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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敏将它拿到手看着。
厅内,一切整整齐齐,没一丝凌乱,最近,父亲母亲退了下来,没有再请保姆,家庭琐事,皆亲力亲为,但为打发时间。家里料理的特别的整洁;而屋上这桌菜,可能是家人想等她一起过来用餐,所以迟迟没有动。
她闻着,忽然就有点饿了,那是妈妈的拿手好菜,有家的味道。
“妈,爸……爷爷……”
高声喊。
还是没有人答话。
“这里有血手印!”
邬芳突然惊呼,在楼梯入口处。
宁敏的眼皮,赫然狂跳起来,急步跑去,果然看到洁净的墙壁上烙着一双狰狞的手掌印,似乎是杀了人之后,随手抹的,一路延伸往楼上而去……将干净的墙面抹得一片血淋淋,让人觉得怕。
因为“杀人”两字,宁敏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呼息陡然一窒。
“厨房有洗过手的痕迹……全……全是血……”
一个保镖从那厨房蹿出,脸色肃然的汇报。
宁敏懵了,乱了,心砰砰砰,狂跳不止。
“妈……爸……爷爷……”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漫上心上,她连忙扶着楼梯往二楼急奔上去——
其间,几次因为着急而险些踩空!
邬芳看着心惊肉跳,急跟上去,扶住她:
“夫人,您慢点走……”
宁敏突然顿动,倒不是她有多么听话,而是在拐过弯之后,她在楼梯墙壁上看到了用血水写的几个字:
“血债血偿!”
毛笔字,以血代墨,写的苍劲有力,非常的富有杀气。
对!
字字有杀气,带唳气!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奔进鼻里子,她的牙齿开始打颤。
出事了!
出事了!
出大事了……
这是她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
“妈……”
“爸……”
“爷爷……”
声音开始走音,她压捺着心头的焦虑,急走。
血腥味越来越重。
砰砰砰,步履沉沉的奔上二楼的客厅,她左右环顾,一眼看到了母亲,满脸的血水,被反梆在那张她之前买给父亲的按摩椅上,瞪大着眼珠子,整个人在发抖,眼里有汩汩的眼泪滚下来,直直的盯着她对面的三人沙发上,眼底全是痛苦而绝望的神色。嘴里被塞了一条抹布,胸膛是急剧起伏的。
“妈……”
宁敏大叫着奔上去,急急忙忙把抹布扯掉,抹掉母亲脸的血水,想确定母亲有没有事。
脸上没有伤,脖子、胸口上也没有……
她松了一口气。
可这血是哪来的,哪来的啊?
“妈,妈……你看着我,谁干的?莫臣之吗?妈,爸呢……爷爷呢……”
凌珠的眼泪滚滚落下来,她呆呆的看了看宁敏,好一会才认出来,下一刻,她惨叫一声,猛的推开了宁敏。
不设防的宁敏,往后栽去,双手支地,沾上了一些黏稠的东西,低头看,一片腥红,是血。
脑海呆呆的滑过一个疑问:
“这是谁的血?”
待续!
复仇,他是恶魔 ,来披露真相
更新时间:2014…12…16 7:36:05 本章字数:10694
面前人影爬过。
是母亲。
她木木跟着母亲的身影而转头,看到母亲连爬带滚的往沙发扑向,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铄。
“阿重,阿重……阿重……瑚”
母亲在叫父亲。
宁敏整个人顿时就像被强电流击中一般,僵在了那里。
父亲怎么了?
她不敢深入的往那个方向瞅,再没有勇气,一睹真相。
邬芳以为她扭到,上前来扶。
宁敏站了起来,不得不转身面对。
那一刻,目光所及,是一片血水,而她的一双脚正踩在黏绸里,一动,就感受到了一种黏意。
父亲宁重正淌在一片血泊里,半个身子仰靠着沙发,左右双肩、胸口、双腿之上,都有被大口径子弹打爆的枪伤,伤口血肉迷糊,而地上的血水,全源自父亲的身子。
“死了……”
一个保镖查看之后,轻轻表述。
怎么可能不死?
