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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嫣然眸光婉转,灵灵生香,轻轻哼了一声:“胆小鬼。”
骆承志低低咳了一声,目光略有躲闪,道:“你爹要是知道我每天晚上都翻墙来看你,不知道会不会剁了我。”
乔嫣然眉梢轻扬,如画的清晰:“我就想天天见到你。”
骆承志浅浅而笑,声音柔和而缱绻:“那你晚上穿给我看。”
良辰吉时,礼炮鸣响。
新郎新娘在一片朗赞声中,交拜天地。
礼成,新郎将新娘送入新房,而后回到正厅待客敬酒。
正厅吵闹,观完拜堂大礼,乔嫣然已回房用饭歇息。
入夜,宾客散尽。
沐浴后的乔嫣然,遣退彩雨和彩云,刚摸到红色的嫁衣,还没换上,便听到了乔娘的声音在问:“小姐睡下了么?”
彩雨恭声答道:“夫人,小姐刚沐浴完,还没睡下。”
乔嫣然起身离床,出门迎接乔娘进来。
乔娘牵着乔嫣然的手回到内室,看到鲜红的嫁衣摆在床上,不由笑道:“嫣儿,怎么把嫁衣拿出来了?”
乔嫣然目光一转,垂头羞涩道:“我想再试一试。”
乔娘展颜轻笑,动手拿起嫁衣,慈爱道:“姑娘嫁人啊,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来,娘帮你穿上,娘的小宝贝也终于要嫁人啦。”
霞帔艳红,黑发垂肩,袅娜聘婷,美人如画。
乔娘左看看右量量,满意之极:“果然还是娘的女儿最好看。”搂抱着乔嫣然坐在床沿,乔娘轻声道:“嫣儿啊,娘跟你说点事。”
乔嫣然正拨弄着衣裳的流苏,语气随意道:“什么事?”
乔娘轻咳一声,缓缓道:“自来,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男女结成夫妻,便可同床共枕。”
等等,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乔娘已再和声絮絮道:“洞房花烛,新婚之夜,男女需共行周公之礼,这个周公之礼呢,需要男女都宽衣解带,身子……”
乔嫣然低咳一声,轻轻打断道:“娘,这些话,姑姑已对我说过,您不用再和我讲这些。”
乔娘又惊又疑:“说过了?”确认道:“你都明白了?”
乔嫣然再低咳一声:“那些个宫廷秘画,我也看过一点。”
乔娘心里有点淡淡的伤感,这些话不应该由她这个亲娘讲么,被一跃而过的感觉,还真有点不爽,她就这么一个亲闺女,这些话不对她讲,她还能对谁讲去哎。
想了一想,乔娘又低声道:“嫣儿,你现在身子还不太好,这个房事呢,可不能太过头,承志言语倒待你温柔体贴,不过,他这么大了,还没有过女人,这个男女之事吧,娘还真不确定他懂不懂怜香惜玉……”
乔嫣然默默地囧了:“……”
乔娘停了一停,然后再道:“你三哥和他关系好,娘改天让你三哥去给他提个醒,得多爱惜着你点,你们到时虽是新婚期,他还需多克制一些,等你身子大好了,你们再随意……”
乔嫣然继续默默地囧:“……”
已被未来岳父委婉提点过此事的骆承志,缩在墙根也默默地囧:“……”
乔娘抚了一抚乔嫣然的长发,继续言传身教:“还有,这个男女之事呢,可不能太惯着他,这男人啊,就喜欢得寸进尺,你让着他一次,他下次就能变本加利……”
乔嫣然依旧默默地囧:“……”
躲在墙根的骆承志,囧囧地为岳父叹息,同时也为自己默默点蜡,变本加利什么的,好像在描述一只禽兽……
乔娘默囧够了乔嫣然,掩嘴打一困倦的呵欠,起身道:“嫣儿,娘累了,就先走了,你也早点歇着。”
乔嫣然起身相送,直至乔娘出门。
而后坐在灯下,拿手撑着额头,等骆承志过来。
灯下看美人,美人影如画。
骆承志在乔嫣然背后立了许久,乔嫣然一无所觉,直至一声轻轻地低咳声响起。
乔嫣然回首,眼睛明润的闪亮,低声唤道:“你来啦。”走到骆承志跟前,原地转了一个圈,红裙下摆开出一朵鲜艳的花,笑问道:“好不好看?”
骆承志颔首,诚实道:“好看。”
乔嫣然眼珠子一转,再问道:“是我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骆承志轻轻抱住乔嫣然,柔柔含笑:“都好看。”
乔嫣然埋首在骆承志怀中,奇道:“为什么你每次来,都悄无声息,一点动静都没有?”
