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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韩江的办公室内。
下午一上班,省委组织部齐副部长就打了电话过来,打着哈哈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关于推荐他担任团省委书记的动议,已经在部务会议获得通过,近日将提交省委常委会讨论。
韦安邦放下电话,兴奋得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
省委组织部是严玉成的后花园,组织部长杨宜安与严玉成关系很铁,既然他的提名在组织部部务会议上获得通过,那就表明严玉成对这个事情是持赞成态度的。
只要严玉成不阻拦,此事基本上就是大局已定,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韦安邦……”
韦安邦语气里透出一股难以压抑的兴奋之情。
“韦安邦同志,我是韩江,请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要紧的事情和你商量。”
“好的,我马上过来。”
韦安邦正在高兴之际,丝毫未曾察觉韩江语气有异于平时。至少以往韩江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称呼过他,还在后面加上“同志”二字,显得无比正式。
呵呵,你都是要走的人了,能有什么要紧事情?
想必是要给柳俊做说客吧!
韦安邦脚步轻快,来到韩江的办公室,见到颜秘书古怪的神情,心里头略略“咯噔”一下,不过也没多想,径直进了办公室里间。
韩江的神情十分严肃,斯斯文文的脸上犹如要滴下水来。
怎么,真出了大事?
韦安邦顿时也紧张起来。
韩江的办公室内,还有三个人,也都是一本正经,神情严肃。
“韦安邦同志,这几位是省纪委的同志,有一些问题要找你核实!”
韩江沉声说道。
韦安邦双眉一蹙:“省纪委的同志?”
“你好,你是团省委副书记韦安邦同志吧?我是省纪委第三纪检监察室主任方忠平,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有人举报你有很严重的经济问题,我们找你核实一下情况!”
方忠平板着脸,言辞中不带丝毫感彩。
韦安邦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嘶哑着嗓子说道:“简直是开玩笑,我有什么经济问题?”
“韦安邦同志,我们实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
方忠平平淡的语气中隐隐透出一股威压。
“方主任,这是诬陷,一定是有人在捣鬼……”
韦安邦几乎要跳了起来,用一种类似于叫喊的声音说道。
韩江皱起眉头,很不悦地说道:“韦安邦同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请你好好配合纪委的同志嘛……要是没有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
韦安邦一时急怒攻心,乱了分寸。可他毕竟做了多年的领导,很快就镇定下来,朝韩江和方忠平点了点头。
……
韦安邦是被天马广场管理处贺主任举报的,同时被举报的还有团省委办公室财务科丁科长。贺主任举报称在去年年底前,团省委为全体机关干部发放每人两百元的购物券,丁科长与韦安邦收受了天马广场商家的回扣。
这个举报很好核实。
实际上,购物券这个东西,是有很多猫腻的。一般情况下,商家在重大节日都会搞促销活动,譬如让利、赠送礼品之类。顾客如果持现金消费,可以享受一定的折扣。唯独用购物券消费,不能打折,还不能找零,必须全额消费,
团省委为了这些购物券,可是支付了百分之百的现金,直接由财务转账的。当时也是为了响应省政府的号召,拉动天马广场的消费。
现金一旦变成购物券,顾客本该享受的折扣就没有了。但是这些折扣,商家并没有吞掉,而是直接进了经办人员的腰包。
机关财务工作,一贯是由韦安邦分管的,丁科长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团省委数百名工作人员,每人两百购物券,总金额有好几万。按照百分之二十的标准回扣,就有一万多元落入了经办人员手中。这笔钱,丁科长自然不敢独吞。