神仙中了这么多枪伤都要死了,何况是人?
宁敏失去了呼吸,只能看着母亲跪在血水里,抱着父亲肝肠寸断的大哭,一声又一声的叫着父亲的名字。可父亲怒瞪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那一刻,宁敏的脑海嗡嗡作响,脚软了下去,爬着走了过去,用满是血的手,去摇着父亲的身体,叫着:
“爸,爸……爸……您醒醒,您醒醒,我是敏敏,我回来看您了…………”
可父亲一动不动,四肢已在渐渐冷却。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那只大手上,一幕幕旧景在脑海浮现:
学步时,是这双大手牵着她学会了走路。
认字时,是这双大手把着她学着写毛笔字。
六岁时,是这双大手领着她开始练功夫。
生病时,是这双大手抱着她去医院,用满是老茧的手心抚爱她的皱起的眉头,给她讲故事。
生日时,是这双大手给她做好吃的蛋糕。
遇上学习问题时,是这双大手帮助她一起去解决难题。
成为猎风队员时,也是这双大手给了她一个支持的拥抱,鼓励她: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干的出色……
现在,这双手再不能给予她掌声,这个人,也再不可能给予她微笑了……
他失去了力量,失去了热度……
“滚开,你给我滚开,滚开,滚开……”
突然,母亲狂怒发飙,就像一头失去控制的狮子,重重的推开了她,脸上的血渍,让她看起来显得无比的狰狞。
宁敏的头被撞到茶几上,顿时头破血流,她支着大大的肚子茫然地看着,豆大的泪珠在滚下来,视线里的母亲,泪水肆意的淌着——
这样愤怒的母亲,她没见过。
她的母亲,是世上最最最贤惠的妻子,最最最温柔的母亲,最最最有爱心的医生。
从小到大,母亲几乎从来没有骂过她。
怀第一胎时,母亲没有怪责,她固执的想要生下他们,母亲也没有大动肝火。
母亲说:你已长大,你的决定,我们尊重。但愿你不会后悔。
自打她怀上第二胎,母亲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连走个楼梯都是再三叮咛,不许大步,不许着急,一定都要一步一步的来。可现在,她推了她——要怀有多么沉重的恨意,才会在这一刻,爆发出这么一推。
“妈……”
她惨兮兮的叫了一声,带着无限的委屈和悲痛。
凌珠双眼一闭,泪水滴落,抱着宁重的头,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别叫我,我担起你这一声妈!
“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作是你的妈,你就该听我一句劝。可是你从来不听。
“从小到大,我让你别学男孩子练功,你编练;我让你去学医,以后留在部队,你偏不肯,非要进军校;去了军校,你放着专业不读,报上什么猎风;入了猎风,你说你会把你想读的专业一并兼修完,进去纯萃是磨练自己,可你却瞒着我们一次次参加任务……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和你爸的话……
“现在你满意了吗?
“阿重被你给害死了……
“你看到没有,你爸死了,他死了,全是因为你,他才会死的……你爷爷也被害死了,这全都是你害的……”
母亲又情难自控的吼了一句:
“我们宁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怎养了你这样一个祸害……早知道这样,当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你的……”
一声声斥责,似挖心的利刃。
宁敏看着血水里的父母,心已经痛的失去知觉,傻坐在那里,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母亲称她是祸害。
骂的好狠。
这哪还是小时候那个疼她若宝的母亲。
可她的确没让他们省心过。
母亲说她太有主见,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容易让人父母摆布。从小到大,都是父母顺着她的心思在迁就她。
她不是一个好女儿,更不是一个好孙女。
“夫人!”
邬芳轻轻叫,扶她。
她木木的转头,心里念叨起两个字:“爷爷”。
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呢?
“妈,爷爷怎么了?”
这一刻,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像一珠在风雨飘摇中小树,只要风再大一点,就能被折断。
凌珠没有再回答,只是抱着宁重大哭着。
“夫人,在您房间里,找到了宁老爷子……已经……身亡……”
另一个保镖从她房里奔出,轻声回禀。
宁敏的身体止不住一颤,猛得忽推开小邬,往自己的房间进去。
“夫人,您别进去?”
