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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此;但陈前仪式之前一直留在地下;会不会知道什么?
于凤子想着;招过一个弟子道:“去把陈前叫来问问。”
过了一会儿;那弟子转了回来;道:“掌门;没看见陈师叔。”
于凤子一惊;道:“他去哪儿了?被人……了么?”因为刚刚怀疑有人要害陈前;再加上他早就知道陈前身份敏感;一直绷着这根弦;一听这话;先怀疑到那里去。
那弟子迟疑道:“陈师叔应该是先回房了吧?他不爱参加这种热闹聚会;可能吃饱了就回去了。”
于凤子将信将疑;道:“你去回房看看。要是他在房里便罢;要是他不在;那定然有人要倒霉。”说着目中凶光一闪而逝。
那弟子见掌门神色不正;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一溜小跑去了。
于凤子走出大厅;转了一圈;见众人还在厅上喝酒;除了百鸣山老祖缺席;其他贵宾都在;几家世家家主也推杯换盏;并无异样。然而他心中有所怀疑;看什么都不顺眼;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几转;阴森之色掩饰不住;心道:陈前是我最大的王牌;若他们胆敢动手;非要鱼死网破不可。
他这种状态;当然被人觉;林木友被一道煞气毕露的目光逼得放下酒杯;回看了一眼;心道:这老东西什么疯?莫不是自觉有王牌在手;按耐不住;要跟我们翻脸?老匹夫;要这样;倒叫他知道什么叫千年世家的底蕴。
就在几人互相瞪视;眼看就要挑明的节骨眼儿上;那弟子终于转回来;低声道:“启禀掌门;陈师叔在房里。”
于凤子一口气立刻泄了;不免有点恼羞成怒;骂道:“这小兔崽子;耍人玩么?”说着匆匆走了;留下几个家主莫名其妙。
陈前一向住在鼎湖宫中;离着宴会厅不远;于凤子快步来到屋外;敲了敲门;只听陈前道:“请进。”虽然声音一如既往的稳定;但似乎有些中气不足。
于凤子一惊;推开门;就见陈前盘膝坐在床上;脸色一如既往的峻然;但终究掩饰不住一丝苍白;很像大病未愈的样子;看到于凤子进来;也只是点头;道:“掌门。”
于凤子的恼怒立刻抛开;关切道:“怎么了;精神这么不好?是炼丹消耗了精力么?”
陈前道:“是消耗了不少精力。”
于凤子点头道:“难怪。药王鼎毕竟是古时流传下来的宝物;你修为还不足;强行使用也太勉强。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吧。”
陈前嗯了一声;闭上了眼;于凤子就要出去;想起事关重大;道:“今天你在药王鼎炼丹的时候;有没有看见…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轰的一声;隐隐然如打了个焦雷。一时间天地震动;连房中的地板也微微颤动。
于凤子心中一震;喝道:“什么东西?”往外便走;临走时还不忘回头跟陈前道:“你别管;就在这里休息。小心门阀的人。”
等于凤子走了;陈前睁开眼;道:“怎么啦?你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孟帅从柜子后面转出来;道:“刚刚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于掌门就进来的。咳咳;是这样;你昏过去之后;出了点儿意外。”
陈前怒道:“你特么不会少惹点麻烦?还是你天生是个麻烦精?能让我轻省点儿么?”
孟帅合十道:“一定;一定。这还真不是我弄出来;唉;也有点儿关系吧。反正你只要装不知道就好了;是这样
于凤子赶到宴会厅;觉厅上一片狼藉;却没了宾客;正吓出一身冷汗;就见门口乌压压都是人;显然众人都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躲地震。
他在后面喝道:“让开;怎么回事?”
到底他是掌门;威信犹在;鼎湖山弟子都让开道路;让他挤到了前排。
就见广场中央;原本放置镇山鼎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洞;镇山鼎斜倒在数丈之外;好像是被一股大力冲开的。
在更远处;水波粼粼;水面泛着巨大的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进去。
于凤子一不留神;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低头;现是一块血肉;还连着一点布片。
饶是他是先天高手;也不由恶心;再仔细看时;方圆数十丈内血迹斑斑;破碎的血肉随处可见;最大的残骸是一根半根小臂。
他又是恶心;又是惊怒;喝道:“怎么回事?”
一个在场的长老道:“启禀掌门;咱们在此宴饮;突然地面爆炸;把镇山鼎掀飞;留下这么个坑。
于凤子兀自匪夷所思;道:“怎么会突然爆炸呢?”
