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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衔接到一起。那杀手站了起来,开始朝蔬菜上喷射。莴苣和土豆上立刻蒙上了一层漂亮的雾水。面包和鸡蛋上也沾上了一层无色无味的化学品。十分钟以后,数字杀手已经完成了喷射,整个货舱都沾上了一层快速变干的液体。还剩下一件事没有做。那杀手于是又从背包中取出一罐喷射油漆,在轮船货舱的舱壁上喷写下了一个“6”字。他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在地板上放上一尊赫耳墨斯神像。这是古希腊司贸易、商业和财富的大神。最后,他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轮船。码头上毫无动静,也没有人发现两个士兵的尸体。数字杀手平静地穿过海滨人行道,向出海口闸门走去。他早先放在那儿的绳子还在。他爬过墙,翻过铁丝网。底下,在城墙的那一侧,是一辆用于公共事业的大卡车。卡车的后部装满了黄沙。那杀手跳了下去。
曾出现在奥塞罗的古堡顶的那个人正坐在卡车的驾驶室里。他听到了杀手跳在沙堆上的声音。现在是他的事了。他发动了车,向西北方向驶去。
要是一小时以后没有一个匿名电话通知法马古斯塔警察局,那么满船的货物也许早已运往北塞浦路斯,使成千上万的土耳其塞浦路斯人成为牺牲品了。电话线另一头的声音说着英语,既不是希腊人也不是土耳其人。这个信息是,停泊在码头的那船食品必须烧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不穿防护衣走进船只,因为一种致命的生物药剂已被喷洒在船内。电话起先被当作一个恶作剧,但一个土耳其塞浦路斯警察认为,不妨去看个究竟。当他发现了哨所上士兵的尸体时,他拉响了警报。
翌日中午,当局已经意识到,要是这些食品被运往目的地,那么,不出一周,北塞浦路斯就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阳光照射在阿那瓦托斯,给11月的希俄斯带来了不可思议的温暖天气。那天早晨,有一些来自意大利的游客来到此地,不过午后不久他们就离去了。那些意大利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悬崖峭壁上的中世纪城堡下面,居然隐藏着德卡达的总部。他们从移动石门前走过,却压根儿没想到里面的方形会议室里正在举行会议。
莫那德不悦。他的八位精英都在场。但通常坐着十号的那张垫子空着。莫那德放弃了大部分仪式,静下来五分钟后会议就开始了。莫那德拨响了里拉琴,然后讲话。
“欢迎,”他带着他那平静而又使人着迷的声音说。“我很高兴地通报大家,第五次行动取得了完全的成功。四名非法占领北塞浦路斯的士兵已被消灭。第六号行动也贯彻得相当好,而且我得说,二号托德表现得很勇敢,也干得十分出色。然而,我很不安地告诉你们,第六号行动并没有取得完全的成功。二号虽然完成了工作,但却没有达到我们把整个北塞浦路斯变成一片瘟疫之地的目的。在货物被卸下以前,当局发现了我们的行动。”
德卡达的其他成员聚精会神地听着。二号显得非常恼怒。
莫那德举起双手安慰他们。“不必忧虑,我的朋友们。我自有答案。我知道出了什么事。众神对我十分眷顾,他们已向我显示了我们组织中的叛徒。但在我把叛徒送上审判台前,我还有更严重的坏消息告诉你们:十号已不会再跟我们在一起了。安德森医生两天前在美国被捕。我还没有得到官方的消息,但我相信此刻她或许已经死亡。我坚信她已经实施了我们的纪律:宁死不屈。”
二号尽了最大的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朝八号望了一眼,后者懂得她的痛苦。
莫那德继续道:“德卡达已经切断了与得克萨斯军团的联系。我们再也用不着他们了。通过我们的努力,从现在起,一将会变成多。不幸的是,我们得变动一下计划。七号将去对付这个组织的叛徒。”
莫那德拍了两下手。一个身着深绿色迷彩服的士兵拖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德卡达的其他成员看不到那人的脸,但他们都知道他是谁。
“高贵的先生们,”莫那德说,“我把英国人查尔斯·哈钦森给你们带来了。他,正如他的父亲,是德卡达的敌人。他打电话告诉了法马古斯塔当局,说轮船上的食品都被喷上了毒药。你承认对你的这一指控吗,哈钦森先生?”
