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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英姿 作者:江心舟-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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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没想到的是,她俩回到特战旅将这次外出的经历汇报孟志豪后。这位孟营长却再也不提调蒲英过来的事儿,也不再让她俩去打什么友情牌了。
  难道头儿改主意了?
  两女兵猜测,多半是这个原因。她们也只好为蒲英错过这个机会而惋惜了。
  却说蒲英回到教导队,一边重温和深化军事基础课目的训练,一边学习如何管理新兵。
  部队带兵已经形成了一套系统的理论和程序。
  比如。为了帮助新兵度过刚到部队的“想家”关,接兵的班排长要做到:亲自给新兵端上一杯热水。让他们吃好第一顿热饭,要带他们打好给家里报平安的第一个电话,尤其是要帮新兵们洗好第一天晚上的脚。
  这些全是硬性规定。
  别的还好说,就是洗脚这一条,对那些第一次参加这种集训的老兵来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的。
  好几个人当时在课堂上就提出来:“我在家都没给爸妈洗过脚呢!现在倒要给新兵蛋子洗,也太那什么了吧?”
  教官训斥道:“怎么?没给自己的爸妈洗过脚,你还有理了?给新兵洗个脚又那什么了?他们不是你的战友吗?战友不是你的兄弟姐妹吗?”
  “战友,也不能这样惯着啊。”还有人在嘀咕。
  “什么叫惯着?你当初入伍时,班长有没有给你洗过脚?怎么现在轮到你,就不行了?矫情!”
  这回,没人说话了。
  大概大家都回忆起了当初自己刚走入军营时的忐忑不安,想起了一杯热水曾驱散了一身的风霜,想起洗了一个热水脚后在军营的第一夜睡得是如何温暖和踏实……
  蒲英也在回忆。
  遗憾的是,她当时太自我、太封闭了,并没有太多的感动,反而还在心中暗暗嘲笑班排长们的举动。
  真是有点对不起她们!
  蒲英想到这儿,提起笔在听课记录上标注起来:要做,就一定要拿出诚心和诚意——否则不如不做。
  台上的教官继续吼道:“不想洗的也可以,那就不要当这个班长,现在就给我滚出教导队去——都老兵了,还这么娇气?”
  这下子,教室里更是鸦雀无声。
  另一名教官忙打圆场:“好了,他们这不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吗?这样吧,能做到的同志,就举个手!不能做到的,我们下来再商量,那就调一下工作好了。”
  这不和刚才一个意思吗?还是不能当班长啊!
  众位预备班长们尽管腹诽着,但也纷纷举起了手——谁也不傻不是?
  接下来,还有很多技巧和政策要学习。
  不过,教官说了,理论归理论,真正到带兵的时候,他们这些新班长们再慢慢和新兵蛋子一起磨合吧。
  时间过得很快,再有两天新兵们就要来了。
  苗苗前两天还来了通电话,说是到时候要来教导团采访。
  “可惜啊,今年没有超级女兵选拔了!哎,没亮点啊!”苗苗在电话中遗憾地说。
  “没有才好呢!省得新兵人心惶惶的。”
  蒲英倒是觉得今年特战旅自主招女兵,不再到集团军各个单位要新兵——挺好的。
  起码,她不用再和特战旅的人打交道了,既不用见到肖勇的那张冷脸,也不用应对郭李二人的友情攻势。
  她这才想起来,那两人其实也很久没再提这事儿了。
  大概是那个孟营长改变主意了吧!
  这样很好。
  蒲英暗自庆幸着,继续和其他班排长们一起做着迎新的准备。
  她这次和倪香搭档,分别作为班长和班副,管理女兵连一排一班。
  倪香是二年兵,通信站已经留下她,准备提士官。她也是站里重点培养的对象,但却是作为蒲英的副手来培养的。甚至在教导队中,也是这么分工的。
  本来蒲英的军衔比她低,一般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但是她因功而得到了提前晋级,已经挂上了两道拐的上等兵军衔,和倪香平起平坐了。况且她各方面的表现,还有那个一等功,都非常有说服力,所以倪香也完全没什么不服的。
  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商量,这回一定要给通信站多带几名好兵苗子回去。
  再次担任女兵连指导员的司辰,见她俩干劲十足的,也很高兴。
  第一批新兵要到的这天,所有的班排长们早早地就在教导队大门前的路两边等着了。
  锣鼓准备好了,红绸准备好了,老兵们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兴奋地等着新兵们“羊入虎口”了。
  忽然,营门前的大路上,远远地开来一辆大越野。
  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疑惑地看着那车:这车怎么那么像……师长的座驾?
