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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静看看时间,提醒孟存汝该回去了。一直不吭声方轶楷也蓦然出声赶人:“是啊,都要订婚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赶紧回去吧。”
卖场经理的话戛然而止,连小季都惊讶地抬头看他。
这个态度,可那那次野营时完全不同了。
孟存汝那些在心里翻来覆去半天的话,也瞬间噎住。她隐约觉得方轶楷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却又形容不出那感觉。
似乎没有那么尖锐刻薄了,又似乎更加难以接近了。
只有戴静和阿晖等人满意,拥着孟存汝就往外走。
陈旧的走廊,泛黄的壁纸,剥落石灰的水泥墙……孟存汝到了楼下,仰头回望,只能看到被遮得只剩一个尖角的屋顶,和几扇破败的窗户。
千辛万苦来一遭,竟然这样收场。
等她回到家,孟嘉山已经回来了。周秀敏小声催她进屋,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孟存汝知道她是要自己装病避枪口,下午的事情孟嘉山肯定已经知道了。
她回头去看阿晖,阿晖面无表情地看回来:奖金已经扣得差不多了,除了打小报告实在没有另外来钱的路子了。
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孟嘉山露出半张脸:“存汝,进来。”
孟存汝看了周秀敏一眼,跟着父亲进了书房。孟嘉山耐心地坐在桌前剪雪茄,指头上戴着的玉扳指和雪茄剪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下午去哪儿了?”
孟存汝有些无奈地笑了下:“您不都知道了?”
孟嘉山的手顿了一下,放下雪茄剪:“你是真看上人家了,还是在跟我赌气?”
孟存汝不吭声,孟嘉山叹气:“存汝——”
孟存汝于是道:“大约都有吧。”
孟嘉山盯着她看了半晌,往后靠在椅子上:“你是我的女儿,你出车祸时我就同你说过,爸爸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程远琮疑心你有孕,拿了你的血去做hcg,你知不知道?”
孟存汝一震,抬头看他。孟嘉山低头点燃雪茄:“程家再宽宏大量,不会要来历不明的孙子,我们孟家也不要这种没名没姓的孩子。”
孟存汝握紧了拳头,又听他继续道:“你不要觉得不公,男人再出格,做不出李代桃僵、大着肚子进别人家门的事情。你是女人,你怎知那些蜜蜂蝴蝶不是要借你的肚子要挟你?”
孟存汝在心底无声地反驳: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做!
理智却告诉她,孟嘉山的话是对的,假如他们真的有了孩子,她舍得打掉吗?
安冉冉带着泪痕的睡容浮现在她眼前。
她的身后,还有孟嘉山,还有整个嘉盛。她不能放弃,当然也不能冒险。
孟嘉山等了一阵,没有等到女儿的回答,慢慢道:“你一定要去玩,爸爸可以不管你,但是不要带孩子回来——你和程远琮之外,有了任何不该有的东西,我一概不认。身体是你的,你非要去糟蹋几次,我拦不住你,但……”
“但我就是得和程远琮结婚,就是不能解除婚约,是不是?”
孟嘉山扶着扶手站起来,踱步走到她身前:“那你要爸爸怎么办?我把你养这么大,从那么小的婴儿长大到现在这样,交出去任人骗吗?”
“程远琮就不会骗我?”
“他有资本,他拿自己的东西来换。外面那些人,有什么资格碰我的女儿?”孟嘉山说得有些激动,将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你再等等,过几天,爸爸就让你知道,觊觎嘉盛,想要害你的下场是什么样的。”
孟存汝心跳快了一拍,张了张嘴:“爸爸?”
孟嘉山拍了拍她肩膀:“你也累了,早点回去睡吧——那个小季你要是真喜欢,我给你调回来,出入多注意安全就好。”
孟嘉山最后那番话明显意有所指,孟存汝心里忧虑,打电话向简明打听。简明最近似乎也很忙,含糊着搪塞了两句,劝道:“孟伯总是不会害你的,你就安心在天宜再待一阵子,总是会告诉你的。”
长夜漫漫,孟存汝开了半扇窗户睡觉,鼻子仍旧有些堵塞,花园里阵阵虫鸣声搅得她不得安宁,却又舍不得关窗户。
她犹豫着拨了方轶楷电话,等了很久才被接起。
“什么事?”
孟存汝侧头看着床头小巧的一次性药盒:“我……我不明白,你是在怕什么吗?”
