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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往下,如今花清茉看到的不是青弦那干涸枯槁的手,而是一双指若青葱,纤白细长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花清茉看着青弦,诧异至极的询问。
青弦听到她的话,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服下一颗修罗泯,会成为耄耋老人,性命延续,而服下第二课修罗泯,则是会容颜如初,性命难续。”
说完这话,青弦的视线再次看向司徒恒,盈满了泪水的眸中,终是有泪留下:“我来告诉你,为何你母妃叫朱砂?”
“锦瑟他喜欢青色,所以为我改名青弦。他喜欢朱色,所以我们的孩子名唤朱砂。他喜欢白色,所以主子为朱砂的孩子取名……”
“白…紫…箫。”
☆、207归来之人
青弦的声音清晰冷寂,落在耳中,犹如丧钟,一声一声,沉暗的诡异。而她最后的三个字,更像是天地倾覆山河颠倒,一种极度的恐怖,如铺天盖地的浪潮汹涌而来。
这三个字,于有些人来说,是这世上最恐怖的字眼。
除去花清茉,以及并无多大关系的凤胤、凤烨三人,其他人的脸色,都像是冬日的白雪一般,惨白的骇人。
“你……你说什么?”司徒恒凝视着青弦,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恐怖冷暗,像极了暴风雨前,乌云一层层叠加的天空,阴沉诡暗到让人心颤。
猛然抓住青弦的手腕,司徒恒好看的唇微微张合,却没有吐出一声,似乎是急切的发不出声音。
凝视着眼前苍老的面容,司徒恒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恢复平静。只不过,他原本舒缓松展的双眉,如今紧紧蹙起,看起来格外沉幽。“你刚才之言,到底是何意思?”
司徒恒的手劲极重,若是旁人怕是已经痛叫出声。不过,对于此时痛苦至极的青弦来说,她一点都感觉不出。
“老身说的应该很清楚了,相信是个人都能听懂。不过西王爷既然这般问了,老身可以再说一遍,这次西王爷可得听清了。”青弦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淡的笑容,而那笑容在她苍老的脸上,仿佛经久年华沉淀下的岁月,温柔至极。
随即,她的面容仿佛时光回溯一般,那一道道深重的皱纹犹如加了清水的颜料,一点一滴的消淡。
片刻之后,青弦身体中的疼痛完全消失,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站立不稳。如此的改变,让她明白,一切都回到了那日,她已经命不久矣。
此时,站在青弦前方的众人,脸色在瞬间发生改变。诧异、惊悚,惊慌,疑惑等等,各种神情仿佛颜料一般交汇到了一起,五彩缤纷,显得格外好看。
至于司徒恒,他的脸色更是诡异到了极点,仿佛在其他人脸上出现的所有神态,都能在他的脸上看到,而他更是不自觉的松开了握着青弦,整个人犹如风雨中凋零摇曳的花朵一般,颤颤巍巍,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
他不可置信的摇头,声音复杂到了极点。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花清茉站在青弦身后,并未如其他人一般,看到如今的青弦。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之上,花清茉便能猜到一些。如今的青弦,应该与朱砂,与司徒恒甚是相像。
“清茉,多谢你从未计较过老身。”青弦慢慢的转过头,温柔的笑看着花清茉。此刻,她的声音不再是那般的苍老阴沉,而像是碧玉年华的少女一般,清澈的犹如玉盘珠落,干净的恍若引泉流水。
看清青弦容颜的瞬间,花清茉的瞳眸犹如被手撩拨的湖面一般,荡起了一圈波动的涟漪,不过她的表情与之前并未有多大的改变,想来是已经有过准备,所以并未太过诧异。
“你和锦瑟真是一对璧人,青弦。”花清茉对着青弦笑了笑,如画的眉眼间仿佛墨色描绘的山水画卷,冲淡了离合,温柔了时光,却又消遣岁月,刹那惊鸿。松开青弦,花清茉向后离了一步,平静温和的注视着青弦。
