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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一挥袍袖,顿有一道晶莹灿光飞驰而出,却是将那“仙御离”再一次打了出来。
张衍听得此言,目芒闪动了一下,他此前斗战一直是以气道手段迎敌,并未曾显露出力道之法,如此做不仅仅是为了隐藏手段,也是为了示弱,好引得孔赢不断来攻,而他把此人牵制在这里越久,别处也便越是安稳,且一直这般拖延下去,他就有更多时间推算对方根果落处,现下却不知缘何被此人看了出来。
他心下一思,定是方才小界之中所露出的破绽,不过既然已为对方所知晓,那么自己也不必再多做遮掩了。看“仙御离“过来,这一回他却是不闪不避,任由其打落在身,然而这一击之下,他连半分摇晃都不曾有,这件法宝却是重重一震,好似撞在了什么坚不可摧的物事上,翻滚着飞了出去。
他几近六转大圆满,从道行上来说,与孔赢差不多是在同一层次,纵然还未曾找到根果,但身躯之坚,却未曾减损分毫,便连杀伐剑器也难斩破,故而“玄重太息”能困住范、董、婴、孟等四人,却是难以阻住他。
孔赢心意一引,那“仙御离”飞了回来,重又落在了身侧。
他知道精煞不灭,永远伤不得对手,不过他亦不是无法,他此前为对付龙君,身上也有克制之物。
伸手一抓,却是自袖中拿了一把细碎无比的金砂出来,此是“恒如磁砂”,此物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用来伤人其实威能也并不算大,但此物细而金坚,任凭什么神通法术都难以在短时间内将之化去。
而此物经他以特殊手段祭炼之后,越受外力所激,则转动越快,一旦与精煞接触,两者间就会相互消磨,只要数目足够,就不难将之破去。先前龙君与一战,他就是依靠此砂剥去了对方护持气煞。
他摊开手掌,把法力一激,只见那金灿灿的尘屑飘起,就化为一团铺天盖地的夺目金雾,朝着张衍处盖压过来。
玄武不待招呼,便主动起得水潮,将要这些袭来物事逐开,但是却发现这并无多大用处,磁砂汇入了水浪之中后,并在旋转消磨之下,将水气层层化去,而且越转越疾,看这情形,用不了许久就可突破进来。
张衍能感觉到,此物似对自己有一定威胁,若被沾上,许会变得很是麻烦,他不欲与之硬碰,此刻见其变得越来越多,有心一展水光,将之收去,但知还不到时候,现下只能选择暂避锋芒。
只是他刚要遁走,却觉顶上传来一股压力,身躯骤然一沉,无法挪动,往上一望,却见一把大尺悬在天中。
从此物传渡出的灵机来看,其中同样有孔赢神意藏存,而且似是配合了一门神通施展,他虽能够挣开,但却不是一时半刻之事,不过到了那时,怕是这些金砂已是将他包围住了,于是心下一唤,乾坤叶倏尔飞来,立时在他身周围撑起一道金光。
孔赢却是早有准备,起指一划,身旁一直未动的“仙御离”骤然飞出,撞在了乾坤叶之上,虽未能攻破此宝,却是将那层金光撞明灭不定,许多地方顿时露出了破绽。
就在这时,玄武怒啸一声,抬起首来,对着天中用力一吸,顷刻之间,那大团金雾似被狂风扯动,竟是齐往他嘴中汇聚而去,看这模样,他是要将那这些磁砂尽数吞了。
先前龙君也不敢如此施为,若是磁砂在身躯之内转动起来,虽不会就此而亡,但定会失去大半斗战之能。
不过玄武神兽却是毫无顾忌,只要张衍不亡,它便不会从此世消亡,便这身躯没了,也可再次重塑出来。
孔赢见此,把素白衣袖一挥,千百团云光现于虚空之中,在爆闪震动之中,如霰雹而落。
张衍自是要设法阻止,正手出手时,忽觉有神意落下,心下一动,知是诸真神意又一次到来,立便上去迎合,下一刻,便到那一处莫名界空之内,他不待几位掌门问询,立时将方才所见得的孔赢一应神通手段说了出来,还未待细言,只觉一股强横神意生生压下,便又被迫从中退出。
待把神意收落,他抬头看向天中过来云光,喝了一声,当下轰出一拳相迎,法力过处,层层虚空塌陷,其还未到得跟前,就被消弭在半途之中。
孔赢下来又施展几次手段,却都一一被张衍化解,而玄武则是趁着这段时间将所有磁砂俱是吞入了腹中,随后便就趴伏那里不动,却是在全力镇压此物。
