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
“这里面全是你从小到大所有出现在报纸杂志上的信息,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他的心血,你怎么能烧了?!”李穗皱着眉抬头看苏誉,像是在瞧外星人一样,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又怎么样?”苏誉把从饭桌上摸到的打火机又再扔了回去,拍拍手上的灰,说。
李穗有点说不出话了,她确实不能怎么样,她原以为他至少会稍稍动容一点,可是不但没有,他此刻的散发的气息更加严寒了。
“我不是想让你原谅谁,既然做了,他就已经做好了不被原谅的准备,我给你看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他还是在意你的,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在意,只是在你和爱情之间,他做出了另一个选择,他不指望他的儿子陪他一辈子,但是他希望他爱的人能陪他一辈子,这就是苏信,这就是你们苏家的人,都是一样的倔强性子,这点,你不得不承认。”
李穗的一字一句都打在苏誉的心里,他应该很生气,他应该想反击,可是苏誉都没有,他只是看着李穗因为激动而有些颤动的唇。
这个就是抢走他父亲的那个女人的女儿,可是她却在这里跟他说大道理,好像错的是他一样,看来这个世界似乎也已经颠倒到不正常的状态了。
他笑了。
“姐姐我洗好了,你们在说什么……”童童听见客厅里似乎有争执声,推开卫生间门出来,他一个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衣服半拉下来,小脑袋湿漉漉的。
“衣服没穿好小心着凉。”李穗顾不上苏誉莫名其妙的笑,只得赶紧先过去给童童理衣服,在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脑袋后将吹风机递给童童,“自己把头发弄干。”
在吹风机的响声中李穗重又朝苏誉过去,她刚才说了不少不好听的话,估计苏誉心里已经不爽了,所以李穗忖思着下面该怎么安抚他的一颗外面冷静实际翻腾的心。
然而她抬起头后却呆住了,在李穗眼前的苏誉似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冰块般坚硬的俊脸变得苍白无力,他的薄唇微启,洁白的牙齿隐约可见,最为不正常的是他的眼神,那里面满溢的是一种类似于惊惧的情绪,是李穗从未见过的苏誉。
李穗顺着苏誉的目光转头看去,视线的尽头是正在吹头发的童童。而童童自然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状况,可是他也敏感地察觉到一直冷眼看待自己的苏誉跟之前不一样了,因为苏誉此刻盯着他的神情是另一种怪异的态度,又或者他的眼神并不是在盯着自己。
小东西试探性地晃了晃手中的吹风机,然后唰地他乌黑眼睛一下子亮起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接着,他昂着个小脑袋一步步地朝苏誉走过去,每走一步童童就更确定一分,嘴角也多了坏坏地笑容。
苏誉的手握起了,握紧了,过分用力使得骨骼和青筋分外明显,他在退后,退到不能退了,抵着冰箱的身子仿佛冻住了,于是李穗终于察觉到事情有点大条了,她赶紧叫住童童,“别过来了,别动!”
可是这个时候童童怎么会听李穗的话呢,“姐姐,姐姐,你看他……”
“叫你别动了!听话!”