原本的她,只是用简单的梨木簪子将苍白银发挽住,因为太过随意,所以此时,那梨木簪子摇摇欲坠。而在青弦动辄之间,那簪子便犹如落花一般凋零而落。
瞬间,三千青丝飞舞而下,凌乱娆美,乌黑的云发映衬着青弦的肌肤,亮白如雪。
青丝从她的额头慢慢滑下,拂过光洁干净的额,温婉清丽的眉,莹亮透彻的眸,小巧挺立的鼻,以及樱色艳丽的唇,青丝落幕的瞬间,绝世风华的容颜展露而出,与朱砂,与司徒恒皆能看到几分相似。
没有华美高贵的霓裳,没有精美绝伦的首饰,一身简朴至极的粗布麻衣,却掩盖不了她的天赐风华。就像是在宣纸之上作画,几笔淡墨,简净质朴,疏落的线条,却已是风骨傲然。
如今的她,看起来与自己,与花姒锦差不多年岁。桃李年华,少了及笄之时的稚嫩青涩,却又没有花信年华的成熟妩媚。而这般,却已是她此生最美的时光。
“璧人?”青弦听到花清茉的话,自嘲的笑了笑。她抬手抚着自己光滑干净的脸庞,声音悦耳动听,可是却无限嘲讽:“我怎么可能配得上锦瑟?他对我真的好,可我,都是因为主子的命令。”
青弦的语气平缓安静,犹如流水一般,不见丝毫的波动。只是,她的眸中氤氲了一层水雾。
“因为命令,才会到他的身边,因为命令,才会假装心仪于他,因为命令,才会为他生下朱砂。这样的我,锦瑟的一生糟蹋了。”
说完这话,青弦笑了起来,泪水在她莹亮透彻的眸外凝聚,仿佛一层虚渺的幻觉一般。能够感觉到,她很努力,很小心的忍着,不让那幻觉掉落。但是最终,她的脸庞还是被水打湿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无法忍住,青弦没有再忍耐,只是任由着眼中的泪而下。
密密集集的,延绵不断。
她在哭,却也在笑,眼角弯着,笑容温和。
“净曲莲花,点额朱砂。青草幽幽,扶弦一歌。”
青弦说话,声音是千帆过后的沉寂。
她抬手,焕发着细润光泽的五指,悠缓、安静的在空气中浮动。
就像是穿过时光与岁月的缝隙,抚摸到了锦瑟的面容。
就像是跨越生死与轮回的界限,触碰到了无法再见的至爱。
“清茉,那对白玉戒能到你的手中,真是它最好的归宿。”青弦慢慢的放下手,目光下移,落在花清茉手指戴着的白玉戒上。自己不配戴这枚玉戒,但是眼前的孩子配,相较于自己对锦瑟,花清茉对于白紫箫,真的是不离不弃。
所以,这枚戒指,最好的归宿,是她。
听到青弦此话,花清茉不觉伸手抚了抚手指上的白玉戒,表情微沉。她想说话,但是青弦却突然对她摇了摇头。
“西王爷,看到老身的脸,你大概也不会怀疑什么,不过有些事,还是由老身全部说出才是最好。”青弦转身面对司徒恒,绝丽的容颜此时仿佛落下了一层乌云,灰哀幽寂。
“锦瑟是临月六王爷,是当初殊文帝唯一的继承人,他被老身的主子带到了华朝,由当年东圣王爷云归鸿送给到懿安太后面前。”
“因为主子的算计,太后早就心仪锦瑟,所以在云归鸿送锦瑟入宫之后,便留下了锦瑟,想要与他成就一段姻缘。不过锦瑟性子太傲,根本看不起太后,便被太后囚于宫中,太后自己得不到的人,自然不会让旁人得到。”
“锦瑟来华朝,本意是为了夺取华朝江山,而他也着手进行。只是,主子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要江山,还是女人,所以将老身送到了锦瑟身边。”
“主子很了解锦瑟,知道他喜欢何样的女子。锦瑟入了主子的局,真的喜欢上了我,还为了我放弃了江山,放弃了权利,放弃了自己的命。”
“是我……是我,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是我……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青弦颤抖着身子,言语开始变得无措以及混乱。想来是锦瑟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即使过了五十多年,如今回想起来,依旧是疼痛刻骨,铭心难忘。
望着青弦这般,司徒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对,如今的他还能说些什么。
青弦的面容已经揭露了一切,他母妃,是这个女人的孩子,自己是这个女人的孙儿,而白紫箫……白紫箫是……他是自己的……自己的……
司徒恒真的不想承认,他真的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为什么,为什么真相会是这样?为什么老天要这样玩弄他?为什么?