  他怎么会突然来教导团呢?
  ps:
  【感谢任飞扬11的粉红,闲君0507的打赏】看到有新朋友冒泡,总是让人开心的。当然,小江是喜新不厌旧的啦(^o^)/~

☆、091章 一路格桑花

  ps:
  【本章大虐,请勿在睡前阅读,勿在公共场合阅读,还有,勿在饭前阅读……小江鞠躬谢罪】  ****************
  “敬礼!”
  门岗的值勤军官和哨兵肃然行礼,两边大路上的干部战士们也都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
  车子嘎吱一声停在了大门口。
  后车门打开了,首先跳下来的却是个女兵,随后才是常师长跟着走下车。
  苗苗?她可真行啊!来新兵连采访,居然还把百忙之中的师长大人,都给忽悠来了?
  蒲英好笑地正要走上前去,却发现苗苗四处张望着,焦急地在寻找着什么。
  她还不停地在喊:“英子,英子,你在哪儿?”
  蒲英吓了一跳,因为苗苗带着哭腔的声音是那么凄厉。
  她整个人,都好像丢了魂一样,那么痛苦那么无助。
  蒲英赶紧从人群中冲出去,一把扶住了泪眼朦胧的苗苗,着急地问:“你咋啦,出啥事啦?”
  苗苗像是溺水的人捞到了救命绳索一样,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大的眼睛凝视着她,嘴唇颤抖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眼中的泪水却更滂沱地流淌了下来。
  蒲英将哭泣的苗苗搂在怀里,一边给她抹泪一边揉着她的后背,安抚地问:“苗苗,你到底怎么啦?冷静点啊,慢慢说啊。”
  常师长走了过来,轻拍着苗苗和蒲英二人的肩膀,长叹了一声。
  蒲英马上抬起头看向师长,却发现他的眼圈也是红红的。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哽咽难言的苗苗,还有一脸忧急的蒲英,常师长不得不开口了:“蒲英。是佳佳出事了!”
  蒲英一下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师长的嘴,等着他说下去。
  常安握紧了她的肩膀,停顿片刻才说出了那个噩耗:“小路,她牺牲了!”
  蒲英皱着眉头,眼睛眨了眨,像是没听清楚似的,还在疑惑地看着师长。
  身边的苗苗却“哇”地一声,释放出了压抑多时的哭声。
  她趴在蒲英的肩头,哭得泣不成声。
  司辰赶了过来。代蒲英问出了那句想问的话:“师长,你说的小路,是路佳佳吗?师医院的那个路佳佳?”
  可是。师长说的却是蒲英不想听到的回答——“就是她!”
  “怎么会呢?”司辰的眼睛立刻也红了。
  “小路,是在送做完手术康复出院的小顿珠回藏区的路上,遭遇歹徒的拦车抢劫……”
  常师长口中复述着刚从金马县人武部传过来的消息,脑海中同时出现了路佳佳那张年轻稚嫩的脸,和她那羞涩腼腆的笑容。
  惋惜和悲痛让他的语言也变得支离破碎起来。“……她为了保护小顿珠和随车的公共财物,被歹徒打成重伤,当场就不行了……”
  “顿珠呢?他怎么样了?”蒲英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在问。
  “据说只有一点轻伤,没什么危险。”
  “哦,那就好。”
  那个干巴巴的声音,居然还在说“那就好”?!
  蒲英真想扇那个声音的主人一耳光。可是却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木的,一动都动不了。
  常安也发现了蒲英的眼神不对,忙摇了摇她的肩膀。“英子,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心里难过?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哭?我为什么要哭?
