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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她还是撑了下来,终于又转危为安——
危难之中,见真情。
这是第一次,宁敏觉得,遇上佟庭烽,是她生平一大幸事,得令她一次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以后,我是不是该拿根绳把你梆在裤腰带上。太让人不省心了……”
佟庭烽紧紧扶着,发现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那件外衣已不知被扔到哪了。他脱下身上的外套,裹着她,用口袋里的帕子给她抹掉脸上的血迹,皱眉轻轻斥了一句,一路寻来,那绷紧的心弦总算是松了下来。
宁敏又笑了笑,因为他眼底的紧张,令她心头生暖,那精致的眉眼间,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一种柔软温润,这一刻,她是完全信他的,身子又往他怀里又靠了一靠。
她累,身体累,心更累啊……
前一刻才知道衡薇尚活在人间,紧接着被告知她已另嫁别人,她心里受不了,不是因为她闪婚另嫁,而是那个男人姓莫——
她可以嫁世上任何一个人,独独不该和姓莫的有牵扯,这样一个冲击才形成,还没有在心头平伏下来,后一刻,她就遭遇车撞,被掳劫,昏昏沌沌中,开始了又一波的逃亡自救。
这个时候的她,心,很脆弱,渴望能被保护,得一片不被风雨袭击的天地,好好休身养性。
而他的到来,恰到好处,给了她那样一份安宁和温存。
佟庭烽怔怔看着她如此乖驯的依偎着自己,情知她必是累坏了,欢喜的同时,更生出了一种浓烈的心疼。
如果他来的再晚一步,后果……
他不敢想,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抱紧她,亲了亲她的发顶。
这样一个举动,即是对她的一种安抚,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抚——这一刻,她可以好好的靠着他,就是老天的恩赐。
两个人静静拥抱了一下。
“你坐一会儿,我去审问审问这几个人!马上带你回家!”
他又亲亲她的发。
“嗯!”
宁敏点头,她也很想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今天总算抓到了几个活口不是!
有保镖去搬了一张旧椅子过来,宁敏拢着衣裳,坐着,静静看着佟庭烽转过头,没几步远,那两个英气的男人,一直在用一种惊奇的眼光打量他们。
地上,四个劫匪已经被捆成一团,脸上的面罩,都已取了下来,庐山真面目尽露于面前。
佟庭烽走了过去,双手插袋,银白衬衣,黑西裤,经典的搭配,令他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人上之人的尊贵和优雅,而眼神
,则犀利的可怕,咄咄之色,逼视而去,能令人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佟家奉行低调,从不故意张狂,佟庭烽生性淡寡,自不喜炫耀。
他在外,的确有绯闻:和某某千金约会,或是和某某名媛独过,有些有照片为证,但这些东西多半是捕风捉影,真正了解佟庭烽的人,多知道,他的心里,工作至上。
比如,汪以涵和那郢,就无比清楚,佟庭烽的生活,有多干净,和尚估计都没他来的清心寡欲。
曾经,汪以涵嘻笑着问他:
“哎,兄弟,你二十八了,不是十八,真不需要呀……是不是该去看看有没有毛病……”
佟庭烽淡淡一笑:
“佟麒能证明我功能良好!”
“你要是功能良好,怎么对女人没兴趣?兄弟,哪个男人没一两个床~伴。就算没有床~伴,交几个将来可以发展成佟太的女人也行呀,你瞧瞧你自己,工作的时候忙的那是昏天黑地。放了假,一大半时间做全职奶爸。你不觉你的人生很苍白么?”
面对汪以涵的质疑,佟庭烽只扔出一句:
“庸姿俗粉,你能吃的欢,我看着倒胃口。以涵,在这件事上,我和你,分歧太大。话不投机半句多。是以,别拿这来当话题。太容易冷场。”
某人被损的哑口无言。
在这个浮躁而显得激进的时代里,事业成功的男人,不会缺少女人。很多男人,会因此而大揽美色,利用自身的资源,享尽灯红酒绿,追逐醉生梦死。
成人的世界,因为这样一种风气,早已失尽纯萃的真心,因为在这种风气下,任何物件,都可能用金钱或是其他利益去交换。游戏规则是:男人花钱,女人花耗青春,一旦钱货两清,就一拍两散。买卖双方都知道这是逢场做戏。各有各的利得,那就一起演戏。
汪以涵就是这样一个人,女朋友一个换一个,多的都数不过来。
相对来说,那郢家教严,谈过一场恋爱,断了之后,就正正经经听家里的相亲。
而佟庭烽呢,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生在贵富圈,一个成功的男人,又岂会缺了女人的爱慕?
