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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不忙,”白教授连连挥手道:“趁这些人吃饭的工夫,大家再详细谈谈这些嫌疑人的情况。”
“这么说,那些嫌疑人中只有郭海军没有被收审过,这是为什么呢?”听马局讲到只有雷家的女婿郭海军没有被收审过,白教授奇怪的问道。
“那时判断案情主要是凭主观判断这人像不像,凡事还要讲阶级出身,出身不好的就要加大嫌疑,当时把乔四和耿亮作为重点审查,就是因为他俩的爷爷辈都是富农。而这郭海军是世代贫农,成分好,再加上村里人都反应他的胆子小、老实本分,所以没把他收审。”马局解释道。
破案件还要看出身成分?这张子文还是头一回听说,对当时这种近乎荒唐的做法真是嗤之以鼻。但又一细想,这事谁也不能怪,那时的大环境就是这样,唉!剩下的话就不能说了。
“查案的顺序一般是先内后外,对家庭内部活着的人调查清楚,明确排除嫌疑后才能考虑其他的可能。”白教授也是很不赞同那时的做法。
“恩,有道理!这点我也同意,白教授,那咱们就先测试一下郭海军吧?”葛局沉思了片刻,看着白教授道。
“行,”白教授点头应允,郭海军被带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审讯室。。。)
第六卷人生真假戏第五二三节不在沉默中爆发
更新时间:2013…4…18:34:19本章字数:11200
按照白教授的要求,从他被带到审讯室的这段路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武警卫兵,审讯室的布置也很特别,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放着PGA95心理测试仪的沙发椅和审讯人员用的桌椅。张子文知道这是为了增加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压力,让他知道这次审讯和以往的不同,而特别准备的。
郭海军有些犹豫地在测试仪前的沙发椅上坐下来,张子文拿着他的户口资料和本人比对,惊讶的发现这个年仅42岁的中年汉子,看上去至少要比实际年龄大十岁。
他佝偻着腰,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全是裂痕般的皱纹,但从外表上就可以看出这人活的并不轻松。
“我们是宫安部来的,今天能在这里见面也算是个缘分。”白教授很和气的问道,说我们是从宫安部来的也算不假,毕竟警院是归宫安部领导的。这样可以增加他的心理压力,更可以增加我们说话的分量。
郭海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今年多大了?”白教授喝了口茶水,闲聊似的问道。
“我42了。”
“哦!比我小几岁,你该叫我声大哥的。”白教授和他攀起了哥们,接着问道:“现在靠什么生活啊?”
“我是卖猪肉的。”
“卖猪肉好啊,现在人民生活好了,都想吃点好的,生意不错吧?”白教授没等他回答接着又问道:“对了,你是怎么干上这行的?”
“我在85年的时候卖了农村的房子。搬到县里卖猪肉的,这些年忙下来,生意还不错。”
俩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忽然,白教授话锋一转问道:“我们这次找你主要是为了80年,在你住过的前屯村,发生的那起一家六口被人杀死的案件。”
张子文一直注意着郭海军的表情。他刚进来时有些不安,但随着和白教授的闲聊,他逐渐放松下来。此刻被白教授突然一问,他的眼神明显一闪。
张子文知道他眼神上的变化,说明这件事对他触动很大。但并不能因此认为他有嫌疑,毕竟死的是他岳丈一家,亲近的人被杀对谁的触动都会很大。
“好啊,死的是我老丈人一家,真惨哪!你们要是能破了这个案子最好了。”他淡淡的道,看不出思想上有什么大的波动。
“这件案子虽然过去十五年了,但宫安机关从未放弃过侦查,现在科学技术进步了,有一种新技术可以帮助破案,我们今天把所有有嫌疑的人找来。就是想破这案子,而你也是嫌疑人之一。”白教授不紧不慢的道。
“人不是我杀的,你们有本事去抓杀人犯,找我干什么?”他突然很激动的站起来喊道。
“喊什么!坐下。”一旁的马局厉声喝道,他那短促而有力的话语配是冷俊的面孔。给人以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
郭海军被吓的一怔,神色一蔫,乖乖的坐了回去。
