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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光是祁韶，就连向子音都忍不住为他这种不急不躁的态度叫好了。梅萌萌从祁韶走过去开始就如临大敌地准备攻击，简连则是站在向子音身旁同他一道打量着温别容，唯有祈恕兴致缺缺地走到了池水旁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水玩。
“你现在已经在联盟的失踪名单上。国民编码被消除，不能再与过去的任何人有联系。”祁韶简单地陈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你选什么？”
选择是什么祁韶没有说，但温别容明白。这其实非常简单：顺从，活；违逆，死。发生了什么他虽然还不清楚，但不影响他自作推断，在苏醒前意识丧失的最后，他隐约看到周围人都变成了丧尸。异能者的丧尸化不可能是突然爆发的危机，必定是联盟想要做些什么而布下的陷阱，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被联盟彻底放弃了，国民编码的消除也正好证明了这一点。退一万步来说，他以前的关系网已经被全部监控，即使他能活着离开这里，下场未必比死更好。
他一向聪明，不至于连这点利害关系都看不清，“温别容，水系三阶初层，b等。”在这种情况下报上姓名、异能和基因等级就是隐晦地表示投诚，他说的心甘情愿而且无比平静。这让简连对他的评价都不觉高了一层：都是天之骄子，如此能屈能伸倒是比他们这些最初还犹豫不决的人还要强。
祁韶脸上此刻是真心带出了笑容，她在内心深处也是松了口气，总算不用亲手解决掉一个天才了。这么一想她立刻就将束缚在温别容周身的能量网给撤走了，几乎是在顷刻间，温别容就感觉到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眼睛也能重新看得见事物了。
“不知小姐需要别容做些什么？”温别容在可以掌控身体的下一秒就单膝跪地做出绝对臣服的姿态，说话的语气万分恭敬，就像是跟随在她身边多年的侍从一样，没有半分的不情愿。他甚至没有环顾四周的地形，也没有打量身处何方，这一点让祁韶很满意。
“小姐什么的就免了，都是伙伴，直接叫名字就可以。”祁韶用能量网将它扶起，却没有看他一眼，而是随手把玩着提纯能晶，“我需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呆在我身边，你的一切都为我所用。”
温别容诧异地愣了一下，但也是立刻就给出了回应，“是，boss。”呆在她身边为她所用……军师？
看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以后的身份，祁韶更加满意了，她刚想把目前的形势告诉他让他分析一下，就听见外头传来了敲门声，“祁韶小姐，秦朔大人求见。”
秦朔？他过来做什么？祁韶挑了挑眉转身对祈恕飞快地说道，“你们呆在这里别动，你把我们刚才分析的情况说给别容听，我去去就回。”说罢直接闪身出了空间，走到门口。
秦朔站在侍者的身后，在见到祁韶的刹那双眼一下就亮了起来，“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祁韶侧着身让他进来，把门关上后随口回答，“还好。”
“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直接和我说，我去让他们给你全都换最好的来。你现在不仅是联盟的功臣，还是林泉大人的女儿，以后看谁还敢再拿你以前在绝城的那些事多嘴！”秦朔完全自来熟地就坐了下来，见祁韶颇为疏远地站在离他两米左右的地方，他皱眉道，“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祁韶纹丝不动，脸上自动扬起了疏离客气的笑容，“秦队长，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不能过来找你了？”
祁韶面上的笑意更淡了，“秦队长想做什么自然都是可以的。”
秦朔听完这句话简直怄得可以，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但又舍不得摆脸色给她看，只能挤出一点笑，“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已经熟悉到可以称为“咱们”了？他们难道不是就见过一面吗？这么自来熟真的不要紧吗？祁韶很想告诉他没事你就赶快走吧我还有很多事呢！但出于对方是联盟异能者部门的部长，她还是把这些抱怨统统都咽了下去保持沉默。估摸着她要是不搭话，也许对方说着说着没有意思了就会走了吧？
