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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认女儿啊?我扶着墙,流着泪笑,来,来,进来,今天我心情不好,进来先陪我喝一杯。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她一脸心疼的样子,伸手想扶我。
别,碰我,关上大门。我踉跄着脚步往回走,走到客厅的入口处时,我被绊了一下,狠狠的摔到地上。章韵龄又赶上来,用力的将我搀了起来,我狠狠的推了她一把,跟你说,别,别碰我。
她跌倒地上,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我撑着地板起了身,歪歪斜斜的走回了客厅,然后倒了一杯满满的红酒。手是哆嗦的,端着那杯洒走到章韵龄身边时,已经洒了大半,来,喝,喝。我送到她嘴边,逼着她一滴不剩的喝完。
丫丫,你不要这样,妈妈这段时间也在帮你找明安和孩子。我请了私人侦探,你相信我,很快会有他们的消息。她被红酒呛得咳了一阵才说出完整的话。
好喝,吧?我伸手拽过她,来,到客厅,来,我们,说,会话。
丫丫,我伤害你太多太多,这大半年的时间,我一直在反思,一直在想办法赎罪。丫丫,妈妈对不起你。她扯过纸巾擦眼泪,擦完又帮我擦,我再次狠狠的推开她。
妈妈?我扶着沙发撑起身,双手按住她的肩,你竟然是我的妈妈,章韵龄,你,你说老天怎么能这样恶毒?你说为什么?我冲着她大吼,吼完后我翻身坐回沙发里伏到沙发横梗上又嚎啕大哭起来。
丫丫。章韵龄跟着我哭,不时帮我顺顺背,我哭了半个多小时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丫丫,生你那年我才17岁。那时我和老孔背着父母早恋偷食禁果。你的外婆家是个大家族,家规森严,早恋怀孕这事我死也不敢跟家里讲,就那样一拖再拖,拖到显肚子了,我才仓惶的跟着老孔逃到了他在C市的乡下家里。
老孔家很穷,我挺着肚子,十天半月也见不到荤腥。我从来不知道穷人家是那样的过日子的,很快年少无知的我们就开始吵架。没过几个月,你就出生了。你出十几天的时候,我父母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我,我被带回了家中。从此,我再也没有见到你。
我被我的父母送到了国外,等我再回国去找你时,老孔的母亲告诉我你夭折了,老孔也离开了家去了外地打工。我不相信你没了,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你。每年我都要去C市的乡下住一段时间,老孔的母亲却始终守口如瓶。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丫丫,我还是找到了你。章韵龄握住我的手,十分动情。
我挥开她的手,我宁愿我死了,宁愿一出生时你就活活把我掐死。章韵龄,你知道什么是报应吗?你十七岁生下了我抛弃我,我十七岁跟何子余早恋,为他堕胎,自毁前程。到了今天,张岱同样为了他,人不成人,鬼不像鬼,胎死腹中。我跟你的前夫,好在我没选他,否则你该情何以堪?你瞧,这就是报应,环环相扣。你做梦都没想过吧,你费尽力气去伤害的人竟然是你的女儿。
你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害了多少人?那时,你为了张岱,找我打听何子余的下落。我因此早产,我产后大出血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吕明安,我就死在那张产床上了。可是,你不够,你害得莫丛新坐牢,魏薇自杀,最后吕明安被你逼得走投无路。我好好的家,被你害得不复存在。章韵龄,如果,我不是你苦苦找了几十年的女儿。请问你的心里还会有一点愧疚吗?你不会,对你来说,只有血缘至亲才是人,其他的人都不是人。
所以,你别跟我说赎罪,你剩下的半辈子哪怕青灯古佛常伴,到死都敲木鱼也赎不清你犯下的罪。
我抬起沉重的头看着她,你走吧,我这辈子,自小不得养父母疼爱,万事我都是靠着自己慢慢走过去。所以,我慢慢就形成了孤傲的性子,不懂爱别人,也不懂爱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了吕明安,他带着我走出了孤寂的世界,我们有了儿子,想着幸福终于唾手可得,你又把他逼走了。
丫丫。她捂脸痛哭。
你走吧,你那满腔的母爱给你的张岱吧,小的时候,我羡慕过别的孩子有母亲的疼爱。现在不了,因为我已经不需要了。虽然你给了我生命,但我一点都不感激你。如果你还来纠缠我,我们就找一家医院,我把身上属于你的血一滴不剩的还给你。我仰看着天花板,走吧!你别再逼我了!
