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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公主赵青。
但汉国与南越国互为敌国,她一个公主为何要资助敌国呢。说到底还是要靠他这个韩大将军的面子。
他韩大将军又有什么面子可卖,无非就是与那已成道门玉女的南海公主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而今他已斩断情丝成了敌国三军元帅,再不可能成为那南越国的驸马。桥归桥,路归路,人家一个仙道之士还会顾念那份感情吗?或许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殿内众文武眼光齐刷刷地盯着韩淮楚,谁也没想到他会提及那南海公主。
据说那女魔头武功高不可测,从夜郎国千军万马手中轻而易举救走其兄长赵镇。后来赵镇殒命沙场,赵佗的几位儿子觊觎储君之位。那女魔头一夜之间破门而入连杀三位王子,这事连那南越武王都不敢管,最后那储君立了赵镇的儿子赵胡,那女魔头这才罢手,隐居修行在琼州岛一座大山之中。
这栎阳与那琼州岛相隔何止千里,就算那女魔头答应帮忙,一去一来要多少时日?更何况仙山飘渺,无人知道她在何处修炼。
阴险家萧何阴险地一笑:“韩信啊,听说你平定巴人之乱时被那女魔头擒去,几乎去了一个月。那女魔头武功高深莫测,不知你这小子是如何从她手中逃走的?”
这一说大家更觉得奇怪,“是啊,大将军武功虽高,可也不能同那视千军万马为无物的女魔头想比。落到那女魔头手中,弄死也就是死一只蚂蚁,还有逃出之理?”
韩淮楚面对众臣异样的目光,大为窘迫,不知说什么话好。
武城侯郦商哈哈一笑:“咱们大将军英俊潇洒,说不定施展个美男计,博得那女魔头欢心,一个心软就把他给放了。哎呀不对,既然博得那女魔头欢心,听说她貌如天仙,又是南越国公主,大将军何不就娶了她做那南越国的驸马,强似做个什么汉国的大将军。”
这也敢说!韩淮楚胀红脸老着脸喝道:“武城侯——!”他这一喝,众大臣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也没见过大将军会落到今日这般尴尬,今日能捉弄他一回真不容易。
美人军师张良心里嘀咕,“信郎心中一定有难言的隐秘,说不定与那南越国的公主真有瓜葛,要不然为何会提及那女魔头?不管是真是假,能讨来稻种拯救万民就好。”于是替韩淮楚解围,发声问道:“大将军,不知何法能请动南海公主相助?”
这事儿韩淮楚也没十足的把握,但为了关中百姓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试上一试。于是道:“遣一快使去往那琼州岛,待本帅休书一封与南越国公主,或许她能看在韩某薄面出面相助。”
这话简直是不打自招。但众臣想到能讨来稻种救济万民,这一次都忍住不向韩淮楚刨根问底。
※※※
“敬启南越公主赵青殿下,近来关中大灾,忍见易子而食,万念某拯救万民之心赐以稻种,感念之情不可尽书也。汉大将军韩信拜上。”
韩淮楚饱蘸浓墨,在一帧白绫上写下这么几行,盖上他汉国大将军大印。
信写好了,还要派个做事牢靠的使者。这一路山高水长保不定会遇到盗匪,这使者还要有点功夫。于是挑选那共德侯傅宽为信使,去那琼州岛。傅宽不知那“女魔头”在哪个山头修炼,韩淮楚又手绘地图给傅宽带上。
做完这些,众文武一起走出宫门,少不得文官坐轿武官骑马各自打道回府。韩淮楚牵过自己那匹战神宝驹正要上马,却见张良急步跟了来。她那两个轿夫却在远处。
“军师有何事?”韩淮楚笑问。
“子房有几句体己话要对大将军讲,请大将军送子房一程。”张良笑盈盈说道。
伊人相邀,韩淮楚是乐得奉陪。一跃上马,把大手向下一伸,道声:“请。”张良牵着他手踩上马蹬,“哧溜”一下溜到了他身后。韩淮楚一提马鬃,战神宝驹向前驰开。
已是深宵,街衢上四下无人。伊人将娇躯向韩淮楚虎背上一贴,两团软绵绵的玉兔蹭得韩淮楚心中蹦蹦乱跳。