孔赢一皱眉,没了磁砂,他固然有许多厉害手段能用,但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压倒对方,那与其耽搁在此,还不如先对付他处敌手,他沉吟一下,就将法宝收回来,将之渡传去了另一处。
张衍见他不再动手,知是对其出手无用,自也不会上去攻袭,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先前对峙局面。
过有片刻,他目光变得幽深了几分,纵然孔赢把大半神意撤走,但他方才差不多已是找此人根果落处了,再做一番努力,就不难推算出来。
一晃过去半个时辰,就在他即将成功之时,却微一皱眉,那根果竟是骤然变去,好像对方如提前了知晓一般。
他思量片刻,隐约猜测到了几分缘故。
他此刻还被对方根果照定,陷在那过去未来之变中,纵是能够算定那根果所在,但或许会被孔赢未来之身所察觉,如此一来,其必会有所更易。
他哂然一笑,表面看去,这是一个死结,几乎是无法可解。
要想破开根果笼罩,就必要将之找了出来,然而快要找出来时,则又会被其提前避开。
可实际上,这里面还有机会的。
根果易转,也需消耗神意,而且损去甚多,就是凡蜕三重境修士,自身所蕴神意也不可能无穷无尽,只要他接连算准数回乃至十数回,不难逼得其主动撤去手段。
就在他准备着手如此做时,却似感得什么,目中一亮,仰首往天中看去,就见虚天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玄洞,一个庞大身影缓缓挤入界中。
大鲲赢妫,终是到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神鲲入界惊钧尘
随大鲲闯入至钧尘界中,一股磅礴盛大的气机也是弥散扩展开来。
天域之中诸多地星受其所迫,俱是震荡不止,外间星璧玉环不断转动,晕光乱闪,看去俱是有些不堪承受。
不止如此,这破开天地关的动静如此之大,也是使得钧尘界中诸多帝君各是起了警凛之心。
积气宫中,杨传亦是有所感应,他不由眉关一皱。
积气宫相对玉梁教势弱,他本人也不及杨传,只能依靠至宝勉强抵御,本来天外之人直对玉梁教而去,他也是乐见其成的。若两者两败俱伤,那无疑是个大好消息。
可是这一回,破界之人那等声势,显是远远胜过前两波来人,甚至可能与孔赢相提并论,如此胜负就着实难料了。
他踌躇片刻,认为自己不能继续再这里坐视了,需得就近前去一观,看那局势发展,再做选择。
他唤了一名侍从上前,道:“传命下去,请大御执、上督正到我这处来,便说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蒋参与商昼上得殿来,到得前方见礼,不过两人见杨传似在思索什么,也不多问,对视一眼,各是去了座上,一言不发地等着。
过有好一会儿,杨传才回过神来,望向二人,道:“我欲玉梁天域一行,你二人稍候随我同去。”
殿下二人都不觉意外,身为帝君,天地界关被撞破,他们也是第一时间感应到了。
商昼起身一礼,问道:“宫主可是要前去救援孔教主么?方才天地关被破,我与大御执亦有感到了,来人大不简单。”
杨传微一皱眉,摆袖道:“此事可到时再议,我等便伸援手,他人也不见得会领情。”
商昼点了点头,又道:“只是宫主,通往玉梁教主天域的阵道皆坏,怕到了那里,已是来不及了。”
蒋参冷声道:“何须理会这些,去还有几分可能,若是不去,只在这里动动口舌,那是什么也做不成的。”
杨传摇了摇头,沉声道:“你等不明白,到了孔赢这一境地,绝不是那么好杀的,我们便是再晚一些启程,也一样赶得及的。”
公常庞大身躯端坐于高台之上,手里却在摆弄着一只小壶,此物虽落在他手中多年,但却始终无法打开出入门户,然而他并不气馁,反而对此兴趣更浓了。
这可是昔年玉壶君所留之物,守御还弄得如此森严,说不定里面当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下方有脚步声过来,很快来至跟前,他头也不抬道:“何事?”
