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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让赵长衡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慢悠悠看着油纸上的画,赵长衡看着灯下挂着的纸条,觉得很是有趣,“有趣,灯下挂谜语,既赏灯,又猜谜,有几分雅致。”
“全猜中便有五两银子作为奖赏。”旺童在身后声音幽幽,“来此猜谜之人,都是为了这五两银子而来,为了不让人猜中,店家极尽刁难之能事。真的尽数猜对的,从小到大我只见过一人。”
赵长衡脚步顿了顿,没说话继续往前走,却没再提灯谜之事,过了片刻又听赵长衡声音中带着笑意,“莫非军师也是为这五两银子而来?”
旺童抬首,望向赵长衡所指,李拓面容沉静,正信步在灯会另一端,拈着灯下纸片细细端详,察觉到有人注视,抬起头来,恰巧撞进两人视线里,旺童在赵长衡身后无声地冲李拓扬了扬拳头。
“军师好大的雅兴,方才听闻旺童说,来此处猜灯谜之人尽数是为了五两银子,莫非军师也垂涎着五两银子不成?”
李拓笑笑,“殿下不知,这灯谜若是被尽数猜中,除了五两银子,还能在此处任意挑五盏灯笼带走,昔日只来过一次,对五盏灯笼的印象深刻,今日也来凑凑热闹。”
“如此说来,你与旺童都认识那位猜中灯谜之人了?不知长衡今日能否有缘得见呢。”赵长衡翻开一个灯谜,扫了一眼,没说话,李拓抿唇,“此人身份还是由旺童说吧。”
“他便是我爹,王竹。”旺童神色有几分自豪,“小时嚷着要来,我爹便带我来了一次,我想要莲花灯,他便猜中了所有谜底,拿了五盏回家。”
“今日可有看中的?”赵长衡目光扫过一片灯海,旺童顺着赵长衡望了一圈,欲言又止,“我早已过了要灯的年纪。”
赵长衡笑笑,“与年纪有何干系?我难得来一次,也想拿一盏回去,留作纪念。”
“从那端走来,殿下定有些累了,还是休息片刻,让臣来吧。”
李拓接过话头,不等赵长衡回复便大步行至灯会尽头,旺童和赵长衡也跟了过去,站在远处望着。
李拓一路畅通无阻,看了几眼,与站在一边的小厮说上两句,便能到下一个灯前,不知不觉大半已过,李拓在一盏桃花灯前站住了,看了看纸片,沉吟片刻回过头来,旺童见李拓站住了有些纳罕,该不会遇上难题了吧?
李拓看了旺童一眼,扭头与小厮说了一句,小厮面上流露出赞叹神色,扬手让李拓继续前行,旺童大舒了口气,赵长衡站在一旁低声道,“见小厮的神色,此题定不简单。”
李拓并未前行,又与小厮说了几声,小厮点头,李拓便伸手将谜语撕去,接着看下一题。旺童和赵长衡对视片刻,赵长衡有些困窘道,“猜灯谜,为何要撕纸片?”
旺童摇头,“我也想不明白。”
接下来的灯谜都难不倒李拓,一路顺风顺水,在最后一题店家的干扰下,还是沉稳获胜,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拿到了五两银子。店家见李拓尽数猜中,忍不住询问了姓名,李拓大方告知,店家更是心服口服,让李拓从系着纸片的灯中随意挑五盏带走,李拓与店家低声商议几声,店家大方同意。
旺童和赵长衡上前,李拓拱手,“殿下挑吧。”
赵长衡随意挑了一盏朴素的纸灯笼,“就这只吧。”
旺童看着李拓没说话,李拓点头,“给我留一盏即可,剩余三盏随你的意。”
旺童面露喜色,在灯谜队伍里来回走动,仔细挑选着灯笼,李拓上前,将方才的那盏桃花灯笼提在手中,旺童看得鄙夷,“喜欢桃花?看不出来你品味变化挺快。”
“与你说也不懂。”李拓走远,旺童追了几步,“你说的就没有我不懂的。”
“想知道我为何选这盏灯笼?”李拓侧身,旺童在跟前站住脚步,颔首,“你说。”
“吉利。”
就两个字,李拓说得也清清楚楚,旺童却着实听糊涂了,什么吉利?
