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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这里,也没时间,也没心情,再说男人嘛,也不擅长逛街,所以啊,老是等到要出席重要场合才去商场让售货员帮忙挑一两套衣服,老是被同事们笑话没品位呢。
姜白虽然不觉得谢铮没品位,却十分同情谢铮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在这个大都市打拼,对谢铮说男人不擅长逛街买衣服也表示深有同感,还说身上的衣服都是来的时候自己的妈给买的。
谢铮抿住嘴唇不说话。
姜白立刻就发现自己提到妈妈让谢铮伤心了,想办法逗谢铮笑,挖空心思讲了几个自己上大学时候同寝室哥们的笑话,谢铮这才有了点笑脸。
谢铮带姜白到南国商场,直奔男装部挑衣服。其实谢铮很想带姜白去他常去订做衣服的专卖店,那是个法国设计师在国内的定点,那家伙叫凯瑞,谢铮曾经帮他打过官司,帮了个大忙,所以那人对谢铮是有求必应。不过谢铮倒是从来不白拿,每次都一分钱不少的给。朋友嘛,关系也是要经营的。唯一有点烦恼的是凯瑞这家伙也是个同,明示暗示地想要和谢铮谈一把恋爱,可惜谢铮看他不对眼,娘C不是他的菜。
谢铮想给姜白订做衣服,却担心姜白会不自在,保险起见,还是买几件普通的衣服算了,以后两情相悦了,爱怎么打扮姜白,就随心所欲了。
谢铮慢慢向前走着想着,回头一看,发现姜白不见了,连忙回头往回找,就在五六米远的地方,一个西服专柜里,姜白周围围着几个小售货员,七嘴八舌热情推销。虽然声音不响,但是在这个相对封闭的小空间却围成了一圈,让姜白无法脱身,脸都白了。
谢铮忍着笑过来问他:“阿白,要不要买套西装?”
一个圆圆脸的小售货员眼睛一亮,立刻笑眯眯地接嘴:“先生,您真有眼光,这个品牌是香港的,最适合像您两位这样有气质的先生。这次正赶上搞活动,打八折,您喜欢哪套我给您拿。”
姜白连忙拦住,扯着谢铮就走。
谢铮忍笑,任他拖着大步向前走。
然后这次姜白可不敢离开谢铮一步了,谢铮虽然也很受欢迎,但是身上自带一种隔离气质,没人敢真围着他不放,于是姜白才松了口气。
最后谢铮给自己买了两件衬衫,给姜白买了一件休闲衬衫两件短袖T恤衫一条裤子,又在二楼买了两双鞋,一双皮鞋一双凉鞋。姜白不想买,谢铮就唉声叹气地说,我一个人没有亲人在身边,想跟你亲近一下,你也不领情。
姜白也只好收下。
姜白挑的都是很老很便宜的款式,谢铮硬做主买的时尚款式,姜白拽都拽不住。
谢铮不是姜妈,姜白怎么坚持都没用,最后还是听谢铮的。
姜白就小声地和谢铮争执着,谢铮也和他并着头小声反驳,眼睛余光看着旁边的售货员小姑娘偷偷抿嘴朝他们笑。
时间就在这样温馨又甜蜜的吵吵闹闹中过去了。
谢铮顾念姜白的自尊,并没有买特别贵的东西,两个人各自提着几个大袋子出了商场,正好11点半了,决定去吃饭。
谢铮一边开车门一边想到哪里去吃,忽然姜白的手机铃声响了。谢铮支起耳朵听,就怕是张金隅那个不长眼的小子打来的。
可是姜白放下手机才为难地说是他同学,S市本地人,毕业好几年没见了,约姜白去见面吃个饭。姜白觉得半道扔下谢铮赴约很抱歉,但是让谢铮跟着又怕谢铮不自在也怕他同学不自在。
谢铮自然不能说不让去,那样显得他太小气了,于是故作大度地说:“在哪里见面?我送你过去,回头我再接你。”
姜白说在烟雨巷那边,谢铮点头启动车子滑进主道。
烟雨巷所在城区是本城相对贫穷的地区,都是普通住宅楼。相对谢铮所在的高档社区,脏乱差就是最好写照,不过颇有市井氛围,各种老旧的住宅楼、菜市场和小门脸,还有道路两边的摊位,行人和各种自行车电动车三轮车乱走乱停,弄的谢铮的车子寸步难行。无奈只好找个地方停下。
姜白打电话给他同学,说车过不去了,让他过来,那边兴高采烈地说:“我就在你左拐的巷子里呢,我看到你了,你等我哈!”左拐就是烟雨巷,可惜谢铮的车子是过不去了,姜白就下车等着,谢铮也下来靠在车边抽烟,
五分钟后,就见一辆脏兮兮的白色小奥拓嗖地窜了出来,吓了姜白一跳。那奥拓一停就见一个寸头黑T恤灰色大裤衩、夹脚拖鞋的年轻男人跳了出来,冲着姜白就扑了过来,揽着姜白的脖子大笑:“哈哈!小白鼠!没想到在这能见到你。好几年了你都不给我打个电话,你的手机号还是我打你家电话你妈告诉我的。你说怎么罚你?”
