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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互相称赞对方美貌。一旁项宝儿望着眼前一对娇娆,表情更为痴迷。
虞芷雅便道:“还请二位兄妹,引我去见你们父亲,项少龙项大侠。”
项追问道:“你要找我爹何事?”
虞芷雅解释道:“江湖传言我师门至宝钜子令,落在你父亲手中。小女子愿代师傅,求见项大侠,讨回钜子令。”
项追“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虞姐姐,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爹,但你要保证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泄露他的行踪。”
得到项追首肯,虞芷雅闻言大喜,说道:“这是自然。”
项追又道:“我爹愿不愿将钜子令还你,要看他的心情。只是我兄妹现下有事,还不能陪你去见我爹。”
虞芷雅问道:“二位贤兄妹,欲往何方?”
项追道:“我们要去东胡都城红都。”
虞芷雅此行目的,便是去红都城邀请飞燕门掌门项梁,赴河南三川郡共同击杀暴君始皇嬴政。想不到项家兄妹目的也是红都。于是说道:“小女子正欲前往红都,不如一道同往,路上结个伴,何如?”
那项宝儿咧嘴就笑,欢喜道:“如此正好。”
项追是气不打一处出,拧起身长九尺的项宝儿耳朵,斥道:“好你个头!你忘了我们的任务了。”
项宝儿顿时醒悟过来,羞愧说不出话来。
项追便拱手道:“虞姐姐,我兄妹有要事在身,恕我们不能与你同行。待我们事情办过,再图一聚。”
虞芷雅此行也身有要事,就不急于一时,遂答道:“如此也好。”
于是项追拉起恋恋不舍的项宝儿,驰马返回送亲队伍中,向东胡都城进发。
且说都隆部落的东胡士兵,饮用了有毒的井水,一大半已萎靡不振。途中不停地发生毒发身亡的惨剧,已叫他们如惊弓之鸟。现首领被人砸碎了脑袋,又被匈奴大军伏击,一时惊慌失措。
銮铃一响,只见一名偏将,手舞两只精铁铸成的弯钩,骤马向荆力劈来。
“找死!”荆力冷笑一声,手中大铁锤一挥。就听“珰”的一声,一道翻江倒海的力道,将双钩磕飞。
那偏将虎口遭受重震,爆裂开来,鲜血狂涌。兀自震惊间,荆力一足如流星般踢到胸口,顿时如倒翻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齐涌口头,数根肋骨咔嚓断裂,一命呜呼。
众东胡士兵见到荆力恁般神勇,脚下早已虚软,又饮了有毒的水浑身乏力,想战也无力战。就听“咣啷”之声不绝,兵器掷满一地,齐跪倒在地。
看着那东胡兵纷纷缴械投降,张良手摇折扇,翩翩出现在山丘之上,对日逐王金牧仁道:“王爷且去收缴了兵器,发给临时解药,将他们解往单于庭。”
“子房先生不费一兵一卒,就收拾了东胡三万劲敌,击毙东胡军上将,还俘获一万俘虏,真用兵如神也。”日逐王赞道。
张良道:“王爷先别高兴。东胡还有二十余万虎狼之师,咱们还有硬仗要打呢。”
金牧仁道:“饭要一口口吃。今日吞他三万,明日再干掉他三万,击败东胡就指日可待。”
张良豪气大发,说道:“好!我们就再接再砺,扫平都隆奇的老营。”
都隆部的聚居巢穴,便在前方月牙湾,是通往红山的必经之路。尚屯有数千军马。金牧仁说道:“都隆奇已死,若硬碰硬,我部也不惧他。只是我军恐有损伤。若有敌军逃脱,回去点燃烽火台,恐东胡知悉我军动向,坏了大单于的全盘计划。”
张良道:“何用硬碰硬与他厮拼。子房有一计,管叫数千军马,束手就擒。”
金牧仁道:“请聆先生妙计。”
张良慢悠悠道:“你部落中,可有长得与都隆奇形似之人?”
※※※
日逐王部收缴了东胡军兵器,发给他们临时解毒药水。该药只能缓解一时保住性命,并不能清除毒性。匈奴军褪去东胡兵将衣服,用绳索将东胡俘虏捆绑了,连成几串,分一千兵力,将之押解往单于庭。那金牧仁便下令,匈奴军皆换上东胡军制服。
日逐王牵来一人,到张良身前,问道:“子房先生,你看此人可似那都隆奇?”只见那人浑身也长满虬毛,身材与都隆奇相似,只是肤色略白,鼻梁微塌,脸上缺少一道伤疤。
张良道声:“行了。”拿出一盒丹青,在那人脸上涂抹一阵。又似变魔术般拿出一盒粉末,合胶水搅拌一阵,将那人鼻翼垫高。于脸上做出一道伤疤,说道:“王爷,你看此人可像都隆奇?”
