾,一瞬间脸上表情丰富极了,干张着嘴却不知说什么好,总不至于瞪着眼睛满嘴瞎咧咧:“王爷,您这样子才是真帅气!威武极了!”或是仰天大笑道:“我有内部消息,哈哈哈,你骗不了我!”
  韩辛辰瞧着苏莞烟纠结的样子松开手,脑袋完全埋在了两臂之间,闷声道:“我本也没那么难看,只是十岁时得病受了风,然后眼睛啊,鼻子啊,就开始歪着长……你现在后悔了没有?若是十年前,你第一次见我时,我就是这个样子,你还会一路追到楚王府吗?”
  苏莞烟静静地坐在韩辛辰身边,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选好了就不能后悔。王爷,哪怕将来你失败了,也不必担心我会离开。你软禁后宫,我唱曲弹琴哄你笑;你发配边疆,我随你开荒种菜;你上刑场,我去给你送行;你去讨饭,我也给你端碗。”
  韩辛辰先是沉默,然后低低笑了出来,接着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身体都笑得发抖。他猛地坐起来,手里拎着张青黄的人皮面具,打开手臂将苏莞烟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低声说:“你说的不准反悔,以后我就是去讨饭,你也得跟着端碗。”
  不透气的东西把他的脸皮捂得越发白静,手指划过熟悉的眉目,俊朗的五官叫人羡慕不已。苏莞烟沉着声音道:“那你以后也不准骗我!这个一点儿也不好玩!”
  韩辛辰点点头,下巴在苏莞烟的发顶来回蹭蹭,笑着道:“人活一世,难得有人愿意想真心相待,老天待我相当不错。”
  “老天待我可不咋地”,苏莞烟环着楚王的腰,默默回复了一句。与韩辛辰发自内心的欢喜不同,他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更多的是一种完成任务后的放松。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讨饭的话我老婆可以给我拿碗。”这句话是张灵甫将军说他太太王玉龄女士的,不肉麻但是很暖。当初看见王玉龄专访的时候,这句话真的动人,小河忍不住在这里借用一下。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很受触动,请不要为此拍砖。
  小河是个俗人,总觉得有时候一些最简单的话,可能要远比“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什么的动人。
  

  ☆、第五十一章 病来如山倒

  听闻他往回赶,韩辛寅料定必此次少不了一番争吵,为了不和他再生矛盾,便急匆匆下令调集兵马。通州大战结束没有多久,军队整体还处于休整期,况且近十万人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整合的了。一日三催的疾行令下,齐王爷的大部队还没有离开洧川,凌淮陌的马车却停在了王府门口。
  顾不得一路颠簸劳顿,凌淮陌下了马车便直奔韩辛寅的书房,时候不早不晚将将把人堵个正着。
  听见有人急匆匆地闯进来,韩辛寅不悦地皱起眉头,卷起豫州的地形图,正要开口训斥,一抬头和进来的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凌某人回来了,王爷不愉快的很呢!”凌淮陌唇边冷冷地挂着三分笑意,一双狭长的眼睛扫过被齐王匆匆卷起的地形图:“你倒是替别人做事蛮积极的,只可惜人家未必念你的好。连生母都可以出手的人你觉得他会给兄弟留下几分薄面,皇上端的是副老实贤良的样子,心思恐怕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王爷不要被人牵着鼻子在豫州白忙活半天,一回身才发现老窝没了!到时候,大都的冷院子就等着您搬进去呢!”
  韩辛寅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皱起来,沉声道:“太后被软禁,自然是有他的原因。淮陌,我说过许多次,不喜欢你在我面试前说大哥的不好。”
  “哎呀!我险些忘了”,凌淮陌在原地踱着小步,抬起下巴,没有血色的嘴唇勾勾,在惨白的脸上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清亮的声音被故意拖长,夹杂着无限戏谑:“王爷的心思不在江山,现在更是巴不得能回大都。哪怕是住冷院子,哪怕是看人脸色,但想想能离他更近也是好的,打心里快活,不像是现在,天天面对着我这么个心思歹毒的阴险小人,每天指不定有多不闹心……王爷,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韩辛寅本不愿他一回来便发生争执,但他的嘴巴太毒,这话说的实在伤人,脸色越听越黑,不由低声怒道:“凌淮陌,你不要得寸进尺!少说两句也不会有人以为你没长舌头!”
