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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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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应的开销算在我的账上,也让我有一个还报师恩的机会。”大家纷纷说:“白二宝,看来你真是大发了,普渡众生的架势。”     
        离婚之后,浦小提没见过白二宝几面,有事都是白金自己去张罗。在这种境况下遭遇白二宝,对浦小提是个折磨。浦小提早就料到了有这样一个回合,但她强迫自己迎接这个会面。病痛的日子,她大彻大悟。她丢掉了所有的幻想和虚荣,坦然地面对荣辱和起落。她向高海群笑了一下,这个笑是什么意思呢?她也说不清楚。相当于小时候,面对一场突然的考试,向同桌表示自己胸有成竹吧。     
        浦小提端着茶壶走过去,说:“白二宝,天这么冷,喝口热茶暖暖。”     
        这一刻房间里很安静。如果说白二宝和浦小提的结合曾在同学中引起震动,他们的分手被认为是对白二宝的惩罚的话,那么,此刻见到光鲜帅气的白二宝和黯淡憔悴的浦小提相逢,就有颠倒错乱之感。     
    


第三部分《女工》(28)

       浦小提不卑不亢,很自然地擎起了水壶。白二宝心中立刻充盈了复杂的情绪。多年商海历练,他打着哈哈说:“中队长的茶,咱是一定要喝啊。”     
        大家纷纷落座。说是落座,实在是美言。每人找个能放下屁股的地方安顿自己就是了。钟怡琴已不像年轻时洁癖,任大家坐下,既使是坐在她一尘不染的床上也在所不惜。加上细心的浦小提在房间的各处都不显山不露水地安放了凳子椅子,地上还摆了好些垫子,大家基本上都找到了自己的座席。钟怡琴说:“今天聚在一起,不容易啊。沧海桑田,我老了,你们长大了。今天早上,我还在想,见了面,能认出你们来吗?没想到,全都认出来了。哪怕你是留了洋,哪怕你是当了将军,可在我眼里,都还是当年的孩子,一举手一投足,都脱不了儿时的坯子。真是三岁看老啊。好了,我不多说了,把时间都留给你们。先把这些年自己的经历讲一讲吧。”     
        老师的话说完了,先从谁开始呢?宁夕蓝立刻恢复了当年班主席的感觉,一指白二宝说:“就从你开始吧。然后顺时针方向,一个个来。不过,咱们不谈文革。”     
        真奇怪啊,白二宝在别处已是颐指气使,一到了这昔日的同学之中,立刻落回原来的地位,听从安排。他开始介绍自己,工厂的经历一带而过,重点是以后的发家史,唾沫星子乱溅。宁夕蓝不客气地打断他说:“好了,白二宝,你后来的日子,你的行头已经代你发言了。打住吧,下面是高海群。”     
        高海群就站起来,大家说:“坐下吧。这里也不是司令部。”     
        高海群说:“习惯了。坐下反倒说不出话来。”     
        高海群说了自己从海军潜艇的列兵当起,从班长到排长到连长到营长团长……一步步地走过来,成为最年轻的师级干部,以后又上了高级指挥班,毕业出来,经过锻炼,升任了将军,现任舰队的副司令员,又来深造……大家听得咂舌,说:“真是一步一个脚印,不对,是一步两个脚印地走过来。”     
        从高海群之后发言的人,就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好像是在回答老师的问题。命运丰富多彩,有上山下乡的,有支援边疆的,有在街道上一直砸洋铁壶的,当然也有读了硕士成了科研骨干的……最后轮到宁夕蓝。宁夕蓝说:“我先在图书馆当管理员,和姥姥相依为命。后来姥姥去世了,可惜她没看到我上了大学。家人从牛棚回来之后,我开始读研究生。毕业之后,在跨国公司工作了两年,就到美国读书去了,先是硕士后是博士,然后又是博士后,反正,书是读到尽头了。拿到了绿卡,又结识了我现在老公,他是美国人。我们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他在那边打理,我在这边开拓,难得见面,常常在天上擦肩而过……”     
        宁夕蓝讲的平淡简要,仍让人觉得罗嗦,她用平淡表达了居高临下。大家心知肚明了这份彰显,反倒觉得细节多余。优越,在见面的第一瞬间已暴露无余。     
        钟老师眯着眼睛细细地听着,表情没有变化。她不表扬也不批评,他们比她精彩多了,她无权评价他们。待宁夕蓝说完之后,她说:“好。很好。不知你们是不是肚子饿了,反正我是饿了。”     
        大家就说,饿了。钟老师对浦小提说:“开饭吧。”     
        浦小提准备了上百个包子。她头一天亲手包好,用了满满一盆肉馅,剁了三棵大白菜。听得老师令下,赶紧点火加热,不大功夫热腾腾的包子和小米粥端了上来。     
        大伙儿吃的满嘴流油,一股劲地说香,特别是宁夕蓝,也顾不上淑女的仪容了,碗里的还没吃完,筷子上就又扎了一个。白二宝倒还斯文,吃一口停一下,要说最有风度的是将军,只礼仪性的吃了一个。     
        大家都忘了浦小提还没自我介绍,无论顺时针还是逆时针,浦小提都在厨房里。吃饱喝足之后,有几个人假装不动声色的看表,但手腕子甩动的幅度很大。钟老师说:“我知道你们工作都很忙,今天就到这里,我宣布下课了。下次何时上课,就由你们自己商量时间和地点。我若是身体好,一定会去参加。还有一件小事,就是浦小提现在下岗了,谁有能帮得上忙的工作,可以让她试试。同学一场,小提的为人你们是知道的。”     
        浦小提系着围裙,正在收拾碗筷,钟老师的这番话,给了她个冷不防。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老师既然说了,她也就不回避了。说:“钟老师说得客气,其实别的工作我也不一定能胜任。如果你们谁家里需要保姆小时工什么的,就跟我说。我保证做得好,而且价钱公道。”     
        大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浦小提的话是投进深潭的石子,连个涟漪都没有旋起就沉没了。钟老师有经验,课堂上有时提问虽然不难,但太出乎意料,通常的反应就是冷场。钟老师说:“想想看,有什么主意,就直接打电话给我。我转告小提。“     
    