袖内纸片,被李拓轻巧捏住,见旺童一副吃鳖的模样,李拓唇角向上扬,提着灯笼走远了。
自然是谜面与谜底吉利了。
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秋和冬。
那时旺童站得远,并未看清,在灯笼映衬下,李拓耳根泛红,低声道,“情投意合,地久天长。”
作者有话要说:
☆、灯会(二)
“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有一朝臣快步走至赵长衡面前,拱手,赵长衡往前走了一步,低声笑道,“魏学士,今日如何有空来此灯会?”
魏学士抚了抚胡子,让开一条道,让赵长衡向自己身后看,两个小童手牵着手走在后面,对着小铺笑个不停。赵长衡笑笑,“原来如此,魏学士不仅文章做的好,也是个好父亲。”
“太子折煞微臣了,臣的居所就在前方,太子若能赏脸……”
“魏学士哪里话,引路吧。”赵长衡轻笑一声,回头看着李拓道,“军师,你我就此别过吧。”
魏学士此时方看见赵长衡身后的李拓,惊异道,“可是李慕将军之子?”
“正是,李拓久仰魏学士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正乃闻名不如见面。”李拓从容不迫,“家母还在家中等候,就此别过了,改日定登门拜访。”
旺童在李拓身后的铺子旁装作买东西,实则竖着耳朵听着三人对话,文绉绉酸溜溜让旺童忍不住皱鼻子,专心挑起小物品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旺童回过神来,发觉三人对话早以终止后,慌慌张张扭过头来,却见李拓一直站在身侧,见旺童终于看见了自己,嘴角一扬,“挑下来了?”
旺童没说话,扭回头把看中的小饰品捧在手里,给店家看了看,“总共多少?我身边这位少爷付账。”
李拓难得痛快地掏腰包,把钱付了,旺童心里说不出来地有些喜滋滋的,仰首看着李拓,“我再挑点儿?”
“随便。”
旺童想了想,又拿了两个,李拓也默默付了帐,旺童心情大好,走在前面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殊不知李拓望着旺童的背影有些想发笑,怎么这么容易知足?
路过一家刚开的酒楼,适逢灯会之夜,酒楼内座无虚席,觥筹交错,店小二站在门口招呼着客人,“进来瞧瞧呐,今日灯会,只要能喝,酒水钱全免!”
旺童顿住了脚步,看着店小二,“喝多少,算能喝?”
“不多不多,一坛便算能喝。”
旺童站在原地琢磨了片刻,方才被赵长衡拿走的荷包,现在也没还给自己,素日里一坛也肯定醉了,但有李拓,若是进去,想必倒是能蹭上一顿免费的酒水。借此聊表对干瘪的荷包的思念之情,思及此,觉得有几分划算,便回头招呼李拓,“进来坐坐。”
店小二重复着,“客官进来看看,今日灯会,只要能喝,酒水钱全免!”
李拓皱眉,旺童伸手搭住李拓,语重心长道,“你我多年未于灯会一聚了,今日喝个尽兴如何?”
李拓也语重心长,“你可还记得,四年前你我约到外郊酒楼喝个痛快,被师母抓住那日?”
“提那么扫兴的事儿干什么,进来喝一杯,我娘今天绝不会发现的。”旺童不由分说拉着李拓走进酒楼,店小二一声高喝,“二位里面请!”
李拓无奈,随着旺童把自己带向酒楼第二层,坐在了能看见外面街道的位置,旺童方一坐下,就对着跟来的店小二道,“喝一坛就不要钱是吗?来一坛!”
店小二把一碟花生米搁在桌上,笑得有些古怪,“姑娘想是误会了,小的说的是,每人一坛,便能免去酒水钱。”
旺童瞠目结舌,站起身来,“方才,方才你不是这么说的。”
“想必是我没有说清楚,此时姑娘听明白了?”
这不是耍无赖嘛,旺童轻声嘀咕,却听对面李拓不愠不火,“那便来两坛吧。”
“好嘞。”店小二走远,旺童复又坐下,“两坛你我如何喝的完?”
“方才你说的不醉不休,怎么转眼便变卦了?”李拓淡定自若,旺童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嚼了嚼咽了,“我是怕你喝不了。”
两坛酒转眼便被端了上来,旺童和李拓轮流点了小菜,加上两坛酒,满满一桌,店小二打量着满桌的菜,“莫非还有其他客官要来?”
