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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怪我?”
“不,只是心里不是滋味。煦光,若有一日,你真能脱出是非,陪我遍览山河美景,那不知有多好。”
嘉凛胸腔震动,笑意盈然:“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若得我们兄弟携手努力,这样的日子,不会离得太远的。”
红尘羁绊,权势困锁,越是高位者,就越难脱身自得。我虽然明知嘉凛的话想要实现,可能性极低,可此时心里柔软,竟是心甘情愿的去相信。
嘉凛整了整衣冠,就着香案上的长明灯点好香,分给我三枝,肃然正色,对着神像拜了下去,朗声道:“长天大地,神明为鉴!我,昆嘉凛今日在此立誓,与留随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祸福与共,生死相同!”
他的举动从容,胸膛的起伏却不禁停了一下,眼里终究有抹紧张。
我拈香拜倒,对着神像将誓词说出:“长天大地,神明为鉴!我,留随今日在此立誓,与昆嘉凛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祸福与共,生死相同。”
对着长空落日,我也在心底许下了自己真正的心愿:上古神明啊!若你真的存在,真能听到我的祈祷,那么我只有一个愿望盼你应允。眼前的人,与我生活习性大不相同,人生理念定有差异。我们两人,纵使倾心相爱,亦难免摩擦。我只盼自己与他,不管如何的争吵,怎样的冲突,都能够临老之时,常与相见。
第五十一章两情同
青烟袅袅,在空中缠绕纠结。
嘉凛解下腰间悬着的短刀,送到我面前,轻声道:“我若不在你身边,你要心狠些,多多珍重。”
我接过短刀,知道这元族情人定情结义的信物,论到信仰上的珍贵,与性命一般无二,不禁踌躇。
我来到这异世,连躯体也不算是自己的,于身外之物又看得轻淡,少有执着,像嘉凛的短刀这种具有意义的信物,我却没有。虽然同心蛊珍贵,但那却是慧生的心意。
我接了嘉凛的短刀,竟是无物可以回赠。沉吟片刻,我哑然失笑:嘉凛本来不是世俗男儿,他今日如此慎重,执意行这世俗之礼,所求者,不过“心安”二字。
“我身外无物,既无琴剑也无刀,只有这一片真心,问你要是不要?”
嘉凛微微一笑,叹道:“我知道你笑我流俗,可谁叫我遇上了你?别的事,我都可以不拘世俗,只有这一件,若不照世俗礼节全礼结拜,我心里难安。”
斜阳沉没,火缸中的火光跳动,热意逼人。我看着嘉凛在火光里明暗的脸,听着他那仿若心有不甘,却又蕴着喜意的声音,心跳突然快了几分,一股热意涌上,躁得我口干舌躁。
“阿随,元族的风俗,兄弟结拜后的守夜,可不光看着草原夜月,平野星垂……”
嘉凛也有些气息不稳,我咳了咳,清清嗓子:“我们当时可约好……”
嘉凛目光流动,笑意盈盈,可这笑里隐隐的透出两分儿邪气,神色有当日借酒装疯吓人的张扬,怎么看怎么着不怀好意:“我没忘。”
我心怀警惕,极力清醒,索性直呼他的名字:“嘉凛,要是论力气,那肯定是我输,我可不服这个。”
嘉凛脸上的笑容一凝,啼笑皆非:“好……”
眼前光影闪掠,景象倒转,我被他扣住手腕拖倒在阁中的地毯上,耳边却听到嘉凛的轻笑:“你放心,这样的手段我不用的。”
他的吻落在我的耳边,一股凉风随着他的话吹进我的耳朵里来。我全身一下激棱,感觉耳后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那痒意又直直地透进了心底,把心底的那根弦勾起,不紧不松,不收亦不放,只是悠悠拨动,轻轻缓缓,悬而不决。
他的吻游移而上,落在我的鬓角额边,再沿着眉心落到眉梢眼下,一下一下,温润中透出浓浓的情欲,偏偏急而不躁,只是恰到好处的撩拨着,挑逗着我最直接地反应,心里那股痒意因这轻吻而一点一点的扩散。
“嘉凛……”
我的声音因为气息的急促而有些变调,迎着他反吻回去。
这样的时刻,想要的不止是耳鬓厮磨的浅吻,而是全心投入,气息交融互换的深吻。是情,也是欲;是肌肤相亲的渴盼,也是灵魂互怜的需求。
两人嘴唇相接,轻吻浅探,慢慢地深入探索,吸吮纠缠。我反手环住嘉凛的脖颈,直到两人喘不过来,才放开手。
嘉凛脸色潮红,喘息未定,手下居然没闲着,不知什么时候将我腰间的织带解开了。
“你……”
我心里说不上是恼是怒,这微嗔薄怒里竟还夹着丝丝甜意:“放开我,你压着我,用力不用力,都是我吃亏,我根本展不开手脚!”