“你这小冤家,到底招惹了人家南越国公主没有?从实交代。”张良连说带笑在韩淮楚身后问道。
“怎么可能呢。为兄要是招惹了她,现在已是南越国驸马,怎会在这里呢。”韩淮楚一脸委屈地说道。
“南越国有五十万大军,你这纵横家高弟不是更加英雄有用武之地。”张良依然是不依不饶。
“可那南越武王赵佗不是真命天子,为兄怎能辅佐与他。”韩淮楚吐露真言。
“那南海公主貌比天仙,你后悔吗?”张良将一双皓腕在韩淮楚腰际一环,散发着幽香的发梢撩拨着韩淮楚的耳根。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韩淮楚故意嗟叹道。
“你这一句说得真好!也不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妙语佳句。信郎啊,那南海公主虽好,但你已事身汉王就不该心猿意马。南越地处南陲化外之邦,虽然一时势大,待汉王一统天下之后必难保全。你能不为美色所惑一心向汉,实为明智之抉择也。”张良语重心长地说道。
韩淮楚心中暗笑,“要是小生不知道那刘邦乃是真命天子,真的被美色所惑,还不知道那天下姓刘还是姓赵。”口中却道:“良妹说的是。为兄这不是正为汉王开疆拓土吗。”
张良幽幽一叹:“你这冤家,也不知此番伐魏灭赵有多少年才能成功。子房与汉王坐镇颍川又要经历多少恶战,也不知是生是死,恐怕今后再难见你也。”
韩淮楚闻言神色一黯。
他自己一拍屁股去开辟北面战场吞魏灭赵,却把正面战场交给刘邦与张良。想那刘邦彭城一战数十万大军干不过项羽的三万铁骑,他又能打什么仗?还不是要靠这位足智多谋的子房先生为他把风掌舵。一介弱女肩上挑起如此重担,又要经历多少惊涛恶浪,多少次出生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心爱的信郎不能在她身边给她强力支撑,身边连说私心话的人都找不到一个。
韩淮楚想到这里,不由内心酸楚。叹一句当年张良说过的话:“乱世之中,哪容儿女情长?”
他忽然想到,这辅助刘邦打天下的还有那花花肠子的陈平。
汉初四杰共佐刘邦,方能开创出大汉四百年江山,绝不是只靠他与张良。
“对了,今日宫中议事怎未见到陈平?”韩淮楚问道。
张良淡淡地说道:“陈都尉已下狱中。”韩淮楚一惊:“这是为何?”
“据说是因为贪污受贿,按军法当斩。”张良答道。
韩淮楚心中暗骂:“陈平啊,你怎会惹出这种事来!幸亏小生回到关中,要不然被那官府一刀咔嚓,就咔嚓掉大汉的四百年江山。”
陈平是他引荐给刘邦的,如今却引荐了个贪污犯。只是陈平不像贪婪之人,弃楚投汉之前连项羽赏赐的二十镒金也原封不动归还,怎会去贪污?韩淮楚是百思不得其解。遇到这种事情,他只有先去找陈平问个清楚。毕竟贪赃枉法,国法难容。
于是他猛然将马一勒,说道:“不行,为兄还要去狱中见陈平。”
张良知道他与陈平同门情深着急去救陈平,也未多加劝阻,只说道:“夜已深,明日去不行吗?”
“明日我将去往军营军务繁多。陈平之案,今夜必要查个清楚。”韩淮楚坚持道。
“小妹左右无事,就陪信郎走上一遭。”张良螓首一点,说道。
※※※
刑部大牢中,那陈平一身囚服手脚带枷正两眼空空地望着屋顶,突然听见脚步声响与开锁之声。
“韩师兄,军师,怎会是你们?”灯光一亮,陈平乍见到韩淮楚与张良,惊喜地问道。
韩淮楚黑着脸喝道:“好你个陈平,当初我费尽口舌将你引荐给汉王,你却贪汉王的污。快说说,这是不是真的?”
陈平把头一点,不慌不忙道:“确有此事。”
韩淮楚气得恨不得给陈平一拳。原想这中间有冤屈为陈平申辩,哪知他真的贪污,叫韩淮楚如何去辩?
他忍住气问那陈平:“你为何贪污?”
陈平哈哈一笑:“你这个韩大将军兼左丞相,家有豪宅奴婢成群,哪里知道下官的难处?我这一个小小的都尉,一年俸禄没有好几,去年弃楚投汉一文钱也没带在身上,却要上下打典哪里都需要银子。现在又逢大荒粮价猛涨,你们这些大将军大丞相可以照样歌舞升平。我这小吏家中却已揭不开锅。不贪,如何吃饭?”