☆、104。时隔一年
章韵龄是哭着走的,她走后,我喝光了瓶中剩下的红酒,醉了个一塌糊涂,睡了个天昏地暗。我梦见自己变成了张岱,也像她一样无度的挥霍着所有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从来没有梦见过吕明安和儿子。
隔天下午,我终于醒过来了。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在响着,我扶着沙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电话是上司打来的,问我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嘶哑着声音说自己病了,上司这才余怒未消的让我补张请假条。丢下手机,我躺在沙发上侧头看着窗户外的阳光。
一直到阳光从阳台上消失,我才缓缓的起了身。我想起魏薇说过的话,她说还活着就要吃饭。我也还活着,所以得象个人一样过柴米油盐的日子。
吕明安离家一年整时,我慢慢的开始怀疑他有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彼时,张其勋来找我的时候已经很少了,他说有个女人对他很好,他也不反感她,先处处看,至于会不会结婚要看缘分。
我很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张其勋还说何子余跟章韵龄合办的公司已经解了体,而何子余早回了老家。章韵龄变了很多,经常做善事,为人也温和起来。
他还让我去看张岱,说她基本上已经康复了,只是变了一个人。
我静静的听着,然后笑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偶尔会和胡志泽一起吃吃饭,因为让他帮忙找吕明安的关系,我们成了朋友,也仅仅只是朋友。有一回他送我回家时,劝我要学会放下。
什么是放下?再找一个男人过日子吗?我淡淡的反问他。
他语塞了。
你不也有一直放不下的人吗?我又笑笑,别蒙我说没那个人。
有,她结婚了,两个孩子。爱了她很多年,特别遗憾终身伴她的人不是我。不过她现在挺幸福的,这样也好。胡志泽回头朝我笑了一下,我的母亲强势,她也是一个不服输的人,真跟了我,日子估计也是过不太平。
你准备一直这样晃下去?我随口问。
不知道啊,再说吧。你呢?准备一直等下去?他将问题丢还给了我。
等啊,我这个人认死理,一条道走到黑,我相信他会回来。我叹了一口气,他没走的时候,我怀疑他对我的爱和居心。到了现在,我反而不怀疑了。如果他不爱我,反而不会走,会跟我一直耗下去。正因为他明白我已经失去了对他的信任,所以他才离我而去,置之死地或者才能后生。
他知道你这么爱他吗?胡志泽沉吟了一下才问。
我从没和他说过。我好半天才轻轻的吐出了这句话。
或者有一天,他再回来,你要好好问问他为什么带着孩子一起走?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无疑是一件特别残忍的事情。郁青,在这一点他对你的爱未免打的折扣太大了,你说呢?
我没再说话,这个答案只有吕明安能给我。
又逢周六,我跑完步后回了家,准备做早餐时手机响起来。大早上的电话让我心中一惊,我赶紧走到客厅拿起了手机。
屏幕上的号码是吕明安父亲的,我赶紧滑下了接听键。
莫莫!熟悉的声音,隔了一年,吕明安终于出现了。
明安,你在哪里?这么久,你带着儿子到底上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知不知道?儿子呢,他好吗?你为什么不先回家?我一时间激动得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才好。
挺好的,你回来一趟家里吧。他温和的语气。
好,好,你等我。我抓着手机,冲进房间,拿了一点钱就象个疯子一样抓着钥匙出了门。
两个小时的车程,我恨不得两分钟就能到。一路上,我不停的给他打电话,发信息,生怕这又是一场幻觉。
出了火车站,我又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他老家而去。四十分钟后,出租车终于在吕家前的路口停下了,付钱后,我连钱都没找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数十米外的大门前,一个小男孩正撒着欢的跑,吕明安蹲在地上看着他。我的眼泪又涌上眼眶,他们就近在眼前的,我的腿反而迈不开步了。
明安,小福星。我跌跌撞撞了向他们跑去,边跑边喊边哭。
吕明安起了身,牵着小福星也缓缓的向我走来。他比一年前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儿子倒是长高了很多,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看着我。
儿子,妈妈来了。他俯身抱起了小福星。
我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们,离家时,我的小福星路还走不稳。
让妈妈抱抱。吕明安把小福星举到了我面前,小福星先是看了我一会,然后才咧嘴笑起来,朝我伸出了一双小手,妈妈!