电话里又一瞬间的沉默,然后传来极轻的一声嗤笑:“你不是一直担心我有别的目的,不是一直怀疑我曝光那些照片害你,不是通知我自己要订婚,一副一刀两断的样子?我现在避得远远的,你又不满意了?有钱人家的姑娘都这么难搞,还是天生一副贱骨头,非得被嫌弃了再巴巴地凑上来?”
孟存汝握紧了电话,想起孟嘉山下午的那些话:“我爸爸找过你了?”
方轶楷明显怔了一下:“你以为拍狗血大片,我这么个小角色还要劳动孟老板?”
孟存汝没有吭声,方轶楷也不说话了,话筒里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孟存汝都怀疑自己睡着了,才听到方轶楷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呢喃道:“孟存汝,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咱们以后……就不再见了。”
随后,便是断线后连续的嘟嘟声。
作者有话要说:明早继续~
第五十七章 事发
孟嘉山果然说话算话,不但把小季调回来,连小阿姨、老吴等人都欢欢喜喜地回来了。
但是,阿晖也没有撤走的意思,依旧每天小尾巴似的跟着。
小季自觉不被信任,私下同孟存汝抱怨:“Boss,他怎么一直跟着?”孟存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将挑选好的水果递给她:“多个人不好吗,你还能偷个懒。”
小季撇撇嘴,拎着东西随她回到车上。
安冉冉最近明显是吃胖了,靠在沙发上架着眼镜,翻一页文件吃一口苹果,优哉游哉,简直快乐得要唱起歌来。
孟存汝也被她的快乐感染,指着阿晖提上来的东西问:“要不要试试衣服,还穿得下吧?”
安冉冉不屑:“需要吗,穿得上必然是风华绝代,穿不上我就裸着,照样迷死一条街的人。”之前的悲伤似乎风过水面,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忙得满头大汗的阿晖暗暗皱眉,心想不论男女,一旦有了放肆的资本,全都一个模样啊。冷不防撞上小季的眼神,被狠狠地剜了一刀。
阿晖于是又在心里补充:不论男女,狐假虎威起来,也是一个德行。
程远琮对血液检查的结果似乎十分满意,没过两天又巴巴地打电话来邀约:“晚上有朋友生日,一起过去?”
孟存汝点头答应,程远琮有些意外地挂了电话,到了时间来接人,孟存汝果然仍旧带着小季和阿晖按时守候。
程远琮心情似乎很好,一路上说说笑笑,仿佛有挥霍不完的精力。孟存汝也耐心配合,他谈电影市场的瓶颈,她便配合着说制片方的各种辛苦;他谈T城新建的跨海二桥,她便想起了不久前自家艺人在收费站被索要签名导致堵车的乌龙事。
两人都似已淡忘之前的不愉快,他没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她也不曾认识什么明星歌手。
车子七拐八拐,出了城区之后一路向南,很快就看到了碧海沙都的招牌——孟存汝在心底暗暗感慨,程家人喜欢大阵势,中润的各处广场、影城是这样的风格,喜欢的酒店也一样要又大又招摇才好。
不料车子到了近前的公路,一个转弯,并不停留。
孟存汝疑惑地看他:“到底要去哪儿?”
程远琮笑笑:“碧海有什么好玩的,老头子喜欢的地方,今天任二少爷生日,当然去他家。”
孟存汝和他的交友圈子虽然有重叠,真正关系好的却不多。他说一句“任二少爷”,她一时有点猜不出,一直到车子驶入通往小半岛的长堤,才恍然记起简明提过这么个人。
这个半岛原是中润的产业,转手之后连岛上的小别墅都换了装修风格,暗色的墙面在夜色中模糊而神秘。
沙滩上已经有人架起了篝火,烤架和啤酒密密麻麻排了一圈,不时有穿着清凉的漂亮女郎穿行其间。
程远琮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识过,目不斜视地拉着孟存汝往别墅内走去,才到小厅门口,就听到众人大笑着喝彩:“好样的!再来一瓶!再来一瓶!”
