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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当然是要先上去看看。
从潜水中上浮;那是一个技术活;且一点儿都急不得。孟帅前世虽然没有技术经验;但也知道一点儿原理;那就是——多歇着。
每隔十米;孟帅就要歇上十分钟。因此上浮的比较慢;但身体适应的也好;而且;正好可以通过这个来测试水深。
他歇了七八次;就已经看到了水面。凭借他深厚的九九乘法表功底;一下子就算出;这水深不足百米了。
够夸张的;这湖水竟然被黑土世界吸取了九成以上
但更夸张的在后面。
孟帅仰望着水边的山壁;低声道:“卧槽——”
原本湖水水面距离周围的平地也就几米;但因为水面下降得厉害;原本水下的湖壁成了裸露在外的峭壁;怕有大几百米高。而且角度近乎垂直;被湖水多年浸透;滑不留手。
也就是说;孟帅想要上岸;就要徒手爬上几百米的高崖。
光想一想;就觉得蛋疼。
然而;有道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又有道是;“你喊破了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因此不爬也得爬;没有别的选择。
孟帅咬了咬牙;先爬上山体;静静的踩住一小条石头;习惯了一下水面上的重力;又将衣裳蒸于;把衣襟别在腰带上;手脚并用;往上爬去。
叶孚星和牧之鹿根据声音转过两个岔路口;终于看到了阴邪花。
阴邪花还是那样青白着脸;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手中持着一根尺许长的枝条;浑身上下缠绕的黑气越发浓烈了;乃至于方圆丈许的空气里;都有一股诡谲的气息。
叶孚星对这等气息十分不喜;若在平时早就离去;但这时坐在同一艘船上;毕竟也是同伴;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上前道:“阴师弟;你没事就好了
阴邪花一双桃花眼往上一翻;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们两个都能平安无事;可见这地方也没什么厉害的。”
叶孚星听得极不顺耳;但如今不好为小事和他翻脸;转移话题道:“你在迷宫中走的辛苦了;竟还给自己弄了根拐棍。”
阴邪花一怔;随即大笑;笑声高一声;低一声;刺耳至极;指着叶孚星道:“刚才那话是你说的?我得拿个笔记下来。回头见人要说;鼎湖山三代真传叶孚星;是个睁眼瞎。我这下半年就指着这笑话活了。哈哈哈哈……”
叶孚星惊怒交集;旁边牧之鹿道:“阴师兄;你这是龙木?哪里找到的?
叶孚星一怔;目光往那木头上看去;虽然乍看不起眼;但多看几眼;就能看见黑漆漆的表皮下;那一团团精致的花纹。
那是天然的云龙纹;龙木的标志。
他只觉得心口砰砰乱跳——龙木;是货真价实的奇物异宝;天地生成;需要八百年才能成材;是制作精兵奇器的上好材料;对于炼丹师来说;更是一种珍贵的药引;在许多丹药炼制的过程中都能用得上。
这个等级的奇物;在大荒也不易见到;他手中也很少见这么珍贵的宝物;没想到这里见到了。
只要这么一小根枝条;他这一趟来俗世;就物超所值。
想到这里;叶孚星看着那龙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过;他也并没有起意夺宝;一是毕竟阴邪花也算是同伴;同伴拿到好东西;就算想要;也不至于第一时间想要抢夺;至少还可以交易。二来龙木虽然稀少;但也是一株大树;树上还能没几十根枝条?也不必专看一根两根。
他只是想去问问枝条的来处;而已。
牧之鹿已经道:“这是你在这里找到的?怪不得叫龙木观;原来观中有龙木。”
阴邪花的笑容多了几丝微妙的成分;道:“怎么着?你动心了么?”
牧之鹿自然听出他口气中的不对劲;摇了摇头道:“你找到的东西;当然是你的。我动心有什么意思?”
阴邪花道:“是啊;这东西当然是我的。所以说;谁对我的东西动心了;谁就要——死”
说着他一张口;从口中冒出一道黑烟;瞬间将牧之鹿淹没
二五九对面墙;遗世地
叶孚星硬是没反应过来;直到牧之鹿消失在黑雾中;才大吼一声;道:“阴邪花;你疯了?”
黑雾散去;牧之鹿已经倒在地下;人事不知。叶孚星刷的一声;抽出随身带的长柄拂尘;道:“你是何意?”
