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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着钢管的绳子好像要松开了,我清晰的听懂冬雨的声音在楼上吼!冲开啊!钢管真掉下来了,一个身影把我推了好远好远,我重重的落在地上,便失去知觉了。
☆、第21章
我醒来是在一间白的让人睁不开眼的地方,有灯光射进我眼睛,使得眼角生涩的疼痛。我努力的挣扎了两下才渐渐咧开眼角,有一个人趴在床前,手上包裹着厚厚的绷带,看头发,是伊凡。
我试图推醒他,刚伸手整个身体便剧烈的疼痛起来。伊凡好像被我的动静弄醒了,他眯着眼抬起头看了看我,说:“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我问。
“医院!”他说:“你别乱动,再休息一会儿吧!”说完继续趴着了。我摸了摸脑袋,好像感觉很重一样,一摸才知道,也打着厚厚的绷带。
“我怎么了?”我问伊凡。
伊凡抬起头来又眯了两下眼睛,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说:“摔的,没大碍!”
“你呢?”我问。
“没事!脱臼了!吊两天就好!”
“哦!”我回答:“那就好!”
我往窗外看去,夜深人静,看情形,这应该是半夜吧,兴许凌晨两点钟,我们在工地就已经七点了。工地?我突然想到工地!那个声音!不是冬雨吗?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不管身体剧烈的疼痛翻身坐在了床上。
伊凡被我这一举动一下子就惊醒过来,他说:“这么晚了你干嘛啊?”
“冬雨呢?”我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什……什么……?”他也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说冬雨呢!”我放大音量,着急起来,挣扎着下床,直觉告诉我,冬雨一定在这哪里。
“他……他……”罗剑一站起来手捂着头,“我就知道你醒来会问这个!”
“他在哪?”我大声问。
“隔壁!”伊凡低着头说。
我冲下床鞋子都没穿就打算往门外跑,谁知道刚下床膝盖就剧烈的疼痛起来,一个不留神就往地上摔了下去!伊凡担着一只手拉我,口里念着:“你慌什么!医生说他也没大碍!”
我一瘸一拐的来到隔壁,推门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的眼泪瞬间就滚落了下来,像洪水一样开始泛滥。
“冬瓜!”我跑过去叫他,冬雨躺在床上毫无知觉,他一只手和脚打着厚厚的石膏,头部擦得到处是瘀伤,人却安静的躺在那里。我看见他就梗咽得说不出话来,真是没想到,再见你已是这般景象。
我一直推着冬雨哭着,伊凡过来拉我说:“你这样他的伤口会裂开的!”
他一说我马上就不动了,哭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他怎么了?”
“医生说没事!”伊凡安慰我,用它那只还完好无损的手把我脑袋抱在他胸口,“别担心!他会好的!”
我和伊凡一直坐在冬雨的病房守着冬雨,看着他那本来清秀的眉目,因为生活和那些伤口变得那样的憔悴,看着我的眼泪就又不停的掉。是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般沧桑!
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在叫27房的病人去哪了?叫了两声就有人开门进来,看样子是值班的护士,看见我和伊凡,说:“哦!你们在这里哦!她醒啦!”护士指着我。
“醒了!”伊凡说。
“醒了就没事了!”护士回答:“要记得多休息!”说完又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冬雨,“这是你们朋友?”
我只顾得住哭哪有心思回答她这些,伊凡点点头说是。
“这男孩挺厉害的,从二楼跳下来还得救你们两个,多亏平安无事!”护士说:“他醒了记得叫医生啊!”说完出去了。
听护士这么说我就更难过了,伊凡一直在那里安慰我,可是我就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两个小时候冬雨终于有动静了,他头轻轻动了两下,额头上的汗水珠子一颗一颗的冒起来,口里叫着什么,我握着他的手一直焦急的看着他,伊凡趴在旁边已经睡着了。
冬雨动了一会儿又开始熟睡了,大约半小时后我听到他嘴里一直叫着何丫,伊凡也睡的迷迷糊糊的醒了。
“冬雨快醒了!”我说,我激动。
“何丫……何丫……!”冬雨还是断断续续的叫着,无论我如何回答他,他都好像听不到一样。
“何丫!”他大叫一声,一下子就醒过来。我拉着他的手说:“我在这!”
