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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的话要听,不过偶尔任性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硬着头皮挨一顿骂就是了。
史司,负责记录大夏史书的官员在记录大夏最年轻的一位武侯时,面带震惊,写下了重重地一笔,宁辰,大夏新历二年春,封武侯位,封号知命。
年方十七!
史官怕出错,将奏折送到了天谕殿,再一次询问知命侯的年龄。
长孙看过后只回了两个字,无误!
两日后,大夏皇后娘娘三十九岁寿辰,在九宫园设家宴,宴请的人不多,不请自来的人却数都数不过来。
宁辰就属于那个不请自来的,请帖没收到,反而收到了长孙一道口谕,叫他在府养伤,近日不要出府。
意思已很明显,本宫寿宴已经那么多人,不缺你一个,在家给我老实地歇着。
九宫园中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朝中的权臣和家眷,本来的家宴,很快就变为朝宴。
主座之上,长孙端坐,一身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凌云髻中央的凤鸾嘴中含着一颗明珠,明珠下的束流苏轻轻垂下,不被岁月侵蚀美丽容颜此刻带着一抹轻柔的笑容,带给人一种莫名的淡淡压力。
宫宴将开的时候,远方步履声轻响,一道道讶异的目光中,两道身影缓缓走来,一大一小,梨花飘落,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拂开,无法落在两人身上。
长孙眉头不留痕迹地一皱,这家伙怎么这么不听话,受着伤还不老实。
“知命侯。”众臣客气地打招呼,看着眼前年轻的身影,神态各异。
宁辰一一回礼,旋即带着小明月朝主位的长孙恭敬一礼。
“臣宁辰,参见皇后娘娘。”
“知命侯免礼,请入座。”众目之下,长孙不好多说,只能先按规矩办事。
“谢皇后娘娘。”宁辰起身,入席,然后命人将给长孙的寿礼送上。
看着眼前的寿礼,长孙心中升起一丝好奇之意,想不到宁辰会送她什么,她很清楚这小子没有银子,在宫中时,月俸都被她扣下了,连夏皇赏下的一百两黄金也还在她这里,当时,她怕他乱跑,就断了他的银子。
在座众臣,同样将目光望向了长孙身前的木盒,他们也想知道,这新晋的武侯会送上什么寿礼。
木盒打开,白光大盛,如同一弯柔和的皎月在九宫园中升起,凝眸看去,正见木盒之中,一颗纯白色的夜明珠静静躺在那里,足有拳头大小,光芒四射,完美无瑕,让在场的每一位女子目光一下子被吸住,再也挪不开。
长孙毕竟是皇后,见识不是一般人可比,短暂的惊讶后,立刻回过神来,轻轻盖上了木盒。
在场女眷脸上闪过浓浓的不舍,下意识地将目光望向知命侯,眼中升起一抹炙热之色。
夜明珠本就是稀奇之物,像知命侯送上的这种,更是价值连城,有银子都没地方去买。
宁辰身旁,小明月看着四面八方望来的炙热目光,心中鄙视,土包子。
宁辰自然不知道小女孩的心思,不过,这珠子在他看来除了当蜡烛,什么用都没有。
他从佛国总共带回了二十一颗夜明珠,大的四颗,小的十七颗,小明月要了两颗,一大一小,在府中天天当玻璃球玩,弄的他的房间整日整夜的亮着。
“知命侯,有心了!”主座之上,长孙平静地说了一句后就没了下文,要夸奖,不可能,这小子是抗命过来的,一颗夜明珠就想打哈哈混过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宁辰已习惯,也没失望,不挨骂就是好的,再想其它的就真是想多了。
不过,他看得出来,长孙对这礼物还是很喜欢的。
女人总是喜欢一些亮晶晶的东西,连明月这个小女孩都不例外,更何况是长孙。
短暂的小插曲后,宴席正式开始,首先就是长孙对群臣的到来表示感谢,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然后群臣回应,继续套话,一来两回,觥筹之间,大半个时辰已经过去。
宁辰听的脑袋直大,小明月同样也听的无精打采,她从前在宫中听这些都快听吐了,没想到来到大夏还要受这折磨。
座下,两位皇子目光不时望来,一位稍显柔弱,面容秀气,一袭黑色华美缎袍,金丝滚边,一条四爪金龙盘旋缭绕,广袖袖边银丝花纹,暗云花样,月白色束腰,墨发呗素色羊脂玉簪束起。
另一位,身姿挺拔,霸气隐现,武者的气息逼人之极,至少已在九品。
两人正是大夏的十皇子夏明日,与三皇子夏彦武。
相比较来说,坐在首位的夏子衣就显得有些低调,自从主动退出皇位之争后,大夏的大皇子在众臣眼中的地位也随之降低了许多。
宁辰只是朝夏子衣点头致意,至于其余两位皇子的目光,就当没有看到。
夏子衣旁边,九公主依然如往昔一般美艳无双,宁辰同样对其点头打了一个招呼,昔日,他出宫得蒙九公主帮忙,虽然那时夏馨雨也有着自己的算计,但不论怎么说都算是于他有恩。
