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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够了,没必要告诉严玉成我在腾飞实业总公司有接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严玉成瞧了我一会,缓缓点了点头。
因此上,薛平山还没到省里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周先生的客厅里。
诈骗案的事情。周先生也是刚刚听说,还是白建明转告的,省里尚未就此事召开常委会来讨论。自然,一个涉案金额近两百万地诈骗案,也未必一定就够资格上省委常委会,不过一旦上了,就极有可能涉及到宝州地区行署甚或是地委的人事变动。
“小俊,那个诈骗案你听说了吗?”
省委常委别墅地小客厅里。周先生与我师徒对坐,各捧一杯香茗。先生早知道我是严玉成和老爸的智囊,这类事情,我是该当知道的。
“是我发现的……”
我笑了笑,当下毫不隐晦地对先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先生拍案惊奇,笑呵呵地道:“原来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倒也好听……咦,这么说,你这回又不是专程来看我的了?”
我搔了搔头。
和聪明人共事,什么都无须饶舌,固然极爽,可有的时候,也让人有无所遁形之感。
“又来为玉成跑官要官?”
我鄙夷地撇撇嘴,很是不屑。
“怎么,难道我猜错了不成?”
先生瞪起眼睛。
“嘿嘿,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伯伯。你和严伯伯不愧是师徒,所想都是一样。满脑子都是官帽子!”
逮住机会,我毫不客气地狠狠“报复”先生一把,想当年,在他手头读书,可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呵呵,你倒会猪八戒倒打一耙,当初龙铁军离任,是谁急不可耐地跑到我这里来了?”先生眯缝起眼睛,笑眯眯地道:“再说,玉成是我地弟子,难道你就不是?这个有其师必有其徒又如何解释?”
我只好再次挠头不止。
看来和大知识分子斗口,非必胜之道,得赶紧转移话题。
“伯伯,我来呢,是想考察一下大宁市的肉食品加工厂,请他们做技术支援的。柳家山实业公司准备接手地区的肉食品厂。这个大宁市肉食品加工厂,我又不熟,就这么闯上门去,怕会吃闭门羹,您得给我指引一下。”
先生微微点头,略带一点赞赏地道:“凡事考虑到前头,玉成如今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
“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我微笑着冒出这么一句。貌似是上辈子看的一本小说里头的言语。
先生哈哈大笑:“好一个‘争是不争,不争是争’,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行,明天我给轻工业厅的蔡厅长打个电话,叫他给你引见一下……嗯,你一个人来的吗?”
我知道先生担心什么,别看我已经十五六岁,在那些厅长局长眼里,终归还是个小孩子。怕还当不起省委宣传部周部长如此隆重推介。
这一节,自然早在我算中。
“放心,柳家山有几个人和我一起来地,都住在招待所呢。”
先生瞪起眼睛:“怎不叫人家一起来做客?”
我有点无奈地道:“伯伯,你以为还是住在省委党校啊!”
省委常委院,盘查何等严格,寻常人等,焉能随意进出?连我都是先生特意给保卫部门打过招呼,领了一张通行证。这才能便宜行事。
先生一听,也有些无奈。这个警卫制度,是组织集体决定的,不大好随意去改变。
“伯伯,我想到白伯伯家里去玩一会,不知道白杨姐姐在家没有?”
白建明有二子一女,白杨最小。大儿子在北京。二儿子在部队,只有白杨承欢膝下。白杨与彭飞结婚后。白夫人舍不得女儿,叫他俩住在常委院里。
先生笑道:“你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电话一拨就通,接电话地居然正是白杨本人。
“小俊,是你啊?你在哪呢?”
白杨声音里明显透出意外的惊喜。
“我就在你家隔壁不远呢。”
我笑道。
“你在周叔叔家里?快过来快过来,想死我了……”
汗!
这话要让彭飞听到,不知会做何感想。
得,既然人家白妹妹连这种话都肆无忌惮说了出口。咱不去看看,就太不地道了。
“白伯伯在家不?我有点怕他!”
这话自然是矫情,故意满足一下人家的“大小姐情节”罢了。
“嘻嘻,他在书房看文件,不碍事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了,快点快点……”
这时候白夫人在一旁问道:“杨杨,谁啊?”