那长老低声道:“好像是药王鼎炸了;刚刚飞出一物;坠到了湖里;好像就是药王鼎的鼎盖。”
于凤子惊慌不已;忙从洞中看去;虽然洞窟幽深;但也能看到大鼎的影子;模模糊糊;似乎果然没有鼎盖。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指着地上的血肉道:“这是谁?被刚才的爆炸炸碎了?”
那长老道:“这是从鼎里喷出来的。那个……至于是谁;现在还看不出来。”
就听一人道:“掌门;这里有半个脑袋。”说着一人提着血淋淋的半个头颅过来;那脑袋虽然炸丢了一半;但五官还算完整;擦了擦血迹;勉强能认出人来。
众人目光在头颅上聚集;鼎湖山弟子一时都静默了;只有一个长老道:“似乎是……林家的林奇?”
四四八药王显灵;尘埃落定
众人面面相觑;鼎湖山门人无不各转心思;外人便摸不着头脑;问道:“这是……”
于凤子脸色铁青;喝道:“怎么回事?林奇怎么会在药王鼎里?”他看了一圈人;最后指着林木友;喝道:“你说。”
林木友也是摸不着头脑;只因他不知道成丹井通着药王鼎;这一重转换不过来;怎么也想不到其中的内在逻辑;再加上看到自己多年亲近的老仆身死;不伤心气恼是不可能的;心情也是糟透;懵懵懂懂道:“这个……误入?”
于凤子道:“好一个误入。原来我药王鼎已经到了随便误入的地步了。来——跟我说说你的贴身仆人是怎么离开你;独自一人误入药王鼎的?”
这一下倒是提醒了林木友;他才想起林奇是去追击孟帅的。或许就是这其中出了岔子。
然而孟帅不过一个小小的弟子;能对林奇造成什么威胁?怎么想也不对。
这时候把林奇追击孟帅的事情说出来;想来没用;反而让林奇加了一重罪名。尤其是几个百鸣山的长老也在围观;现在于凤子一人咄咄逼人;尚可转圜;倘若再拖其他人下水;岂不自己找麻烦?
话音未落;只见大洞之中;一道光芒冲天而起;四周的夜色登时被照亮;一个巨大的鼎的影子浮现在空中。
药王鼎
药王鼎显灵了?
众鼎湖山弟子又是惊惶;又是畏惧;于凤子掌门带头;呼啦啦跪倒一片。其他各门弟子纷纷退后;退出圈子;不便再次打扰。
药王鼎的影子在空中旋转一阵;鼎身嗡嗡作响;两个类似人言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罪人”
声音如黄钟大吕;一下下敲在众人心头。
众人无不心惊胆战;于凤子敬畏之余;抬起头来;道:“药王老祖;您说的罪人;是指林奇那个罪人吗?”
药王鼎嗡的一声巨响;并没有回答。
但这个声音听在众人耳中;自当是默认。
于凤子立刻高声叫道:“林奇亵渎先祖;背叛山门;弟子定将这逆贼从严惩处;祭祀祖先”说着当先叩;众人跟着叩。
林木友暗叫不好;林奇已死;还能如何追究?定然是追究林家了。虽然林家根深叶茂;但有祖先这一重威势;无人能抗;再加上其他门阀和掌门一系早就虎视眈眈;借机作;真是林家一劫难到了。
有心辩白两句;看到头上闪烁的药王鼎;他竟不敢张嘴。说到底;他也是鼎湖山的一员;对药王鼎心存敬畏;不敢反抗。他身后林家众子弟也是如此;看到这一幕;恐怕心智不坚的;自己都以为自己有罪。只要掌门不把林家逼到绝路上;大半弟子恐怕都不敢反抗。
药鼎再次晃了一晃;出“嗡——”的一声;这一声细细听来;似有音节;只有一个字:
“真——”
于凤子奇道:“真什么?”