“你杀了我父亲,你这个畜生,”哈钦森唾了他一口说。
“你父亲未能把我们所需要的重要信息搞到手。他不但不给我们,却想把它们交给英国当局,并在我们实施第一个方案前就暴露我们。他理应处死。”
查尔斯·哈钦森突然意识到他的命运将是什么。他开始吓得发抖。
“你们瞧,”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很抱歉……我只是替我父亲难过……”
“不必求饶了,”莫那德命令道,“你知道得克萨斯的‘供给者’们出了什么事吗?我们高贵的成员十号,阿丝丽·安德森医生又出了什么事吗?”
哈钦森摇了摇头,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死了。实验室已按照命令被十号炸毁。‘供给者’组织的主要成员的名单已被美国联邦调查局得到,越来越多的证据也被掌握。当我们说着这些话时,他们或许已被包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得为十号寻找一个替补。我将在我们忠诚的雇员中物色合适的人选。”
莫那德站起身来,朝查尔斯·哈钦森走去。他把他的手放在年轻人的下颌下,然后紧紧地抓住他。
“德卡达!”莫那德有力地说道,“我把叛徒和敌人带到你们面前,你们说,他有罪还是无罪?”
“有罪!”八个追随者齐声喊道。
莫那德转向哈钦森,然后说道:“我真喜欢一次简单的审判。判决已经下达。你已被限制了。现在你得变成一。也许当一变成多时,你会被宽恕的。”
莫那德朝卫兵点点头。卫兵把哈钦森推出了房间。
阿那瓦托斯山顶上的中世纪古堡位于悬崖峭壁上,这道峭壁垂直向下延伸到四分之一英里外的林木茂盛的山脚下。从悬崖峭壁旁的护栏朝下望,会令人不寒而栗。
移动石门打开了。三个卫兵押着查尔斯·哈钦森出了门。他又叫又喊,然而即使是住在废墟上的老人们也不能听到他的声音。只有几只在他面前盘旋的老鹰能听到他的叫喊声。
卫兵们把他带到悬崖边,给他蒙上了眼睛。他浑身颤抖得听不到他们在问些什么。那卫兵耸耸肩膀,放开了查尔斯。哈钦森知道自己要死了,不过他不知道怎么个死法。他猜想他们正要带他到一个远离阿那瓦托斯的地方。
当他们开始推他时,他惊呆了。
莫那德注视着室内的屏幕,点了点头,向众神祷告了一句。他很满意。他们告诉他已经进行了完全彻底的报复。
二号就在他身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至少十号在她死前已经启动了她们的行动计划。现在轮到她和八号去把它贯彻到底了。
12.隐秘的动机
邦德又在得克萨斯待了两天半时间,然后返回伦敦,正好听到数字杀手在塞浦路斯发动新的攻击的新闻。他在自己的公寓里停了下来,迅速地查阅了近几天的报纸。他花了几个小时梳洗了一番,然后驾车前往办公室作简短的汇报。天气又阴湿又寒冷。
邦德一走进钱小姐的外间,门上的绿色信号灯就亮了。
“看来没时间聊天啦,詹姆斯,”她说。绿灯表明邦德可以进去了。他向钱小姐扬了扬眉头,从她身旁经过。
M正背对着他眺望窗前的泰晤士河。他停了一会儿,然后说:
“下午好,夫人。”
她转过身来,示意邦德在写字台前的椅子里坐下。“请坐,007,”她说,然后移到桌前,在邦德对面坐了下来。她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看上去又苍白又疲倦,
“你还好吗,夫人?”邦德问。
“好的,好的,”她叹了口气说,“前几天的确有些不容易。”
“我能理解。”
“我被电话告知要帮助阿尔弗雷德的律师处理他的财产。他的前妻们一个也不愿意跟他有什么瓜葛,尽管我可以大胆地说,他一定在遗嘱里替她们留下了一些干净的东西。现在我能理解当候选人的隐私被当众曝光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了。我显然还没有闹到上小报的地步,却已成了《泰晤士报》的花边新闻。我真该离开英国一个月或者更久。”
“也许是的。”邦德说。
“那样做也许是懦怯的。忘了它吧。我刚同麦威利·邓肯通过话。他刚从中东回来,对阿尔弗雷德的死,他跟我一样伤心。他并不适合于阿尔弗雷德的工作,但我猜想,他将做一段时间的临时代办。你已听说塞浦路斯的事了?”
