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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那所历史悠久的老宅里,总会听见温麦雪的尖叫:“奥尔良,你该死,你去死,不要靠近我。”
那个魂不散的疯子,那对将她的尊严彻底毁去了的父子,在了大楼塌陷的那一刻,再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温麦雪听见了办公室被人撞开的砰响声。泥石灰在了空气中混淆着人的视线,她能看见,男人急促地呼吸声,还有争相向她伸来,想将她拖入地狱的手。
“不!”温麦雪挥舞着手中一切可以抵御住那双手的武器。文件,电话全都被扔了过去。
男人还是叫着她的名字:“麦雪!快跟我走!”
“不!奥尔良。你不要过来,”在了飞舞中的纸张中,温麦雪确信她看到了“奥尔良”的脸,那张脸很快又变成了奥尔森,那个该死的凌辱她。让她舍弃了灵魂和良心的男人。
“我要杀了你!”温麦雪扑了上去,和男人扭打了起来,她咬住了男人的手臂,双手想掐着男人的脖颈。被拨开的手,触到了男人胸口位置的一处硬物,温麦雪将东西抽了出来。握在了手中。
“麦雪,将钢笔给我,”男人的叫声中带着焦虑和急切,他不时地看向了天花板已经成了凸形。他不知道楼层要坍塌到那一层,在他费力攀爬的途中。他能感觉楼梯里的摇摆小了些。
“滚开,”温麦雪摇晃着头,想将那个和佩罗有些相似的声音驱逐开。
“将蓝之恋还给我,”男人的声音里,透着股命令的口吻。
“不准威胁我。不准!”温麦雪拔出了钢笔,猛朝着男人的眼睛戳去!
“麦雪!”钢笔插入了几分。那只带着蓝钻石的钢笔上溅出了血来。
温麦雪近距离地看清楚了那张脸,带着悲悯,又满是歉意的脸,那张比奥尔良要俊美千百倍的脸,就在了她的眼前。
“仇恨的蓝钻啊,最后你用了你主人的鲜血,清洗了你一生的罪恶,”摇摆中的大楼里,飞落的石块和抱着温麦雪踉跄着往下走的男人,耳边只有这么一句话。他的眼前越来越红,红色好像要吞噬掉他所有的光明,走下了最后一部台阶后,佩罗跪坐在了地上。
他的阳光已经消失了,眼睛里不断传来的剧痛,提醒着他,他可能一辈子也看不见子曾了,如果知道会例如,刚才离开时,他该回过头看一眼,无论是她的笑容还是她眼中闪现出来的悲伤,她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想忘记。
那件事情之后,慕姐不得不辞去了埃斯普设计总监的职位,重新回到了温家。她这个离经叛道的温家人,当年为了追求自由,离开了温家,那一次,她折掉了羽翼。等到慕姐能画出比“天使的断翼”还要精彩的设计稿时,她却不得不放下了最爱的设计事业,为了温家的荣辱,凭着那双钢腿,带着温家再次站了起来。
回到温氏的前一晚,三个年龄和遭遇各不相同的女人,坐在了沙滩上。天空是一轮如人生般晴圆缺着的明月,脚下是几瓶打开了的酒。三人的手中各拿了一个酒杯,酒杯里,像是装满了月光,又像是装满了犹胜月光的美酒。
“为我们三人的相遇干杯,为林樱的再度登台干杯,为子曾即将开始的背包客之旅干杯,”慕姐连说了三个干杯后,一口喝干了酒。
慕姐的语气里,带着的不甘心,让另外的两人都有些担心。比起四肢健全的苏子曾和林樱来,慕姐注定是要留在莫城的。
“姐,”苏子曾抱住了慕姐,“让我叫你一声姐吧!”慕姐给她的支持,还有她的那些话,这一世重生,她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了这帮苦和泪都可以一起分享的好姐妹,无论一年以后,她会在什么地方,这些人的音容笑貌都会永远都留在了苏子曾的心里。
“别那么肉麻,我只有一个妹妹,就是害我断了腿,害我不得不回家接那个烂摊子的温麦雪,”慕姐支起了身子,酸酸得说着。温家必须有人主持大局,“黄金海岸”的事,虽然成了起无法追究的“无头公案”,但是温家必须出钱出力,负责大厦的后期复建工作。
“她真的疯了,”苏子曾并没有再遇见温麦雪,她也没有去探视温麦雪。无论温麦雪是否疯了,苏子曾都知道,那个内心无比骄傲的女人,不希望有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
