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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魂丹作为蛊魂丹的半成品,无法控制他人的神魂,但就算如此,也是厉害无比,由数种毒物魂魄炼就的毒煞,很难用寻常手段拔除或炼除,要是不能定期服用解药压制,就会神魂错乱而亡。
寻常玄修、武修,难以抵挡这种毒丸的威力,要不能想毒发神智错乱而死,就只能乖乖接受控制,但这种名为噬魂丹的毒丸,还是远不能跟蛊魂丹相比并论的。
不要说道丹境强者神魂融炼有道之真意,强大无比了,哪怕是明窍境后期的强者,也能勉强做到神魂不被毒物魂魄炼就的毒煞所侵,只要耐着性子,还是有机会慢慢炼除了。
而事实上,宁蝉儿随身只有两枚真正的噬魂丹,一枚已经强迫樊大春吞咽下去了;另一枚噬魂丸,则分成十份,临时制成十枚毒丸,强迫其他的马贼头目服下,毒煞威力就更有限了。
陈海参悟多种道之真意,神魂比道丹境强者只强不弱,自然也不会怕噬魂丹的粗制滥造半成品能威胁到他。
虽然宁蝉儿并不知道陈海曾服下蛊魂丹,压根不会畏惧噬魂丹,但也知道此时的陈海,早就不是她能玩弄于股掌间的姚氏少年了,狐疑的横了陈海两眼,就没有再说什么。
而在樊大春、韩文当等马贼的心目里,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这下子大家都服下毒丸,心里多少会有不甘,但暂时为性命计,也只能先认命再说。也或许是认定陈海跟他们一样,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樊大春等贼首看他的眼神也就没有之前的仇怨。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搞清楚胡必烈联络诸寇的目的,这个都不需要陈海、宁蝉儿问,樊大春就跟倒豆子似的全吐了出来:
“赢辰那老贼,二十年前率军西征,想要扫平金州,羌胡诸部皆受其摧残,董氏附骥之后,也做了不少绝户恶事。栖息繁衍平卢绿洲的羌胡诸部,在二十年前,数百万丁口都几乎被屠灭一空,这样的血海深仇哪里是二十年就能抹平的?此时西羌国王族叶氏竟然要与董氏联姻,平卢绿洲的其他部姓怎么可能愿意?而在王廷之上,西羌国主一意孤行,谁都劝服不了,这才有人暗中联络我等,想着在迎亲队伍进入平卢绿洲之前劫下来!这胡必烈虽然借黑山寇的名义行事,我却认得他是西羌国北军里的一员校尉,以前我们有打过交道。”
胡必烈虽然是借黑山寇的名义联络诸寇,但大家对他的身份都心知肚明;而胡必烈也没有刻意掩饰什么,甚至有意无意的暗示,多半也是想着能让更多的马贼大胆参与此事。
“这个真是好玩了啊,听说越城郡主貌美如花,劫过来当压寨夫人却是不错,”宁蝉儿知道胡必烈等人冒着风雪狂暴的恶劣天气赶来夜渠山,还被他们杀死在这里,竟然是为这事,就觉得甚是有意思,得意的瞥了陈海一眼,说道,“可是越城郡主是个女的,我对女人可不感兴趣,你们谁来做二当家,要是将越城郡主劫下来,就给二当家当压寨夫人,也能长我们夜渠山的志气!”