秦朔很无奈，他甚至觉得和她聊天比当年土系升三阶还要困难。难怪部门里的小子们个个都说女人很麻烦——这不就是很麻烦的事吗？他绞尽脑汁努力回想和她见面的几次情形，确定没有一丝一毫地冒犯和针对，而且不光如此，他还帮她争取到了良好的待遇，在填写任务表的时候也是把对她不利的因素都回避了。那她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就因为他是联盟的人？
正当秦朔脑洞大开之际，祁韶突然开口，“你刚才说我是林泉的女儿，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虽然还是内部消息，但大家都知道了。林家不是明天要当众宣布你的身份吗？等到明天整个联盟都会承认你了，你放心。”还以为她是在担心这个，秦朔马上拍胸脯保证，“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用部长的身份陪你一起去参加，虽然异能者和联盟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但我的面子他们还是不敢不给的。”
“宣布我的身份？”祁韶简直觉得可笑，“我有什么身份？他自说自话地就出来认亲，我有同意吗？这也太草率了吧？基因都不验明一下？”
“林泉做事还是很稳妥的，他一定……”话音戛然而止，秦朔将祁韶的话翻来覆去地想了几秒后才斟酌着开口，“你的意思是他都没有和你做过基因对比测试？你们之间的身份完全是凭他一个人开口说的？”
“是。”
祁韶话音刚落，秦朔就立刻起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他们现在的对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后，他用无比严肃地口吻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几乎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就等明天彻底公布你的身份。无论这个身份是真还是假都无所谓，它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因为林泉会帮你把那些困扰全部搞定。而你，可以高枕无忧地享受四大贵族的待遇。当林泉连任异能者首领之后，你的身价还会再往上升。你是想永远活在联盟监控的阴影之下，还是自由自在地做你的贵族？”L
☆、154。怎么做？
这番话说的很诚恳。只怕是让温别容分析，也未必能理得比他更好。可关键就是在这里，秦朔和她不过见过两次面，谈交情比陌生人好些，论关系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而他身为联盟异能部部长居然对她一个小小的能力者这么上心？为什么？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祁韶咬住下唇，作出摇摆不定的样子，“你让我想想。”
“这有什么可想的？这件事你完全不会亏！”像是生怕祁韶想不开拒绝林泉似的，秦朔有些急了，“林泉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你一直认为自己不是——好的，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你真的不是他女儿又有什么影响呢？他说你是，你就是！作为女性异能者，你应该知道现在联盟对女人的要求有多严苛吧？你也应该知道很多女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触异能。现在异能者学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了，那你以后要怎么办？一路自学成才吗？你的能晶谁来供应？谁来指导你的双系能力？这些林泉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不要？”
这番话说完，祁韶终于明白她对秦朔的违和感出自哪里了。太热情，说白了就是太急。他在急什么？
最终祁韶也没有给他确切的答复，而是以身体不舒服想要好好休息为由客气地送走了他，接着就进了空间。祁韶刚一进空间就看到五个人唰得给她行了注目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的眼神怎么一个比一个诡异？
谜底很快就被揭开了。祁韶看着半空中的虚拟投影，默默地瘪起了嘴。敢情他们刚才就像在看电视剧一样看着她和秦朔的相处？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不过既然他们都知道了，祁韶也懒得再去计较。而是直接对着温别容开口，“说说看，你觉得怎么样？”
温别容稍微斟酌了一下后才开口道：“认。”
祁韶等了一会，发现他真的只打算说一个字，于是无语地扶了扶额，“把你的思路说给我听听。”然后又招手让大家直接坐下，“你们也可以说一说。”