骆承志的手触着丝绒繁柔的长发,低笑道:“若没这个本事,我早让你家的侍卫,不知逮着多少次了。”
乔嫣然拉着骆承志坐下,关怀地问道:“你今晚喝了多少酒?头晕不晕?”
骆承志凝视着乔嫣然:“喝了不少,不过头不晕。”
乔嫣然似笑非笑道:“你没骗我吧,我可记得,你有次喝酒之后,看着十分清醒,谁知扭过脸,就一脑袋撞柱子上了。”
骆承志摸了摸鼻梁,甚是尴尬地唤道:“阿嫣……”
乔嫣然倚着骆承志的肩,轻声道:“醉酒很伤身的,你别总喝那么多,喝不动了就别硬撑,装醉你会么?”
骆承志抱着乔嫣然低低发笑:“你三哥今天就故意装醉。”
乔嫣然脑袋蹭了蹭骆承志,莞尔轻笑:“我三哥精着呢。”
灯光柔和,温情脉脉。
骆承志揽着乔嫣然的动作,极尽温柔珍惜,轻语道:“阿嫣,你困么?累了就早点歇着。”
乔嫣然一动不动,只搂着骆承志不撒手:“我不想你走。”
骆承志有些欢欣,也有点无奈:“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乔嫣然聆听着沉稳有力地心跳声,倍感安心的踏实:“你不是来无影去无踪么,又不会有人发现。”
骆承志附耳低喃:“阿嫣,我是个男人。”
乔嫣然随口道:“男人怎么了,我就喜欢你陪着我。”
骆承志轻咬乔嫣然白玉似的耳垂,低声道:“你这个丫头,怎么就不知羞呢。”
耳边的心跳声怦怦加快,乔嫣然听着听着便乐了,揶揄道:“骆承志,原来你这么紧张啊。”
骆承志碰了碰乔嫣然的额头,轻语道:“乖,你该歇着了,明晚我会再来陪你。”
回到府里的骆承志,洗了个凉水澡,夜夜去看乔嫣然,对他而言,是一场巨大的意志力考验。
好在,她终于要嫁他。
四月初九,乔家嫁女。
出嫁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乔嫣然由乔娘陪着,一睡到满满的饱足,待起床之时,天色早已大亮。
有条不紊地起身梳洗,再慢条斯理地用完早饭,早饭过后,在院子里悠达散步了好一会,才回到房内,开始换衣上妆。
乔嫣然端坐梳妆台前,嫁衣鲜红,薄施粉黛,因喜冠太重,便尚未戴在头上,就这般和家里的嫂嫂姐姐们聊话。
到了午间,乔嫣然再度不慌不乱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而后半倚靠在床上,午后浅寐了好一会儿。
约摸时辰差不多,乔娘终于将喜冠,扣到乔嫣然脑袋上。
乔嫣然顿感泰山压顶,不住地扭动脖子,珠玉漱漱作响,苦声抱怨道:“好重。”
乔娘又好笑又无奈道:“嫣儿,忍着点吧。”
乔爹抚着胡子笑道:“你这个小娇丫头,以前总嫌头上首饰重,说压得脖子都直不起来,不愿多戴,今天可不成,该戴的一件都不能少。”
房内围着的众人嬉笑,纷纷说吉祥话。
盛国男女婚嫁风俗,由家里的兄弟将出嫁的姐妹,从闺房一路抱上花轿,到达新郎家门口时,再由新郎抱下花轿,一路抱至喜堂,行拜天地大礼,礼毕之后,新郎再将新娘抱回新房,而后出来待客敬酒,宾客散尽之时,洞房花烛伊始。
骆承志带着浩浩荡荡地迎亲队伍,来接乔嫣然上花轿之时,乔庭然正十分不满地嘟囔道:“当初说好了,嫣然出嫁的时候,由我送她上花轿的。”
乔大哥和乔二哥心里默默道:你现在不是抱不了么。
乔娘眼神慈爱,轻声道:“庭儿,你现在不是不方便么,换你大哥吧。”
乔嫣然痛苦地托着沉甸甸的脑袋,一语定乾坤:“娘,三哥怎么把三嫂背进来,再怎么把我背出去,这不就好了?”