“小俊啊。周叔叔那个小弟子!”
白杨欢快地答道。
我放下电话,望了望先生,请他示下。
先生微笑道:“你自己过去吧,不要玩得太晚,早点过来休息。”
“哎。”
省委常委住地别墅足够大,有六七个单间。先生又没子女,师母便专门给我备了一间房子,每每来大宁市,都是在先生家安歇。
我还没到白家,白杨就早早打开房门,在门口等我。
初春天气,白杨只在睡衣外头罩了件薄薄的夹克,为人妇之后,原本苗条的身材也略起了些变化,丰腴了些许。一头乌云般地秀发随意披洒在肩头。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懒洋洋的娇慵之气,平添许多妩媚。
“我生君已老。君生我未生,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莫名之间,我心头忽然涌上这首小诗来。
无疑,白杨也是个大美女啊。无论身材长相都是一级棒,嫁给彭飞,当真便宜那小子了。
奶奶地,都怪本衙内晚生了几年,不然的话,有彭飞什么事?
“白杨姐姐,好安逸啊!”
我站在门口,上下打量,大饱眼福。
“小顽童,看什么看?快进来,我都要冻死了。”
白杨俏脸微红,笑着在我头上敲了一下。原本我已经长得比她还高出好几公分,无奈她是站在台阶之上的,占据了“地利”,居高临下。
这一声“小顽童”叫得本衙内好不郁闷!
我一走进门厅,白杨弯下腰拿起一双拖鞋放到我脚下。
“啊呀,小俊来了,快坐快坐。”
白夫人客气地招呼道,瞧得出来,她脸上的欢喜也不是装出来的。身为省委副书记地爱人,行为言语都要受到许多无形地限制,轻易不能串门子,其实也很无聊地。
“伯母好!”
我慌忙鞠躬问安。
“好好,嗯,小俊啊,长那么高了,大小伙子啦!”
我笑道:“我今年十六了,本来就是大小伙子啦。”
“哟,瞧不出来,小顽童长大了呢……”
白杨戏谑地道。
晕!
难道在她心目中,我永远都是小顽童不成?
“白杨姐姐,彭飞大哥呢?”
我随口问道。
白杨娇俏地笑容顿时消失不见,皱眉道:“别提他,工作狂,就知道加班,为了一个破副主任,熬得头发都白了!”
“副主任?彭飞大哥升官了?”
省报采编部的副主任,正经是副县处级干部呢。彭飞今年应该还未满三十岁吧。升得不慢了。
白杨赏我老大两个卫生丸子:“什么升官了?他是想升官想疯了,天天呆在社里加班!”
“不对啊……”
我自言自语道。
“什么不对?”
白杨一边给我倒茶水一边问道。
“嘿嘿,只要白伯伯给报社说一声,或者你给我先生说一声,彭飞大哥上个副主任不是手到擒来?”
白杨怒道:“怎么你们男人,一个个都那么官迷?你小小年纪,老琢磨这些事!”
得。怎么连我也怪上了?
白夫人笑道:“你白伯伯说了,年轻人要靠自己地能力求上进。”
原来如此。看来白建明果然颇有“公正廉明”的高级干部风范。这个彭飞也真是的,这才结婚几个月,为了个破副主任,就将这般如花似玉的老婆扔在家里不管,简直就是不识好歹,本末倒置。大约白杨的高干子女身份很刺激他,让他不得不奋力上进。以求改变自己在家庭中地地位。
唉,娶一个“公主”做老婆,滋味也不大好罢?
不过瞧来白杨也不是那种喜欢仗势欺人的性子,估计还是彭飞自己地自卑心理在作怪。这种自卑心理,却是外人难以帮忙解决的,得靠自己觉悟。
也不知彭飞能不能觉悟得出来。
“白杨姐姐,那你每天下班后做些什么?”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我啊。陪我妈看电视……每天下班后,家里面就是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白夫人笑骂道:“杨杨,怎么说话呢,真是地。还人民大学的高材生呢,连个成语都不会用……”
我吃吃窃笑。
白夫人这话说得在理。
“小顽童,你笑什么?”
白杨娇嗔道。
又是小顽童?