九公主颔首回应,心中难免有着一丝感叹,谁能想到昔日那个求她帮忙的小太监今日已成为大夏最为尊贵的武侯。
世事变化无常,让人唏嘘。
在场众臣,心思亦复杂之极,嫉妒之中,又有深深的忌惮。
佛国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战功累累之下,难以掩饰知命侯的狠,对佛国的狠,对手下的狠,还有对自己的狠。
这个世间,敢带着仅仅一千将士攻打弥界山的人,除了知命侯,再找不出第二个。
来自佛国的探子早已将消息带回,昔日繁盛的弥界山,如今已被打废,山下的尸首,已经铺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对于眼前的这张清秀甚至略带稚嫩的面孔,谁都不敢心生轻视,因为他们知道,在这张年轻的脸下,藏着的是一颗血腥无情的心。
第129章 太理司主
宁辰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和大皇子与九公主打过招呼后,便静静地坐在那里吃东西,头也不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明月更是除了长孙身旁的青柠一个都不熟悉,低着头,自顾自的吃水果,偶尔还剥一个递到坏人面前。
宁辰接过,直接扔嘴里,还别说,皇宫的枇杷真挺甜的。
“你们的皇后娘娘要说到什么时候?”明月悄悄看了一眼主座上正与群臣说着客气套话的长孙,小声问道。
“不知道,长辈的事情我们别管,吃东西就行。”宁辰低声回应道。
明月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继续挑酸酸甜甜的水果吃。
于是,九宫园中,奇葩的一幕出现,群臣面带着恭敬,纷纷祝贺皇后寿辰,长孙也一一回应,同时询问一些臣子家中的事宜以表朝廷关心,和乐融融的一面下,两个低着头的人,一大一小,谁都不理,自顾自地吃的很嗨。
青柠看的好笑,这家伙纯粹就是过来混吃混喝的,连句恭维的客套话也不知道说。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请问知命侯,是否已经婚配?”
座下臣子哗然,纷纷看向开口之人,竟是太理司主,除了武侯之外,最有权势的贵族侯,安庆侯。
知命侯的出身早已是众多周知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提起,没想到在这时候会有人借此讽刺。
长孙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看来宁辰被封武侯之位,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这安庆侯是朝中根深蒂固的传世贵族,权势不小,敢公然叫板武侯,也并非完全的脑子进水。
在场气氛逐渐安静下来,大都都在静等知命侯的回应,安庆侯的嘲讽可谓一针见血,打蛇七寸,若是处置不好,今日之宴恐怕会成为知命侯的一个笑柄。
宁辰不慌不忙地剥开手中的枇杷,刚想放嘴里,突然,感受到长孙那凛冽的目光,不禁手一抖,赶忙递给了小明月,自己站起身来。
明月美滋滋地接过枇杷,小口吃了起来,对方才发生的事情压根不放在心上。
坏人又不是真太监,再说,这点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两个人,一个的聆月姐姐,另一个就是坏人,其他的,等级差太多。
长孙的眼神有些凌厉,这小子太气人,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他还在那里吃。
青柠看着宁辰提不起兴致的样子,想了想也大概明白怎么回事,这几个月中,他每天应付的对手都是凡聆月和人间佛这个级别的,如今被安庆侯这样的小角色挑衅,放不进心中也是很正常的。
就如同他曾说过的话,人被狗咬一口,谁都不可能再上去咬回来。
席间,宁辰被长孙逼的不得不起身,旋即看了一眼安庆侯,忍住咬狗一口的恶心,认真道,“安庆侯,听说你有一个女儿至今待字闺中,本侯今日正式提亲。”
说完,宁辰朝着长孙一礼,恭敬道,“皇后娘娘,还望您能够做一个见证。”
“咳咳。”明月被自己呛了一下,差点没把吃进嘴里的枇杷给喷出来,坏人真损。
在场众人脸色也是精彩,这下安庆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讨苦吃了。
安庆侯只有一女,年方十五,确实到了定亲的年龄,知命侯的行为,是要恶心死安庆侯。
“准。”
“做梦。”
长孙后安庆侯同时开口,一者平静,一者大怒,然而,这里是大夏,长孙的话就和圣旨无二。
“皇后娘娘,不可。”
安庆侯立刻出席,跪地急声道。
“为何不可,莫非知命侯的身份还配不上你那女儿吗?”