“就我与他,你走吧。”旺童摆摆手,店小二低声称是,抖搂抖搂肩上的白巾离开了。
旺童夹了几筷子,为李拓倒满一碗酒,又为自己倒上,“你我先喝上一碗,若真喝不完,便托人叫你爹帮忙付账,想你堂堂赵国军师,年轻有为,出门还是有些威信的。”
李拓端起酒碗,缓缓喝干,放下碗时,呼吸略有不稳,“我于此有何用?倒不如你在此洗几日盘子,你我自不用付这酒钱。”
旺童也一口喝干,只觉这酒如同一把火,顺着喉头一路燃进腹中,呛烈难忍。旺童忍不住吐出舌头,往嘴里夹了几口菜,把坛子转过来,视线所及,红纸上明明白白写着“战神酒”三个字,旺童叫苦不迭。
“这店小二也不说清楚,战神酒如此猛烈,一坛下肚,你我如何受得了?”
“多吃些菜,会好些。”李拓也夹了些菜塞进嘴里,随意嚼了嚼,便咽了,“其实你我也不见得要将这两坛尽数喝完,我身边还有些银两,无需为难自己。”
旺童拍了拍脑袋,深感智商不够,“我怎么忘了你有的是钱。”
李拓笑笑,为旺童又倒了一碗,“食言而肥,不醉不归方才是你说的。”
旺童得知李拓身上的钱够付账,舒了一口气,没觉得那么紧张了,毫不客气地为李拓也倒上,“不醉不归就不醉不归,我还怕你不成?我一碗,你一碗,比比谁酒量更佳。”
酒过三巡。
旺童只觉得舌头都麻了,奋力往嘴里夹着菜,捏筷子的手还很稳,旺童也佩服自己今日酒量如此的好,半个时辰过去,旺童虽有些头晕,却还能再喝一些。
相较旺童,李拓的酒量今日方被旺童彻底了解。约莫三碗下肚,李拓的眼神便迷离了,面容绯红,面上笑意不褪,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旺童自认对李拓知根知底,并无什么好问的,只是李拓此时的状态难得一见,十分好玩。
“李拓,你还好吗李拓?”
“……”
李拓含笑看着旺童没说话,旺童笑嘻嘻的,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已经醉了?”
“结账。”李拓起身,脚步有些浮,“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旺童也起身,扶住他,“真是醉得厉害,你我已经喝完了两坛,直接走就行了。”
李拓顺势伸臂揽过旺童肩膀,靠在旺童身侧,向前走了几步,深出了一口气,“那便走吧。”
李拓呼吸不稳,喷在旺童脖颈热热的,让旺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耸着肩膀转过头去,热血轰地涌上脸颊,别别扭扭的,“你别说话了,我怪难受的。”
酒楼外,有一人仰首驻足,望着旺童李拓亲密站立,抚上额上浅疤,缓缓离去。
旺童搀扶着李拓,走在回家的路上,寒风一吹,旺童清醒了大半,仰头看了看天空,阴云蔽日,不见月影。夜深,街道昏沉,旺童的灯笼送了两盏,李拓手上还有一盏桃花灯,旺童手上还剩了一只绿色的青蛙灯,在大风中摇曳,遥遥有小女孩笑着跑来,见两盏灯在大风中摇摆着,一个碧绿,一个粉嫩,忽明忽暗,吓得她尖叫了一声,哭了起来,扭头跑远。
旺童被小女孩的尖叫弄得心里发毛,紧了紧李拓的胳膊,“李拓,你,你看着点儿路,别都不说话啊。”
李拓没答,旺童发怵,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李拓微微颔首,一言不发,旺童站定,拽着李拓的胳膊不敢向前了。李拓也站定,扭头面无表情看着旺童,适时一道惊雷闪过,照亮旺童有些苍白的脸颊。拉着李拓的手渐渐垂下,旺童目光闪动,惊慌几乎就要溢出来,“你,你别……”这么看着我,这句话还没说出口,李拓蓦地伸手攥住了旺童的手,一拽,旺童从未得知李拓有如此大的力气,一个踉跄扑了上去。
桃花灯与青蛙灯砸落在地面,灯光熄灭,街道一时陷入黑暗。
唇齿相撞,痛得旺童低呼一声,带着浓浓酒气热风扫过,灵巧舌头借机探入口中,攫取了旺童的舌头,纠缠难分,旺童僵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片刻便反应了过来,奋力挣扎,满面涨红,推开面前的人,“李拓,你知……唔……”
旺童的手腕被攥住,后脑被稳稳捧着,旺童向后退了一步,抵住了墙面,李拓顺势欺上,呼吸略微不稳,低喘着贴近,张嘴轻轻含住旺童的嘴唇。
旺童屏住呼吸颤栗着,酒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