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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骏一听韩信二字,大为动容。
这泸州内外军马云集,说是龙潭虎穴亦不为过。身为敌方主将,敢深入其中,是何等气魄!
而韩淮楚口中说的那些战事,正是桀骏引以为自傲的辉煌战果。听到韩淮楚夸赞,桀骏不由脸上浮起一丝一闪而过不易察觉的笑容。
“原来是韩将军大驾光临。不知韩将军说巴王与南越国勾结,所凭为何?”
韩淮楚微微一笑,从容说道:“那南越国的使者就落在韩某手中,洞主一问便会自知。”
巴天虎一听,瞬时面如死灰。若被桀骏审问,那赵镇将事情原本供出,哪还有他命在?
敌国大公子,王位继承人竟被遭擒,而韩信口称愿意将他交到自己手中。桀骏大喜,问道:“那赵镇何在?”
韩淮楚举手向身后一指,答道:“看,就在那里。”
只见利苍父子,正骑马向这厮驰来。浑身动弹不得的赵镇,被利苍捆在身后。
桀骏心中顿时激动起来。赵佗对他夜郎国来说仇深似海,他的长子如被自己带回国中,无疑是大功一件。
※※※
须臾工夫,利苍已驰到阵前,将赵镇推下马来。
韩淮楚对桀骏说道:“南越国大军陈于贵国南疆。这厮欲与巴天虎结盟,南北夹击,攻灭你夜郎国。洞主若不信,问问便知。”
桀骏提剑指向赵镇,喝问道:“韩将军所说,可是真的?”
赵镇眼睛一闭,傲然道:“既落入你手,何须多问?今日杀了本公子便是。他日我父王,定会带领大军血洗你夜郎,为本公子报仇。”
桀骏闻言大怒,举手一挥,那利剑便要兜头砍下!他身边一部将劝道:“洞主,杀了这厮毫无益处。不如将他带回,交给大王发落。若是战情紧急,也好做个人质。”桀骏闻言,将那手中利剑垂下,道声:“绑了!带回大营好生看押。”
便有夜郎士兵拿绳索将赵镇绑牢,带入阵中。
韩淮楚遂道:“贵国如今自身有危,洞主不在国内抵御外侵,却要插手我汉国内乱,是何道理?那南越国兵马众多,若无洞主这一支劲旅御敌,恐夜郎难保。请速速回师,早作安排。”
桀骏点头道:“多谢韩将军提醒。今日韩将军为我夜郎擒得此贼,大恩不言谢。贵国内乱皆是由我军助巴人而起。待我助将军平叛,以赎其咎。”
他将手一挥,喝声:“将巴天虎拿下!”
于是夜郎兵纷纷举起竹刀竹剑,如潮水涌至,来攻巴天虎一部。那巴天虎部下见寡不敌众,又有闵珠子在身后夹击,大势已去,不敢抵抗,皆缴械投降。
盏茶工夫,巴天虎便做了俘虏,被桀骏交到韩淮楚手中。韩淮楚又将巴天虎交到闵珠子手里,说道:“杀了这老贼,你便是巴族酋长!”
闵珠子哪里迟疑,举剑一挥,斩下巴天虎头颅系在马鞍。
有强大的汉军与倒戈一击的夜郎军撑腰,巴天虎的残部想不服闵珠子这个新任酋长也是不能。一场酝酿已久的叛乱,平息已在预料之中。
桀骏又道:“请韩将军回都转告汉王,我夜郎愿与汉国交好,互为盟友。”
要是与夜郎结盟,汉国南边无战事,便可腾出手脚一心攻打关中。韩淮楚闻言欣然道:“韩某一定将洞主雅意转告汉王。我以汉国平南将军身份承诺,若是你夜郎有难,我汉国也可出兵相助。”
二十万汉军助守夜郎,那赵佗就是有吞并夜郎之心,发兵之前也会好好盘算一下能不能成功。
桀骏更是大喜,连称多谢。
※※※
夜郎兵两万五千大军不日拔营,引军归国。成都汉军大军南下,在沱江之北扎营,与巴族叛军隔江相望。
那汉军营寨绵延数十里,星罗棋布,据说有五万之众。至于寨中虚实,却无人得知。
接下来的事情都在韩淮楚意料之中:
苗族、瓯族、侗族、羌族、骆越族五族首领听说巴天虎死讯,皆解散部属,上表向汉王输诚请罪。
巴天虎父子一死,他那巴王之位就没了继承人。有野心想要取而代之的各部落首领在强大的汉军大兵压境,外援夜郎兵与汉国交好领兵离去,各族纷纷倒戈三重压力下,皆不敢轻举妄动。