省纪委先找的丁科长核实情况,在大量事实和证据面前,丁科长无可抵赖,和盘托出。韦安邦起先也死不认账,直到方忠平将丁科长的供词摆了出来,韦安邦才知道大势已去,低下了桀骜不驯的头颅。
不过这个时候,韦安邦还存在一点统幸心理。毕竟区区一万多元,也还不算太严重的问题。退赔赃款,做出深刻检讨,然后接受党纪政纪处分,只要老领导出面说句话,还是有希望涉险过关的。
但省纪委显然不满足这点“成绩”。
韦安邦担任团省委的常务副书记也有些年头了,一直分管财务工作,省纪委的同志决不相信他就只伸了这么一回手。于是顺藤摸瓜,继续深挖,又查出了团省委历年来财务上存在的许多问题,都与韦安邦有关。甚至可以说很多时候都是韦安邦授意丁科长干的。在强大的政策攻势面前,韦安邦与丁科长的防线土崩瓦解,不得不老实交代。
韦安邦随即被省纪委双规。
省委组织部部务会议通过的那项议案,自然也就永远都没有机会报送省委常委会讨论了。
一周之后,韩江离任,调往团中央担任书记处书记。
N省团省委书记职务,由池晓波同志担任。!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上任伊始
柳俊对宁北县城的情况不是很熟悉,白杨也不熟悉,毕竟她才上任不到十天。而且身为县委书记,也不能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没事就四处闲逛。抛开白杨县委书记的身份不谈,以她如此美丽出众的容貌,下班之后一个人在县城瞎逛逛,也不是事,起码不安全。
事实上,柳俊没来之前,白杨这些日子下班后就在天鹅宾馆的临时住处翻看文件,主要是翻看各县直机关和各区乡镇党政一把手的履历。虽说这些履历记载都比较简单,也很“官方”,一般都是某年某月至某年某月在某地任某职之类,不会涉及道任何“敏感”的话题。不过仔细去看,也还是能看出一些道道的。
作为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空降过来的县委书记,而且是一今年轻漂亮的女县委书记,白杨在宁北县全然谈不上有任何亲信心腹可以依赖,故此用查看简历的方式,反倒能掌握第一手最直观的资料。
老实说,这一大堆简历,看得白杨头都晕了。还要一边看一边做笔记,记下一些关键的信息已经白杨自己的“心得”。
这个“课”是必须要做的,白杨总不能在与下属第一次单独谈话的时候,公然将人家的简历拿在手头翻看,这样做显然是很不礼貌的。又不是大公司的人事部门招聘职员。不过写在小本子上头,偶尔拿出来翻看一下,却是可以的。人家也不知道书记大人在看什么。
据说民国时期那位老大,在接见重要将领的时候,会经常询问一下将军们家里人的情况,尤其是高堂父母的年岁和生日,都能记得。不经意间提了起来,关心几句,往往让那些百战的将军们感激涕零。
撇开政治立场不谈,这种驭下的手段,还是很有值得借鉴之处的。
白杨作为女性一把手,使用这种方法,或许更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因而脑袋再晕再胀,白书记也只能咬牙抵受。
这一日下班之后,白书记照例回到天鹅宾馆一号套房,泡一杯清茶,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打开风扇,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厚厚的简历,微微叹息一声,开始翻阅起来,同时翻开小记事本,准备记录。
看了一阵,白杨觉得头有点胀,就停下来,伸出白皙纤巧的小手,揉了揉太阳穴,轻轻舒了口气。看来做这个县委书记,很不轻松呢。
也不知道别人的县委书记,是不是这样当的。
得知自己即将被任命为宁北县委书记,在大宁市委常委会召开之前,白杨打了电话给白建明。这么大的事情,她当然要征询一下老头子的意见。
白建明接到宝贝闺女的电话,略略有点吃惊,第一句话就是:“谁跟你说的?”
“柳俊!”
白杨也不瞒自己的老子。
“柳俊?他怎么说的?”
白建明诧异地道。
于是白杨便将柳俊给她分析的情况详详细细给老头子复述了一遍。
“这小子,那么精,还不如他自己去做这个县委书记呢!”
白建明很是不爽。
凭什么将自己的女儿放到火上去烤啊!
“爸,我觉得柳俊说得很有道理呢……”
许是感觉到父亲的不悦,白杨忙即为柳俊开脱。
“我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
白建明“哼”了一声。
作为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中组部副部长,正部级高官,白建明的政治智慧何等了得,焉能不知道柳俊分析得很有道理?
