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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在试探你,而是在试探太子,”夏宝丁瞥了旺童一眼,见她面色有变,忍不住暗暗偷笑,面上却还是沉稳,“他可能想知道,太子对你的好感,是不是会止步于在最重要的事情上。”
旺童一怔,“胡说八道。”
夏宝丁实在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笑容,眼睛眯眯,目光带着窥探地触角黏糊糊落在旺童身上,旺童觉得无处遁形,侧身坐下,却被夏宝丁诶诶诶叫住,“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我。”
“你问。”
“你知道李拓一直以来都喜欢你吗?”
旺童思考了一会儿,纠结于究竟是说知道,还是不知道,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无论回答是哪个,问题的答案都指向于自己已经了然李拓对于自己的心思。
“我知道。”
夏宝丁神色里流露出了好奇心得到满足的愉悦,“既然如此,你喜欢不喜欢李拓?”
旺童毫不留情地起身,往屋外走,“你反才说过是最后一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语气镇定,面上却几乎滚烫地要燃烧起来。
虽多人劝阻,但赵长衡还是一意孤行,在云落溪又等待了一些时日,几人终于还是在深夜踏上了船只,往黑夜深处前行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王祝林花
伏击。
虽有心里建设,但是在面对此事时,还是始料不及。
一行人被围困在水域内已有两日,苍兵在静静等待着水域内的人们弹尽粮绝,缴械投降。虽在李拓建议下,派出多名士兵突围,却还是不见效。夏宝丁身体也渐渐差了下来,旺童不得不一边和众人想对策,一边照顾夏宝丁。
赵长衡本想与外界先获得联系,以从云落溪镇上得到支援,只是每一个派出的侦查兵,都被苍兵密集的箭矢逼退,挂了彩归来,无功而返。不过好在李拓声称在云落溪时,留了一手,以备今日不时之需,旺童对此不以为然,只道李拓是哄哄大家的,直到见到苍兵有所动作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正如李拓所言,正有自己的队伍靠近,前来支援。
“见苍兵动静,想必今晚便会有人送信进来,我们要多加防范,保护信使。”
旺童点点头,夏宝丁身上盖着一条旧毯子,昏沉地睡着,赵辛默默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墨蓝色天空中,水面碧波漾漾,泛着粼粼金光,一只小木船安静而快速地穿过芦苇丛,细桨划开水面在深色水面上泛开细细的波纹。
木船上有两人,一个负责摇桨,另一人负责整理木船上的信件。握桨那人指节较宽,细细的桨被握在手心,苍白细长的手指紧紧攥住船桨,沉稳有力的划开水面,向高塔方向驶去。
整理包裹的手在微微颤动着,时而和摇桨人低声说些什么时而抬头望望沉默的高塔,紧张且还算有序的整理手上的信件。她张望四周,小心翼翼的用折好的油纸包住信件,又在外面裹上隔水布,揣住怀里,低声询问摇桨者,“你说,我把东西放怀里安全吗?”
摇桨者停了停,回头看她。
夜晚的清风拂过她疲倦的脸颊,眼睛也因为困倦无法完全睁开,精神的高度集中已经让她困乏无比,但眼睛里闪着的一小簇火星如此大胆与热烈,让人不能忽视。那里面,有着渔人归家的渴望与满足。
他沉默点点头。
船停了。
他把手探进去水里,寻找缠绕木船无法前进的东西,袖子却被一把抓住了。
“你手上有伤口,还是我来吧。”林花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响动的向
头挪了挪,船晃了晃,船两侧的水纹也晕开来。
她跪在船中间,探身把手伸进冰凉的水中,在船沿底部努力摸索着。
王竹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
“旺童走后,我便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若不是拓儿写信回来,此次恐怕就有□□烦,她性子这么野,好在有个拓儿在一边照顾着,要不然可如何是好呢。”林花絮絮叨叨的,自己一个人嘟囔了半晌,没得到回应,她疑惑的转过头,看到他充满笑意的眼睛。
“旺童长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不用我们操心,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慢慢的把手从水里抽出来,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干,又想了想,“她这样迷糊,我怕她今后日子不好过,只是你也从来不管她,向来都是我为她操心,你为何心里从来就不替她着急?”