“是的,我只读了个大概。”
“又发生了两起攻击事件。一次在尼科西亚,一次在法马古斯塔。两次都是针对土耳其的。更多的人死亡。更多的希腊神像出现。幸运的是,有人打电话给土耳其塞浦路斯当局,警告他们食品有毒。至少,还有一个人站在我们一边。”
“这听起来不合逻辑,”邦德说。“为什么先是攻击我们英国的基地,然后又去反对土耳其?好像并不是因为我们在塞浦路斯保护土耳其的行动吧?如果说什么是真实的话,那么我们同西方国家一样都反对土耳其的占领。”
“正是,”M说,“土耳其是惟一一个承认他们在北塞浦路斯政权的国家。我们并不承认北塞浦路斯共和国是一个真正的共和国,说它是‘非法侵占北塞浦路斯’似乎更干脆。我认为世界对这一占领忍受得太久了,主要是因为有许多原因土耳其有权加以干涉。依照他们的逻辑,希腊塞浦路斯人在19世纪60年代对土耳其塞浦路斯人干出了许多不可告人的勾当。土耳其认为是为了保护他们的人民才出兵北塞浦路斯的。请注意,我并不是在为土耳其辩护。他们在塞浦路斯犯下了许多暴行。不过请别在意这些。告诉我‘供给者’的事吧。”
一我们已不必为‘供给者’担惊受怕了,”他说。“他们的组织已被彻底摧毁。我在那里呆了两天协助他们行动。他们袭击了所有‘供给者’成员的住处,抓住了其中的绝大部分。它的总部设在奥斯丁附近的小镇巴斯特罗普的一个谷仓里。他们发现里面储藏的化学武器数量惊人。现在人们已经相信,它是世界上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化学武器供应商。联邦调查局已发现的证据表明,他们有50多个遍布世界各地的客户。”
“谁是这一切的幕后指使者?”
“很遗憾他们仍在设法弄清楚这一点。他们原先的头目还在监狱里。我们不知道谁是他的后继者。但显然他已经溜走了。被抓住的人当中没有一个愿意坦白。我在联邦调查局已无事可干,于是就回来了。”
“来自诊所的那个女人后来怎么样了?”
邦德皱了皱眉头。“她死了。”
“是自杀吗?”
他点点头。“她不愿接受劝降,吞下了一粒浓缩氰化物。”
M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知道些什么?”
“她替‘供给者’以外的组织工作。她提到她的命令来自‘更高的权威’。我有个强烈的印象,她并不效忠于‘供给者’。”
“她跟数字杀手有关联吗?”
“我想有的。数字杀手的武器来自‘供给者’。我并没有证据,但我敢断定这一点。”
“阿尔弗雷德的儿子怎么样了?”
邦德摇摇头。“他离开奥斯丁以后,联邦调查局的人盯了他一阵子。他乘飞机飞来伦敦,显然在这儿花了一天时间处理他父亲的事务。你同他说过话吗?”
“没有。我曾想跟他联系一下,但他一整天都忙着跟律师们打交道。我知道的第二件事是,他已经离开了英国。”
“是的。他飞往雅典了。当我们得知他的行踪时,他已到达了目的地,海关也拿他没办法了。”
“那么他现在是在希腊的什么地方了?”
“我们也这么猜测。列普罗凯亚属于一家位于雅典的名为生物链的制药公司。我们得好好留意一下这家公司。”
M站起身来倒了两杯波旁威士忌酒。她递了一杯给邦德,也不问他是否需要。
“既然他已把化学武器带给了‘供给者’的客户,你不认为他该回家了吗?”她问。“他当然应该知道‘供给者’已不复存在了。”
“他要么在逃,要么在哪儿躲起来了。”
“要么已经死了。”
“也有这种可能。”邦德喝了口酒说。“在奥斯丁大楼里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