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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建筑设计,我是个完全地门外汉,细枝末节上,基本上不可能提供什么具体的建议,主要就是一个设想或者说一个思路罢了。设想和思路这东西,在志同道合的人听来。只要轻轻一点,立马就透!可要与观念不合地人来说,饶是本衙内将嘴皮子都磨破了,估计也是白搭。
这是个问题。
我沉吟良久,小心选择着措词,字斟句酌地说道:“黄工,许工。工厂的设计,我是没多少意见。但是酒店的设计,我觉得吧……嗯,还太保守了点……这样,不知你们几位,与对面的同行,有没有什么联系……”
“对面的同行?”
黄工颇为不解,反问了一句。
“对。就是东方之珠的设计师们,你们有没有进行过……嗯……进行过酒店设计方面的交流与探讨……”
说这话,既要照顾到几位设计师地面子,还要考虑时下国内的政治大环境,怎么说得委婉一些,又能清楚表达我地意思,着实煞费思量。
黄工和许工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
那边可是资本主义社会啊!八四年。叫省建筑设计院的工程师去和那边的同行交流探讨,确实也有点勉为其难了。
“柳老板对我们设计的图纸不满意吗?”
黄工问道。
柳老板?
我听了这个称呼不由一阵愣怔,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向设计院的工程师介绍我的身份来着,征询似的望了小青一眼。小青这时候却不方便解释,只是抿着嘴笑。
得,柳老板就柳老板吧。怎么也比小俊好。
小俊这称呼,听着亲热是亲热,怎么也给不了别人“大人”地感觉。
“是这样的,黄工啊,这个图纸好是好,不过与十一大饭店太相似了……我是这么认为的,江口市是经济特区,对外开放的桥头堡,酒店落成之后,接待外国友人的机会应该是很多的。所以。我们这个酒店吧,应该更多地考虑这个方面的因素……世界性的元素多考虑一些吧……”
黄工和许工又再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我们再好好合计一下,做一个新地设计方案出来。”
“辛苦几位了。”
我忙即站起身来和几位设计师一一握手。对于这些勤勉踏实的知识分子,我历来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不过尊重归尊重,对于他们能否搞出一份满意的图纸,老实说,我并不看好。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环境的问题。
待几位设计师出门而去,小青姐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可见她刚才憋得挺辛苦地。
我笑道:“笑什么?”
“柳老板好!”
小青姐娇笑着打趣我。
我搔了搔头,也是好笑不已。
“这不怪我啊,都是胖大海说的。他……他对设计院的同志说,你……你是腾飞实业的大老板……”
原来是这样,难怪几位设计师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许是觉得这个“大老板”实在年轻得不像话吧?也不知有没有满十八岁。更加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腾飞实业,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年轻的大老板。
十八岁,已经是他们想象力的极限,无论如何,暂时他们还不能接受一个十五岁的“大老板”吧?
“这个胖大海,尽胡扯……哈哈,大老板,亏他想得出来……”
“那不叫你大老板叫什么?你又不许大家说出十二叔地身份来。”
这倒是,报出我地衙内身份更是大忌。这几位知识分子虽然不八卦,难保回去之后不到处传扬。
“嗯,我想想啊,怎么着,他们也可以给我安排一个什么顾问的头衔吧?”
小青姐讶道:“顾问?你想做老头子吗?”
可不是吗?现在哪个单位地顾问不是退休的前任负责人?又不比后世,一个银行的清洁工阿姨也敢挂“投资顾问”的头衔。
我自失地一笑,目光烁烁盯着小青姐,上下打量。
小青姐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娇羞地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还好还好……”
“什么还好还好?”
“我来之前。还一直在担心这边的太阳毒,可别把你晒成非洲人了。”
“死小俊,你才是非洲人呢!”
小青姐轻轻跺了跺脚,看得出来,她今天刻意打扮过,不成想却被我说成“非洲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微微一笑。拉住她地手,说道:“这不是说还好吗?习惯不习惯这边的生活?身体吃不吃得消?”