“好,你既然说不是你杀的人,那你敢不敢做一下测试?”白教授指着面前的心理测试仪道:“这仪器是专门用来判断谁在说假话的,你要是敢在这仪器面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能知道这人是不是你杀的。”
郭海军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在听完注意事项后,很痛快的在测试记录上写下“我同意测试”几个字,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张子文心里暗赞高明,白教授和马局两个从来没有合作过的人,却是软硬兼施,巧妙的逼着郭海军自愿做测试。姜还是老的辣啊!和他们比,自己真的什么也不是。
把仪器和郭海军连接好,简单问了几个问题调试一下后,白教授开始按照拟好的情景测试题问了起来。
郭海军在最初问到姓名、住址等几个问题时会回答一句,而对白教授提出的关于凶案发生的情景问题,则基本选择沉默不答。随着问题的变化,显示器上的图谱也不断的起落变化。
张子文注意到,郭海军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他不时偷偷的用眼神扫视着仪器。问题全部问完了,根据图谱曲线的显示,郭海军在问到从哪进入现场、先杀的谁、谁惊醒过、拿了多少钱等等问题是,曲线反映异常。从这就可以基本认定他的嫌疑。
“你是不是很紧张?”白教授问道。
郭海军点点头。
“那先喝点水,咱们休息一会儿”白教授示意旁边一个民警给他倒了杯水。郭海军喝完了水,休息一会后再测。相同的问题,不但没有使他平静下来,反而出现更多的只有涉案人才会出现的特征,呼吸紊乱、屏息、对问题做出超前反映。
这样一共测了三遍后,白教授示意民警将他带下去后,转身对葛局和马局道:“他走不了了,就是他,剩下的人也不用测了。”
“有把握吗?”葛局听着神色一喜,接着又有些疑虑的问道。
“差不了,你们安排几个武警把他看起来,吃喝随便,就是不要和他说话,还有把他的毛发、血液和足迹指纹都取下来,给他心理上再施加些压力。”白教授很肯定的道,“另外,再把他老婆找来,我们再测测他老婆知情不。”
郭海军的老婆很快也被带来,测试结果表明,她知道那案子是谁干的。经验丰富的几个局长和白教授再拿话一诈,这女人以为自己的男人已经交待了杀人罪行,没有再隐瞒下去,抽噎着讲诉了经过。
原来案发的那天凌晨三点,郭海军穿着血衣一回家就被她发现,郭海军也没有隐瞒,直接把杀人的事一说。傻眼了的她为此要寻短见,被郭海军救下,看着多年恩爱的男人跪在地上恳求自己,再看看熟睡中的两个年幼的孩子,她的心渐渐软了下来,流着泪为男人洗了血衣,还帮助他欺骗民警。使郭海军在第一次摸排时就被蒙混过去。
张子文有些同情的看着面前这个哭泣不止的女人,她那过早苍老的面容,说明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在承受着良心上的折磨。在这件事上很难说她愚昧。她是最无辜的,不论她是否检举自己的男人,悲剧自郭海军杀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无法避免。
郭海军的老婆被带下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看到曙光的县局领导们高兴的连嘴都合不上,把我们拽到县里最豪华的饭店,要好好犒劳我们。
“白教授,实在是太感激了,真的,这件案子的破获让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葛局端起酒杯,发自肺腑的道:“这杯就您一定要喝。”
“不,葛局,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杯酒我还不能喝。”白教授笑着摁下葛局端起的酒杯。
“为什么?”葛局有些诧异的道。
“我想我们还有必要再加把劲,吃完饭后和郭海军进行一下测后谈话。”
“这种预审的活交给我们就成,只要是他干的,有的是办法叫他开口。”一起坐陪吃饭的还有一位是行警队长,他口没遮拦的说了句实话。
“不。我所说的测后谈话和预审不同,”白教授笑着摇了下头,“二者最根本的区别在于预审是以证据和侦查卷宗为依托审讯嫌疑人,这里不能排除假象和错误;而测后谈话则是以主测人员根据测试情况,在更加清晰的掌握了嫌疑人的心理变化后,以此为突破口。对症下药,为下一步审讯做准备。”
他这么一说,谁都不好再说什么,一切以工作为重,大家很快吃完饭又回到局里。从看管郭海军的武警处了解到,他在这段时间里不停的喝水,但却没有去过一次厕所,这说明他很紧张,喝的水都由汗腺排出了。
不一会儿,郭海军又被带了进来,按照事先商定的,葛局当场宣布了对他的刑事拘留决定,并给他带上了手铐脚镣。