他抬头看着她,没说什么。过了一会才说,“我们走吧,余庆还在等我们接应呢。”
她摇摇头,“你先告诉我。”
他笼在月华下,像笼在淡黄色的空气里,深夜雾气弥漫,眼角眉梢让时光雕琢出的细纹也悠悠的隐去了,凝眸的时刻,唇边的笑意温暖了这个夜晚。韶华易逝,回忆挽留不住的时光仿佛在这个冬天的夜晚重新回来了。
阴云渐渐飘来,覆住明月,渐渐昏沉下来的夜色。
他低下头垂着眼,过了良久才道,“你我夫妻多年,我以为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不管旺童。”
心中仿佛有一把藏着多年的火种“轰”的一声被点燃了,林花蹭得站起来,小船剧烈的晃动着,惊醒了沙洲上的水鸟,呼啦啦从芦苇丛中拍着翅膀飞起。远处高塔上传了惊呼声和士兵迷迷糊糊起身抄起弓箭的声音。
王竹伸手想把她扶稳,她侧身避开他的手。
“那里的是什么人!”远处高塔上的呼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破空而来凌厉的箭,嗖得一声贴着她的面颊飞过。
他神色一变,抓住她的手往下拽,她挣扎却拗不过他的力气,跌坐在船上。
宁静夜晚的怪异声响彻底让高塔上放哨的士兵警觉起来,箭雨疯狂的穿梭在芦苇丛中。
他把她按在紧贴着船底的甲板上,自己伏在她背上,一手按住她的身体,不让她乱动,另一手探进水中,用力扯断了一大丛缠住木船的水草,又攥着芦苇根,借着芦苇的力量小声而又快速的划动着船。
她怔证的听着船底细细的水声和箭呼啸而来的声音哭出声音来。
回应她的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和按得更紧的手。
远处高塔上士兵还在叫嚣,“不许动,别动了听见了没有?!给我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滴水滴下来落在她的脖颈处,滑到船底,温热温热的,带着浅浅的腥气。
林花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挣扎的更厉害,却被压制的完全不能动弹,她听到他温柔的开口。
“你总是这样,从以前到现在,只要我不说,你就永远不知道。但这样也好,我在你身边,也就一直都有用处。从前收拾烂摊子,到今天还是这样。你说我不疼旺童,只是我没有你那么疼她,你的烂摊子,我来收拾,旺童的烂摊子,终将有个人收拾。她是你我所生,条件如此好,我从不耽她会无人赏识,我的上半辈子过得太疲倦了,下半辈子我只想和你好好过。”
小船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压抑着咳嗽,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芦苇丛中。
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却还在奋力的划水,用尽力气按住趴在船底的她。
淅淅沥沥。
雨水安静的飘在水面上,泛出细密的涟漪像一朵朵在夜晚绽放开来的水莲花。箭雨夹杂着小雨呼啸,气势较之前小了不少。林花没费多少力气就推开了他,他死死的攥紧了她的手不让她妄动,却已经压制不住她。
小心翼翼的蹲在船上,林花看见两只箭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肩膀,肩头处的衣物完全被鲜血染红,在雨中,印记被扩散开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他身上,林花捂着嘴唇,面前的王祝从清晰到模糊,“是我太笨,这么多年,我是该知道了。还是我的烂摊子,只是该我自己解决,今天倘若死,我也与你一起。”
她伏在船上压低了身体,用力划动这小桨,向边上一个远离高塔的沙洲游去,一滩鸥鹭受惊,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高塔上视线虽好,但一旦下起了小雨,整块水域则是雾蒙蒙一片,见有水鸟飞起,箭雨立即调转方向,向沙洲位置飞来。
一只箭飞来,深深没入她的腿部,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她冷汗涔涔,按住了伤口,死死的咬住嘴唇压住已在喉咙口的痛呼。
高塔上士兵将领皱起了眉头,沉吟许久。
“别射了,派士兵们到水域抓住他们。”
“将军,假如他们有埋伏,那我们岂不是……”
将军没等他说完就断然举起手阻止了他的话。
“我以人头担保,这片水域里,绝不会超过两个人!”