纯粹从技术角度来说,白杨出任宁北县委书记的时机是极好的。奈何白建明不愿意看到女儿那么辛苦。有人说,国内的官场,最复杂的地方就是县级班子,最难做的一把手就是县委书记。这是有感而发。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县之地,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样样要操心,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也一样都少不了。自己娇怯怯的小女儿,柔弱的肩膀挑得起这样的重担吗?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想不想去担任这个县委书记?”
白建明问道。
“我想试试!”
白杨说得谦虚,语气却很坚定。
“那好吧,爸爸尊重你自己的选择,不过杨杨啊,县委书记真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实在不行,别硬扛着,要及时跟爸爸说,知道吗?”
“爸,不带你这样的……我还没去呢,就给我泼冷水!”
白杨撅起嘴来,很不乐意。
临了,才想起这是隔着电话线呢,不由又有些好笑。
可是就算远隔万水千山,白建明也能想得到宝贝闺女撅起嘴巴撒娇的可爱模样。
“好好好,爸爸不给你泼冷水,爸爸给你鼓劲!不就一个小小的宁北县吗,我女儿何等水平,还怕拿不下来?好好干,有爸爸给你撑腰呢!”
白建明笑呵呵的了。
“这还差不多!”
白杨就笑了。
接下来,白建明在电话里细细吩咐一番,举凡到任之后,要先关注何种事宜,都——做了交代。
“杨杨,上任之初,不要急,要稳!多观察少说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白建明一再吩咐。
他这是担心白杨年轻气盛,又缺乏主政一方的实际经验,怕她急于立威胡乱得罪人或者急近利,为了尽快出政绩搞一些不切实际的“新办法”出来。
这是年轻干部的通病。
“嗯,我知道的……”
白杨答道。
临了,白建明说道:“杨杨,做基层领导,最重要的是及时理会领导意图。你要多多向柳晋才书记请示汇报……还有,柳俊那个家伙,也不能轻易饶了他!”
对自家老子这个吩咐,白杨自然是心领袖会。
你老柳家父子两个既然将我女儿架到了火上,自己也别想置身事外。
我白建明也不是好惹的!
当然,这只是白建明“旁观者”的看法,白杨自己知道,柳俊是绝不会置身事外的。
看简历这个方法,就是白建明教的。
白杨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抬腕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觉间过去一个多小时了。白杨又瞥了一眼台历,嗯,自己到任已经十天了,小顽童居然还没到宁北县来看望过,哼哼,不是说好一个礼拜最少来一次的吗?竟敢“失信”!
白杨不禁有点恼怒起来。
她也知道自己离开团省委之后,团省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韦安邦因为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被省纪委双规,政治生命肯定就此终结了,只怕还有牢狱之灾。这个戏法如何变的,白杨也和团省委其他干部一样,不明所以。
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杨第一时间与柳俊通了电话。
“小俊,是不是你搞的手脚?”
“多行不义必自毙!韦安邦这是咎由自取!”
小顽童语气平静,仿佛在述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白杨就不再追问。她猜测这个事情里头或多或少有柳俊的一些首尾,不然不会如此之巧,眼见韦安邦“大告成”之际,忽然从天堂直跌入地狱。貌似这个时候拿下韦安邦,获利最大的除了池晓波之外,就是柳俊了。池晓波一接任团省委书记,学校部一时三刻再不会有什么正部长过来了。柳俊这个主持工作的副部长,实际就成了学校部的一把手。
这也没什么不好,白杨还真就不觉得谁去学校部主持工作会比柳俊干的更出色。
至于韦安邦倒台,幕后肯定有“推手”,是不是柳俊主使的,并不重要。小顽童说的有道理,韦安邦纯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他要是行得正立得稳,柳俊再是衙内,又能把他如何?
尽管白杨善良正直,可是身在官场,她也知道,有时候“手段”是必要的。对付那些一门心思想“捣蛋”的家伙,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没有什么“温良谦恭让”可讲。
小顽童十天都没来看她,应该也是太忙了。团省委发生了这般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