“冤枉啊!我冤枉啊!”郭海军声嘶力竭的喊着,但到了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身子一软摊倒在地上。
“这些年过的很辛苦吧?”白教授对着坐回到椅子上的郭海军道,他仍旧是态度和气、语调不愠不火,“任谁干了这么大的案子,杀了这么多的人都不会好受的。”
“我没有杀人。”郭海军仍旧嘴硬,但气势萎靡了很多。
“我能想象的到,你整天怀着对老婆愧疚的心情,又怕被宫安抓,可能连睡觉都会做噩梦,心里真正快乐的时候不多吧?”白教授没有理他,继续接着自己的话说。
“现在科学技术进步了,很多高科技的仪器都用到了侦查破案中。晚上给你用过的那台就是其中一种,它可以准确的反映你的心理活动,再加上我们用这仪器把以前的那几个嫌疑人都排除了。所以已经认定雷家六口就是你杀的。”
郭海军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们也知道雷家对你不太好,这事他们有责任,但死者为大,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现在我想对你说的就是你不要再错下去了,你自己可以想想,这些年你过的是什么日子,难道你就不想舒心的活着吗?”白教授讲到这里,不再说话,盯盯的瞅着郭海军。
审讯室里的其他人也没有开口,都在注视着郭海军,偌大的屋子里只听到众人的呼吸声,气氛异常的压抑。郭海军仍旧低着头,身子轻微的颤抖着,显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一会儿,白教授再次开口,他语重心长的道:“海军哪!想想你的老婆吧,想想她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全家被杀呀!而她为了你、为了孩子仍然帮你隐瞒,和你生活,你自己有亲身体会,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白教授顿了顿道:“你对得起她吗?对得起你的孩子吗?”
郭海军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双手捂住脸低声的哭了起来。白教授和葛局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欣慰,这案子马上就能告破了。
“擦擦吧。”白教授站起身,把一条毛巾递给郭海军。
“谢谢!”郭海军感激的看了眼白教授,伸出微颤的手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长长的吁了口气。这种表现说明他在心里做出了重大的决定。
“你能主动讲,我们百分之百帮你。但前提是你自己主动讲,我们不能提示,提醒了就不算你主动讲了。”白教授适时的又添了把火。
郭海军又沉默了几分钟。终于开口了。“你们办案子真文明,不打人、不骂人、我服气,我老丈人一家人是我杀的。”接着他把自己杀人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雷家人一直都嫌弃郭海军穷。但大女儿自己相中了,一门心思嫁给他,雷家人也只好应允。一次,当时还没结婚的大舅子故意把郭海军灌醉,害的他失足掉进厕所出尽洋相,他因此常被雷家取笑,自此,恨意的种子开始在他的心里扎了根。
后来大舅子结了婚,雷家老两口心疼儿子,又让他在半夜时帮着喂牲口。这种拿人不当回事的做法更增加了郭海军的仇恨,那时他便有了杀人报仇的想法。这些事并不光彩,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外人还真就不知道,民警在当初走访时也没有调查上来。
案发那天半夜。郭海军照旧跳过院子,去喂牲口,经过厕所时就好象有有什么东西往屋子里推自己,他就顺手抄起搅拌草料的铁管进屋,先打死了大舅子小两口,接着又打死老丈人两口。这时听到小姨子屋里有翻身的声音,他赶紧过去打死了刚刚睁开眼睛的小姨子,再一下打死仍在沉睡的二小姨子,就这样,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六条人命断送在他的手里。
郭海军杀完人后,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他想在临死前吃喝一顿,做个饱死鬼。所以在屋里找到一把螺丝刀,橇开木箱,拿了里面的公款,又跑到卖货屋里,翻出近几天的营业款揣在身上,顺着西墙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