乔庭然立时眉花眼笑,喜不可言。
说话之间,外头已有喜意连连的声音传来:“花轿到啦,花轿到啦。”
女儿出嫁前,需跪拜父母双亲,感谢生养之恩。
乔娘含泪嘱托了好一会儿,乔嫣然一一应下,而后接过一柄色泽温润的玉如意,喜帕遮住头顶,入眼尽是喜盈盈的红色。
而后,乔嫣然被乔庭然姿势诡异地背上花轿。
大门口有好多人围观,议论纷纷。
鞭炮声响起,花轿被稳稳地抬起,敲敲打打的乐声中,骆承志正在把乔嫣然娶回家。
盈盈花嫁,十里红妆。
被骆承志抱下花轿的那一刻,乔嫣然心境前所未有的月圆春暖,热闹的喧哗声中,隔着红色的喜帕,乔嫣然轻声问道:“承志,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不对?”
骆承志也轻声应道:“我永远陪着你,不离不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
“新郎新娘入洞房!”
骆承志将乔嫣然抱坐到松软的婚床,柔声嘱咐了几句,正要离去,却被乔嫣然拉住衣袖,不由问道:“阿嫣,怎么了?”
乔嫣然语出惊人:“你能不能快点回来?”
骆承志差点站立不稳,瞬间爆红了俊脸和耳根,结结巴巴道:“阿嫣,你怎么……比我还心急?”
握着玉如意的乔嫣然,静默片刻,隔着喜帕咬牙幽幽道:“你这个笨蛋!我的脖子快被压断了,你不帮我揭盖头,我怎么取脑袋上那一堆佩饰。”
想太多的骆承志,囧囧地颠出喜房。
回到前厅,一身新郎官服饰的骆承志,揪扯住乔庭然,淡声道:“前些日子我帮了你,今日,你帮不帮我?”
乔庭然瞪了瞪眼,压低声音道:“骆承志,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性急呀。”
骆承志鄙视他一眼,语气平淡:“你想太多了,喜冠那么重,我只是不想你妹妹脑袋被压得太疼。”
乔庭然无语地张了张嘴,最后道:“你可真是体贴,包在我身上,保你早点回去。”
想了一想,又再次道:“洞房的时候,你可给我悠着点。”
骆承志也忍不住脑门蹦青筋了,岳父委婉提醒他,岳母暗地揣测他,三个小舅子挨个嘱咐他,连肃伯都找他聊这个问题,还很认真地送他药……
他又不是禽兽,他喜欢的女人,他不知道心疼么。
天色刚擦黑,骆承志从喜宴脱身出来,作为今日的新郎官,少不了要被灌酒。
携一身酒香的骆承志,拿过乔嫣然手中捧着的玉如意,挑开乔嫣然头上的红盖头。
喜烛荧荧明明,乔嫣然一张俏脸在烛辉下,尽显丽色。
喜帕揭去,乔嫣然目光流转,笑盈盈道:“你酒味太大,先去醒酒吧,我饿了,我要吃饭。”
骆承志囧了又囧,沉吟着说道:“交杯酒还没喝……”
乔嫣然眸光清澈,清音婉转低声骂道:“笨蛋,我娘不是和你说过,我喝酒一杯倒么,我喝晕了,你自己一人洞房啊。”
骆承志囧了再囧,吩咐人准备乔嫣然的晚饭,自个默默地先去洗了个澡,驱除身上沾染的酒气,同时脑袋里思索,貌似别人成亲不是这样子的啊。
洗漱完毕的骆承志,微湿着黑发出来,看乔嫣然坐在桌旁,穿着鲜艳的嫁衣,优雅矜持地吃东西。
在桌旁坐下,知乔嫣然饮食是挑剔的精致,骆承志柔声问道:“吃得习惯么?”
乔嫣然颔首赞道:“还好,味道挺新鲜。”抬眼看向骆承志,极是体贴道:“你应该也没吃东西,别光坐着,你也吃呗。”
骆承志默默地拿起筷子:成婚当晚,新郎不是该吃新娘么,谁还有心思吃啥饭呀。
用完晚饭,乔嫣然与骆承志喝交杯酒,手臂交叠互挽间,水至口内,方知非酒,而是甜丝丝地蜂蜜水。
乔嫣然抬眸看着骆承志,疑道:“不是酒啊。”
骆承志眼里藏着笑意,却一板一眼地答道:“你若一杯倒睡过去了,让我一人洞房么,所以就让人换了,再说,你也不宜饮酒。”
乔嫣然垂眸,将蜂蜜水一饮而尽。
放下盛着蜂蜜水的酒杯,骆承志将乔嫣然抱至床榻,心醉神驰间,轻吻在乔嫣然花瓣似的脸颊。
脸颊似被羽毛轻柔刷过,有些痒,乔嫣然微红着脸轻咳一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