“青弦……”沉默了很久之后,司徒恒开口,声音仿佛是从齿间竭尽全力而出的一般。他看着青弦,看着那张与他有几分神似的面容,声音冷漠到了极点。“你的主子,让你这个时候将此事揭露,到底……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件事……这件事应该可以就这样掩藏下去,应该可以不再提起,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让你说什么?为什么你又要说出来?你知道我有多恨白紫箫吗?他抢了我最喜欢的女人,抢了我守卫的江山,如今更要抢走我的一切,你知道我有多恨他吗?你知道吗?”
司徒恒的声音传入青弦耳中,给她带来了更加沉重压力的苦痛以及无助。她绝望无助的点着头,声音无奈矛盾到了极点。“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说出来?”司徒恒抓住青弦消瘦的肩膀,狠狠的用力,完全不知道节制注意。他看着青弦,绝美的容颜上亦满是痛苦。紧咬着牙齿,司徒恒忍住想要对青弦动手的冲动。“看你的样子,不是很爱锦瑟吗?为什么要因为主子的命令,将这一切说出来?你知不知道,你不说该有多好?不说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司徒恒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很是无力的垂在两边。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失去方向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望着司徒恒痛苦的模样,青弦心中愧疚,她正准备解释之时,一道冷漠彻骨、仿佛北风袭来的声音,缓慢而又诡异的响了起来。
“本督主还未嫌弃和西王爷一母同胞,西王爷倒先嫌弃起本督主来了,当真好高的眼光啊!”
☆、208已是败局
这声音,在如今的时刻,真的就像是北风拂过一般,到处都是冰冷以及死寂般的荒凉。没有人会料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他的声音。
花清茉更是僵在原地,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那个声音于别人来说,冷漠寒彻,无情诡异,但是于她来说却像是羽毛般温软轻柔,一声声敲击着她的内心深处。
他回来了,就在自己的身后。
或许是因为分隔了太长时光,花清茉根本不敢动,她甚至觉得刚才的声音是假的,是幻象。
她不敢回头,她怕回头之后,看到的只是一片荒凉无际的乾坤大地。
“倒也是巧,本督主也懒得有父母兄弟,不如今日都做没有听到吧!”白紫箫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冷漠,每一字每一句都不含一点的温柔以及情感。就像是在雪山之中常年不化的冰霜,早已经没有了所谓的温度。
冷漠无情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是花清茉再熟悉不过的。她站在原地,想要转身,可是不知道为何,双脚仿佛灌入了千斤,重的她连拿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身后,脚步声依稀而来,平静稳重,安若泰山。越发靠近的声音,让花清茉更加的不敢动。
她真的怕,是幻觉。
“茉儿。”脚步声停止的瞬间,冰冷的声音响起。一如的凉淡,一如的无波,一如的轻。
听到声音,花清茉没有立刻回头,她站在原地,轻轻的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平复此刻她被打乱的、波动的心境。
这世上,只有在白紫箫面前,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紧张焦急。
慢慢的转身,花清茉觉得自己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视线交替中,她首先看到的是玄色底金色云纹浮动的袖袍,宽大飘荡,悠然灵动,如天空白云漫卷。随即,便看到一只手垂立于袖袍之中,五指纤长,曼妙美好。
视线如同夜幕消淡一般,渐渐加大,直到白紫箫的身影完全映入花清茉的眸中。
他穿着玄色锦袍,倾然而立,流云纹碎散的浮动于锦袍之上,姿态闲淡如水。明明这般随然安适,却令人不由自主的仰望,如面对日月星辰。
花清茉微微抬头望他,而白紫箫则是微微俯首,安然凝睇。
半眯着的眼,瞳眸幽暗,眼神妩媚。
如妖冶绽放的罂粟,美丽,妖艶,带着罪孽一般的蛊惑。
“这些日子,茉儿你过的应该甚是自在,连本督主是谁都不记得了吗?唤你都不知道答应了。”白紫箫见花清茉只望着自己不说话,不禁一笑,笑容妖娆邪魅。
花清茉听到这话,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容是她这些日子最安心的。
“茉儿不敢忘。”也不会忘。
她伸手,拉住白紫箫的手,他微凉的手指此刻似乎带着柔暖人心的温度。更重要的是,她终于碰到他了,不是虚幻,不是梦境,而是真实。
“回来怎么也不先派人告诉茉儿一声?难道是想给茉儿惊喜吗?”花清茉看着白紫箫,笑意似乎唇角延绵到了眸中。日光之下,她的面容,像是璀璨盛放的烟火一般,带着盛极一时的美好。
“本督主想给所有人一个惊喜。”白紫箫抬眸的瞬间,神情是一种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