我推着伊凡出去叫医生,伊凡很快就叫着跑出去了。冬雨醒来我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然后一下子又哭了。
“你没事吧!”他吃力的伸手摸着我的头。
“没事我没事!”我回答,眼泪大颗小颗的往外滴。
“没事就好!还哭什么呢!”他把手伸到我脸上帮我擦眼泪。我抓住他的手放在怀里,说:“冬瓜!你瘦了,黑了好多!”
他努力的挤了一个笑容说:“没什么!”
门外伊凡带着医生来了,医生进来就说:“醒了就好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再去做做全面检查!”说完进来两个护士,推着冬雨就出去了,我一直跟到门外,医生说没事的!伊凡拉着我说:“何丫!没事!”
冬雨进去半个小时后回来了,医生说他命大,没伤到要害,休两天就好了!我一直坐在他床前不肯离去,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他说,黎叔过世的事儿。
天明,伊凡去买早餐去了,我坐在冬雨床边跟他讲我去他原来的工厂找了一整天的事情。
“我是来南汐的第一天就有来看你!”他说。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是打算来的!”他笑了一下,“这不是你要上课吗?”
“你是怕耽误我的课程吧!”我说。
“后来看见你和罗剑一经常一起,那天我在校门口看见他,才把信给他给你的!”冬雨说。
“他自私!”我愤愤的说:“不和我说是你的信!”
“我当初就没打算让他告诉你!”冬雨说:“我只是……只是太想你!”说完他惆怅的看向窗外。
“你个傻瓜!”我说。
“伊凡对你好吗?”冬雨说:“我看到他用身体护着你,钢管掉下来的时候!”
“冬瓜!”我认真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因为你没在读书了,就感觉和我在一起不配?”
“我只是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冬雨看向窗外远方,眼眶有眼泪在滚动,“我怕给不了你什么?”
“我不要你什么!”我说:“只要你等我,等我把书念完,我们结婚,放烟花,去乌拉山顶上放。”我抱着他,眼泪流了下来,只是,这眼泪、是甜的。
站在医院走廊我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和他开口黎叔的事情,冬雨刚受伤,还得需要休息。伊凡从后面走过来,他靠在墙上,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不会难过!”我说。
“我去说吧!”伊凡说:“他迟早会知道。”
“可是……!”我转身。
进房间的时候有个中年男子在冬雨病房,他塞了一叠包裹给冬雨,说:“没了大碍就好!你和你朋友的医药费公司已经付了,好了你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强哥!”冬雨说。
我们刚进去那个人就走了,可能是工地的人,我问冬雨怎么了?
“这是我的工资!”冬雨举了一下手里的包裹,“发了工资就不能回工地上班了,得另外找工作!”冬雨垂头丧气的说。
“其实你不必要工作了!”伊凡说:“你……”
“我来说!”我止住伊凡,看着冬雨说:“冬瓜,我们回家好不好?”
“你要好好上学!”他说:“我也得找工作,不然我爸爸就……”
“冬雨!”我叫住他,“其实……黎叔……已经过世了!”说完我眼泪也掉下来了。
冬雨看着我不说话,眼眶打转的眼泪一颗一颗滚下来,伊凡站在窗口。良久,冬雨才说:“我们回家!”然后翻开被子下床。
“你的脚!”我叫住他。
“叫医生来,把石膏拆了。”冬雨轻声地说,眼泪一直在流,这时的他,一定很心碎。
伊凡听了出去叫医生了,我抱着冬雨,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好凉好凉。“还有我!”我说。
他抱着我身体开始抽泣起来,“我以为我还有时间的!”
“我们都以为还有时间!”我说。
这时的冬雨很脆弱,风一吹就会倒,他又很坚强,风雨雷电劈在身上一如此毅力。只是,他哭的像个小孩!我知道,此后的冬雨,定会长大。人,总是要经历一些大的变故才能学会成长的。
5月9日,这天母亲节,我陪着冬雨回荔湾,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乘火车回去,却是为了奔他爸爸的丧事。
冬雨的脚还没有完全好,罗剑一和伊凡送我们到车站,我一直扶着她的肩膀,直到上了火车,冬雨的眼神空洞的看不出表情,他的难过我只能眼眼睁睁看着却无法分担。
火车到荔湾的时候依然是夜里7点20分,田里蛙声一片,冬雨回家我便一直陪他到盘山新家那边,远远就听到道士先生在为黎叔超度亡魂,还没到家,冬雨便又哭了。
走到盘山吊桥的时候,他便又开始试图擦干脸上的眼泪,他知道,他现在是家里唯一一个男人,得顶起整个家,所以,不能哭。
☆、第22章
很多人拥在屋里,黎婶坐在祠堂已经面容憔悴的难以辨认,老头儿在帮忙着招呼客人,满屋子的人拥在小屋里。冬雨进门大家就看过来,他果真没有哭。
是怎样的坚强,他才在这个时候忍住眼角的泪水?越看着冬雨,我便越觉得心疼。
进了祠堂便是黎叔的棺材,五月的天,棺材旁边放着冰棺,黎叔静静地躺在里面,四面围花,挡住了他消瘦如柴的身体。冬雨走过去跪下,趴在地上终于哭出了声来。他始终没那么坚强,他还只是个孩子!