李穗话毕随即就要冲过去拔插头,可是一声摔门的震响惊住了她,苏誉消失了,落荒而逃的苏誉完全不像是苏誉了。
李穗的脑海里飘过一件事情,住在别墅里的那段时间中她从来没吹干过头发,本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此时此刻则是太过吃惊太过不解也太过好奇了。
“姐姐,原来他怕吹风机啊?哈哈……好奇怪……”
李穗惊得说不出话了,盯着大门,一时间也完全怔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我抓到小辫子了吧原来你是个怪咖
苏誉:。。。。。。。。。。。
最近正在零碎地写有关深蓝泪的故事,轻松式第一人称的故事,故事大名叫做《一眼万年》,预计过段时间会手痒先放出来,那个文的男女主会是个惊喜,也是我对楚楚一直做的那个古代梦境的一种解释,如果你看过楚楚的故事就知道了,嘿嘿,我比较萌李铎那样的男主,吼吼,所以夏要把他再度拉出来玩。
☆、第三十八章
不能再多耽误时间了,李穗安置好童童让他在家不许乱跑后赶紧也追出了门。虽然时间上已经迟了五六分钟,但李穗并不觉得苏誉会走很远,李穗揣测苏誉绝对不会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此刻的状态,所以他应该不会上那辆已有等候司机的轿车。
果然,李穗出了单元楼后看见了停在对面的黑色车,这就意味着她的猜想正确,而苏誉可能还在附近。
她不可能呼喊苏誉的大名,即便喊了想必他也不会回应的,于是李穗只能在小区周围里里外外地搜索。冬天晚上除了遛狗以外几乎不会有谁出来溜达,所以李穗前前后后寻了几转都没找到几个人影。
她心里很着急,这种意外没有人能事先料到,可偏偏就碰上了,再加上童童刚才故意对苏誉做出的举动,李穗担心的真要咬牙顿足了,本是好意想拉近他们俩人关系的,但似乎又变糟糕了。
李穗有些头痛地敲了敲脑袋,干脆直接掏出手机给苏誉拨号了,接不接听是苏誉的事情,但拨不拨号则是李穗的事了,至少她要把自己的关心传达给苏誉。屏幕显示正在拨号的同时寂静的周遭环境被突然出现的铃声打破了,因为毫无预兆的缘故,即便铃声不大可也能波动起安静的空气了。
怔了一下,李穗立即终止了拨通,刚才那几秒的铃声已足够使她找到方向了。李穗心里少许松了一口气,幸好苏誉还在。
因为绿化带周围种植的矮丛木混淆了李穗的视线,使得她把柏树下的影子也当做树丛了,可这次再看过去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不是一抹树影了。在李穗的眼中,苏誉一直是以一种冰冷姿态而存在的人,就连他的笑都是冷色调的,只是这样的人在冰住别人的同时难道就不会冻到自己么?
苏誉一只腿蜷起,靠坐在柏树之下,柏树撑起的枝叶遮挡住了零星的月光,李穗完全瞧不见树下人的神情,只是这样的画面让她莫名地想起月亮里独自倚在桂树之下的仙人,好像整个世界中就独存他一人那般,被冰冷的空气一点一点地吞噬,直至将他凝固进此刻的天地间。
她悄悄地接近柏树下的人,忽而耳畔传来了警告意味的低沉嗓音:“别妄想来威胁我。”
李穗眉心动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睑朝树底的方向过去,在离苏誉两步的距离处她停下了,看向明明慌乱却仍旧一副傲然不可一视的苏誉,说:“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也许我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该买七八个电风吹给你寄去,顺便我自己再留一个防身。”
这番带有玩笑的话语成功引得苏誉瞥了一眼李穗,李穗微微一笑,然后转了个弯绕道柏树后也坐下了,他们背对背的距离中只隔有一棵树,很近的空间,却无需面对彼此。
李穗伸出手有意无意地拨弄边上的几簇杂草,然后开口说道:“我有一个秘密你听了之后心情一定会好转的,要不要听?……”
寂静的晚间,连风都冻住了,李穗没有得到苏誉的回复,不过她在嗅了嗅鼻子后还是自顾自地又问了:“难道你之前都没有好奇过为什么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喜欢开一盏灯呢?”
她转过头瞟了一眼苏誉,然后嘴角轻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在留灯等你?”