孟存汝遥遥地就看到一个满脸通红的年轻男孩站在桌子上,外套领带都扔了,举着空掉的红酒瓶得意炫耀。
程远琮嗤笑:“还是这么傻啊。”
原来这便是今晚的主角寿星,他明显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别说招呼客人,摇摇晃晃没从桌上摔下来都已经是奇迹了。
程远琮挨着孟存汝小声道:“别看他没个正形,他哥哥是维扬娱乐的主心骨,在做综艺方面很有一套。”
孟存汝心中一动,扭头看他,程远琮的笑容在灯光下看来异常灿烂,简直耀眼到刺目。
孟嘉山说他是带着资本来的,果然不假。
寿星下了桌子,被人簇拥着往外面走,经过程远琮身边时,突然清醒了一下,结结巴巴地招呼他:“程……哥,出去……玩。”目光再落到孟存汝身上,眨巴了下眼睛,摇摇头,再眨眼睛,含糊道:“你怎么……带嘉盛的……的……来。”
程远琮不愿意同醉汉给孟存汝介绍,哄小孩一样道:“外面凉快,咱们先出去吧。”
寿星便开开心心往外走去,其余人也纷纷端着往外涌——寿星这个年纪,明显是还在上学的,宾客里学生占了不少,个个都是短裤t恤,青春洋溢,在屋里时显得拘束,到了沙滩上就更方便撒野了。
孟存汝得知是生日宴,穿得十分正式,见到这样的场面,无奈而无措。
程远琮倒是很入乡随俗,扯了领带脱了外套,再挽起袖子——见孟存汝呆呆在一边站着,弯下腰一把撕开她长裙的下摆。
孟存汝低呼一声要拦,他已经将撕开的部分打上结了,笑盈盈仰头:“鞋子要不要换?”
孟存汝愣了愣,再往外面看了一眼,干脆将鞋子脱掉。程远琮将外套和鞋子都交到阿晖手里,拉着人往外走。
孟存汝觉得身后有目光跟随,回头看了一眼,正见一个人影匆匆离去。她隐约觉得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被程远琮拉着到了沙滩上。
这时再仔细看来,维扬的艺人果然来了不少。
她接过放了桑拿虾的盘子,心不在焉的吃了两口。海风肆虐,吹得脚下的细沙都微微颤动。寿星在躺椅上坐下,被围得水泄不通,一根头发也看不到了。
程远琮风流惯了,这种场合自然是容易撞上老情人的,一直紧拉着孟存汝的手不放。孟存汝忍不住道:“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你这样特别照顾。”
程远琮心里叫苦,他要是孤身一人站着,刚才遇到的几个小嫩模恐怕就要围上来了。他也料不到任家小弟弟平时看着傻乎乎的,喝醉了酒这样放得开,请来一堆牛鬼蛇神——最气人的是任家老大完全不见踪影。
这趟走来得着实有些不划算。
孟存汝摆脱了未婚夫亦步亦趋地跟随,找了处安静地方,拿了杯果酒慢慢地喝着。再低度的酒,喝多了总是有些后劲的,咸湿的海风吹得她脑袋隐隐有些胀痛。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孟存汝看也不看,直接接起,安冉冉的声音仿佛撕开黑夜的一道闪电。
“Miriam,你叔叔和金玫出事了!”
孟存汝揉揉太阳穴,听清了每个字,却一时有些难以理解含义:“你说什么?”
“我说天娱股价暴跌,你叔叔孟嘉水和金玫涉嫌吸(和谐)毒、藏(和谐)毒被抓,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
孟存汝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又跌坐回去,挂断手机拨号给孟嘉山,没有人接听,再打给简明,也一直无法接通。
她惶然坐着,想起小菜肥胖可爱的小脸,又想到温琴退缩忍耐的贤良模样。
手机震了一下,她按亮屏幕,是简明,他只发了简单一句话:孟伯要清洗,谁也拦不住,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孟存汝握着手机,用力到手指都哆嗦了一下,一些模糊的线索走马灯一样在脑中闪过。
孟嘉水那怨恨的眼神、简明被撞毁的跑车、孟嘉山沉默的背影……一桩桩一件件,突然就都有了关联。
有些事情,并不是想象不到,单纯就是不敢想象而已。
孟嘉水是她的亲叔叔,孟嘉水是她父亲的亲弟弟。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何至要闹到这样的程度?
她呆坐了一会儿,又把果酒拿了起来,连啜了好几口,都觉得过于寡淡。
不远处有侍者端着盘子经过,孟存汝有心想要起身追上,又觉得小腿沉甸甸的使不上劲。她扶着凳子站起,转头的瞬间,余光瞥到二楼露台有人一动不动地站着。
她转过身,这才看清他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