  “怎么被戳疼了?”凌淮陌挑起嘴角笑得更开,眼睛里是露出的嘲弄,啧啧嘴,笑道:“王爷,我是个佞臣就靠着这条舌头活着。怎么能少说呢?你要是后怕,我倒是想了个主意……若是皇上将来不肯原谅你,你就说是我巧言令色,蛊惑人心。您呢?手刃身边小人,回过头还是一片赤子丹心。皇上‘宅心仁厚’不会为难你,搞不好,您不用软禁,留在大都能继续做他的好三弟。反正凌淮陌黑锅背多了,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不能提及的事情被摆出来,韩辛寅被堵的哑口无言,沉下两口气才闷声道:“过去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提了!总之,你不会有事的。”
  “那就等着看吧!”凌淮陌兀自笑笑,无所谓地抖抖肩,抬脚出了他的书房。
  许是长途奔波,凌淮陌本就不怎么样的身体状况变得更差,回洧川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又病倒了。这次的病就像是积蓄了许久的一次爆发,先前还只是有些咳嗽,可到了隔天夜里便开始发热,凌晨最严重的时候整个人都被烧得迷糊,嘴里嘟嘟哝哝地说着胡话。
  前面裴诚万的秦地轻骑兵作为先锋逼近豫州,后面的十万齐军也已经整装待发。可这时候让韩辛寅离开洧川,却比让他自己生病更难受万倍。
  重赏之下前来诊病的各路神医倒是不少,但看来看去也就还是那几样说轻了是伤了风寒、操劳过度,休息一下就能过去;往严重里说也不过长期郁结积于胸口,养养便能痊愈。一个个说得轻松,梗着脖子抬着都是“华佗在世”的派头,却也没见到谁真的把病治好。
  眼看着要时间战机一点一点溜掉,韩辛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在凌淮陌床前守了一夜,韩辛寅摸摸还在昏睡的人的额头,轻出口气。好歹不那么烫手了,他压压发胀的太阳穴,回身压低声音对凉儿说:“你看着,我回去小憩片刻。等淮陌醒了,一定去房间叫我。”
  嘴唇近乎透明,两颊的潮红一退便显出病态的蜡黄色,最瞧不得他尖酸刻薄,可这幅样子却令人越加心疼。韩辛寅拨拨他额上的碎发,又专注地看了一会儿才起身,拍醒坐在桌边撑着脑袋打瞌睡的大夫,冷下脸不悦道:“神医莫要睡了,他要是再不见好转你就去地下做‘鬼医’吧!”