第三部分《女工》(29)

       半月之后,钟老师打电话给浦小提,说有三位同学需要浦小提帮忙料理家务。他们是白二宝、宁夕蓝和高海群。浦小提满腹狐疑:“是不是看着我可怜,成心要给我救援?”     
        钟老师说:“这就是你多心了。人凭劳动挣钱,他们家里也真需要人帮助,两好合一好的事,何乐不为?”     
        浦小提反思道:“还是老师了解我,别太自卑了。能给同学帮忙,该理直气壮。”     
        钟老师说:“当年我就看你聪明,这么多年下来,我没走眼。你屈才了,阴差阳错的,怪不得你。只是这白二宝家,我看就算了吧。”     
        浦小提说:“我本来也不想去,关系太难处了。刚才听您一说,我改主意了。既是堂堂正正地凭劳动挣钱,他是雇主,我好好干活就是。我要是过不了这一关,倒真让他小瞧了我。”     
        钟老师不再说什么。浦小提接着说:“老姚这边,我每天会抽空儿来照料他。您就放心好了。”     
        钟怡琴正色道:“小提,不必。让他女儿照顾他好了。”     
        浦小提看老师拒绝的很坚决,也就不坚持了。     
        浦小提把同学们的住址画了一张图,确定工作顺序是先到宁夕蓝家,再到白二宝家,最后是高海群。以后隔三差五的,她还要到钟老师家看一看,帮帮小媳妇。钟老师恪守誓言,不动一根手指头照料老姚。     
        浦小提在约定时间到了宁夕蓝的家。高尚住宅区的中式小院。院墙外,冬青英勇地绿着,花草修剪的很整齐,蓄势待发。浦小提储存好了笑容按了门铃,在以为看到宁夕蓝的时刻,看到了另一张陌生的中年妇女的脸。浦小提疑心找错了地方,对方打招呼道:“您是太太的老同学吧?太太正在等您呢!”     
        浦小提跟着她往里走,洁净的石板甬道如同一匹洗旧了的蓝布,幽静地伸向花木扶疏的正房。浦小提悄然问:“您是……”     
        “我是这家的仆人,叫哈妈。”女人拘谨地答道。     
        宅子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外壳古色古香,内里却是一水路易式样的家具。暖气很热,宁夕蓝穿着一套桔色羊绒便装,很惬意地倚靠在香槟色的沙发上,柔软地伸出手说:“浦小提,看到你真高兴。”     
        浦小提可不想拉家常,她是来工作的。单刀直入:“夕蓝,今天我干些什么?”     
        宁夕蓝说:“浦小提,你今天的工作,就是陪我聊天。家里的杂活,有哈妈照料已是足够。来,先看看我的房子。你熟悉熟悉情况。“     
        浦小提机械地跟在宁夕蓝后面,一一参观了富丽堂皇的客厅、卧室还有厨房,包括目前没有花朵开放的小花园。宁夕蓝把摆设的种种名贵之处一一报出,可惜浦小提基本上都没记住,只记住了客厅的壁炉里燃烧着真的火焰,不是那种用光和影子折射出的幻景,有带果木香气的微烟为证。还记住了卧室的双人床出奇地大,好像两张乒乓球案子拼到一处。     
        一圈转下来,浦小提脚后跟发硬,地面全都是进口的地砖,光可鉴人。宁夕蓝对浦小提没有露出叹为观止的神气,略略有点意外。她说:“你想到我能有这样的发展吗?“     
        浦小提真诚地说:“除了没想到你嫁的是外国人,剩下的我都想到了。“     
        宁夕蓝说:“我嫁的这个外国人,最喜爱中国文化了,他还会说简单的中文,我们交流起来没有丝毫的问题。”     
        浦小提说:“夕蓝,你还是吩咐我干什么活计吧。总这么说话,我觉得在剥削你。”     
        宁夕蓝说:“在国外,大学教授和心理医生都是凭着说话挣钱。”     
        浦小提苦笑道:“我可跟他们不能比。再说,咱这也不是外国。”     
        宁夕蓝在地毯上转来转去,颀长的手指摩挲着,为难地说:“小提,如果一定要干活,就请把那天在钟老师家做的包子再蒸一些。我先生快过来了,他可是个中国饮食的爱好者。”     
        浦小提爽快地说:“这好办。”说着撸起袖子,到厨房忙了起来。包子蒸好了,宁夕蓝趁热一尝,比钟老师家的还要精彩,赞叹不已。浦小提面对表扬,说:“这也不是我的功劳,你家原料好,面是雪花粉,肉是放养的山猪肉,菜也是用矿泉水种出来的,自然不一样了。”待宁夕蓝用餐巾擦净手指,浦小提避开哈妈,悄声对宁夕蓝说:“能把今天的工资算给我吗?”     
    