那保镖想阻止。
哪能阻止得了。
满地血水铺呈,宁敏看到有个高个子保镖正在把爷爷的头挪回到他的脖子上去……断了……五官尽是淋淋鲜血……
她脚下一虚,整个人往前栽去,磕到了一嘴的血水。
咸咸的,腥腥的!
她觉得恶心,觉得痛,肚腹之间忽然一沉一痛,有什么滚滚在流出来,右手本能的往大腿根部摸过去,抹到了一手的血水。
跟过来的邬芳眼尖的注意到了那一片自裙下流出来的鲜红,不由得脸色大白:
“不好,见红了……”
她想扶起宁敏,可太重,又不敢乱用力,正想叫小高一起把人抬出去,马上送医院。
砰一声装着消声器的枪响,哑然的扬起。
身后,小高被子弹打飞,从她们身边飞过,掉在床上,当场死绝。
邬芳牙齿打颤的转头看:
一个冷俊的男子,手上端着一把大口径步枪对准了他们,唇角挂着一抹冷冷的仇恨的微笑,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挎着重型机枪的手下,如修罗乍现,喊了一句:
“宁笙歌,久违了!”
宁敏忍着一阵阵的阵痛,靠坐起来,抵在门口,恨恨的看着那个人!
错不了,正是竺国那位莫大少莫臣之。
这一切果然全都是他干的,而且,他居然没有在作案之后逃走。
“麻烦你们,把手举起来!把枪弹扔过来,谁要是不合作!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我们找的只是宁笙歌。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是想保命,最好就识趣一点!”
莫臣之身边一个体魄强壮的手下沉声叫了一声。
这个人手上的机枪要是一开火,估计在场所有人都会当场毙命。
邬芳只能放下手上的枪,乖乖举起手。
其他三个保镖,面面相觑了一眼,纷纷扔下了手上的枪。
莫臣之指了指邬芳,目光冷冷的道:
“你,把宁笙歌给我拖下来……”他又踢过一张电脑椅来:“然后把她捆在这张椅子上……”
邬芳挺了挺背脊,鼓起勇气回答道:
“夫人见红了,必须需要上医院……”
话没能说完,那黑黑的枪筒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我说,你照办,不听话,吃子弹……抱歉,杀人太多,我不介意再背上一条人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行,我会成全。到时,你的首相大人会追封你为烈士。”
声音带着轻蔑和讥讽之色。
邬芳瞪着,相信这个人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小邬,扶我过去!”
宁敏反而冷静了下来。
越是危险,她越能保持镇定。
“是!”
邬芳扶她,看到她的裙角下有血水在不住往下淌,这可如何是好?
宁敏坐好。
一根麻绳扔了过来。
“梆上!”
邬芳只得把绳取来梆上。
一分钟后,宁敏成了砧板上的肉,无处躲藏。
“到边上待着去!”
邬芳退到边上。
莫臣之挑了一只凳子坐着,用手帕擦着手上的枪,把它擦得铮亮铮亮的,坐姿也优雅。
这人出身大族,乃将门名少,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少见的雅痞之气。本该是一个出色的国之栋梁,可现在,在宁敏眼里,他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可怕魔鬼。
“肚子挺大!可惜注定生不下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声音显得无比清越,夹带着一股子操纵命运者的优越感。
宁敏久久沉默,身体在止不住的打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恨的,双手狠狠捏着扶手,一条条青筋浮现。
一年前,正是这个男人在金秋九月,残杀了她五个战友,一年前,他竟然跑来了东艾,再度大肆残杀了她的亲朋好友。
顾晓被一枪嘣了,父亲被乱枪打死,爷爷被割首……这个男人要有多恨她,才会发了疯似的做下这等残无人道的事来……
“莫臣之,你最好给我一个痛快的,今天,你若不弄死我,来朝,我让你错骨扬灰!”
宁敏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话音未落,一柄枪筒对准宁敏的额头,这一枪下去,足能让整个头颅解体,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