背后的人还是没有动静,李穗耸耸肩,转回头拔了几根草放在手掌心里搓揉,片刻后继续说道:“我确实是在等你,那么大的一个房子真的太空荡了,说一句话似乎都会有回音,所以我想让你知道至少在有我的日子里,还是会有一个人在等你的……”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的原因,那是因为……因为我在晚上看不见东西,因为,我的眼睛有病,”李穗说到这里随即转过头问:“你现在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闭着双眼的苏誉突然睁开了眼,下意识地扭过头想要看向李穗,却又听见李穗带笑的声音传来,“但是你也不用太开心,因为我也不是每次都看不见,就是偶尔会看不见而已,不是很严重的夜盲症,算不上太要紧的。”
李穗边说边指了指天空,“像今天晚上月光挺好的,我就能看得见……”
可是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其实有很多个夜晚她都是看不见的,黑夜给了她明亮的眼睛,她却寻不到光明。
“好了,现在我们算是两清了,我知道了你的软肋,你也知道了我的弱点,这样可以了么?你要是觉得不舒坦,也可以拿我的弱点威胁我的,譬如说你可以把我扔在没有人没有照明的山间,等太阳彻底下山了我说不定就看不见了,哦对了,上次我们从梅城回梧桐城的路上你不是把我丢下了么,那个环山公路挺适合的……”
李穗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地沉下了,她已经可以把曾经不愉快的经历拿出来玩笑了,就说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坎是不能跨过的,再艰难再不幸都会有过去的一天,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背后的苏誉终于不再沉默了,只是声音还是那样低沉:“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李穗笑,是啊,为什么呢?因为他是苏誉,他是妈妈亏欠的苏誉,他是唯一能帮童童的苏誉,所以她要千方百计地对他好、拉近他们的关系、再化解他心中的仇恨,不过李穗不会这么告诉他的。
“只要你能开心点就好。”她说。
然后她仰起头看着天空中半圆的月亮,皎洁如玉盘却也不完美,心中忽而一动,便说道:“以前跟童童说过一个童话故事,童话里有个长了兔耳朵的国王,有个理发师给国王理发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可是理发师不能把国王的秘密说出去不然就要被砍头了,所以心里闷着秘密的理发师非常难受,然后他因此生病了,在看病的过程中医生告诉他可以找个树洞,然后对着树洞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病就会好了,后来理发师按照医生的话去做了,就真的恢复健康了……”
她和苏誉本质上应该算是敌人,可也仿佛是最熟悉彼此的敌人,因为李穗的话,苏誉都能听得懂。
“李穗,你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呢,非要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证明自己多聪明?多了解我?”
李穗没有回答苏誉,而是又说道:“我其实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那么大的别墅里会没有一张苏夫人的照片,或者说是没有一点苏夫人曾经居住过的痕迹,一个一心要为母亲复仇的儿子实在是不应该这么奇怪,除非……”
后面的话李穗没有再说下去了,有些事情即便自己猜到了也要等着对方亲口来说,因为有些事只有亲口说了才具有了其中的意义,所以她不会再继续说下去的,而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或许这注定是个特别的夜晚,特别到苏誉忘了正在跟她说话的是他憎恨的人,又或者是先前突然而至的惶恐在此刻仍旧无法排泄,所以苏誉有了那么一刻的恍惚,在恍惚中他看见了许多年前的场景,就在这里。
“从苏信离开梧桐城后,应该说在他还在梧桐城里的时候就开始了对你们的监视,只不过每次的结果都是同样的,都是你们在笑的画面,好像你们真的是一家三口,也好像你们总有笑不完的事情……”
如果说苏信一直都在间接地关注自己的儿子,那么苏誉则一直都在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越是幸福的画面对于他来说就越是噩梦,他只能止步在温馨的画面之前,看着画里的人幸福,却永远不能踏足其中,因为那个父亲已经不要他了已经不是他父亲了,而是画面里另一个小女孩的父亲。
他看见他喂她吃饭,他看见他为她梳头发,他也看见他为她放风筝,他还看见他吻着她的脸蛋说女儿真聪明。
明明这些都应该是他的,却被别人都抢走了,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女孩就能这么幸运?凭什么那个女孩就能把一切都抢走?凭什么那么开心,那么快乐,那么理所当然?……
所以他想要全部毁掉。
李穗怔住片刻,脑海里浮现出那些曾经欢快的日子,过去所有的快乐都是有代价的,她亏欠苏誉的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