在佟庭烽身侧,才女美女大有人在,就是没有一个人真正能入了他的眼。
再说说他身边的人:别的老总,手下总有一批漂亮的秘书小姐,他用的人,全是男助理。
问原因,他是这么回答的:
“能省不少麻烦,我身边的工作,没有一个女助理能胜任。”
他是工作狂,相对的,助理的工作量也大,而男人的工作能力总比女人来的强,所以,他只用男助理。
佟庭烽其实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但娱乐杂志却爱用他上头条,时不时弄一个暧昧的新闻出来搏眼球;只因为他有着强大的吸金力,常常登上财经杂志头版。而面对各种诽闻,他从来不搭理,由得他们去传说。
这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男人,走在闹市居,问过路之人,十个当中至少有七八个认得他。
这些劫匪又不是傻子,当然清楚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谁,一个个脸色皆变成了土色。
“谁指使的?”
佟庭烽居高临下的府视着,目光在他们脸上一扫,若刀子滑过一般,让人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你们当中谁是头?”
两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
这些人都咬紧牙关,没吐出半个字。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最左边的胖子脸上,定定了研究了一下:
“你,我好像在哪见过?让我想想……”
他眯眼想了想,大脑就如同电脑,在飞快的收集和整理以往储存在里头的信息。
一会儿功夫后:
“唔,记起来了……青堂会会主的养子岳方是不是?六年前,岳老夫人过世时,我代表佟家曾去上过香,咱们那个时候见过一面!”
这话一落下,这个名叫岳方的人,脸色赫然一僵:没想到这么久的事,这位贵人还能记得,当时,他仅仅跟着会主当了一回迎宾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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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少好眼色。”
他不得不服,认栽。
青堂会,那是一个黑帮帮会,岳老夫人曾佟庭烽的祖母曾经关系达笃。佟家和岳家平常并不往来,但长者过世,佟庭以孝治家,为表敬重,佟庭烽曾亲往悼丧。
“哼!”
佟庭烽立刻冷冷笑了一个:“青堂会的手,伸的是这越来越长了,在巴城地面上,这么嚣张跋扈,请问,你们这是想做给谁看?嗯?”
声音,一如平常的淡漠,眼神冰寒,最后一个字,却透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谁都知道,巴城,是佟家的地头,巴城的兴盛,有佟家百家监督管治的功劳。这期间,佟家曾出巨资,用时六十余年,配合政府将它打造成了如今这样一个具有浓郁现代化气息的国际化大都市。在巴城,佟家是龙头老大。
岳方哪能不清楚佟家的势力,额头顿冒冷汗:
“这当中……是不是有误会……佟少,您能容岳方问个问题吗?”
佟庭烽挑了挑眉,算是同意了。
“这女人是佟少什么人?”
就岳方对于佟庭烽的了解,这位贵人,至今没做过为女人出头的事过。他在猜这女人或是佟庭烽的新欢。
“没打听清楚,就下手?青堂会什么时候蠢到这个地部了?”
岳方只能尴尬陪笑。
“你给你听到了,你们抓的人,是我太太!青堂会这是受了谁的委托,敢来动我佟庭烽的太太!”
声音很静,静而有力,无形之中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自一字一顿的字词间散开,压逼感也浓浓袭来。
岳方吓坏,其他几个男人也在倒吸冷气,被这样一个事实给震惊到了。
“她……她就是佟太?”