紧接着;众人只觉得地面都在抖动;那破洞中黄光越来越亮;原本只是辐射出来的光芒;渐渐地有光源靠近在驱使。
突然;大坑中间的地面猛地塌陷下去;一团光芒脱困而出;直冲天际。
一直冲上数十丈;在众人仰视之中;光芒渐渐熄灭;一个巴掌大的药鼎出现在众人眼中。
于凤子惊道:“药王鼎出世了”
宝鼎神器;遇真主而出。千年未动的药王鼎有了动静;难道说是遇到真主了么……
众人的目光黏在药王鼎上;只见一道光芒闪过;药鼎划过一道弧线;落了下去;正好落在从大门出现的一人手中
那人神色冷峻;手持长刀;随手接过药王鼎;就像接过抛来的木桃。
那是陈前。
众人见到他;虽然震惊;但不知怎的;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或许是白天的造势有了作用;药王鼎最终归属于陈前;有水到渠成的感觉。
于凤子大喜过望;叫道:“药王老祖选择了继承人;陈前天命所归;鼎湖山千年以来第一人也”众弟子跟着行
几家门阀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情势之下;也只得默认;毕竟人心所向;不可逆转。只有林木友眼前一黑;暗叫道:“完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颓唐丧气的感觉;好像是预知到了穷途末路的宿命;仿佛觉得陈前手中的刀;好像下一刻就要砍在他和林家上上下下的脖颈上。
这一场交接的大戏;鼎湖山众人近距离参与;其他各门派远距离围观。各家有各家的心思;但总的来说事不关己;乐得看个热闹。
牧之鹿远远看着;就听旁边的弟子道:“鼎湖山要变天了。我看姓陈的这位要上去;过两年掌门都要退位;直接让给他。有药王鼎加持;鼎湖山还能再兴盛些。”
又有人道:“可是他不是注定要上五方世界么?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把药王鼎也带走了;这不是撬了鼎湖山的墙角么……不对;简直是挖鼎湖山命根;这药王鼎择主;对鼎湖山不一定是好事。”
牧之鹿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就觉得身后有人碰他;回头一看;就见孟帅笑着示意。
牧之鹿又惊又喜;一伸手按住他;往后面退到清净处;道:“你跑哪儿去了?”
孟帅道:“一言难尽。不管怎么说;总算圆满了。”
本来帮着陈前出席一下仪式;不过是顺手的事;又不费他什么功夫。哪知道靠近药王鼎收丹的时候;开鼎的一瞬间;药王鼎突然喷出大量的烟雾;然后孟帅就昏了过去。
昏睡并非无意识;反而他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当初他也做过——那个变异版的女娲补天;当初在水底下做过;现在重来了一次;一模一样;视角都不带变动的。
等清醒之后;就见丹药撒了一地;鼎中空空如也。
最为可怕的是;他明显地觉;药王鼎本身拥有的一种磅礴浩荡的灵气;骤然消失了。
这时的药王鼎;虽然依旧像是厉害的宝物;可已经没有那种神器的威严。
生了什么?
药王鼎废了?
孟帅惊慌失措。倒不是他多在乎药王鼎的好坏;如此担心;一是不知生了什么事;二是因为陈前。
在别人都不知道他闯进地下之前;能和药王鼎有接触的;不过陈前一人;要真出了什么事;自然怪在陈前身上。像把药王鼎弄废掉这等大事;就算是三灵殿的身份也未必管用。
先他要先弄明白生了什么;这倒也简单;蛤蟆出来告知了一声;药王鼎里有黑土世界需要的土壤;被黑土世界收走了。
孟帅差点破口大骂;这东西不是想拿就拿的;他自己要借东西还要当面恳请;凭什么黑土世界想拿就拿啊?
但这时黑土世界自顾自的进行进化;已经进不去人了。
为今之计;只得考虑如何救场。能瞒过去最好;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得找个替罪羊;先把陈前摘出去。哪怕把罪名扣在自己头上;也不能扣在兄弟头上。
孟帅先想到的;就是把罪名推到林奇这老东西身上。反正他已经死了。
不过若让他被现;那他身上的刀口就能追到陈前身上;只有把身体剁碎才能遮住。
他开头想把林奇碎尸;塞进鼎里;让人开鼎的时候现;不过紧接着就想到了另一个更好更自然的方法——炸碎了他。
炸弹这东西他还真有;封印能起到效果。何况他的矿山产硝石和硫磺;万幸这些东西还能拿出来;他先做了个简易的装置;再用封印控制时间。
本来他想炸掉了事;只要让林奇从鼎里飞出来;和陈前离开隔上几个时辰;应当就能拆分开。但当他尝试沟通药王鼎;现居然能够操纵此物时;他野心就大了起来。
于脆来个釜底抽薪;让药王鼎失去被检验的机会。
让陈前把药王鼎收起来;掐断线索;白得一件宝贝;还能炒作一把;何乐而不为?
他化了好大功夫;弄那个光影效果;封印不够用;就调黑土世界里的如意珠出来;接着黑土世界的力量建设阵法;弄了将近一个时辰;弄出个四不像来。
其实这些鼎湖山弟子仔细看就是知道;那场事变除了开头的爆炸;声势实在一般。但架不住他们对药王鼎有崇拜信仰;不得不信。因此孟帅也算导演了一出有始有终的好戏。
最后;他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