日逐王看得佩服之至,赞道:“想不到子房先生有此易容之术,真乃神技也。本王若非亲眼见到先生施为,几乎错将他当成了都隆奇那厮。”
他却不知,眼前的先生原来是巾帼所扮。张良自个扮成男子也不难,经她那神奇的纤手,稍许改变一下那人相貌,又有何难?
第二十八章 琅琊先生
一队匈奴军士,换了东胡军制服,出现在月牙湾都隆部老营营寨前。
月牙湾是一水草丰茂的牧场,因形状似月牙,故而得名。
守寨的头领,是都隆奇的弟弟,名唤都隆鹰。也是一个彪悍的壮汉。
那假冒的“都隆奇”高声唤道:“快去打开寨门,大爷回来了。”
见自家头领回来,守卫忙拉开营门迎接。
一行人走进营寨。“都隆奇”问道:“我兄弟呢?为何不来迎接。”守卫答道:“已派人去通知了。”
不一会,都隆鹰出现在营门,说道:“是大哥回来了。大哥,你为何不在沙湾防地,却回老营来了?”
“都隆奇”道:“那地方遍地黄沙鸟不生蛋,水都喝不上几口。我叫哈斯乌拉留在那鬼地方,先回来快活快活。”
都隆鹰道:“那地方太苦,可把大哥憋坏了。先进营,我陪大哥喝上几杯。”
“都隆奇”道:“好说。”
匈奴兵就络绎走进寨门。都隆鹰忽瞧出不对劲,问道:“大哥,你这几个手下,我怎从未见过?”
话音刚落,只觉身上一紧,已被一人用双臂抱住。一股强大的气机已将自己锁住,全身动弹不得。却是那大力士荆力,突然发难。
都隆鹰欲要挣扎,却哪里挣得开?骇道:“大哥,这是何意?”
荆力大喝一声:“送你去与你大哥见面!”铁臂一使劲,咔嚓一阵声响,都隆鹰全身骨骼爆碎,当即气绝。
这一下那些营前守卫守卫已知遇敌,抽出兵器便来夺门,欲将敌人阻在寨外。荆力把身躯横在寨门,将那一双重逾百斤的大铁锤舞开,如摧朽拉枯,风卷残云,东胡兵那是沾上即伤,磕上即亡。
胡笳响起,日逐王金牧仁一马当先,率领数千铁骑,如箭般杀到。东胡兵不知一向怯懦的匈奴人何以突然出现,猝不及防,转瞬金牧仁已占了寨门。
金牧仁叫一声:“杀!”
匈奴兵个个奋勇,如猛虎下山。荆力舞开一对大铁锤,如索魄的无常,在东胡营中,大开杀戒。杀得东胡兵狼奔豕突。
溃不成军的都隆部落,死伤无数,哀嚎连天。
一队败军,企图从侧门逃走。刚出辕门,只听“嗖嗖”声响,箭镞刺破空气。却是张良率领匈奴射手,在此伏击。如雨点般的箭矢,硬生生将这群人逼回营寨。
营寨中,匈奴军士高喝:“想要命的,放下兵器速速投降!”
神兵天降的日逐王部,凶神恶煞的荆力,很快便将都隆部落击溃。负隅顽抗的全部咔嚓,缴械投降的做了俘虏。张良的下一步目标,已锁定通往红山绵延数百里的烽火台。
周王室曾为了对付犬戎的袭扰,在边境线上,布上了数百里的烽火台。一遇敌情,便引燃狼粪点燃烽火。火光烛天,下一站烽火台便也点燃烽火,于是各路诸侯齐来援救。
历史上那昏君周幽王曾上演了烽火戏诸侯的一段闹剧,虽博得美人褒姒一笑,都城镐京却遭犬戎洗劫,自个儿也为犬戎所杀,最终导致周朝的迁都乃至衰亡,传为千古笑柄。
这烽火台虽留有如此笑柄,却为东胡人学去,专门对付邻国匈奴与强大的秦朝。
※※※
烽火台前,出现了一位猎人,身着兽皮缝制的背心,肩上挑了一只野狼的尸首。守卫问道:“尔乃何人?”