“说她疯了,还不如说你疯了,”林樱因为酒醉踉跄着的身子,将两人一下子都压在了沙滩上,“杭一邵那样的好男人你都不要,真不知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被中断了的婚礼,到最后也没有如期再举行。杭一邵没有再提起,苏子曾也没有再说起,他们俩,就像是心有灵犀般,谁也再没有提起过。那一切都好像是场梦,只有在裘至翻出了几张接新娘现场拍摄下来几张照片时,大伙儿才能依稀记起,苏子曾差一点就要和杭一邵结婚了这件事。
“可能我已经腻味了,”苏子曾叹了口气,身子下的细沙贴在了她的皮肤上。
“腻味?只有裘至那样的肥球才会惹人腻味,”林樱不满着,慕姐和苏子曾都留意到,最近林樱提起裘至的几率有点高。为此林樱的借口时,她的工作重心在美国,而裘至在美国刚好有间像他的体型那样庞大的别墅,不用说,吃住都是他包了,见得多了,提起的几率也就高了。
“都别说这些了,”慕姐提议,干脆丢了酒杯,三个人索喝了个痛快。今夜,她们是要来践行的。
慕姐将独立承担起温氏的事务,林樱将为她的事业再次踏上征途,而苏子曾,则是选择四处走一走,看一看。
三个圆肚子的酒杯被三人一起丢进了海里,在即将沉入海底时,被海浪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就像三个女人此时的笑容一样,悦耳动听,许多年后,都不会散去。
酒不醉人,醉人的是人心。第一个倒下的人就是林樱,她号称千杯不醉,只是今天,她是三人中最放松的一个,脑子一放松,喝得也就多,相比较起来,慕姐和苏子曾脚边的酒瓶就少多了。
“你和杭一邵真的没戏了?”慕姐一直有着这个疑问。杭一邵虽然没有再提起补办婚礼的事,可是他总是会时不时地来埃斯普的店里坐一会儿,盯着忙碌着的苏子曾一看就是整整一个下午。
苏子曾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手指遮挡住了眼睛,月光有些耀眼。
“出去走走也好,趁着年轻多见识见识,和我当初的想法一样,”慕姐又绕起了弯子来,“你是不是想去找佩罗?”
苏子曾遮挡住眼睛的手,在了月色下,微微地颤抖着。也只有慕姐姐会这么直白赤/裸地问出了她的心声。
这么久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那个强硬地闯入了她的生活的男人,在打乱了她的婚礼,打乱了她的思绪后,杳无音讯,已经几个月了。他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
这样的一个人,还值得她去找寻吗?更何况,已经没有找寻的必要了,一切都快结束了。
“那天温氏有人看见佩罗冲进了楼里,麦雪应该是他救出来的,”慕姐叹了一口,她是看着苏子曾和佩罗走在一起,又分散开来的整个过程的那个人,她知道苏子曾心中的苦,只是佩罗又何尝不是?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他再一次欺骗了她。苏子曾说着,她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了,她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再去想那个男人了。
275他眼里的最后一道阳光
海边的那一晚,让三个女人倒下了两个,唯一一个清醒着的苏子曾在第二天的七点左右,就赶到了莫城机场,她要搭乘最早的一班机去日本,她想再去找找山本,问个清楚。
这一次的出走,是苏子曾平生第二次,因为离开而离开,和上一次的仓促自杀不同,这一次,她已经将该处理的事,都处理了。该见的人也都见过了。
“黄金海岸”的崩塌像是个预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莫城的无论是政治秩序还是经济秩序都收到了影响。先是费父为首的议会官员,陷入了政治献金的丑闻,反腐反贪局和纪委携手治理。
温氏和费氏几大财团的没落,让投资者信心受挫,纷纷抽离资金,让莫城的经济陷入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衰退。在那样的情形下,先是已移居国外的裘氏再度回国,和杭氏联手打造“东方旅游路线”,再是苏庆长对外宣布了常池和他的父女关系,两父女联手东山再起,全力回购过往苏氏的煤矿企业。
劫后余生的“黄金海岸”,作为全国首要的“示警建筑”成为当地教育旅游的新景点。现在的莫城就像泡沫沥尽后的沙滩,在了盛夏的烈日下,考晒出炽热的光热来。
