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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一直在马车内,很偶尔的时候旺童才会进入马车内陪同,夏宝丁在马车里过得十分煎熬痛苦,在将近云落溪时,夏宝丁的不适到达了顶点,面色难看,而且每回用膳,都会在颠簸下吐在窗外,旺童又是担心,又是恶心,在得知此事后急忙下令,不许任何人在马车窗口策马行走,以免被吐了一身,或是一腿。
看着夏宝丁不到半个月就憔悴下来的面容,赵辛虽心疼,却也无计可施,出征不比远行,哪怕只是一次远行,旅途中遇上这样的事,也很是麻烦,且不说这次为了缩短到达鹿茫镇的时间,一个御医也没带来,前行队伍里只有李拓还稍稍懂些医术,在询问夏宝丁的状况后准备了一些随身携带的药物,虽有所好转,还是日渐消瘦了下来。
因夏宝丁需人照顾,旺童又进了马车内,端茶送水,侍汤奉药,夏宝丁终日困倦,昏昏沉沉,见到旺童才会稍微好一些,几天下来,旺童倾力照料,总算恢复了一些,旺童也为夏宝丁捏了把汗。
因船只问题,众人在云落溪稍稍停留,据李拓安排,船只快要准备妥当,只是因从京城赶到云落溪比预想中的要快几日,因而要在云落溪小镇上稍稍等几天,有船了,再一同上船,到鹿茫镇去。车马劳顿,众人也就在镇上做些休整。
到了镇上,照料夏宝丁的重担就义不容辞地转交给了赵辛,李拓不知为何,竟有些许的水土不服的征兆,旺童特意去问了问,听闻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下来。
夜阑人静,赵辛还在喂药,旺童识相地出了屋子,免得打搅了两人你侬我侬的浓情蜜意时分,站在走廊里,看着细细雨水落在池塘里,转眼就消失不见,不闻一点儿声响。旺童的思绪神游天外,连脚步声都未曾听闻,赵长衡出言时,旺童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原地跳了起来。
赵长衡有些抱歉地笑笑,“我只道你听见脚步声了,故未先打招呼。”
旺童惊魂未定,一股郁结之气凝在胸口,抱怨的话忍不住脱口,“讨打呢你怎么回事儿!”待看清是赵长衡,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舌头都捋不直了,“殿,殿,殿下……”
赵长衡摆手,站在旺童身侧,面向满池雨水,调笑道,“雨有何好看的,竟专注至此,连舌头都管不住了。”
“随便看看,”旺童声音低了下来,“屋外就是池塘,出来看看很方便。”
“京城的雨与云落溪的雨可有何不同?”
旺童摇头,“并无不同。”
“那有何可看的?”
旺童抿了抿唇,“正是因为哪里的雨都一样,所以才能看着出神。”
赵长衡叹了口气,“果然歪理一堆。”
旺童干笑了几声,没说话,赵长衡也看着雨,久久未语,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赵长衡幽幽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我去书屋找你,所问之事?”
旺童想了想,谨慎地摇头,“我忘了。”
“那日我的问题是,不知你可愿与长衡并肩作战共同进退,看好江山?”
旺童“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个问题,我隐约有些印象。”
赵长衡侧身看着旺童,“既然你已记起,不知是何答案?”
旺童心下惴惴不安,潜意识里觉得这个问题既重要又危险,环视一圈,下意识找寻着李拓身影,周围却连个人影也无,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我不过一介草民,何以与太子殿下并肩?”
“只要你愿意,便能与我并肩。”
此言一出,旺童就是再蠢,也能听出其中真意了,膝盖一软险些跪下,一手扶住栏杆,垂首道:“旺童不过一介草民,一辈子也无什么大志向,殿下错爱了。”
一声轻笑飘在夜空里,旺童没有抬首,看不清赵长衡的表情,只听他语气中带着笑意,气息不稳,“我不过问你可愿在鹿茫镇与我并肩作战,这算是什么答案?”
