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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们的血肉倒不像长生不老肉,反而像毒药。”
于沧海愤怒非常,“听着,沫儿,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能让你拿自己的安危去搏,就算是我也不行。你若是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会将他丢到海里,喂海底的鱼虾。”
沫儿吐了吐舌头,“凶什么凶嘛,我只是想看看我的血到底有没有用?”
“行了,哥哥,沫儿知道了,以后决然不敢了,哪怕碧野大陆都消失了,沫儿也要好好活着,为哥哥活着。”
“错了,不是为我活着,而是为自己活着。”
小岛之上充斥着沫儿的欢呼声,西天的云彩也绽放出笑颜。“哥哥,哥哥,浔雁开始南飞了。”天空之上,浔雁振翅飞翔,排成了一个长长的一字。
于沧海将少年放在木排上,强忍住将其抛下海中的*,这个神秘的世家子弟,满身都是谜,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沫儿抱着一株长长叶子的草,下面还包着的泥土,露水是少年的粮食,怎么能忘记。
“你倒是带上了他的食物,我们的东西呢。”
沫儿又跑上岸去了拿包野果,和几只晾干的肥雁。于沧海撑着船蒿,追随浔雁的脚步,向南而去。那与他们错身而过的青色巨鸟,神色凄惶,不断哀鸣,朝着小岛另一方飞去。
第四章 海盗
春夏秋冬,四季轮转,周而复始。北碧星辰海上的巨型冰川,会在水流的作用下,一步步走向大陆,而那时候,冬天便会来临。
浔雁南飞,昭示着冬的脚步已经向着大陆移动,也只有南方,才会依然温润如春。浔雁的队伍很庞大,在天空中排成一列,振翅翱翔。
这片海域已经是东方沧澜海和南方琼竹海交界之地,可以感觉到明显的冷热交替。琼竹海至东而行的暖流与沧澜海至南而行的平流碰撞,沉淀着丰富的矿物质。所以这里珊瑚丛生,各种鱼类汇聚。
“哥哥,你看水底,那些珊瑚好漂亮。”
于沧海早已经感觉到了,因为他已经闻到了不同的气息。是的,海的气息不同,沧澜海凶厉、狂暴,哪怕平静时也让人觉着危险。琼竹海温婉、平和,琼竹州星罗棋布的,使得海的水流缓慢。只要向南,他就会感觉到踏实。
“这里已经是琼竹海的范围了。”
“可是哥哥,怎么没看到,不是说琼竹海的岛就像是密密麻麻的树一样多么。”长久漂泊无根的人总会希望有一块立脚之地。
“沫儿,别慌,再往南走,就会有很多的岛,大的,小的都有。”
沫儿对于未知的东西很是好奇,“哥哥,大的岛有多大。”
大的当然很大,不然琼竹海上也不会有琼竹州的称呼,“大概有望海郡那么大。”
沫儿眨着眼睛,“可是,哥哥,望海郡又有多大。”
望海郡有多大,两个从未离开海边渔村的人当然不知道,于沧海呵呵一笑,“总之很大很大。”
“哥哥,你的手?”
于沧海不在乎的笑了笑,“没有事,我们都是吃过长生不老药的人,你也看见的,我的手会很快好起来。”
长达两个月的持续撑船,他明显感觉到,手掌恢复的速度渐渐变慢了。他们并没有真正的长生,紫灵芝的药力会随着使用而减少,用尽之时,他们就会变得跟常人一样。
所以他从不让沫儿撑船,除了不让沫儿承受其中的苦难,还有的就是避免浪费药力。只要灵芝药力不频繁使用,就会使人的寿命增加,长命百岁完全能够做的到。
他一直关注这隐世世家的小子,发现有着跟他们一样的能力,在海上漂泊如此之久,靠饮晨露而活,居然皮肤没有丝毫变化。真想在其身上割上一刀,来检验自己的推测。但是神秘诅咒更加吓人,哪怕这个少年依旧昏迷不醒,也不敢有丝毫动作。