黎婶见到冬雨,心里总算落了根。只是母子在这种场合见面,难免鼻涕一把泪一把。冬雨过去扶着黎婶说:“妈,爸走了,日子还是要过!”
冬雨回来了,黎叔便定在明天下葬,毕竟……毕竟天气那么炎热……。黎叔葬在盘山脚,看着家的地方。下葬的时候所有荔湾人都到场,站成一排为黎叔送别,黎婶在黎叔坟前哭得死去活来,有很多妇女搀扶着她。冬雨站在旁边看着人们把棺材一堆土一堆土的掩埋在地底下,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始终强忍着眼角的泪水。
我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安慰他:“冬雨,死者已矣,生者如斯。”我说完他看着我,眼泪无声的从脸上滑落下来,他的手捏得我很紧,我能感觉他在努力的压抑。多么坚强的冬雨,多么坎坷的人生。
我不能为他做什么,只能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站在一起,让他感觉,还有我在身边。
我从南汐回来就没回过家,日夜陪着冬雨,这是他最难过的时刻,我得在身边。老头儿每天都回家一次,还有老黄牛和那些鸡仔要养,他真是跑累了。
我们在后山送薛凯的妈妈,薛凯的妈妈说,薛凯时常说起我们。初中毕业后再没见薛凯,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冬雨家亲戚走后,我便陪他回来,一路上他看开了许多,终于心情开始晴朗起来。
走到吊桥,黎婶站在那里,看到我,她还是满脸的不满意,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为何对我成见如此之深?
冬雨走在前面,问:“妈,你来这里干什么?”
黎婶没有回答冬雨,而是看着我,说:“何丫,我们冬子已经没上学了,你离开他吧!”
“我已经决定毕业和他结婚!”我说:“黎婶,我会孝敬您!”
“我不要你的孝敬!”黎婶冷冷地回答,冬雨也震惊了。
“妈!”冬雨叫她,“你怎么了?何叔他帮了我们那么多忙!”
“你何叔是你何叔!”黎婶说:“我不需要黎惜缘的女儿做我儿媳妇!”
黎婶的话听在我耳朵里,就像是针一样一根根的往胸口刺进去!冬雨看了看我,然后拉着黎婶说:“妈!我还小,那么久远的事情谁会想得到?回家吧!”说完就扶着黎婶回去了。
我一个人站在吊桥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冬雨,若是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我也会拼尽全力,纵使岁月枯荣。
回来老头儿已经趴在炉子上睡下了,这些天,他太累了。我记得老头儿曾说,他欠黎叔的,现在应该还清了吧!看他睡的那么安静。
第二天冬雨来找我,我刚起床他就站在门前,然后给老头儿鞠躬。
“感谢这些日子来何叔的帮忙,冬雨长大了一定报答!”冬雨说。
“说不上帮忙!”老头儿说:“你好好听你妈妈的话就好!报答她吧!”老头儿说着指了一下房间,“丫头马上就出来了!”然后进厨房做饭去了。
我和冬雨又到乌拉山顶,山上到处都是不知名的山花,居然在这个季节还能闻到香味。清晨有鸟儿在草丛左串右跳,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上了山就凉风飕飕了。
冬雨屡了一下我被吹乱的长发,说:“我们现在都少来这里了!”
“小时候我们天天来!”我说。
“这是见证我们成长的地方!”
“还有爱情!”我说:“冬雨,我爱这座山。因你、所以爱!”
冬雨看着我,说:“丫头,别介意我妈说的话!”
“忘记了!”我说:“你第一次这样叫我丫头!”
“你也很少叫我冬雨!”
“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