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强烈刺激着林花,痛觉麻痹了她的神经,她的视线只能呆滞的锁定在前方,花咬紧牙齿,被汗水和雨水打湿的衣服黏在身上,脸上挂满了雨水和汗水,额前的几缕头发在睫羽处盘结让她睁不开眼睛,双手在船周拼命地划拉,雨越下越大。
就在前面了,就在前面了。
林花坚毅的注视着芦苇丛深处一个虚无的方向,眼睛里噙着泪水,咬着已经发紫的嘴唇,紧紧的看着前方。
王竹侧过身子林花一个没防备就被他护在身下,林花挣扎着要把王竹推开,他却怎么也不肯松手了。
士兵入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向着船的方向靠近。越来越近的水声让林花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如同疯子一般推着王竹,王竹将她的手牢牢的控制住,低声咳嗽了两声,低低开口。
“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听着。等会儿我把船掀翻,你躲在船下面,切记不得出声,无法忍受也尽量忍住,是在受不了就去芦苇丛深处偷偷呼吸两口,等这里再没有任何声音,你再继续向前,切记不要回头,不要看我。咳,咳……”王祝轻咳几声,又强行克制,血水还在从肩胛涌出,林花眼睛里噙着满满眼泪拼命地摇头,泪水太重一直从鬓角滑进头发里,王祝抬手替林花擦了擦,泪水更是止不住。
“都说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但你在我眼中一直如此。让我再瞧瞧你,倘若还有个百年之后,也不会忘了你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围困
船只突然向前移动了,林花含着泪水惊愕地四处打量,却听到就在甲板下,有轻轻敲击的声音,王竹也听见了,捂住伤口微微侧身,一支细细的芦苇管子直立在船边,长发女子缓缓探出头来,湿发遮住了面目,在这种时刻显得有些惊悚。王竹一手搭上林花的肩膀,示意她别怕,女子撩开头发,嘴唇已然发白,“原来你们在这儿,让我好找,把东西带上,弃船和我走!”
林花这才认出是夏宝丁,放心了大半,颔首,扭头看向王竹,又皱起了眉头,“他肩上有伤,不能进水。”
“回头再医治,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士兵泅水而来的声音越发清晰,仿佛就在耳边,芦苇丛沙沙作响,夏宝丁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压低了声音急急道:“若是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王竹拉着林花的胳膊,微微弓身,船稍稍倾斜,两人就齐齐落入水中,林花王竹的伤很是心疼,欲言又止被王竹制止,“无妨,快走。”
林花并不会游泳,在夏宝丁协助下,勉勉强强地向前游着,明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却还是一直在芦苇丛中游着,隐约可闻士兵已经到达方才抛下船只的地方,气急败坏地咒骂着,片刻却又没了声响,身后的芦苇丛沙沙声又响了起来。林花因惊恐而略显得无助,手脚并用,还是提不上速度,夏宝丁和王竹齐齐伸手来拽,也只是勉强能够跟上,声音越来越近,林花突然开始挣脱夏宝丁和王竹的手,夏宝丁一惊,回头忍不住抬高了一些声音,“你干什么?”
“你们走,莫要管我。要不然你们也要逃不出去了。”
“旺童不知是你们俩,所有人都等着我把你们带回来,你让我回去怎么和旺童交代?”夜色里夏宝丁满面苍白,重新牵过林花的手,往前游着,“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王竹未语,只是默默握紧林花的手,奋力游着,林花的泪水落在水面上,抿唇没哭,也继续划着,不知又过了多久,视线可及一片宽阔水域,已无任何芦苇丛的遮蔽,夏宝丁顿了顿,王竹也停了下来。
身后芦苇丛沙沙声还在靠近,夏宝丁想了想,钻进水中,王竹与林花不疑有他,也钻进水中,两人拉着林花在水中,林花只觉得昏头涨脑,所有水都在耳边鼻子边形成压力,无从呼吸,只能听到嗡嗡嗡地声音,手上力量一松,一只手伸到领口,微微一提,林花从水中挣脱,大口呼吸,还没等能说上一句,又被按进水中。身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