埃斯普的事情,苏庆长的安顿事宜,还有言无徐的刑期,都一一确定了下来。常池顶替了苏子曾,负责照顾苏庆长的日常生活,对于苏子曾的决定,常池并没有常池已经心如止水,直到有一天晚上。那一天是商殷因为聚众淫秽和幼女罪被判入狱十年的那一天。常池坐在了客厅里,看着那件黑色的婚纱,潸然落下。苏家的女人,都生了个倔强的子。
言无徐的案子最终判了十五年,入狱后,苏子曾还去看了她一次。她手腕上留下了道很深的疤痕,可是她的眼睛却回复了明亮。十五年。苏子曾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见言无徐。
仿佛从苏子曾的眼眸里。读出了她的去意,言无徐笑着和她说了再见。那个来自第六区的女学生,已经回来了。
行李的滑轮声在空旷的机场里滑行着,走到了安检处的时候,苏子曾感觉到了身后有些异样。有道炽热的眼神一直跟在了后头,她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去,递上了证件。机场的地勤看向了苏子曾身后的人。好心地提醒着:“小姐,后面那位先生好像是来找你的。”
“不是的,”苏子曾摇了摇头。唇抿出了条倔强的细缝,“我不认识他。”
“哎,小姐,你还没看,怎么就知道。。。”后头可是个大帅哥啊。女地勤还想发问,苏子曾就拿回了证件和机票,拖着行李直往前走,一直到了安检门旁,她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如果一回头。她怕,她会忍不住心软。对不起了。一邵。苏子曾走了几步,她没有回头,身后是一阵女人的制止声,前进中的行李,被迫停了下来。
后头搂抱上来的手,让一对男女站定在了安检门处,机场的安检人员都警戒着,围了过来。杭一邵在了苏子曾身后,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处,低声说着:“子曾,你就这样子走了?”
如果不是常池通风报信,他连苏子曾要走这件事,都还不知道。他由着她,不想结婚那就先不结婚,想忙事业就忙事业,只是这一次,她太绝情了,杭一邵还是控制不住,上前制住了这个连头都不肯回一下的身影。
女人的哭泣声和身旁安检人员的劝阻声,让杭一邵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手,溺她爱她,就意味着要给她自由。杭一邵隐约知道,苏子曾不肯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并不是仅仅是因为佩罗,她在婚礼上就曾说过,她只能活一年了。她到底隐瞒着什么?
“无论在哪里,都要联系我,”杭一邵被带出了安检处,他的声音传来,苏子曾点了点头,最后的时候,她会告诉一邵,事情的真相。
离开莫城,只有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在日本,苏子曾并没有找到山本,她只是遇见了那间尼姑庵的主持,听她说,山本已经去世了,临终前,他留下了一封信,说是留给最后来找他的人。在了弥留之际的山本,已经恢复了清醒,这个有着坎坷命运的男人,已经知道了,苏子曾一定会来找他。
山本的骨灰被葬在了樱花树下,七月的樱花树上,樱花早已凋谢干净,醒目的绿挂满了枝头,寓意着明年,树冠树梢上依旧会红景满眼。苏子曾站在了树旁,鞠了几个躬。从某种程度上,并不是乔初赋予了她生命,而是被埋葬在了树下的山本耗尽了他的一生,维系着苏子曾母女间的纽带。一个男人,为了陌不相识的两个女人,做到了这一步,是值得感激的。
祭拜完后,苏子曾展开了山本留下来的信,枯黄的信纸上,只写着一句话:“万事皆有因果,追根溯源,逃不过一个痴字。”
因果循环吗?苏子曾将纸埋进了土里,乔初中下的因,苏子曾承下来的果,山本大师,你是要告诉我这一点么?
离开日本时,苏子曾的心里,已经没了恐惧,人生总是要有个终点的,乔初说得没错,七年,已经足够让苏子曾谱写一个精彩的故事了。
而后的几个月里,苏子曾在全世界各地旅游着,在到达一个新的国度时,她往往不买地图。靠着蹩脚的英语还有法语,或者在运气好时,遇到个Z国人,再不行,就用这肢体语言,和当地人艰难的沟通着。
过去那个怕生懦弱的苏子曾渐渐死去,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张扬,像是赤道地区跋扈的阳光一样。旅途中的经历,苏子曾都会以明信片和照片的方式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