船行向南,北风相送,从沧澜海至琼竹海,仅凭一个木筏子穿越过来,可见其艰辛程度,也算是大海对他的照顾。于沧海只愿顺利顺利到达浔阳江,并寻找到一个落脚之地。
然而有时候人与动物比起来,会存在极大的劣势。这浔雁,只要到浔阳江,就算有了家,有了度过寒冬的栖息地。然而人,却又太多的不确定,那里的原住民是否热情好客,那里的统治者是否容忍外来者,这些都是于沧海即将要面对的。
有时候,天未必会从人愿,上苍会在关键时刻给你开一个玩笑。“哥哥,船,快看啊,大船。”
于沧海瞥见远方飘扬着黑色骷髅头的大船,顿觉不妙,拼命划动船桨,向着相反的方向逃离。船上传来的哈哈大笑声,是那么的粗犷和狂野,一听,便知这些人不是善类。
琼竹海中多海盗,这是人所共知的,海盗猖獗于否,取决于南碧大陆沿海国家的力量。当国家力量强大的时候,海盗龟缩于琼竹海中,劫掠那些比较好惹的船只。当国家力量弱小的时候,海盗独霸琼竹海,袭掠南碧大陆沿海地区,称之为狩猎。
看着大船航行的方向,以及吃水深度,便知道这是狩猎而回的海盗船。由此便可以推断出,南碧东南沿海国家必然无力守护,任由海盗纵横。
“快看,那里有一艘木筏子,上面还有两个人。”一名眼尖的水手看着了海上漂泊的木筏子。
“取弓箭来。”弓身被首领拉得作响,离弦之箭带着狰狞的啸音,穿破空间,一头扎进离木筏不远处的海水中,升起一道极细的水柱。
首领皱了皱眉头,“距离不够,加速前进,追。”
“头,咱们这次收获太多了,这船实在是快不起来了,即便如此,那木筏子迟早也会被我们追上。”想起这次的收获,首领就舒心一笑。尤其听见船舱里嘤嘤的哭泣,就更加畅快。
“也好,安全要紧。”
试弓,射击,由于距离的靠近,弓箭已经威胁到人的性命。于沧海只得放弃划行,以木浆将弓箭挑飞,这一手做得精准无比。
首领大怒,弯弓再射,已是三箭齐发,三只羽箭不分先后而至,一一被他挑飞。他能够通过风声轻易感知弓箭的轨迹,多日来的苦难,终于赋予他一项有用的绝技。
“这小子还真有本事,大家一起放箭,看他能挡住几只。”
旁边眼尖的水手阻止道,“头,你看,那船上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呢,把她献给大王,大王一定会很高兴。”
众人依言向木筏望去,沫儿的清丽容颜顿时让这些人心花怒放,“真是美人,比这一船的女子都漂亮。”
见对方不再放箭,于沧海拼命划动木浆,向着远方逃离。不知道这里离陆地有多远,就不敢轻易弃船跳海,最后会精疲力竭,死在大海中。只有祈求一片暗礁水域,才能让他们逃出生天,大船不敢闯入礁石区域,有触礁的危险。
“头儿,不能再追了,前面有暗礁。”水手将海图展开,琼竹海域地图显示,这一片标注为红色危险区域。
“狡猾的小子,你带几个人,乘小船去将那小美人抓回来,重重有赏。”
小头目欣然领命,就凭一个小子,手到擒来。
沫儿忧虑地看着玩命划船的于沧海,“哥哥,那些是什么人?”
“十恶不赦的海盗。”
沫儿小脸瞬间惨白,“跟元山上的强盗一样的么。”
“比元山上的强盗还要狠。”元山上的强盗每次劫掠,都会抢走漂亮的女人和粮食,却绝不会杀光毫不反抗的百姓。海盗不同,海盗只要上了岸,就会抢走女人,杀光其他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削弱这个国家的实力,以达到永久劫掠的目的。
“哥哥,后面有船追来了。”于沧海将双桨递给沫儿,尽管不想让沫儿受苦,但在生死存亡面前,只受一点苦,比丢掉性命实在划算的多。
“用力划,若是被他们追上,这个小白脸指定被他们切了煮肉吃,哥哥去去就回?”