这个真相,令他浑身俱冰冷,连忙解释道:
“佟少,您听我说,我们这些人并不知道她是佟太。也绝对没有针对佟家的意思。事情是这样的,不久之前,我们接到一桩买卖。对方给了我们一张照片,让我们跟踪莫尧之,拿住会和莫尧之见面的照片上的女人,缺胳膊少腿没关系,只要活口,事后,会有三百万美金打进我们账户。如果早知道这女人是佟太,我们青堂会怎么可以接下这种生意。岳家和佟家可是世交……”
他是急急想攀交情,为自己以及青堂会谋后路。
“废话少说,我只问一句,雇主是谁?”
佟庭烽打断厉问。
“这事我不清楚。是我父亲接的单。应该来头不小,他们之前有提醒,这女的……不,佟太,他们说佟太身手不俗,可我们没想到她竟如此厉害……”
说着,岳方用一种惊佩的目光扫了那正倚墙而坐的女人,发丝凌乱,眸光寒,却自有一份惊人的美丽和的威慑力——想他岳方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惨败成这样过,太丢人了啊!
宁敏已经知道是谁买她人头了,又是莫臣之。
那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啊:人在牢里,还能指使人跑到东艾国收买本土黑道上的人来祸害她,能耐真是大啊!
她闭了闭眼,听到佟庭烽在冷冷道:“以涵,麻烦让你的保镖把人都给我看管起来。既然他不知道,那我就等着青堂会主亲自来领人。”
“嗯!没问题。我这就把人投到别墅地下库去!”
“谢谢!”
佟庭烽低低道了一声。
事情就此告以段落。
他转过了头,看到她已把那张疲惫的脸全都缩到他的衣服里,斜倚着,沉浸于渐渐暗下的暮色里,此刻的她,已敛尽刚刚大打出手时的煞气,显得乖巧无辜而纯良无害,淡淡的残阳将她额头染成了粉色,秀发泛着一层淡淡的光。
“很累是不是?”
他走近,将她轻轻拢入怀,她睁眸,长睫毛抖了抖,微微抵触了一下。
“我带你回家!”
她对上他那可以暖透心肝的温和眸光,含糊一句:
“我能自己走,你扶我一把就行,别忘了,你身上有伤。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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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宁敏:“……”
好吧,就算是吧!
他微微笑,扶起她:“走吧!你需要回去好好清理一下伤口!”
“等一下,你叫个人往那幢楼里找找,韩淳刚刚有跟过来,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她记起了韩淳。
“嗯!陈祟,你去瞅瞅!以涵,把你的人都派出去,四处好好找找……”
陈祟和汪以涵各有答应,几个人先后离开。
见安置妥了,这宁敏这才在佟庭烽的搀扶下,往前头走去。
脚很疼,她将所有重量都靠到了佟庭烽身上,两个人亲呢的黏在一起,对此,这个男人挺满意,就这样扶着她,是他想做的事。
一个落在最后的黑衣保镖很突然的折了回来,站定到他俩面前,冲宁敏上下仔仔细细瞅了几眼:
“我,好像认得你!”
宁敏抬头,打量起这码子奇大的男人,在大脑里搜索着印象,眼皮突突跳了起来,感觉这不是好兆头。
“抱歉,我不认得你!”
“嗯,你是不会认得我。九月十六日那天,我正好退役,离开d区长官办公室时,我有看到你在和队长的陪同下往芮中将办公室进去。我有听到中将叫你小宁。我想,你应该就是猎风特别行动组那位已经谢卸的前任组长宁笙歌吧!”
当真是一语激起千层浪呀!
这一刻,宁敏的头皮彻底麻了。
佟庭烽浑身一震,深深惊到了!
汪以涵呢,瞪直了眼,完全呆了!
而那郢则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整个人懵了!
这三个面对任何惊涛骇涛都不改颜色的男人,因为这句话,脸色都大变:
刚刚他们还在讨论猎风组全军覆没这事,下一刻,事件主要领导者却被爆出还活着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内幕。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双双惊异的眼睛都落到了她身上,都在静观她的反应。
宁敏的面色,平静无波,那凌乱的眼神,被她很好的收住稳住藏住,她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回了一句:
“不,你弄错了,我不是什么宁笙歌,我叫韩婧!”
“可你长的跟我见过的宁笙歌完全一模一样……我不可能弄错!”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有什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