嘉凛嘿嘿一笑,眉目分明有计未得售的懊悔:“这样没关系吧!”
没关系,关系可大了!
我用力将他推开,翻身坐起:“你让我压着的话,就没关系。”
可惜嘉凛力气远胜于我,腰力雄健,若不分开他的心思,他心有防备的情况下,想压倒他的机率实在太低。
那就坐着来试试彼此的手段吧,旧日深宫脂粉从里的挑逗我都能自制。不信他会风月手段强过那些女子,更不信他在这方面的自制能强过我。
我深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扬眉对嘉凛一笑,柔声道:“嘉凛,我不是说过么?你要公平些”
嘉凛脸上的笑邪气微微一淡,叹道:“你要怎样公平?”
声音里竟有丝委屈,我忍俊不禁:“那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暂时不要动而已。”
“暂时不要动,那还不是任你为所欲为?”
我强忍着笑,口气却愈加柔软:“你放心,我不会动手动脚的。”
“那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好好的看看你。”我尽量放缓声音,轻轻地说:“嘉凛,我们自从相识,各有俗务缠身,偶然相会,亦是匆匆而别,少有闲暇,竟是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心头无事,得了半日空闲,坐在一起。我只想就这样静静地,好好地看看你……”
我最初说这话,还存了一分着意引诱,说到后来,却是情生意动,语出肺腑。回想与嘉凛相识两个月,彼此之间相处相惜,相知相爱,虽然情义生动出于自然,但于情人相处之上,却真的是时事不容,从来没有两情相悦,怡然享受闲暇适意的时候。
如今天下午这般,两人全无心事,只是两人相对,私情小爱,耳鬓厮磨,情意缠绵,竟是前所未有。
想静静地,好好地看着他,这句话,不止是引诱嘉凛,更是在引诱我自己。
我静静地看着嘉凛,不知不觉的向他靠近,声音几近叹息:“嘉凛,我只是想你”
想好好的看着你,想亲吻你,想拥抱你。
原来,所谓的自制,在自己真心爱恋的人面前,竟是如此的轻薄脆弱,不堪一击。
那汹涌澎湃的情潮,一旦勾动,根本就没有办法收敛。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想与他靠近,靠近,靠得更近;近到没有任何阻隔,赤裸相对,体温互熨,肢体交缠。
欲火因为互相摸索的指掌熊熊燃烧,对于已知情欲的人来说,自己心爱的人的摸索,就是最能催生情火的引信,哪里还需要高超的技巧挑逗?两人四肢纠缠,因为攀升至顶的欲念几乎疯狂,偏偏心里都还有那半丝儿念头挂着,无法渲泻。
翻腾中,两人衣裳褪尽,相对卧倒在地毯上,嘉凛的眸底因为情动而迷乱生动,突然说:“……我让你……”A69929A6在见:)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我散乱的神思未曾收拢,手下不停,迷迷糊糊地问:“什么?”
嘉凛喘息着,声线不稳,嗓音喑哑难辩:“……不是臣服与否,而是因为我们之间,必要有人退让点儿,阿随……我总该让你一些的……”
他说着哑声笑了起来:“我生平未曾屈居人下,可容让你,竟是心甘情愿……”
我的神思收拢几分,虽然依旧情欲高涨,意乱情迷,应有的清醒却飞回来几丝,看着嘉凛笑了起来:“嘉凛,这样的时候,你还能对我用计……可万一我不识好歹,竟真的顺流而下,你可怎么办?”