于沧海纵身跳入水中,很快不见踪影,生在海边,靠着大海生存的人,哪个不会厉害的水性。于沫儿*纵木筏子,向着远方逃去。
“小心些,那个男人不见了。”
小头目敲了敲他的额头,“胆小鬼,怕什么怕。”
笃笃笃,水下传来清脆的响声,像是啄木鸟啃树的声音。
“这小子在凿船,你下去收拾他。”被点到名的小喽啰浑身颤抖。在海岛上生活的人,基本都会水,但能长期潜入海底,并且有能力造船的,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小头目大怒,将其推入海中,在入水噗咚一声过后,紧接着响起凄厉的惨叫,鲜血染红了海水。小船上的另外两个人顿时色变。笃笃笃,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继续想起。
“不好了,漏水了。”
小船被凿穿,渐渐淹没于海水中。两个人拼命朝着礁石外游去,实在没想到,居然在海中碰到这样的难缠的角色。
于沧海从海中浮出,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为了唠叨更好的珍珠,从小时候起,就绑着石头沉入海底,直到承受不住,才割掉绳子,浮出海面。正是潜水的本事,让他逃出升天,然而此地却不是长留之地,气喘匀了以后,朝着木筏的方向游去。
在海上,有极为恐怖的鱼类,大者堪比一座小岛。血腥会招来肉食鱼类,哪怕水性再好的人类,在鱼的面前,就跟蹒跚学步的孩童一样,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锋利的牙齿,奋力撕扯尸体,而血水横流,被海水稀释到溶于一样的颜色。
就像是投下了诱饵,饥饿的血鲨群汇聚而来,朝着奔流的两方涌去。
“头,快看,血鲨群。”
两名游水的海盗,惊恐地拼命游着,喘息着呼叫着“救命,救命。”
船上的海盗同样惊惧,在海中,遇到这样的凶恶鲨群,就跟死神来了亲密接触。两个人被拽入海水中,惨叫声连连。
“怕什么怕,这鲨群再厉害,也不过是在海中称霸。这样的大船,根本不惧它们。”
是的,鲨群再凶狠,也威胁不了大船,除非发狂的鲸鱼,才能够将船只撞毁。
“头,不好了,西南方向出现不明船队,像是战船。”
只见西南方向,十几艘大船按序列航行,襄字旗随风飘扬。
第五章 襄王世子
大大襄字旗迎风摆动,借助大船威势,于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时值当下,南碧有三国,东南洛国,北方荆国,西南越国。东南靠近琼竹海,其中海盗横行,海患一直存在。洛国当朝国君中兴帝西联越国,北抗荆国,东南清剿海盗,使国势成中兴之势。
襄王因心性散漫,故而不受帝位,辅立庶出皇子为帝。中兴帝在位十三年,因对襄王让位之感激,故而对襄王一脉颇为优容。更因无嗣,立襄王嫡长子为皇太子,以做储君。
船上的襄王世子,乃襄王第二子,年纪轻轻便受封平虏将军,将海防一事全权交付其手中。
此时的章询有些焦躁,为引诱海盗上岸劫掠,可是煞费苦心。不惜牺牲村民的性命,以一百万担粮草做诱饵,方引得大鱼上钩。
琼竹海上多,海盗的据点神秘难寻,作断臂之举,就是要找到海盗巢穴,一劳永逸。将士卒从海防中解脱出来,投入北方与荆国的战争中去,以图霸业。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这艘押运粮食的船只居然在这里停留。以至于自己悄悄尾随的计划落空,只得将其歼灭,以免走漏风声。
海盗们仓皇无措,朝着对方船只一通乱射。
“夺船。”
船上的粮食足够大军三月之需,抛石机是不能动用的,只有靠蛮力夺船。海盗的船只装载太多粮食,就像肥硕的蠕虫,根本无力逃跑。
跳板搭上船板,海盗们彻底绝望,那些着甲的士兵肆意杀戮着海盗。跳船是不行的,成群的鲨鱼游荡在海中,不幸落水的就成了它们的食物。
海盗之中有官府的内应,“启禀将军,方才一艘木筏上有三个人,那个女人很是漂亮,所以这些海盗想要将其擒住送给混海王。”
“混海王,迟早会是一个死人。人擒住没有,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美。”
“将军,没有抓到,那小子水性极佳,且对大海很是熟悉。他将木筏划到礁石群里,派了三个人去捉拿,结果一人被杀,血腥引来鲨群,另外两个拼命往回逃,被鲨鱼吃了。”
襄王世子顿时来了兴趣,“放陌刀船,去看看那小子有没有被鲨鱼吃掉,没有的话,就给我带回来。”
一艘四周布满锋利刀刃的船只被抛入海中,鲨鱼们以为是食物,费力撕咬过来。刀刃划破鲨鱼的嘴,使其惊惧地游走,这样的船只专为防鲨鱼而建造。
三个甲士跳入船中,朝着礁石群内游去,沿途的鲨鱼纷纷避开。
礁石另一边,在一块木排上,于沧海拼命喘息,在海中逃脱鲨鱼的撕咬,逃上木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沫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