这巴王之位便空置,最后大家合议,还是去除王位称号,写下引咎书依旧向汉王称臣。
巴天虎所属部落没有领头之人,竟然推举其女丽妲为部落首领。在汉国的大力扶持下,丽妲的未婚夫,部落首领闵珠子做上了巴族大酋长之位。
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韩淮楚的斩首行动计划,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巴族叛军,数日内土崩瓦解。
※※※
沱江之滨,水声滔滔。夜幕垂下,篝火丛丛。巴寨之中,男男女女围作一团,载歌载舞,品尝汉军送来的美酒佳肴,迎来了巴族大酋长闵珠子的婚礼。
平南大将军韩信,浩然君利苍及其子利豨,作为上宾,被邀请参加婚礼。三人接到邀请,欣然应往。
在一个大圆桌上,坐着巴族中各位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汉国将军韩信与利苍。那小鬼头利豨,也陪坐在他义父身旁。
各部落首领向韩淮楚,利苍不停地敬酒。那酒是巴人特产——泸州老窖,珍藏了五十年的,绝对正宗,不似后世市面上卖的多有勾兑。二人推辞不掉,只好接下痛饮。酒过三巡,二人脸泛潮红,已隐隐有些醉态。
还有那新娘子丽妲,对风姿卓然的韩淮楚似乎十分好感,不时拿她那双勾魂的媚眼打量汉军这年轻英俊的将军。搞得韩淮楚颇为窘迫,浑身不自在起来。
新郎官闵珠子倒并不在意,反而打趣道:“咱们这里就是这个风俗。韩将军是我族最尊贵的客人,只要你愿意,今夜让我新娘子陪你也是无妨。”听得韩淮楚大为恐慌,连连摆手说不要。
这闵珠子为了丽妲不惜与巴天虎一战,怎会甘心将心上人的初夜送给自己。韩淮楚心中明白,闵珠子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大家正欢庆一堂,忽然巴族大巫师殳符长叹一声,说道:“吾辈之所以叛乱,一方面是因巴天虎私心作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来自朝廷的压力。”
韩淮楚“哦”了一声,说道:“什么朝廷的压力?韩某不解,殳首领请讲明。”
殳符楞道:“韩将军不知汉王欲征收我族盐井四成收成么?”
一提到盐井,众人话闸顿时打开。
部落首领琴月丘道:“原本我巴人生计,全靠我琴家的丹砂买卖。自从秦始皇一死,无人再炼丹求仙,丹砂买卖倍受冷落。我巴人一度生活没有着落,生计困窘。后来发现了盐井,我巴族族人这才衣食无忧。”
巴天虎之弟巴天豹语气有点激动,说道:“韩将军,你不知道我巴族族人吃穿用度全来自盐井。原本朝廷征收盐井二成收成,咱们勉强可敷支用。如今一下子要拿出四成收成,简直是剜去了我巴人的心头肉。我大哥想造反,原本我也不愿附和。但想到盐井一事,还是忍不住从他反叛朝廷。”
连那新任大酋长闵珠子也道:“韩将军,能不能回去对汉王说说,这加收盐井收成一事能不能通融?”
一时众人七嘴八舌,都是对朝廷加收盐井收成一事忿忿不平。
韩淮楚算是听明白了。
民以食为天。刘邦要敲掉巴人的饭碗,巴人焉能不反?
只是如今汉军缺少战马,需要白花花的盐巴来换取关中大量的良马。没有源源不断的盐巴,如何能武备大军,杀出关中?
这真是一个超大难题。韩淮楚心想,小生要是那刘邦,该当如何?
他眉峰紧锁,陷入沉思之中。
海边不缺盐,只有内陆才需要大量的盐巴作菜。这巴人手中的盐井,想是亿万年前的一洼海水干涸而成。
但那盐井中的盐巴,年复一年地开采,又怎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而一旦盐井采完,完全依赖自然资源谋生的巴人又如何生活?难道要再度陷入贫困之中?