“那也没关系……”
嘉凛轻轻的说:“只因为是你啊”
明明是生理上的自制,已然逊我一筹,却还想着如此反算,实是可恶之至,可偏偏他说的话,却是那样的深入我心,叫我无法拒绝。
只因为是你啊
一句话,磨尽心间的竞雄心。
“明日大朝会,若是伤了你,不免太不成体统……这一次,还是我让你罢……”
生平首次心甘情愿的在男子身下雌伏,也只因为是你!
“阿随,我想得到你……想到不拘形式,无法自制的地步……”
那也是我想的,不拘形式,无法自制;嘉凛,我想看着着你,亲吻你,拥抱你,得到你!
不止是知己,不独是心灵的楔合,也是身体的交合,欲望相融。
面对你的时候,不止是放开怀抱,更是在敞开思想,灵魂,承接你的进入,容纳你的欲望。随着你一起纵放情欲,肆意相拥,感受那销魂蚀骨的滋味。
阁中的火光由明转黯,我和嘉凛十指相扣,犹自沉浸在情潮的余波里,两人维持着先前的姿势,谁也没动。
许久,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嘉凛,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情事也可以让人觉得心里满足……”
曾经飘浮的心,总算有了“有根”的感觉,前生的情感缠绕,终于渐渐的淡去。寿远,似乎我现在,终于可以放开你,坦然的接受你我时空阻隔,无法再会的事实了。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才算在这异世里,真正的有了归属感,不再心思浮动,惴惴不安。我现在,生在的这个时空,不管我是怎么来的,与之有什么样不相容的冲突理念,都已经是我的生活时空。
从此以后,我有了可以携手并肩,一生相伴的人,再也不会孤独,寂寞,无法遣怀。
“阿随,我若是说,和你在一起的喜悦与满足,超过了攻城掠地的成就感,你信不信?”
“我信!”
嘉凛轻轻的笑了起来,黯色里,他的眼睛却晶亮流光,神采飞扬:“阿随,王图霸业,有你陪我共享荣华,才不会孤寒;江山风景,得你陪我执掌谈笑,才有生气。阿随,得到天下,对我来说,属于是一时的快感,一生辛劳;遇到你,得到你,却是我一生的快乐,最大的幸运。”
“嘉凛,遇到你,也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人世间要得一人与自己相知,何其艰难?要得人与自己相爱,更是倍为艰难。相知而又能相爱者,能有几人?
这样的事,竟能被我碰上,岂不是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第五十二章 朝会议
大朝会聚安都鸿儒、贤士、耆老、士人、学子、文武官员一千四百人。最让我高兴的是除去文人,这些耆老贤士大多都出身民间。他们比我这几年困居深宫,对外地民情无法深入了解,只能臆测的人更加的通晓百姓的实际困难,提出来的主张都是轻徭溥赋,与民休息
这样的想法一提出来,立即成了朝会的主流。虽然士、农、工、商几派的利益互有冲突,各自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做最大的争取,可有这样的主流思想,对我来说,实是一个极好的切入点。
平等民主自由的观念没到提出来的时机,但这时候借恢复生产的大义之名,禁止豪强士族借战乱落井下石,收流民为家怒。反对士族阀门家奴制,废除家奴血缘传袭的奴名,却得到了包括小部分士族在内的大部分人的支持。当然,为了安抚士族,这批“自由民”除了缴租以外,还是要每年为宗家服十五天徭役。
历经战乱,小部分士族失去了对家奴的人身控制力,不管他们是出于意识到家奴制对社会发展不利,还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平衡,所以支持废奴,这对新朝来说,都是一件极其有利的事。
挟着修编的新刑律来参加大朝会的城北司衙众官,借着废奴的势头,由雷律方起头,将他的“公法”观点提了出来,反对宗族“私法”。
中昆旧制,十分重视宗族对族人的管束。一家一姓的祖宗祠堂里供奉的“家法”,由族长与族中长者掌管,对族人的惩戒,从最细微的饿饭、跪牌位,到最重的处死。这种家法,对族人具有极强的人身约束力,不论对新朝的法律,还是对社会的发展,都是一种阻碍,必须废除。
雷律方借着废奴的机会提废除家法,真是用对了时机。
只是这提议也相当于在冲击旧朝宗族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