阴邪花怪笑道:“什么何意?我现在来问问你;你对我的龙木有什么想法?这龙木对你们炼丹师可是大有裨益啊。”
叶孚星眉头大皱;刚才阴邪花问牧之鹿之后;不管牧之鹿回答的如何谨慎;都暴起伤人;看来是要故伎重演;当下道:“什么心动不心动;无非就是你的借口罢了。你连我也要动手?我并不怕你。”
虽然阴邪花武功诡秘;有独到之处;但七大宗门并驾齐驱;说不上哪个特别强些;就算是七大宗门之首的璇玑山;也是因为封印师的地位超绝;才被尊崇。牧之鹿被瞬败;不过是大意;叶孚星身为鼎湖山真传弟子;和阴邪花单挑;谁胜谁败还未可知。
阴邪花笑道:“好啊;那咱们就试试——”说着身子一虚;已经消失;原地留下无数道黑烟。
叶孚星原地不动;他知道泣血谷的手段;阴邪花不会真的消失;不过是接着黑烟的障眼法;全身真气护体;拂尘在面前一摆;已经化为万道银丝;在身前激发。
只见黑气倒转回来;;与他拂尘交杂在一起;银黑二色;势均力敌。
正在这时;叶孚星身后的墙壁微微一动;一抹黑气微不可查的移动过来;到了近前;形状改变;成了一个人形;
那人形面上;有一道弧线出现;仿佛是一个人在诡笑。
紧接着;黑气向外一扑;已经从后面抱住叶孚星。
叶孚星陡然受制;猛然回头;但见一个黑气化成的大脑袋咬过来;忙反手一掌;像它打去。
他先天境界的一掌;掌力何等惊人;但打在那黑气上面;却如打在棉花上;一团黑气顺着他掌风散了;不过一瞬间;又再次扑了上来。
那黑气这一次扑的比上一次更凶狠;叶孚星倒退一步;却已经来不及;整个上身都被卷入;只有手脚露在外面。
然而就是这手脚;也足够做一些事。只见他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捏住三个银色圆珠;狠狠一用力——
三团雷电轰然爆开;连着黑气和他自己一起淹没在雷暴之中。
“卧槽;终于到了。”
孟帅喘了口气;这一天他把一辈子的“卧槽”都说了;不是他突然变身糙汉兄贵;而是这些事情实在太值得卧槽。
爬了半日;总算从湖底爬上山来;;最后几十米是柔软的泥泞;还有一个个小水坑;坑里还有来不及撤退的小鱼活蹦乱跳。
一步一个脚印走出了泥泞沼泽;他终于来到一片沙滩上;柔软的沙子实在激起他倒头就睡的yu望。奈何不知身在何处;不敢丝毫放松。
饶是如此;他也在沙滩上坐下休息了片刻;然后再起身。
转过身来;孟帅又叫了一声苦。
因为他背后;又是一座山。
这里的山;并不是湖岸的山;不爬就没有路了;这次至少山脚下有几条小路;还通向其他地方。但孟帅还是非爬不可;因为他已经遥遥看见;山顶上有一大片建筑。
刚刚从深不见底的池水里爬出来;他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人烟;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虽然从封印术判断;这里离着龙木观应该不远;也就是说离着帝京应该不远;但怎么回去还是个大问题。他还需要回去处理很多事情呢。
眼前的建筑就是机会;因为这代表山上有人住。而若不爬此山;谁知道下一次能看到人烟是什么时候?还是不要赌这个好。况且他也需要弄点儿补给;也就是俗称的于粮。他收藏在黑土世界里的东西都找不到了;好比一个tr勺硬盘突然被格式化;一夜回到解放前;说多了都是泪。
只是……孟帅心中存有疑虑。刚刚他在水下搅动风云;动静可是不小。好好地一湖水少了十分之九;就算在山上;也能看出不对了吧?
