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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答道:“我就想啊,这里是我的祖国,我想多了解一些。长大之后,再出国去,就不会引起混乱了。”
乐乐所谓混乱,自然是指思想上的“困惑”。成年之后,就不大容易被外来思想影响。看来乐乐外表温婉,骨子里头也是很有主见的那种。
柳俊便笑了,很欣慰地点点头,说道:“嗯,这样很好。做人首先就是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被别人所左右。”
第两千零八十三章 梦耶?非耶?
今天的户外活动很尽兴。
先在荔枝园摘了一阵荔杖。说起来,柳书记一家三口,已经在荔杖园里面吃饱了。不过还是买了一大堆荔枝,怕不有好几十斤,放在车里带回去,叫厉淑颖带到华兴公司总部去做人情,分给办公室的职员们尝尝鲜。
关键还在于不能光吃不买,不然柳书记和梁董事长也太不厚道了。
就在荔枝园附近的农家菜馆用过中餐,下牛去了钓虾场钓虾。这个活动,乐乐还是第一次参加,兴高采烈的。钓虾不需要太多的技巧,相比钓鱼,几乎没有什么技术难度。乐乐尽管是新手,也能钓上很多虾米来。
乐乐第一次钓上来一只虾子,高兴得大呼小叫”与平日里的乖乖女形象迥异。
巧儿有点奇怪地说道:“这孩子,平时不这样啊,今天比较特别……”
柳俊笑道:“这是因为我的缘故。老爸在,有人给她撑腰了,就放开一回。”
巧儿不由瞪了他一眼,嗔道:“什么话,我是后妈啊?你啊,就是惯孩子。难怪小青说,你总是做好人,恶人都是我们做!”
柳俊就笑着摇头。似乎除了严菲之外,每位娇妻都在这个方面对柳书记“破有烦言”。其实柳俊之所以溺爱子女,也是有些愧疚感作怪。他陪孩子的时间,实在太少了。阳阳尽管和他生活在一起,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陪孩子一起思考,娱乐。
所以只要和孩子们在一起,柳俊就表现得十分溺爱。
晚餐就在钓虾场附属的烧烤地点搞烧烤,烤新鲜的鱼虾,再弄点蔬菜和馒头之类,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不是食物有多美味,关键是心情好。
不过巧儿总觉得柳俊似乎有什么心事,时常会走神。这种情况十分罕见。巧儿跟了柳俊三十年,哪怕是柳俊很小的时候,做什么事都特能拿得定主意。几乎从来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心神不宁。
难道国家或者国际上又生了什么大事?
前不久面“南海事件”引起了很大的风波,至今未曾平息。
海关辑私警和海军陆战队的战士们,可走动了枪,当场格毙三名走私分子。问题是”我们说这是走私分子,其他一些别有用心的国家和政客并不承认。那四艘走私船,挂的可都是安朗国的国旗,也是以渔船的名义登记的。
共和国的执法机关和精锐部队联合对邻国的四艘“渔船”出手,打死三人,焉能不被人大做文章?
这个事,巧儿不好直接问柳俊,却请了黑子过来,质询了一下他的意见。名义上,巧儿是秋水集团的董事长,日常事务均是黑子在打理,那个“政研室”也是直接向黑子负责。黑子在政治上的很多见解,柳俊都很看重的。此番南海事件,黑子甚至直接参与其中,远赴江边市,与安朗国的高级官员会了面。
据黑子说,最大的问题,不在国外而在国内。
国际上尽管有许多质疑甚至“诘难”的声音,实际不足为虑。在这一点上,柳俊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所谓国际斗争,说白了就是“弱肉强食”。共和国表现越强硬,其他国家便越是小心谨慎,不敢随便挑衅。
这一点,从西方国家官方的态度和正规媒体的态度,便可窥见一斑。对于“南海事件”,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政要,言论均很谨慎,几乎没有公开的评价。偶尔在某些场合被新闻记者问到,政要们也大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不做正面的回复。
以前我们抗议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跳出来说三道四,引经据典地说共和国的抗议没有道理。这一回直接动真格,杀他几个,反倒都消停了。
“人嘛,都是欺软怕硬的。”
这是黑子的原话,说这话的时候,黑子嘴角浮现起一丝骄傲的神情。他亲赴江边市,可是见识了那些所谓安朗国高官的嘴脸。一个个都老实了!