长孙冷哼一声,回应道,这些老不死仗着祖辈之功,鼻子都快扬到天上去了,连大夏的武侯都敢嘲讽,实在是猖狂之极。
“因为,因为。”
安庆侯着急,脸上直冒汗,却不敢说出心中所想,大夏的宦官不可封爵,这是祖训,夏皇破了这个例,但那个时候的夏皇,谁都不敢有任何忤逆,所有的臣子也都已经默认,此时,他若再敢揭开就是在打夏皇和在场所有人的脸。
“皇后娘娘,方才是微臣失言,请娘娘收回成命。”
安庆侯没有办法,只能磕头哀求,他只有一女,自幼视为掌上明珠,怎能眼睁睁将其推入火坑。
长孙冷着脸看着下方安庆侯,不言不语,一句失言就可解决问题,那她这个皇后就不用当了。
于公于私,此事都不可能这么了结。
于公,宁辰是大夏的武侯,岂能任人嘲讽。
于私,宁辰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她打可以,骂可以,别人不行。
“安庆侯,你的岁数大了,是时候享些清福了。”长孙淡淡道。
座下,哗然一片,安庆侯更是身子一震,脸色苍白。
“母后,不可。”十皇子立刻走出,求情道。
长孙冷笑,果然还是坐不住了,这安庆侯是十皇子一派的人,一旦告老,对夏明日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惜羽公,你怎么认为。”长孙平静道。
“太理司主的位置该换人了。”惜羽公轻摇华光扇,回答道。
他知道,皇后娘娘主意已定,问他只是给他一个面子,他也不能不识好歹。
一语落下,事成定局,安庆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一言之差,竟换得如此结果,让其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十皇子起身退下,即成定局,再多求情也是无用,安庆侯这颗子,要放弃了。
席间,群臣心思千转,看来皇后娘娘对安庆侯不满已经很久了,但安庆侯是十皇子的人,是不是意味着皇后的意向已经偏向了三皇子。
长孙没有理会众臣的心思,看了一眼地上瘫软的安庆侯,平淡道:“既然安庆侯不愿意嫁女,那么本宫也不愿强求,此事就此作罢,至于知命侯的婚事,本宫自有主张。”
“咯噔。”宁辰心中猛地一顿,升起一丝不妙之感,长孙不会又要乱点鸳鸯谱了吧。
“皇后娘娘,微臣还年轻,婚事可以过两年再谈。”宁辰赶忙开口道。
长孙淡淡地看了一眼前者,道,“你坐下,不用多言,此事本宫心中有数。”
宁辰无奈坐下,心中的不安始终没有退去,他了解长孙的性格,和他一样的拗,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这事麻烦了。
青柠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这两人都是不肯退步的人,不会因为此事又吵起来吧。
长孙看着座下众臣,问道,“太理司主的位置不能空着,众位卿家认为谁可以担此重任?”
群臣沉默,不一会,十皇子示意一位臣子走出,推荐了一人,要尽可能将此位置再夺回来。
不过,三皇子一方立刻出言反对,脏水泼了一盆,就是不愿让这太理司主之位再落回十皇子之手。
很快,两方臣子就吵了起来,甚至忘了这是皇后娘娘的寿宴。
座下首位,夏子衣冷冷地看着群臣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