张良同情地望着陈平,说道:“陈都尉说的是实情也。”
实情归实情,犯了法还是照样要办。总不能因为你穷,贪污就无罪释放,当吃花生米就吃花生米,当坐监就坐监。
韩淮楚叹了口气,说道:“明日我写封信去廷尉府,看看能不能减轻点罪——”
话未说完,陈平又是哈哈大笑。韩淮楚不由恼道;“你这小子死到临头笑个什么?”陈平道:“师兄若要救我,当引我去见汉王。只要师弟我见到汉王,定可从这狱中走出,再不劳师兄为我费心。”
吹牛!简直是吹牛!只要见到那刘邦,就会无罪开脱?
韩淮楚也是无招,心想这小子或许真能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刘邦替自己开脱,要不然日后那汉初四杰从何处而来。于是答应下来,与陈平告辞,又与张良回宫去见刘邦。
※※※
这时辰已到三更,那刘邦正搂着两个艳妃在芙蓉帐里昏天胡地,忽然黄门内侍在宫门外大声禀报:“大将军韩信与军师张良在宫外求见。”
刘邦不耐烦问道:“什么事?”内侍道:“说是为军国大事。”
大将军与美人军师深夜联袂闯宫,看来是非同小可。刘邦不敢马虎,于是披衣下床,传二人进见。
“二位爱卿深夜到此,有何要事?”刘邦很有礼貌地问道。
韩淮楚与张良相视一笑。韩淮楚高声道:“为臣至此,只为我国中一股肱之臣而来。”
“股肱之臣?”刘邦听得一愣一愣,问道:“是哪位大臣?”韩淮楚道出四字:“都尉陈平。”
一听这话,刘邦脸都气白了。
“拿寡人开涮啊,股肱之臣是他陈平!”
陈平是韩淮楚向他引荐,却引荐来一个贪污犯。“你这大将军为寡人引荐的什么人?”刘邦一想就生气。
昨夜群臣议事,刘邦很想把这事摆出来讲一讲,看在韩淮楚的面子憋住没说,现在韩淮楚竟自己说出来了。
换了别人刘邦早就抹脸,一顿乱棍轰出宫外。在大将军面前,他总是显得有涵养,笑眯眯说道:“陈平啊,一个罔顾国法的罪臣,何劳大将军与军师为他费心?”
“陈平有冤屈要向大王申辩。”那美人军师也闭着眼说瞎话。
不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不管说真话说瞎话,把陈平弄进宫来往刘邦面前一带就是成功。
刘邦眼睛一眨一眨:“陈平要鸣冤?罪证如山,他鸣什么冤?也罢,将他带进宫来,看他怎么说。若是说不出冤情,推出宫外乱棍打死。”
※※※
天已朦朦亮,被那陈平之事骚扰了一夜,刘邦心里火气越来越大。
终于那陈平被带来。却看他一点也不慌张,昂首阔步大踏步走了进来。
“陈平,你有何冤要辩?”刘邦没好气问道。
陈平跪地一拜,说道:“罪臣闻管仲与鲍叔牙曾为莫逆之交,合伙经营所得之利未报而入管仲私囊,此诚贪污也,而鲍叔牙不怪,年底分利予其一半,管仲泰然受之,何故也?穷矣。管仲家贫,不贪不足以养其家。”
“罪臣又闻管仲相齐奢华无度敛财无数,然其尊王攘宜富国强兵,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齐人莫认为管仲贪,皆称贤。何故也?与民安康治国有方也。”
“臣闻大王之能用人,故归大王。臣去楚之时,却印封金,裸身来投,不受诸将之金,何以为资?方今乱世,大王是需一清廉无为之臣,还是一能臣乎?今臣已归汉,若臣计画有可采者,愿大王用之;若无可用者,大王所赐金银俱在,请免臣官爵,全臣骸骨,请还乡里。”
陈平话一说完,闭着双眼跪在那里,等着听刘邦的回答。
韩淮楚在一旁为那陈平暗捏一把汗,“连管仲也拉出来相比,亏这小子想得出!他这些歪道理简直就是为天下贪官污吏找到一个绝好的借口,也不知刘邦听不听得进。若是听不进,这小子可要被乱棍打死。”
歪道理刘邦最爱听,这花花肠子偏偏就对了刘邦的胃口。他把陈平的话在脑子里一回味,立马下座对韩淮楚张良道:“若非大将军与军师,寡人几乎误失一良臣也!”
良臣只封个都尉太小,刘邦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又亲自为陈平去枷,擢升他为护军中尉。
乌纱帽大了,俸禄变多了,够吃饭了吧?看你还贪不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