“嗯。习惯呢……”
小青姐就有点软软的感觉,只是忌讳门没关,不敢过分。
我适时打住,放开她的手,笑道:“叫黑子和胖大海到我这里来一下,我和他们商量点事。”
“哎……”
不一刻,黑子和胖大海赶到。
“黑子。你们和这边招商引资办公室的人熟不熟悉?”
“挺熟的,没事就在一起喝啤酒!”
胖大海大咧咧地道。
“那好,你约他们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
……
晚上就在蛇山区区委不远的一家酒楼摆了几桌,请了蛇山区招商引资办公室地一位副主任,两位科长。这一桌摆在包厢里,阮伟德在大厅里另摆几桌招呼江口市分公司的人员。
招商引资办公室地这位副主任姓叶,大名卫泽。三十几岁年纪,精干枯瘦,双目深陷,皮肤黝黑,典型本地人外貌,精神倒甚健旺。另外两位科长。一姓文,一姓张,都不到三十岁年纪,内地调派过来的干部,浑身透出精明能干。招商办的人,也该当是这个模样吧。
当时为了支持经济特区的建设,不但在资金上政策上给予了相当的优惠,就是干部配置,也是颇为重视,在全国各地选派了大批精兵强将支援过来。
“叶主任。你好你好……文科长好。张科长好……”
胖大海迎上去,满脸堆笑。热情握手。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自然都是他出面,黑子只在幕后坐镇。
“哎呀,林老板,你好啊,又要你破费,不好意思啦……”
叶主任满口D省“国语”,倒也甚是热情,没有“官爷”的架子。那时节,尚未出现“千军万马过江口”地壮观景象,对于“林老板”这样的大款,招商办还是很在意的。
“叶主任说哪里话,大家都是好朋友,吃个便饭而已……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胖大海领着三位干部走到我面前。
“这位是我们的大老板,腾飞实业总公司董事长柳晋文先生的侄子柳俊先生!”
按照我的事先吩咐,胖大海一本正经地介绍道。
“哎呀,柳董事长的侄子,那是真正的大老板啊,柳先生,你好你好……”
叶主任立即热情地伸出双手,握住我地手不住摇晃。虽说有一点“职业”,还是让人感觉蛮舒服的。
“叶主任太客气了,直接叫名字吧,要不叫小柳也行,叫柳先生太见外了。”
“那怎么行呢?大老板就是大老板嘛……柳先生真系年轻啊,今年贵庚啊?”
看来这位叶主任也有“八卦”天赋,尚未落座,就迫不及待问起了本衙内的年龄。不过也不怪人家,实在是这位“大老板”年轻得太过了,就算是柳董事长的侄儿吧,也不该这么“稚嫩”。
所幸本衙内早有应对之策,笑道:“十八了,虚岁十九……少不更事,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几位领导海涵啊……”
“哎呀,柳先生太客气啦,真系年少有为啊,‘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真的没错,哈哈……哎呀,柳小姐,几天不见,越来越漂亮啦……”
叶主任八卦本性高涨,腻歪过本衙内,又黏糊糊的腻歪小青姐去了。
叶主任尊范实在乏善可陈,小青姐对他完全不感冒,只是微微一笑,礼节性握了握手,便不再与他搭讪。大约在漂亮女孩子面前吃瘪成了习惯,叶主任也不以为忤,脸上笑容都不曾减少半分。
又与文科长张科长见过礼,大家分宾主坐定。
酒菜很是丰盛,考虑到叶主任是本地人,上了不少本地口味地菜式。D省菜号称全国四大菜系之一,花式很多,以海鲜为主。这个调调,本衙内上辈子虽在沿海打工多年,除了一味螃蟹食髓知味而外,别的倒没特别嗜好的。
黑子胖大海这一干人,那是更加的不习惯了。因此上搞了个“中西合璧”,同为国内四大菜系之一的N省菜也上了不少,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国人请客的习惯,讲究的乃是一个排场气派,至于吃得了吃不了倒在其次了。本衙内既然头顶个“大老板”的招牌,倒也不能让人小觑了。
几轮酒罢,渐渐的有了点气氛,我便奔赴主题。
“叶主任,我们打算建的那个酒店,一直承蒙你关心啊……”
“哪里哪里,柳先生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地……有用得着我们地地方,只管开口。”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还真有一点小事,要请你帮忙。”
“柳先生请讲!”