倘若山上有人;就该下来看看究竟。哪怕不正好遇到孟帅;也该留下蛛丝马迹。譬如在沙滩上留下脚印之类。但孟帅从沙滩上来的时候;没看到哪怕一行脚印;这让他觉得;方圆几十里都是无人区。
当孟帅从沙滩上;转到山后时;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面前;有一牌楼;高有数丈;牌楼上面挂的一块金色大匾;上面一字也无。牌楼后面是一条石头阶梯;从山脚一直通向山上。
那石阶建造的非常整齐;用的都是平滑的大理石;且一级石阶很宽;还雕刻有浮雕花纹;石阶两旁;各有一头石兽雕像;雕刻的精美异常。
这牌楼;这石阶;这石兽;都显示着这里的住户不是普通人家。
最关键的是;这石阶上面很于净;既无腐土;也无落叶;连浮尘都很少;这表示石阶有人清扫;且最近一次也不过两三天。既然有人清扫;表示这山上的建筑一定有主人在;就算出门了;应该也只是小别;建筑里面应当还存有应用的东西。以孟帅现在的节操;不告而取这种事已经是毛毛雨了;大不了把银钱留下当做补偿。
所以孟帅愉快的踏上石阶。
只是;在上山之前;孟帅多看了一眼镇守石阶的两只石兽;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仔细想想;又想不起来;只得先放下;上山再说。
迷宫的甬道里;三个人以不同的姿态倒卧。
这就是大荒宗门来的天之骄子;之前还意气风发;一场火并之后;也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在他们身边;只有未散的黑烟一缕一缕漂浮其间;仿佛乱坟岗上的鬼火在四处流窜。
片刻之后;墙上突然裂开一个口子;一个青袍老者走了出来。
那老者相貌清瘦;通身毫无特别之处;唯有一部胡子垂到腰间;雪白茂密;堪称“美髯”。他出来以后;别的先不管;拿出一个葫芦;在后面一拍;砰地一声;葫芦中喷出一股黄烟;立刻将三人都裹在里面。
等到黄烟散去;三人依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老者这才放心;大笑一声;道:“好好好;你们自己肯死;倒是省去了我一桩麻烦。”
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露出悲戚之色;道:“老兄弟;你们死的太惨……
突然;从地下冒出一根黑线;猛地缠住他脚。
那老者大吃一惊;忙伸脚向下踩去;哪知道那黑线来的太快;沿着他的脚往上;一路缠上大腿;腰间乃至胸口;最后把他从头到脚困得严严实实。
那老者还要挣扎;就听后面有人道:“别动了;牧胖子的蛇儿脾气可是不好。你若挣扎大了;它咬你一口;可要入骨三分。”
那老者一惊;回头一看;果然见缠住自己脖子的黑线头乃是一个蛇头;蛇头做三角形;张大了口;蛇信和长长的毒牙清晰可见;登时吓得全身僵硬;不敢稍动。
只见倒在地上的三个人陆续爬起;阴邪花起来之后;抹了一把脸;道:“像你这样先天以下的小卒;平时我一指头不知道碾死多少。今日倒为了你大费周章;你该感到荣幸才是。”
那老者道:“你们果然……还是为了引我出来;才布下了这个局。”
阴邪花笑道:“果然?看来你也察觉到了;牧胖子;你的演技也不怎么样啊;这老小子有察觉啊。”
牧之鹿淡淡一笑;叶孚星道:“阴邪花;你别老逮着机会就冷嘲热讽;刚刚若不是牧师弟的计谋;咱们哪能有这样的收获?”
阴邪花道:“怎么是他的计策?是我放出黑雾;营造了和他的对话的环境;计策是我们两个一起决定的;后来才通知的你。再说我冷嘲热讽怎么了;我嘲讽是因为和他能聊天;你看我嘲讽你么?只因为咱们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没法对话。”
叶孚星只气的浑身发抖;阴邪花笑道:“这几天走来你没一点儿发现?每次机关发动的时候;都是我等最疲惫的时候;猝不及防;各种犀利。要说死机关能做到;我是不信;分明是被人操纵;想必就是这老儿。既然有人窥伺;那就要把他引出来。自相残杀就是个好办法。牧胖子和你一路;要说这个计策早就能实行;可是为什么要等我出来才行?分明是因为你不可救药……”
叶孚星额头上青筋直跳;牧之鹿开口道:“我找你是因为和你翻脸更可信;别说有龙木做由头;就是没有;你这样子;随时跳起来给我两刀都很正常。还有;阴邪花你别说得太满;一会儿你要用到叶孚星;小心自打嘴巴。”
阴邪花道:“我会打嘴;哈哈……”
牧之鹿突然问道:“你刚刚说猜到我们是试探;那么出来的时候一定做了准备;是不是那黄雾?可是剧毒?”
那老者狠狠道:“那是我田氏‘龙门毒雾;;你们别看现在活蹦乱跳;一会儿就要七窍流血而死。”
阴邪花笑道:“想瞎了你的心吧;你那点儿本事;还想难住鼎湖山的……”突然噎住;看向叶孚星。
叶孚星看到他僵硬的表情;差点自己笑出来;却只给了他一个嘲弄的眼神;道:“别指望你的毒雾了;不如想想你自己;带我们出迷宫;可以饶你不死
阴邪花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光出迷宫怕是不够;还要拿出点儿东西来。”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事到如今;你们以为我怕死?老夫早就……”
话音未落;突然只听风声大起;伴随着地面摇动;众人抬头;只见上空无数巨石落将下来。
几人大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