至于西方国家个别政客别有用心的指责和叫嚣,不必放在心里。
但是国内的某些政要,对于柳俊“先斩后奏”和擅自调动军队,颇有意见。据说在某个私下场合,就有一位元老对此提出公开质疑。
柳俊一个电话,就调动了海军陆战队一个旅的兵力,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要警惕!
军队是国家公器,不是私人的打手!
为了这个事,已经有好几位元老都出面了。多数元老,是为柳俊说话的。陆战一旅的参与,只是适逢其会罢了,难道见了走私分子向我们的辑私船开火,海军陆战队坐视不理?
几位元老同时出面表态,这个事情,表面上是平息下去了,但对景时候,是不是会有人再提出来说事,也很难言。
巨头们是个什么想法,现在也不得而知。不管怎么说,心里面不能没有疙瘩。
不过黑子的判断比较乐观。所谓强硬,不但对外的时候 起到震慑的作用,对内也一样能起到这个作用。
擅自调动兵力,或许是犯了忌讳。但能够调动,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一个电话就将陆战旅投入战斗的。
柳俊已经在不经意间展露了自己的峥嵘。
政治,说到底是实力的对决!
柳俊今天心神不宁,或许还跟此事有关吧。人多嘴杂的时候,巧儿不方便问,只是暗暗在心里着急。
吃完烧烤,乐乐心满意足,一家人上车,打道回府。
在车上,乐乐又缠着爸爸讲故事。小时候,听爸爸讲故事是乐乐的一大享受。现在也一样。或许乐乐如今要听的不是故事”她要的只是一种被父亲宠爱的温馨感觉。
柳俊微笑应诺,和女儿讲起了故事。
“以前啊,就是三十多年前,那个时候,大动乱还没有结束,农村都很穷……”
柳俊给女儿讲故事,多数时候梁巧也会旁听。这一次自然不例外,脸带微笑。每每此时,也是梁巧最开心的时候。不过听着听着,巧儿就有点诧异。
貌似柳俊正在给女儿讲的是他自己的故事。
但听到后来,巧儿又觉得有点不大对头。因为在这个故事之中,并没有一个叫梁巧的女孩子出现,也没有一个叫严菲的小姑娘陪伴至今。那么”柳俊说的又不是自己的事了。
故事的主角,很平凡。
平凡地上学,平凡地成年,平凡地外出打工谋生,平凡地结婚生子,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柳俊讲的时候,十分投入,似乎对这个人的事情很熟悉。
乐乐是听得津津有味,巧儿却有些迷惑不解了。
“后来呢?爸爸,后来他怎么样了?”
乐乐不停地追问。其实这样平凡的故事,正是大多数人一生真实的写照,如果不是因为柳俊讲故事很有天赋,断然不能引得乐乐如此追问不休。
“后来啊,他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再往后,我也不知道了。”
柳俊轻声说道,声音里似乎有点隐隐的畏惧之意,乐乐听不出来,巧儿能够感觉得到,不由很奇怪地望了柳俊一眼。车里很黑,柳俊没有注意到巧儿的眼神。
乐乐便有点不高兴地撅起嘴巴,说道:“爸爸,下次讲故事,不许讲一半,要讲完嘛……”
柳俊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脑袋,点了点头:“好,爸爸下次注意。”
路程比较远,从郊县回到南方市巧儿那栋豪华的海滨别墅,差不多花了一个半小时,乐乐耐不住困,在车上偎在爸爸怀里睡着了。
“小俊,今天累了,你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终于回到家里,安置好了乐乐,进了主卧室,巧儿便忙着给柳俊准备洗澡的衣物。
柳俊微笑点头,又接住巧儿,笑着说一起洗。巧儿顿时双颊晕红,却是没有拒绝。夫妻俩相偕着进了浴室。
进去的时候,看上去都有点疲劳了,两个小时之后,柳俊却意气风,抱着巧儿娇柔的身子,笑哈哈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随手丢在床上,和身扑了上去。
“小俊,你有心事?”巧儿笑着撑住了他,轻声问道。
柳俊略略愣怔了一下。
他知道巧儿能感觉出来。可是这事,却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今天,是二零零九年八月十一日!