叶主任嘴里说得客气,脸色却凝重起来,一双被酒精烧红了的小眼睛里,闪烁着警觉地目光。呵呵,这些政府官员,果然都机警过人,没一个省油的灯。要不怎么说国内的精英都集中在官场了呢?
好在本衙内要麻烦他的事情并不为难,倒也无须这般如临大敌。
“叶主任,其实真的只是一点小事,就是想麻烦你们几位,给我联系一个经验丰富的酒店设计师,最好是在东方之珠做过的。”
听说是这个事,叶主任暗暗松了口气,笑逐颜开,拍起了胸脯。
“这个没问题啦,包在我身上啦……别的不敢说,在我们江口市,各种人才还是很多的啦……”
叶主任这倒没有吹牛,如若没有一群高素质的人才支撑,光靠资金注入和政策倾斜,几年时间,无论如何创造不出日后闻名全国的“江口速度”。
呵呵,得了这个保证,本衙内满心欢畅,觉得叶主任那口D省国语,听起来都悦耳多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地改市
N省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和本衙内“控股企业”紧锣密鼓在江口市大展拳脚,大批资金源源不断流入江口市,进行“疯狂圈地”,宝州地区的大佬们也没闲着。在专员办公会议上,薛平山听了严玉成关于申请地改市的建议,怦然心动,当即点头允可,觉得此事大有可为。随后在地委会议上正式提出“地改市”动议,周培明一听,阴冷的脸上居然也泛起了红潮。
这个事,正正搔中了周书记的痒处。
周培明在宝州地区被龙铁军压了十年,做了十年“老2”,气都喘不过来。待到终于正位,蓦然回首,发觉已“白了中年头”,自己也是五十二三的人了。指望和龙铁军一样走狗屎运,到老的时候捡个现成便宜,一跃而成为实权省委常委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估计干满这一届,就该去省人大或者省政协颐养天年了。在中央大力提倡使用中青年干部之时,自己能否干满任期,也很值得怀疑呢。说不定为了给薛平山让路,省里会安排自己提前养老。
不甘心啊!
若果能在自己任内将“地改市”这事办成了,那可是浓墨重彩的一页,以后退休了,也有值得骄傲的话题与子孙后代提起。
不过兴奋归兴奋,周培明也知道此事难度不小。N省眼下十五个地州市,地级市也才区区五个而已。宝州地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只能排在十名之后。要改地级市。仿佛怎么也还轮不到宝州地区吧?
“平山同志,有切实可行的方案吗?”
周培明关切地问道。
这是周培明地高明之处,在党的会议上,特别是地委全会这样重要的会议,他通常都按照党内规定称呼班子里的同志,不称职务。如此一来,只有他是高高在上的“周书记”。其他班子成员,包括薛平山这个专员在内。都是普通的一员。不要说班长和副班长的区别,压根就只有一个班长,没有副班长。
这种小技巧说穿了不值一笑,但用得好了,效果是很明显地。
薛平山尽管心里腻歪,却也莫可奈何。论职务,周培明压他一头。论年纪,大他一截,论资历,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人家要摆出一副长者姿态来,自己还得微笑着转出谦虚谨慎的样子。
这老狐狸!
薛平山耐下性子,清清嗓门,开始做汇报。
这个事情,严玉成把握地时机极佳。恰恰赶在即将召开地委全会之前的专员办公会议上提了出来,薛平山一听就觉得有戏,急不可耐的拿到地委全会上来讨论,事到临头,才发觉根本就还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好在薛平山做秘书出身,文字底子是极好的。也颇有急智,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编也能编个把小时。
只不过在座的地委委员,自周培明以下,哪一个不是“精奸似鬼”(貌似有诽谤老爸和严玉成的嫌疑),薛平山东扯葫芦西扯叶,内容空洞,言之无物,任谁听不出来?大家脸上便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嘲笑。周培明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若是别的事情,薛平山讲一番大话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