  蒲英有点奇怪地看看师长,随后又了然地点点头:“我没事,师长。我会照顾好苗苗的。”
  常安和司辰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都是同样的担心。
  师长知道这几个女兵的感情很好,刚才他赶到政治部的时候。就看到了哭得跟泪人一样的苗苗。他劝了她半天也劝不住,最后还是说来找蒲英,苗苗才好一点。
  也许在苗苗的潜意识里,蒲英是最冷静最坚强的,见到她就能共同分担失去好友的痛苦了。
  没想到,蒲英的反应却更让人担心。
  从听到噩耗之后,她一直都没有哭,好像她的泪腺并不存在一样。
  可是在常安、司辰这些富有经验的过来人看来,蒲英这样压抑自己,后果更加可怕。
  不过,现在他们无法在她身上花费更多的时间,因为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他们要给失去独生女的路家二老一个交代啊!
  师里要给路佳佳申请烈士称号、要接待路佳佳的父母来队、还要给路佳佳开追悼会……有这么多死者的身后事要办,现在没人顾得上照管蒲英的情绪和心理!
  而且,因为她和苗苗是小路的同乡和好友,政治部还希望她们二人能担当起路家二老来队后的陪伴工作。
  这个任务既艰巨又痛苦,但是两名女兵,一个哭着一个木然地答应了下来。
  路爸爸和路妈妈在当天晚上就被接到了部队,他们在招待所连水都没喝一口,就要求去路佳佳的宿舍看看。
  蒲英和苗苗,以及政治部负责接待的干部们,一起陪着他们来到了医院。
  医院的领导和战士排的排长都站在大门口迎接,一路上经过门诊、病房、食堂时,那些还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也都纷纷围过来和路家二老握手,请他们节哀。
  很多人一说到路佳佳,就开始红眼圈、掉眼泪。
  那个脾气好好、笑容暖暖的小女兵,平时在的时候,他们也不觉得她有多么优秀。可是一旦人没了,大家才觉得——啊,多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没了呢?好可惜啊!
  从医院大门到女兵宿舍不过几分钟的路,一行人足足走了一刻钟。路家二老虽然勉强还撑得住,但已经潸然泪下无数回了。
  最后,还是医院领导发话,让医生护士们各回各的岗位。才从人群中闪出了条道,让二老能够顺利通过。
  蒲英和苗苗一边一个搀扶着脚步已经明显变软、快站不住的路妈妈,迈上了通往士兵宿舍的台阶。
  进入女兵宿舍,当排长指点了哪张床是路佳佳的床位后,路妈妈就一头扑在了床上,不停抚摸着那铺叠整齐的被子、床单、枕头,口中“佳佳、佳佳”地唤着,仿佛那些就是路佳佳的身躯,仿佛路佳佳就躺在那里。
  路爸爸则坐到路佳佳的桌前,一边听着排长的指点。一边用颤抖的手拉开抽屉,翻看着路佳佳用过的镜子梳子,以及她看过的书和写过字的笔记……在最后的一个抽屉里。放着路佳佳的漫画本,还有厚厚一叠《飞龙报》副刊。
  “小路画的《女兵日记》在我们师特别受欢迎,我们医院本来已经批准她明年报考军艺的,没想到……”
  排长,这位在药剂房工作的三十多岁的士官。说到这儿,也摇着头,说不下去了。
  路爸爸路妈妈都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报上的《女兵日记》,仿佛从那儿就可以看到他们的女儿在军营的生活过得到底如何。
  翻着翻着,二老的眼睛就被泪水模糊了。
  啪嗒,啪嗒。一颗颗泪珠滴在了报纸上。
  路爸爸一边用手背抹泪,一边说:“这真的是佳佳画的?她那回打电话说,在师报上发表了漫画。我。我还不相信,还说她学会骗人了,哎……”
  路妈妈就只会痴痴地看着那些画,一遍遍地唤着女儿的名字:“佳佳,佳佳……”
  苗苗哽咽着说;“叔叔。阿姨,这些画。真的都是佳佳画的。其实,她特别有才,会画画,会绣花,会缝衣服……她画的这些画,我们当兵的都特别喜欢……”
  一直咬着下唇的蒲英,突然开口道:“不光我们喜欢,连首长们也特别喜欢。我们师的孙副政委曾经指示,要把佳佳的《女兵日记》整理出版呢。”
  陪同的政治部副主任和医院领导等人一听这话,不由得面色一变。
  路爸爸和路妈妈在泪眼模糊之下,并没注意到领导们的脸色不对,只是满怀希冀地看着他们:“是真的吗?”
  几位中层领导正面有豫色的时候,蒲英已经干脆地答道:“是孙副政委亲口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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