“我也觉得认比较好。”祈恕第一个开口。“以现在的情形看，认，那就会被归到异能者一类。靠山是四大贵族的林家。不认，你就同时得罪了两方势力，这次的事联盟未必不追究，不如让林家帮你挡一挡。省得麻烦。”
梅萌萌听完后却是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能认。照你这么说无非是两者相较取其轻，可林家是那么容易脱身的吗？你也知道韶韶想要做什么吧，如果她真的成了贵族，那么所谓的改革还有说服力吗？”
最后一句正中红心，祈恕哑口无言。向子音接过话头道：“可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成了贵族，很多事情就可以变得很简单了吧？那么改革也不需要祁韶亲自出面，只用推波助澜就好。本来我就觉得自己亲身改革什么的太过冒险。把仇恨集中在自己身上这种事实在不甚安全。”
三人都说完，谁也不能服谁。简连明显不想参与讨论。他已经凑过来不知干嘛的团团玩上了。于是话题又绕回了祁韶这里，温别容看着这些未来的队友，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你能确定你一定不是林泉的女儿吗？”
祁韶回答的无比果断：“我敢保证。”
“好，那就认。”温别容看着周围一圈人迷茫的眼神，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无比认真地分析了起来，“认，但又不是真的认。你既然敢保证的话，那肯定有线索或者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是不是？”在得到祁韶肯定的点头后，他满意地继续，“林泉估计也是知道的，但他还是坚持要认下你，为什么？一，个人原因。这个基本可以排除，他可不是什么会对自己子女用心的人。二，势力原因。唯一的女性双系能力者，这个称呼多诱人啊。选举在即，如果这样的一个人是他的女儿，你知道会有多少民心愿意向着他吗？别小看你自己本身的分量。三，压力原因。或者是他跟联盟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是他需要你来要求联盟完成什么。你在他手里很有用，可作诱饵。”
“那么既然他有目的，你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场作秀，互相可以从中得到想要的，互惠互利，我觉得很好。你想，这么一来，这里所有人的身份证明可以一次性搞定——贵族里可从来不缺什么死士啊，豢养的宠物啊之类。然后你也可以从这件事里彻底脱身，并且借着贵族的力量和陈词他们取得联系。”说到这里，温别容稍微停顿了一下，“我确定一下，你和陈词的关系不错，跟何楼则是恩怨对半，和林毅算是结了点仇，和周列则是完全不对付，是这样吧？”
见祁韶点头，温别容就思忖着继续了，“陈词是周闵的儿子，却是沈家的义子，沈周两家联合自然不用多说。林和沈不睦已久，剩下的就是看何家怎么站了。他如果站在沈周联合一方，那么你就可以把这件事作为破绽卖给他们去操作。如果他站在林家一方，那你也完全可以凭借这件事来造势。机会是需要把握的，你认下林泉这个父亲，对目前的形势的确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但林泉那个男人，是林囹找了那么多年想要找到的亲人。
祁韶沉默着不说话，温别容虽然不清楚她究竟为什么还在犹豫，但却揣测地开口，“如果你实在犹豫，不如明天去现场听一听林毅怎么说。”
林毅？对啊，还有林毅！这件事不仅关系到林泉和她两个人，还关系到林毅！也许他会知道一些什么隐秘的事情……祁韶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下了头，“行，那我明天会去参加。不出意外的话，我会按照你说的应下来以图将来。”
温别容含笑点头。这件事算是得到结果了，祁韶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好累，那个秦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简直自来熟到可怕。”
听见祁韶这句抱怨的话，众人都忍不住笑了，温别容挪揄道，“美色误人啊。”
“他看上我了？”祁韶皱着眉一本正经地反问。
“没办法，现在的女人太少了。不过像他这个级别的人应该会有固定的床伴吧？为了延续什么的，你也知道。”向子音说着说着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样垂下了双眼，“我觉得那个人看你的眼神虽然侵略性比较强，不过他的态度算是不错了。”
“联盟异能部门的部长，这个位子可是很多人爬了一辈子都爬不到的。”祈恕补充，“如果你能把他拉进我们的阵营里，你想制造的舆论将掀起更大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