“白杨姐姐。我抗议!我今年就要满十六岁了,刚才伯母还说是大小伙子啦,你别老是一口一个小顽童地叫好不好啊?也得给我留点面子嘛。”
“你就是小顽童,再过十年二十年,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顽童。”
白杨开始胡搅蛮缠。
貌似这个胡搅蛮缠,正是所有美女的特权。
我无奈,只得在水果盘里取出两颗核桃,握在手里稍一使劲,“咯哧”一声脆响。坚硬的核桃壳应手而碎。我随即递给白杨。笑道:“白杨姐姐,吃核桃……核桃是美容养颜的上品……”
“哇……”
白杨惊呼起来。
“你……你手劲那么大?”
我微微一笑。说道:“每天打沙袋劈砖头,这点手劲算什么?”
这倒是事实,眼下我的硬气功已经练到了开两块砖地水准,与师父相较,自然还大为不如,较之几位师兄,似乎也不遑多让了。
“倒忘了这茬。”
白杨笑着接过核桃,捏起一块核桃肉放进嘴里。
“哎,你怎么知道核桃美容养颜?”
头痛!
为何每件事都要问个为什么?记者的天性吗?
“我就是知道。”
我也给她来个胡搅蛮缠。
白杨咯咯笑着,将一片核桃肉递到我嘴边:“小顽童,你也吃吧。”
我扭过头张嘴去接,不妨眼前白花花的一晃,却原来她睡衣最上头一个扣子未曾扣好,一大片洁白的胸乳露了出来。
好在本衙内颇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的修为,若无其事地吃下核桃肉,若无其事地扭过头,这才避免了许多尴尬。
说说笑笑一阵,书房门打开,白建明走了出来。许是文件看久了,出来透透气。
我慌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
白建明见了我,也是十分惊喜,笑呵呵地道:“小俊来了,又来看你周伯伯?”
“是啊,也来看白杨姐姐……嗯,还有白伯伯和伯母……”
“得了,后面那句就不用来了,你白伯伯和伯母,可没有那么大地面子。”
白建明毫不客气地将我“揭穿”,笑着踱了过来,在对面沙发上落座。
“你坐你坐,这是在家里,不必拘谨。”
不管多大地领导吧,你和他交道打多了,畏惧心理自然消褪。我笑嘻嘻地坐回原处,又抓起两颗核桃,依样葫芦,在白建明面前也露了一手,然后分开来轻轻放在白建明和白夫人面前。
“小俊,瞧不出你倒是文武全才啊。”
白建明讶异地道。
我笑着搔搔头,脑筋转开了圈圈,在想怎样子把话题引到宝州地区那件诈骗案子上去。虽说严玉成没有授意我来“跑官要官”,机会恰当的时候,自然是要提一嘴地。
且不管他有没有用,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白伯伯,这次李爱国的案子,你听了汇报吧?”
想来想去,没有好的话题,索性直说。反正仗着年纪小,也不怕白建明吹胡子瞪眼睛。
“嗯?”
白建明果然敏感,脸上笑容不知不觉间便隐了去,省委巨头的威严自然而然显露出来。
“我真担心这个案子影响到我们宝州地区地改市的大事。”
“你小小年纪,怎么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
白建明不动声色。
“伯伯说话好不伤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既然说开来,我便不再害怕他省委副书记的威势了。
“哈哈,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老实交代,是谁叫你说这些话地?”
白建明打着哈哈,语气也依旧轻松,目光却已经变得十分凌厉起来。
我心里打了一个突,是不是时机没掌握好,有点急于求成了,可千万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事已至此,退却是万万不能的了,当下鼓起勇气说道:“伯伯,你别小看人,没人叫我来说这话。我就是想请伯伯帮个忙……”
“帮什么忙?”
“我们柳家山腾飞实业总公司想要接手地区那个烂摊子的肉食品加工厂,资金不成问题,但是技术方面遇到了困难,我是专门到省城来求援的,想请大宁市肉食品加工厂的技术人员去帮忙指点……”
白建明诧道:“这是你们地区的决定吗?”
我笑了:“纯粹的商业行为。严伯伯,啊,就是严玉成说那个港商虽然是个骗子,肉食品加工厂却是个不错的思路,对全区的生猪养殖户都有很大的意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