有弟子在下方站定。道:“君上,方才有人来报,积气宫那处有些动静,杨传似是离开了,还有,那蒋、商二人也未见回府。”
公常唔了一声,把玉壶放下,他转了转念,自语道:“那般大的动静,也难怪其等忍不住了。”他拍了拍膝盖,“也好,看来那我等也得去凑凑热闹了,下去吩咐,不必装模作样的巡查天域了,立刻转向,去往主天域,同时传书安帝,将我意思告知他。”
那弟子不解道:“君上不是说未曾收得教中令谕,不可擅离,又何必赶去?”
公常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不认为有人能胜过掌教,故是不去也不打紧,事后随意找个借口推脱便好,可而今却是不同了,来人已能对掌教造成威胁,要是教主逼退来敌,怕是要问罪我等,何况现下杨传也在往来赶,我又哪可能置之不理?”
那弟子道:“若是能与掌教相斗,我等过去,又有何用?
公常哈哈一笑,道:“有用无有是一事,去与不去又是一事了。”
那弟子隐有所悟,他又低声道:“君上,那万一掌教真人他……”
公常明白他的意思,嘿了一声,感叹道:“以掌教的能耐,就怕是没有什么万一啊。不过……”他顿了顿,目中精光透出,“过去看一看,总是无错的。”
玉梁天域。
赢妫其一入现世之中,秦掌门便知反击时机已至,他没有片刻迟疑,把拂尘一摆,就起得神意,往那莫名虚空之中一跃,霎时与之联系到了一处。
大鲲乃是虚空异种,天生自成根果,盘踞于过去未来之上,这也是闯界进来时,九洲诸真便陷入孔赢变化之中,亦能察觉到它的缘故所在。
其并不会什么厉害神通道术,但因与孔赢同在一个层次之内,却可最大程度把压力承担过去,而且其能自在穿行诸界,挪遁之能几无人可比,以之追敌,根本不怕对手走脱。
只是它亦有一个弱点,与修士相比,它空有庞大如汪洋浩海一般的神意,在运用之上却是粗浅的很,而且对战机把握也是欠缺,若仅靠自己,对孔赢这等凡蜕三重境修士来说,所能造成的威胁实际并不是那么大。
好在只要到了这一层次的生灵,彼此间是可以神意相通的,便是其自身不成,也可借得他人之助。
秦掌门在九洲之时便知道这一点,为尽可能将其一身威能发挥出来,就需得他在旁指引。便沉声叮嘱了一句:“赢妫,稍候莫要胡乱冲撞,只消按我吩咐行事便可。”
大鲲闷闷回了一声。
秦掌门拿个一法诀,此时当务之急,就是借助赢妫神意,破开过去未来之变,而后把被困在神通之内的范、董、孟、婴四人解救出来。
只是他还未有所动作时,忽觉身上压力一轻,周围星光陡然变得清晰明亮了几分,竟已是从那过去未来之变中脱身出来。
他心下有数,孔赢当是料到九洲这一一边下一步会如何做,知是阻拦不住,故是先一步退走。
朝外一望,此时四下已是能看到诸真身影,只是孟、婴二人这刻皆被困在一团灵光之中,气机已很是微弱,显然法精气法力耗去极大多,但张衍与范、董两人并未瞧见,气机也似在极遥之处,显是还在那变化之中未曾出来。
秦掌门略一沉吟,孔赢不放张衍出来,或许是察觉到了后者威胁极大,至于范、董二人,显然是此人并不准备放弃即将到手的战果。
要知这二人皆是二重境修士,且身上还携带有不少紫清灵机,若换了他是孔赢,也不会轻易将之放开。
他试着引导大鲲神意上去冲撞,但数次之后,却发现皆是不成,心下感慨,孔赢此人应在瞬间算定了大鲲此时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明白以自己之能,虽无法再困住所有人,但却足以维持眼前局面。
秦掌门考虑了一会儿,此刻若是坚持下去,说不定不但无法救得二人,恐怕还会耽误了孟、婴二人的脱困时机,一番权衡下来,决定先助二人解了那玄重太息之术,于是一抬手,将那镇派之宝“虚玄元洞”祭了出来。
张衍在感得九洲诸真的气机已然全数去往一处时,就知僵局已然打破,但唯独自己仍然陷在那过去未来之变中,显是孔赢不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