荆力道:“我是此处猎户,打着了一只狼,想与军爷换点钱用。”
猎人挑东西来卖的事经常发生,见荆力只一个人,守卫不疑有他,问道:“多少钱能换?”荆力道:“军爷随便赏赐几个就行。”守卫便道:“把那狼尸抬进来。”
荆力近到烽火台,陡然从狼尸下抽出一只铁锤,手一挥,大铁锤砸向烽火台。“哗啦”一声,烽火台便如一堆乱柴坍塌下来。
那荆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法炮制,用大铁锤砸倒一座座烽火台。就这样,匈奴日逐王部长驱直入数百里,悄无声息地潜进红都城外红山。
美丽的红山,在一片平缓坦荡的丘陵上拔地而起。整个山体完全由赭色花岗岩构成,处处可见奇峰怪石,断崖峭壁,山势巍峨雄壮。在阳光照射下,通体暗红的山体更显示一种神秘的辉煌。山腰处,一片云杉林海。山顶处,五峰相连,烟霞浮动。
奔袭千里而来的冒顿五万大军,与奔袭数百里的日逐王军马,就在红山山头会师。国都被袭,东胡国竟毫无察觉。
※※※
东胡大人乌力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
说他老,只是单从外表而论。他头已谢顶,牙齿也脱落不少,皮肤松弛,一双鱼眼睛已缩成两条细线。
而在性欲方面,这老头的精力过人比起年轻小伙子还要猛。他每晚必要挑选两名艳姬陪寝,通宵鞑伐,把那两位艳姬折腾得死去活来。以至于那些东胡宫的姬妃,被他挑中之时,往往心中不是欢喜,而是怕得要死。
乌力犍是心志极高之人。东胡在他三十年的率领下,版土已从呼伦贝尔草原扩张到如今。他的眼光,绝不仅仅满足于此,还想继续开疆拓土。
羸弱的匈奴在他目标之中自不在话下。有时他也放眼一下中原那片富饶的土地,只是蒙括的三十万长城大军和秦国强大的国力,让他不得不打消妄想。
他心慕中原的文明。虽然东胡起源于游牧,在中原人眼中仍是蛮荒未教化的人种。但乌力犍处处学习中原的习俗。在他的倡导下,代代游牧的东胡终于有了自己的都城——红都。
红都坐落在东胡的神山——红山脚下,水源充沛,草场茂盛。这是一片繁华的墟市。店贾林立,商旅不绝。每日总有南来的秦商,拿出中原的特产绫罗绸缎,大米白面,换取东胡的牛羊皮革,生意甚是兴隆。一些匠人也迁移至此,繁荣了当地的手工业,制造业。在这远在塞外一隅的墟市,如果你仔细找,还能吃到一碗地道的中原桂花米酒。
在这墟市的中央,耸立了一座皇宫,虽不及咸阳秦宫的极尽奢华,却也金碧辉煌,雄伟壮观。
※※※
在红都城城东的一间府邸门前,这一日午后,乌力犍带领一帮扈从乘兴而来。
那冒顿小儿竟敢杀父自立,匈奴人心不服。那阿拉坦仓只用了几句恫吓的话,就吓得冒顿乖乖就范。又是献上心爱的女人,又是纳地。这孬种竟比那死鬼头曼还要胆小,如何能领袖匈奴各部?可不正是攻陷匈奴的最好良机?
现在只需要一个与匈奴开战的借口。
这是一间按南人习俗盖造的精舍,雕栏刻栋,飞檐悬梁,门前还有一对石狮,显示主人的中原人身份。
开门的是一位老仆,一见是乌力犍,忙道:“原来是大人亲来,失迎失迎,这边请。”乌力犍一摆手,说道:“别惊动你家主人,我自个进去。”
一行人进了大门,到了一座厅院。只见假山水榭,琪花异草,好个清雅之处!
院中有一八角凉亭,亭中坐了一人,背对众人。一件雍容华贵的锦袍,包裹着削瘦的身材,左手裹笼在长袖中,一只乌藤般的右手,正把玩着一件物事。
乌力犍干咳一声,开腔道:“琅琊先生,你又在思念你的夫人与孩子了。”
琅琊先生闻声转过脸来,露出他的面容。
这是一张怎样可怖的脸!整个脸颊,仿似被刀削去了一块,只剩一个三角,而所有的五官都挤在那里,脸上肌肉萎缩,狰狞变形。一双眼深陷进去,肤色惨白,好似墓中走出的干尸。偏偏这干尸不在夜间走动,而出现在青天白日。
而他手中把玩的物事,众人看得真切,却是一只哄婴儿用的拨浪鼓。
琅琊先生喉管中发出阴森森的话音,好似从地狱中飘出的一般:“乌力犍大人,你来了。那事办得如何?”
乌力犍恭谨道:“本王已按先生吩咐的事做了。那冒顿小儿,居然慑了我们东胡。不仅献上心爱的女人,还把沙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