第三部分《女工》(30)

       宁夕蓝不快道:“这么立竿见影啊。我本来就要帮你,哪里会赖了你的工钱?”     
        浦小提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穷,需要钱,可我不要施舍和怜悯。你家里已经有保姆了,用不着我。我今天上了班,所以我会拿走今天的工钱。但我以后不会来了。如果你丈夫回国后想吃家常饭,我会再来。那是帮老同学的忙,免费,我不要工钱。”     
        宁夕蓝像被一枚长长的钉子钉在绵厚的地毯上了。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在无款无形的素衣包裹之中的浦小提,一点也没有变。像她小时候面对着名贵的巧克力饼干,很直率地说:“不好吃。我不喜欢。”     
        “好吧,谢谢你。本来以为我帮你,不想却是你帮我。”     
        宁夕蓝伸出四个手指,拇指后退着,和浦小提碰碰手,算是告别。她表示了淡然还有清高。她自己知道,她只对平等的对手或是盟友表示淡然和清高。如果她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俯视,表现出的就是仁慈和温柔了。     
        浦小提来到白二宝家。     
        白二宝家面积不小,但比起宁夕蓝的花园别墅,还是略逊一筹。浦小提进得门来,目不斜视,有一种宠辱不惊的镇定。白二宝独自在家,穿着名牌西装,还特地打上了领带。他要浦小提看到最好状态的自己,俯首称臣。不想浦小提淡如秋水,既不吃惊,也不艳羡。白二宝烦的就是这种人穷志不短的刚强像,人穷就要有穷人的样子,懦弱猥琐,懂得讨好巴结,这才是正理。他指着墙上的钟说:“你来晚了。我老婆秦翡上班去了,留下我给你派活儿。”     
        浦小提回答:“对不起。我给宁夕蓝家包包子,算是临时任务。你可以扣我的工钱。你说,今天干什么活儿?”     
        白二宝说:“我不管什么夕蓝夕红的,以后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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