“你来做这个二当家?”宁蝉儿又问陈海。
“夜渠山该由大当家与姚老弟主持。”樊大春都没搞清楚宁蝉儿这女魔头是什么脾气,可不敢跟她贴得太近,当然不会想着这时候争什么位置。
“樊兄都喊我姚老弟了,这二当家的宝椅怎么也得樊兄来坐。”陈海笑着推辞道。
“好,樊大春你来当二把手,姓姚的不识抬举,就给他做三当家,”宁蝉儿拍拍纤嫩的手掌,干脆利落的将这事决定下来,跟樊大春说道,“我们将越城郡主劫过来,就给你当压寨夫人,让姓姚的看着干瞪眼。”
“这……”樊大春想着暂时挂着二当家的名衔,却也无所谓,小命都捏在人家手里,不要说二当家,就是二十当家,他都会捏鼻子先认下来,但想要去打劫越城郡主,他的头皮就要炸开来,也不知道宁蝉儿是假疯还是真疯,尴尬地说道,“胡必烈幕后到底是谁,咱也不清楚,不过他们这次联络了有十几数人马这两天就会下手,夜渠山跟别家比,还是弱了一些。再说真要将越城郡主劫下来,也是一个烫手山芋,可没有几家敢接手啊……”
“那你以为我与三当家万里迢迢跑过来,就是为了在夜渠山当山大王好玩,跟你们玩过家家的喽?”宁蝉儿脸骤然间冷如寒霜。
“不敢不敢,大当家说什么,我们都歇力照做。”樊大春没想到宁蝉儿说变脸就变脸,反复无常难以琢磨,赶忙换了口气,将这事应承下来。
“你们都快去准备,这次还非要将董家的小娘们劫下来不可,你们不要,我自己留在房里慢慢玩。”宁蝉儿满脸寒煞地说道。
樊大春猜测宁蝉儿可能是真与董氏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以她与陈海修为,只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至于跑到夜渠山占山夺寨,这时候不敢去惹这反复无常的女魔头,心想着真要将董氏得罪干净了,大不了放弃夜渠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反正他们已经将胡必烈及扈从都杀了,消息泄漏出去,也无法再在夜渠山立足了。
“我们杀了胡必烈,还能怎么准备?”刚才暴怒之余要对陈海动手的韩文当,瓮着声音说道。
西羌国有人暗中联络十数路马贼,要破坏董氏与西羌国王族叶氏之间的联姻,夜渠山只是最弱的几路马贼之一。大家心里都想着,要之前没有将胡必烈杀死,还可以混在其他马贼之中伺机行事,但这时候他们已经将胡必烈杀了,还怎么再跟其他马贼联合行动?
“杀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宁蝉儿满不在乎地说道,“先吩咐兄弟们,守住秘密,要是消息实在守不住,就说是胡必烈得罪了我,老娘看了不耐烦,随手就杀了,那时候大家都满心想着大事、想着劫董氏的送亲队伍,怎么会为几个无关紧要的信使,跟我们过不去?”
宁蝉儿说得轻描淡写,樊大春与诸马贼头目却是面面相觑,实在是揣摩不透眼前这女魔头的脾气,怕忤逆了她的心意,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无枉之灾,都不敢多说什么,便都退下去做准备。
等樊大春他们离开后,宁蝉儿在陈海面前又露出桃花般的娇艳美脸,讨好似的笑问道:“我帮你将董宁劫下来,你要怎么谢我?”
“劫不劫董宁,是你在拿主意,与我有什么关系?”陈海摊手说道。
“你万里迢迢走入大漠,真不是为了董宁?”宁蝉儿哪里会轻易放过陈海,身子贴过来问道。
宁蝉儿恢复真容,身上透漏出一缕迷离的馨香,身子倾斜过来,都快要压到陈海的大腿上。她仿佛妻姬般讨好的看着自己的夫君,柔软的腰肢深深的塌陷下去,衬托出裙衫下的臀部是那么浑圆娇挺,但真正令人怦然心动难以制止的,是宁蝉儿眉眼里那似有似的诱人媚意,撩得陈海体内精气狂暴,压制在体内的媚魔魂种也蠢蠢欲动,要往他三魂六魄最深处钻去。
宁蝉儿这是要催生他体内的媚魔魂种,陈海现在都有些怕与宁蝉儿孤独一处,苏绫跟她姐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啊。
宁蝉儿也不会挑逗太过,岔过话题,说道:“你那弓倒是有些意思,我以前却也没有想过你有这么厉害的箭术,借来给我拿看看——还有那几支箭。”
陈海将玄胎铁弓及破甲箭取出来给宁蝉儿看。
玄胎铁弓重五百斤,宁蝉儿浑不当回事的拿在手里,但要真正尝试开弓时,才吓了一跳。她虽然也能将玄胎铁弓拉开,但以她的修为也没有办法做到像陈海那般举重若轻,问道:“你到底能举起多重的重物?”
“我也就这点蛮力气。”陈海不以为意的笑笑。
“我看难说。”宁蝉儿狐疑的扫了陈海一眼,又将破甲箭举到眼前细看。
破甲箭的箭簇部分,完全是用玄胎精铁铸成,不要看箭簇要比寻常细得多,但箭杆连同箭身及起稳定作用的箭翎,每一支破甲箭则足有上百斤沉重,也只有陈海这样的人型巨弩机器才能用玄胎铁弓射破甲箭。
胡必烈死在玄胎铁弓及破甲箭之下,真是一点都不冤,宁蝉儿怀疑要是她没有提防,吃陈海一箭能不能吃得消。
宁蝉儿将破甲箭搭到弦上,还有些吃力的才拉开,比划了数下,确认她并没有办法将手里的破甲箭射出陈海射杀胡必烈时的威势,反转身子,盯着陈海的眼睛问道:“你到底掌握了几种真意,又将真意修炼到几重境界了?”