韩淮楚突然问利苍道:“利兄,你蜀郡的人是如何谋生?”利苍说道:“我蜀郡之人谋生的手段多得很。士农工商,打渔捕猎,干什么的都有。那里有李冰父子修筑的都江堰灌溉农田,风调雨顺,今秋又有望大收。”
韩淮楚剑眉一轩:“今年又是大丰收吗?我汉军的粮草可够用?”利苍笑着答道:“够用,够用。就是供大军一年征战也绰绰有余。”
韩淮楚再问闵珠子:“贵族从盐井采得的盐巴可有留存?”闵珠子道:“当然要留存以备急用。我族留有半年的存盐。”韩淮楚接着问道:“你族盐井,可供开采多少年?”闵珠子垂头道:“照这速度,开采个三十年盐井便要干涸。”
韩淮楚长身而起,郑重宣告:“今年采得的盐巴连同存盐全部交给朝廷。韩某以汉国平南将军的身份担保,作为补偿,十年内朝廷再不向你族征收,并调拨蜀郡的余粮与尔等度过今年。”
这么一算,巴人上交的盐巴比历年的要少一半。这么优厚的条件,想都不敢想。众人听韩淮楚之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利苍吃惊道:“韩兄弟,你莫非脑筋糊涂了。这巴郡的盐巴是我朝经济一大来源,更要靠它换得大量的战马。十年不征收,如何能成?汉王那里如何解释?”
韩淮楚泰然自若道:“今年一过,我汉军已攻克关中。关中是养马之地,战马充足,何须盐巴来换?我汉国并吞关中,广袤千里,何用对巴人征收。”
他顿了一顿,对众人说道:“贵族只靠矿产盐井谋生,而资源终会枯竭,到那时如何生存?早晚要落入贫困。何不学蜀郡中人,耕种渔猎,开展贸易广增财路,才是正理。”
巴族众人听得连连点头。那巴天豹说道:“耕种之道我族人不熟悉,还望汉王派人传授技术。”韩淮楚笑道:“这个好说。”
小鬼头利豨吃楞道:“韩叔叔,你真有把握明年此时攻克关中?”韩淮楚微微一笑:“当然。明年此时,我汉军正在中原逐鹿,与西楚大军交战呢。”
利豨眉飞色舞拍手道:“好啊。到时韩叔叔冲锋陷阵,可别忘了带上小豨。”
利苍忍不住斥道:“胡说什么,你当上战场是去玩哪?你毛还没长齐,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好好学练武功吧。”
那利豨依然不泄气,一本正经道:“明年小豨又长了一岁,武功又好了不少。韩叔叔带上小豨,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韩淮楚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好!我就带你去上战场。到时我汉国又出了个利小将军。”
利豨得到韩淮楚首肯,大喜过望,从座上蹦了起来,轻轻脆脆道声:“谢韩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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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忽见一人神色凝重,从外间走入。
此人身着夜郎兵战服,望去似是个将军。
夜郎大军已经在归国的路上,而这夜郎将军竟然回到泸州,却是为何?瞬时众人目光齐向他望来。
那夜郎将军到了这一桌,躬身行礼,对韩淮楚道:“小将耶东,奉桀洞主之命,有要事向韩将军禀报。”
韩淮楚嗯了一事,问道:“贵军不是归国了吗?有何要事?”
耶东便道:“我军在归国途中,遇到一位女子,将韩将军送给咱们的俘虏,南越国大公子赵镇救走。桀洞主特派小将前来知会韩将军一声。”
韩淮楚猛然想起,虽擒得了赵镇,却漏掉了他随伺的四位玄衣武士。定是他们回去报讯,南越国又派出江湖高手救走了赵镇。而那高手竟是个女子!这真是出乎意外。
韩淮楚乃问:“可是那女子趁尔等不备,暗中出手救走赵镇?”那耶东摇头道:“不是。那女子就候在大路,等着我军到来。而后出手救走赵镇。”
韩淮楚差点晕倒:“你夜郎国有千军万马,难道敌不过一个女子?”
耶东苦笑道:“那女子也不知是什么来路,武功高深莫测。纤手一抖,一股旋流袭来,我军将士兵刃纷纷脱手,连站也站不稳,悉数跌倒。想要放箭射杀那女子,也是有心无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带走了赵镇,消失在丛林之中。”
纤手一拂,千军万马兵刃脱手,这是什么手段!简直比那魔帝姬风当初在博浪沙演出的一幕万妙清音还要高出一筹。就是那世外三仙想要做到这般,也是不能。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如此厉害?
利苍不由问道:“那女子多大年纪,怎生相貌?”耶东答道:“那女儿年不过二八,长相绝美如同画中仙子。”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武功就有如此造诣,还是个如画中仙子般的美人,听得众人大惊失色,满心好奇。
韩淮楚问道:“利兄,你可听说江湖中有这么一位年轻的女流高手么?”利苍摇摇头,说道:“从未听说。”
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