姜白看了看谢铮,无奈地笑:“表哥,这是我大学同班同学,一个寝室的。宋小琛。”又转头对宋小琛介绍,“这是我表哥谢铮。”
宋小琛嬉皮笑脸地贴着姜白的脸蹭了两下,才伸出手跟谢铮握手:“谢表哥好。”
谢铮不动声色地淡淡笑了笑点点头,对姜白说:“吃完饭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姜白只来得及点点头说了句好,就被宋小琛给塞到了奥拓车里。宋小琛扬声对谢铮喊了句:“表哥,今天我们哥俩有点私房话说,借你的人俩小时啊,回头我请你吃饭。”
姜白凿了宋小琛一拳:“你瞎说什么呢?”
宋小琛一边发动车子往巷子更深的地方去,一边挤眉弄眼地对着姜白笑:“我说——那真是你表哥?可不像咱们这阶层的人啊。那气派,那车,啧啧,卖了你都买不起。”
姜白和这个猥琐不要脸的人同学4年,知道他的嘴没个把门的,也不在意,只是稍微解释了一下和谢铮的关系。
宋小琛眨巴眨巴眼,摸着下巴奸笑:“有这么好的资源,干嘛浪费?你咋不让咱表哥给找个工作?窝在你山沟沟里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姜白不语。
宋小琛又不要脸地说:“哎?你不稀罕那就帮我介绍介绍吧?我现在饥渴着呢,哥们温饱都成问题了。”
姜白这才想起来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你奶奶的病好点了吗?”
宋小琛脸色这才变得正常,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呼噜一下头发,望着前方淡淡笑了笑:“去世两年了,我现在是彻底的孤儿了。”姜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有些唏嘘。宋小琛的父母早忘,只有奶奶一个亲人,可是老人家病了很多年,支撑着让孙子上学,可惜天不假年,还是支撑不住撒手西去了。姜白心里酸酸楚楚,想安慰宋小琛却无从说起。两个人竟沉默下来。
在巷子深处居民区门口找了个实惠的小饭店,进去点了菜,又要了几瓶啤酒。
姜白劝宋小琛不要喝酒,宋小琛摇摇头道:“我就住烟雨巷旁边的那个楼,几步路,又喝不醉。”姜白还是不放心,自己喝了一大半,喝的有点头晕了。
两个人各自谈了谈毕业之后的动向,毕业之后两个人只打过一次电话,那时候姜白还没有手机,心情也不好懒得联系,宋小琛也忙,这一晃就两年过去了。幸好这次联系竟然赶上姜白来了S市,两个人还能见个面,不然恐怕一辈子都难见到了。
宋小琛本来就是S市的人,回到这个城市后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换了好几个工作,在这个大的不得了的城市里,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生存也是非常艰难的,最后宋小琛找了个杂志社当记者。
姜白诧异道:“记者?不错啊?”
宋小琛嗤了一声:“娱记,通俗地说,就是狗仔,这你理解了吧?”
姜白看他瘦的跟难民一样,晒的跟非洲人似的脸,脸上还有一块伤,担心地问他是不是很辛苦,这么瘦了,怎么脸上还有伤。
宋小琛不在意地往嘴里塞肉,咕哝咕哝地说:“没事没事,前几天在门上踫的,啊——我知道娱乐圈好多八卦,你要不要听?”
姜白摇头说不感兴趣,离他的生活太远了。
宋小琛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就是太封闭了,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精彩,你要从你的龟壳里时常探头出来看看,否则这辈子白活了。你看看我,活的多精彩。”
姜白看着他脸上那块青痕,说,是很精彩,脸都挂彩了。
宋小琛呸了他一声:“有长进啊,学会挖苦人了?跟你律师表哥学的?”