“你作为燕州年轻一代里,最有希望踏入道丹境的第一人,到底掌握了几种道之真意,又将真意修炼到几重境界了?”陈海反问道。
“你要不愿说就拉倒,怎么老想着打听人家女孩子的秘密?”宁蝉儿撇过嘴娇怨地说道。
陈海摊摊手,他就没有想过这辈子要跟女孩子讲道理,更不要说眼前这性情反复无常的妖女了。
第235章 诱骗
虽然胡必烈在宴席上都还没有谈到具体的计划,就被陈海出手杀死了,但从他随身携带的信函里,还是有提及十数路马贼聚集的地点与时间以及一些初步的计划。
除了西羌国内部有人积极策划参与此事外,参与此事的诸路马贼,有三股最为强大,皆来自西羌国西北面的大漠深处。
仅这三路马贼就计划出兵五千余骑,而要是此前所有联络过的马贼都如期出兵,预计将有超过万余的马匪在西峡走廊一侧聚集,准备拦劫河西送亲的队伍。
此事除了西羌国内部有人积极策划外,除三股最为强大的马贼可能会有额外好处,或者藏羌国都有可能牵涉进来之外,对夜渠山这样的中小股马匪,最直接,同时也是最大的诱惑,还是越城郡主董宁嫁入西羌国,传言中用来与西羌国结盟的嫁妆是一笔足以倾国倾城、诱人疯狂的财富。
传言嫁妆里,除了最为寻常的大量金银珠宝之外,还有太微宗当年西征掠夺的玄法秘典孤本、有于百里外杀敌于无形的地级法宝、有锐不可挡的上古玄兵灵剑,也有起死复生的灵药仙丹,总之任何一样拿出来,都能在茫茫大漠深处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跟疯狂。
虽然此前侦察到的情况,显示河西送行及西羌国主派出去迎接的人马,不将仆妇及赏赐的奴隶算在内,才五百精锐骑卒护送,而考虑到西羌国随时会派出增援兵马进入西峡走廊,生性谨慎的樊大春并不认为这十数路马贼合起来有上万兵马,就一定有得手的把握。
而既然肥羊都跑到家门口来,樊大春想不参与都不行。
参与进去,夜渠山马贼跟其他马贼就是一伙的,有肉吃肉、有汤喝汤,大家还都有一个同生死、共进退的情份;要是不参与,夜渠山就在西峡走廊的边上,其他马贼极可能就会先联合起来,先将夜渠山给端掉了,然而将夜渠山当成打劫送亲队伍的前进基地。
樊大春原计划是让韩文当等人,率两百人手,过去掺和这事,他率领其他的马贼守在夜渠山观望形势,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他们卷起细软之物跑路也快,但这时宁蝉儿要求樊大春将夜渠山所有能骑能射能战的马贼都集结起来,都要跟她到夜渠山以西七八百里外的松阳湖绿洲,与其他马贼汇合后一起行事。
马贼窝完全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
马贼要是临老之前,不能为自己准备好退路,一旦老态龙钟骑不了马、射不了箭,在马贼窝里最终的下场就是被其他马贼联手吃得连肉渣子都不剩;而病了、残了,基本上都不要想能有善终。
所以夜渠山马贼四百三十七人,即便有一小部分老弱病残,也都基本能上马骑射作战。宁蝉儿是要将夜渠山四百三十七名马贼,一个都不剩的拉出去。
樊大春不愿意倾巢,大家聚到库房里商讨出兵计划时,苦瓜着脸诉苦道:“夜渠山好不容易凑起两三千人的家当,要不能留下足够的兵马看守着,这些奴隶造起反来,拆了夜渠山不说,一溜都跑光了,以后还有谁来伺候大当家您啊?”
宁蝉儿坐在库房中间的一张石椅上,打量着夜渠山库房里这些年的积存,满脸的嫌弃,不要说地级法宝灵剑了,就连几株她看得上去的灵草灵木都没有。
几十副低级妖兽的骨骼、鳞皮,都只能炼制最低级的黄级下品灵甲法宝;一大堆黑漆漆的石块,是能从中炼取玄胎精铁,但两三人高的石块加起来,能炼取的玄胎精铁,都不足以铸造一支破甲箭;更何况炼取玄胎精铁,费时费力,她也看不上眼。
而除了一些破铜烂铁之外,库房里还存了几十万斤粮食,她都不明白樊大春这一群马贼,积存这么多粮食干什么,外面一群奴隶都还个个饿得皮包骨头,她这时候都懒得跟樊大春说话。
“二当家真想要在夜渠山经营地盘,将来或有机会获封城主之位,就不能将捋掠过来的人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