  大夫被吓得一个机灵,屁股一空、双膝一软“噗通”跪在地上,慌慌张张地叩首道:“请王爷放心,老夫必当穷尽毕生所学,竭力而为。”
  “你有多少本事我不管,我只要他尽快好起来”,韩辛寅侧过身根本不看跪在地上的大夫,目光停留在凌淮陌的身上,轻轻动动嘴唇似是与自己说话:“万事总该有个了结,来回拖着不是个办法。”
  大夫被“鬼医”二字吓得不浅,听见齐王开口,不管听不听得明白都本能地去迎合:“王爷英明,王爷英明。”
  韩辛寅扫过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大夫,一敛衣袖,苦笑道:“我若是真英明也不至于陷到如今的境地……”
  一夜没有合眼,韩辛寅脱下外卦便倒在床上,明明困得不得了,但正儿八经要睡了却又有点睡不着。有些事说不后悔是假的,但若是真能回头重来一次,他只怕自己还是会那样选择。人在特定的时间里面,就容易变得很执拗,当初是他一手把两个人的关系推到悬崖边,如今他使出浑身解数也再拉不回来。韩辛寅翻了个身,感觉自己疲惫的厉害,悬在心里的石头随时能压断他最后的支撑。
  翻来覆去也不知折腾了多久,韩辛寅脑子里馄饨一片,逐渐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记得那年春天,皇宫里的桃花开得正旺,一片连着一片的粉红色,煞是好看。当年韩辛寅正八岁,父皇同意他随着兄长一同去御书房念书,没过多久,楚夫人便带着她娘家的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给他做侍读。个子小小的孩子怯生生地低着头,尖尖的下巴恨不得扎进前襟儿里,一口白牙咬着下唇,被人硬推到前面,半天才低声说:“我叫林淮陌。”
  “多大了话说还说不清楚”,楚夫人狠狠拧了把小孩子的手臂,吊起眼睛笑道:“姓凌啦,凌淮陌。”
  小孩子没有答话,泪珠子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抽抽鼻子,只把脑袋垂得更低。
  楚夫人交代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只记得她走后,凌淮陌才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半天坚定地重复:“我不姓凌,我叫林淮陌。双木成林的林,才不和她一个姓。”
  “她打你?疼不疼?”等不及回答,他便兀自拉起小孩子的袖子,宽大的袖笼下,细弱的胳膊上布满了的青紫印子。就算是钱皇后对他不怎么样,父皇也是爱答不理,但是凭着三皇子的身份在皇宫里混得尚且逍遥,他何时见过这样的伤痕,猛地有点心疼。
  凌淮陌用力抽回自己的衣袖,擦了把将要滚出来的眼泪,梗着脖子,大声回答:“才不疼呢!打死我也不要改口,我家在大同府,我姓林的,我叫林淮陌……”
  性子真执拗!韩辛寅再梦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皱起眉。是彼此呆的时间太久,久的他都快忘记,凌淮陌从小就是这么幅性子,认准了就死活不放,不撞到头破血流绝不会回头。
  接着是夏天,十五六岁的年纪最是稀奇,对什么都特别有兴趣。韩辛寅眉头展开,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他记得是自己拉着凌淮陌第一次偷偷留出皇宫。
  从来是谨小慎微的活着,一朝出了圈子才发现原来高墙外的天下这般美好,说书的、唱戏的、耍戏法的,通通热闹得不得了。稍晚的时候,他俩也不知怎么七拐八拐地竟然误闯进了花街,高楼上的姑娘轻佻地挥着手帕,断断续续的琴瑟声混成一片,音律不像宫里那般复杂,却也并不难听,偶尔两声高亢的琵琶像是出自大家之手。
  “公子别只看啊!上来坐坐如何?”粘腻的声音刺激地人直冒鸡皮疙瘩,混着香粉的帕子恰巧落在了凌淮陌的头上。一下子,白皙的少年郎就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抓起帕子塞进围过来的姑娘手里,低着头小跑着离开。
  周围的行人说着一些那时还听不懂的荤话,他一边大笑,一边追着跑回宫里。以后还一起溜出去玩过,哪里都可以去,但只要一提万花街,凌淮陌一准儿发脾气,顶着张大红脸冲他直嚷嚷:“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然后呢?是秋天。中秋节是个好日子,但也只是对能团圆的人。你要是人嫌狗不理,那过节简直比上刑更难。这一天韩辛寅不喜欢,凌淮陌也不喜欢。一杯浊酒下肚,爆发出的几多情*欲彻底冲昏了他的脑子。
  “错了!错了!”韩辛寅不安地动动身体,嘴唇微微张合说着梦话。
  再后来是冬天,鹅片一样的雪花铺盖了整个大都,放眼具是白茫茫。听闻华妃娘娘病了,年轻的皇上急得不得了。韩辛寅费尽心思从南疆得来了一批珍贵补药,正想要亲自送去,却赶上皇帝诏他议事,所以送要去御医馆的差事便落在了凌淮陌身上。一切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变得越来越坏的,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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