看来你没长变样,儿子天天看你照片,见了真人还是认出来了。吕明安笑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找了你们一年了。我拼命的亲着小福星,眼泪一直止不住。
进去吧,爸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情况不太好。他转了身往屋子里走去。
我止住了这眼泪,这一年来,我自顾不暇,也鲜少打电话给公公,竟然不知道他病了。
婆婆曾经睡的床,如今公公睡着。见了我,他从被窝里稍微抬起了头,郁青回来啦?说着他就喘起了粗气,快坐,坐。
爸,你不要紧吧,明安,赶紧送爸上医院啊。我抱着小福星走到了他床边,也怪我,这么久都没回来看你。
不去了,医生只能治病,不能治命,你妈在下面等着我。公公无力的摆了摆手,说话特别吃力,也不怪你,明安一走,你算坚强了,一个人撑着。他说到这里时,又看着吕明安,责备道:你该好好向郁青赔罪,不说一声就那样走了。
吕明安侧头看我,莫莫,你陪爸坐会,我去菜地里摘点菜准备晚饭。
我本来想说跟他一起去,但公公卧床这么久,我这个做媳妇的都没问一声。
爸,去过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我坐到床头的椅子上,小福星这会正撩着我的头发玩。
看医生没用,我到了该死的时候了。公公气若游丝,早几年就有病了,那时还没到死的时候。你妈死后,我就知道我也好不了了。
爸!我难过的看着他,婆婆活着的时候,他和吕明安恨她,她一死,他又这样折磨自己。
☆、105。我成孤儿了
陪着公公坐了一会,我就抱着小福星出了他的房间。刚刚如果不是顾忌着怕吓着小福星,我真的很想扑上去狠狠的挠吕明安。一年了,我找了他足足一年。好不容易见着了,他怎么能如此云淡风轻?
抱着小福星走到门前的菜地旁,吕明安摘了一些青菜,回头看见我,他淡淡的笑了笑,莫莫,去拿个篮子来装菜。这菜还是隔壁李婆婆帮忙种的,爸病得久了,都没种菜。
我把小福星放到了地上,他追着屋前的几只小鸡嬉闹起来。我被他淡然的样子激得怒气满格,跨了几步走到他面前,我伸出双手用力抓住他的肩,一年了,吕明安,你怎么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你想过我这一年怎么过的吗?你不怕我疯了吗?你不怕我扛不住自杀了吗?我死命的晃着他。
他站着不动,任我哭喊怒骂着,好一会后,他才拍了拍我的肩,轻声说:去拿个篮子来装菜。
你对得起我吗?我呜咽着靠到他肩上,狠狠的咬了下去。他长叹了一口气,任我咬了一会才将我扶着站稳。从见面到现在,他始终从容淡定,这样的他让我害怕。
明安,你就没有一句话要对我说吗?我问得情真意切,一年时间音讯全无,不是三天没见,我真的不能相信他的内心跟他的表面一样平静。
我们有时间说,小福星摔倒了。他指着屋前。
我退了一步,抹掉眼角的眼泪向着哇哇哭的小福星走去。
晚饭的餐桌上,我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别后这一年发生的重大事情,间或的小福星指着要吃这个那个。吕明安一直很认真的听着我说话,他只字没提自己过得怎么样?
明安,你欠的那笔款项,那么多钱,你怎么赚的?我问他,这一年你都在哪里?你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
和一个朋友合伙做了点事情赚了点钱。他答得很简洁。
你去过一趟武夷山?我忍不住问。
他略诧异的看着我,然后说:嗯,去谈点事情。
儿子呢?你一个怎么顾得过来?我突然觉得一冷颤,你,是不是又找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冷淡?后半句话我生生咽回去了。
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