旺童抬起头来看着赵长衡,神色错愕,旋即又羞赧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没个答案,“嗨,我还以为……没什么,是我想太多了。”
赵长衡低低“嗯”了一声,“想来是休息不够,不过两日,便要出发了,你回屋去好好休息吧。”
旺童抿唇,“旺童愿与殿下驰骋沙场,保家护国,殿下莫要担忧,也早些歇息吧。”
赵长衡笑笑,没回头,旺童站了一会儿,扭头回了房间,夏宝丁已经睡下,赵辛坐在桌边垂眸看着夏宝丁的睡颜,桌边还有一个药碗,听闻开门之音,缓缓起身,“她已经睡下,既然你回来了,我就走了。”
旺童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到桌边,吹熄了蜡烛。
赵辛出屋,见赵长衡负手站在池边,向前走了一步,却见赵长衡并未听见,方知他有心事,犹豫片刻,还是没上前过问,轻声离去。
淅淅沥沥,满池雨水。
赵长衡良久才叹了口气,勾起自嘲的弧度。
看来,不愿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出发
深夜渡口。
旺童牵过夏宝丁的手,小心翼翼扶着她到了船上,明月皎皎,水波微漾,旺童凝望不远处船上的一行人,只能隐隐看到模糊的身影,长身玉立,如同翠竹般伫立船头,夏宝丁掐了掐旺童的胳膊,“快坐下,一会儿船开了,多危险。”
旺童点头,在黑暗中坐了下来,夜空下除了摇橹声,再无其他声响,夏宝丁渐渐困了,伏在旺童膝头睡去。旺童半睡半醒,抬头看了看月色,在摇桨声中眯起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了。
几人在云落溪等了五日,待到船只造完,准备出行时,夏宝丁的身体状况也稍稍好了一些,因而能与旺童同乘一艘船。只是李拓的面色有些不好看,终日进出客栈,与赵长衡不知商议,而每回赵长衡都是摇头,李拓颔首离去,过不了多久又会询问赵长衡下落,有要事要议。旺童远远看着觉得心很累,虽好奇,却并无一探究竟的欲望,难得一次不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料李拓却是破天荒地找上了旺童,主动提及此事。
旺童让李拓在桌边坐下,给他沏了杯茶,“你主动找我商量,倒是稀奇。”
李拓接过茶盏,抿了一口便放下,“今日之事很重要,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旺童看着李拓,从他严肃的神情里预感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坐了下来,“你说,我能帮上,自然会帮。”
“我们需快些离开云落溪,按照上回去鹿茫镇的路线过去,虽远一些,但比起这条路要稳妥些。”
旺童抿唇,给自己倒了杯茶,静候说下去,却见李拓倒了一些茶水在桌上,用手指划开,点了点茶水,“姑且把这片当做我们要度过的水域,眼下我们正在这个位置,”李拓点了点一旁未沾水的地方,“而鹿茫镇,在这个方向。”
旺童视线跟上,伸手戳了戳茶水的一边,李拓点头,“不错,原先我们的计划是从这侧过去,但前天有探子来报,苍兵在这片水域有埋伏,想必是我们的人泄露了风声,行程被他人知晓,因而有苍兵做了准备。此番若进水域,怕是有危险。”
旺童不解,“云落溪不是赵国境内,为何苍兵能埋伏在水域内?”
“这片水域与鹿茫镇相隔颇近,归属问题一直悬而未决,”李拓唇角一抹讽意若现,“更何况,眼下此番情景,苍兵如何会考虑是不是赵国境内。”
旺童恍然,长长地哦了一声,“那,有何事需要我帮忙的?”
“我已与太子说过,只是一直未被同意,还需你与他说说。”李拓欲言又止,笑了笑,“我考虑过多时,你去,比我好些。”
旺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殿下是我。”
“让她进来。”
侍卫放了行,旺童推门而入,有拘谨站在一旁,赵长衡放下书,“何事?”
“殿下,关于李拓与你所说的事,我觉得……”
“王旺童,此事与你无关。”赵长衡起身,“出去。”
旺童从未见过赵长衡如此严肃的时刻,吃了一惊,脚步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想起李拓拜托自己的事,还是向前挪动了小步,“殿下,你先听我一言。”
“来人,把她带出去。”
旺童动了动嘴唇,还未说出口,两个闻讯进门的侍卫,架起旺童的胳膊就往外拖,旺童连挣扎都未挣扎,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扔出门外,摔在地上时,旺童只觉得尾骨要疼得裂开了,嘶嘶吸气,良久才从地上缓缓站起,往自己的房间走。
“李拓,”旺童语气沉沉,却因疼痛而喊不出声,推门跨进李拓房间,气急败坏,“你出的这是什么主意!”