这个日期,在柳俊脑海中深刻无比,再没有任何事情,能把这个日期从他的脑海里抹去。如果一切是真实的,三十三年前的这一天,他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
但是,一切都真实吗?
不是梦境?
不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今天,会不会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变?
冥冥中的安排,谁能说得清楚!
三十三年来,柳俊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自内心深处的害怕。
“没有,我挺好的……”柳俊摇了摇头,说道,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不对,你有心事。跟我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还有啊,你刚才在车上给乐乐说的那个故事,是谁的故事?我听起来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巧儿望着他的双眼,很认真地说道。
柳俊从巧儿的身上下来,轻轻拥住她,说道:“巧儿,今晚上,我们别睡觉了,说话聊人……你陪着我聊天,别让我睡着了!”
“你怎么啦?”
巧儿不解地问道。
柳俊再次摇摇头,点上子一支烟。
第两千零八十四章 身边的刺头
“逸平,喝茶。功夫茶喝得惯吗?”
柳俊微笑着对师弟邵逸平说道,亲自为邵逸平倒了一杯茶水。
时间已经到了零九年九月。柳俊在办公室接见了邵逸平。
省委书记办公室威严厚重,邵逸平却神态自然,并未感到有多大压力。倒不是因为柳俊是他的师兄,而是因为邵逸平的性格和文人风骨。
应该说,邵逸平对柳俊很敬重,但不畏惧。
邵逸平此番是应邀而来,柳俊亲自邀请的他。
三年前,邵逸平因为写了一篇批评明珠市的文章,遭到明珠市公安机关的忽然拘捕,酿成了轩然大波。周先生雷霆大怒,径直向几位重量级的国家领导人“投诉”,几经周折,邵逸平总算是解除了羁押,重获自由。
那一回,邵逸平自己没怎么吓到,却将他的妻子吓坏了,苦口婆心地给他做了很多工作,要他以后安心搞自己的研究,别再掺和政治。邵逸平却依然故我,文风一如从前的犀利,看不惯的事务马上就写出来,千方百计在报刊上发表。
他背后站着周先生,于向宏又已经倒台,敢于再次“拘捕”他的人,还真是不多。不过依旧有很多官员,透过一些渠道,向邵逸平提出了警告。
他的妻子实在受不了这种恐惧的氛围,愤而回了娘家,声言邵逸平要是“死不悔改”,就和他离婚。邵逸平是个很重感情的人,面对妻子的“决绝”,也是左右为难。
这个时候,柳俊就透过周先生向他发出了邀请,请他到D省来聊聊。
既是恩师有命,师兄相邀,邵逸平自然不好拒绝。
“谢谢师兄,我平时在家里,也喝很浓的茶水。”邵逸平微笑着说道:“陪先生聊天的时候,偶尔也会泡泡功夫茶。”
“呵呵,好。”
柳俊笑着点头。
“逸平啊,我怎么听说,你跟弟妹吵架了?”
细论起来,邵逸平的年纪比柳俊还大了几岁,只是柳俊入门早,邵逸平坚持称柳俊为师兄,柳书记却也居之不疑,把出了师兄的架子。
两世为人,他也确实比邵逸平年长。
邵逸平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讪讪说道:“女同志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没事,过几天她想通了,会回来的。”
柳俊笑着摇摇头,说道:“也不要那么笃定,有个时候,女同志犟起来,也够瞧的。再说,我觉得弟妹的意见,并非全无道理。家国天下。有家才有国,才有天下。你不要小看家庭矛盾。”
合着柳书记请人家邵夫子千山路远的来到南方,就是为了给他调和家庭矛盾的?
邵逸平便认真起来,说道:“师兄之意,是要我放下笔,从此做个老好人?”
柳俊摆了摆手:“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但是,逸平,你要清楚,这个世界是很复杂的。我相信你能够理解这种复杂性。文人风骨,以天下为己任,并不是错误。然而也要合时宜。你一个人与整个阶层对着干,有多少获胜的把握?”
邵逸平顿时严肃地说道:“师兄的好意,我明白。但是这个话,我不敢苟同。其实,这话师兄应该先问问自己”
柳俊一怔,不由笑了起来。
貌似邵逸平如此反诘,很有道理。柳书记自己的很多行事,就是在以一己之力,和天下大势抗衡,而且还成功了。国内的很多经济政策均因此改变,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