姜白不理他。
宋小琛吃了几口菜喝了口啤酒,忽然停住,凑过来说:“你跟颜枫还有联系吗?”
姜白心里划过一丝痛楚,呆住。颜枫就是那个毕业甩了他的女朋友。两年了,从来没联系过,宋小琛提他干什么?
宋小琛看他那呆样,叹了口气说:“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是不想你被甩的不明不白,跟你说了,你就不会再伤心了。”
姜白呆了好一会才回神,抿了抿嘴唇问:“她怎么了?”
“唉,你以为凭你这个呆样人家怎么会爱上你?她早就跟一个已婚富豪勾搭着,做人家的小三。后来人家甩了她,她才找的你,谁让你长了张好看的脸?但是她一直没断了跟那富豪联系,结果等你们毕业,人家旧情复燃,富豪离婚,官司打了两年,现在要结婚了。怎么样,不伤心了吧?这种女人你还放在心上那不是傻吗?”宋小琛看了看姜白的表情,又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唉,你以前没这么呆的,都是让那坏女人给折腾的,我知道她伤你伤的狠了,可是一个大男人因为女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太没出息了吗?打起精神来,不然她会笑话你!”
姜白点点头,鼻子酸楚,等能说话了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我以前也不知道,可我现在是狗仔啊,那富豪以前包过明星,男女都有,现在结婚是个大新闻,我们当然要去挖内|幕,结果就挖出来了。”宋小琛抽了口烟,把烟圈吐到空气里,劝姜白:“人就那么回事,别太当真,否则伤着的是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你还有爸妈和妹妹呢,你过不好,他们会伤心。”
姜白点点头,看着宋,Jt保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你还有我,还有很多朋友你过的不好,我也很伤心。〃宋小探捻灭了烟头,低吼了一声:”朴,别他妈这么煽情好不好,你又不是老子的女朋友,这么说你潜越了!朴!老子想哭肿么办?”拿起姜白的手捂在自己脸上,姜白觉得手心湿了。两个在尘世中打滚的小人物就这样互相安慰着。心情似乎真的不是那么难过了。
第十章 谁家的婚礼
宋小琛跟姜白又喝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正想拉姜白去他家坐一坐,兜里的手机忽然铿锵有力地响了起来,命运交响曲那沉重的钢琴节奏像敲击在人心上一样让姜白吓了一大跳。
宋小琛掏出来一看,骂道:“妈的,歇一天就夺命连环call;想累死老子呀!”接通了说了两句,宋小琛苦笑一下拍了拍姜白的肩膀道:“我有任务,得走了,本来还想请你到我家坐坐。”
姜白连忙推他:“你快去吧,工作重要,咱们还有的是机会见面。”
宋小琛挠了挠脑袋说:“那我送你去找你表哥,走吧。”
姜白摇头:“不用,我在这等他就行了,你快走吧,我又不会丢了。”
宋小琛这才结了账急匆匆向外走,出门还回头用手比了个打电话的样子:“打电话联系啊——”
姜白送他出门看他车开远,才掏出电话打给谢铮。
谢铮就在附近,找了个有空调的稍微像样的饭店点了两盘菜胡乱吃,不为吃饭,打发时间罢了。姜白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谢铮也没吃几口,结了账就走了。
两个人开车往回走,谢铮上午就想给姜白打理一下头发,反正时间还早就去了他常去的美发沙龙。
一路上和到了店里发现姜白都比先前沉默许多,不明所以,但是猜测是他同学跟他说了什么,就问他怎么不高兴,是不是有什么事,姜白笑笑说没事,再问还是说没事。
谢铮不问了。
发型师给姜白理了一个精致清爽的发型,把前刘海打的薄薄短短的,五官全都露了出来。
他长的不错,皮肤白眼睛大,又忧郁安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放空,更显得让人心疼,却不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风景。
看发型师赞叹的眼神,谢铮心里叹息,他宁愿姜白张扬笑闹,也不愿意看他这么消沉,虽然够吸引人,却让爱上他的人心疼不已。
谢铮很想回家问问姜白怎么回事,所以也不逛了,干脆回家。路上也不忍心再强迫姜白说话,就这么沉默地到了小区把车停在车库,两人相随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