李拓凝视旺童半晌,笑了,“你被赶出来了?”
旺童不知李拓这笑是什么意思,瞪着眼睛,又是气又是不解,“你笑什么?莫非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会被赶出来?”
李拓摇头,旺童将信将疑,恰巧夏宝丁走了进来,见两人表情迥乎不同,绝对有几分有趣。旺童面上羞窘愤懑,而李拓却是慢条斯理,光看旺童,两人像是在争吵,而看李拓,两人又似乎只是在进行一次寻常的谈话。
夏宝丁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你们在聊什么?”
旺童站在夏宝丁身后,“你替我评评理,李拓苦口婆心地恳求,让我去太子那儿劝劝,结果我去了之后,太子大怒,把我给赶了出来。我从太子那儿回来,打算到李拓这儿诉诉苦,他见我这副德行,居然笑了!”
夏宝丁听到“这幅德行”时,忍不住扭头看了旺童一眼,“什么德行了,我瞧瞧。”
旺童支支吾吾的,李拓也扭头来看,旺童扳正了夏宝丁肩头,“回屋再告诉你。”
夏宝丁见旺童面上显出痛色,猜了大概,虽平时总是调侃,见此也忍不住要替旺童出头,“李拓,旺童替你去劝,你笑也太不合适了吧?”
旺童在一旁附和,“就是啊,我虽没成功,但好歹也是你求我帮忙的,取笑我也太没道理了。”
李拓给两人倒了水,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旺童毫不客气端过茶杯,喝了一口,夏宝丁也端起茶盏,想了想,又放下,板起面孔,俨然一副岳母审问女婿的派头,“别想用茶水封口,究竟怎么回事?”
“病急乱投医,其实已经猜到个大概。”李拓看着旺童,旺童也回视李拓,“那你还叫我去?”
“若非事关重大,我绝不会让你去劝殿下。”
李拓说完,就见夏宝丁表情有些微妙,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旺童面对着李拓,并未能看见夏宝丁的神情,接着道,“那你也不该笑,叫我看了心里多不痛快。”
李拓颔首,“算是我错了,既然疼,就回去吧,若要上药也快些见疗效。”
旺童一时面红耳赤,含含糊糊,“夏宝丁,我们走吧。”
两人离去,旺童一到房间,就忍不住抱怨起太子来,“方才我一进去,还没说了几句,他就让人把我丢出来,一下子坐在地上,骨头都要打碎了。”
夏宝丁为难,“这可如何上药呢……”
旺童也窘,想了想,向后摸了摸,“好像有些磕破了,不知能否上些跌打损伤的药。”
夏宝丁从快步走到床尾,替旺童拿了伤药,递予旺童,旺童接过,走到屏风后上药去了。夏宝丁百无聊赖,与她聊起了赵长衡,旺童对此只是叹气。
“我原本倒以为……只是经过今日一事,倒是让我明白了不少,毕竟事关重大,不会因我一人劝说,而改变他的决定。”
夏宝丁点头,发觉旺童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嗯了一声,“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反正你本就对他无旖旎心思。”
旺童穿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听到这句话便没了声响,半晌才道,“夏宝丁,我有没有说过,什么话从你嘴里出来,就挺猥琐的?”
“你没有说过,”夏宝丁缓缓在床上躺下,“不过,你对赵长衡应该是没有这方面心思的吧?”
“没有,”旺童的动作还在继续,“是个不错的太子,只是和我不太合拍。”
夏宝丁嗤笑一声,没有说话,缓缓眯上眼睛,不知忽的想起什么,又坐起身来,“你说,李拓之所以笑你被赶出来,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他笑的不就是这件事嘛,”旺童听不明白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方才便说,早有预感你去也不会成功劝阻,也就是说,他压根就对太子不会扭转心意有所准备,只是想借此机会,试探试探你。”
“试探我?”旺童骤然抬高了音量,“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还需试探么,再说了,哪有这么试探人的?”
夏宝丁复又躺下,缓缓道,“我说错了。”
旺童穿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我就说你想多了。”
“他不是在试探你,而是在试探太子,”夏宝丁瞥了旺童一眼,见她面色有变,忍不住暗暗偷笑,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