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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我还得进去。”
“那倒不一定,要看这部手机里隐藏的内容是什么,有无价值。”
“政府,”黄毛使用上蹲监坐狱时对警察的称呼,说,“手机里的事能吓你一跳。”
“是吗?”
“嘿嘿,官场黑幕,黢黑黢黑的。”黄毛用了黢黑一词,他觑缝起眼儿来,像席篾割的一样,这是他得意时的表情,说,“手机里的内容公开出去,天还不塌下来呀!”
“有那么严重啊?”
“定然,”黄毛没说当然而说定然,他说,“挪用救灾款是啥性质?天怒人怨哪。当年,刘青山、张子善咋被枪崩的……”
“呵,你还挺懂政治。”
“咱没摊上好爹,咱没钱,不然,我也当上局长、市长的。”
“黄毛,你扯得太远了。”姚剑限制一下,不然,黄毛放肆下去,会信口开河。他问:“凌厉是你养父?”
“他给人杀啦。”
“我知道给人杀啦。”
“他是我养父,我们父子之间不和,于是乎你们怀疑是我杀了他?”黄毛一根抱怨神经被触动,他说,“手机会把真相都告诉你们,谁杀人,是你们的一个警察。”
“黄毛,警察杀人,这话不可顺嘴乱说呀。”
黄毛再次觑缝起眼儿来,说:“我敢乱说呀,诬蔑警察,我是真想进去啦。”
“你讲话的根据是什么?”
“那天在命案的现场我看见了他……”黄毛讲述一遍。
“他是谁?”
“夏总。”
“夏总是谁?”
“夏总是警察。”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自称是夏总。”
“见他的照片你能认出他来?”
“当然。”
姚剑叫裴菲菲送过来几张照片让黄毛辨认。
“看他!”黄毛一搭眼便认出来柳雪飞,肯定地说,“是,就是他!”。
姚剑问另一个问题:“你是怎样破解马市长手机内容的?”
“软件。”
“什么软件?”
“NLC……黑市上买的,不公开出售。”黄毛接着举了几个不公开出售物品的例子,数道,“窃听器,针孔……”
“你买到的软件好用吗?”
“可以,我破译了马市长的手机。”黄毛炫耀起自己的本事,竟然不知偷窥他人隐私是违法的。不过,黄毛还算觉悟,主动交出那几部偷窃的手机,说:“手机给你们,软件也给你们。”
姚剑满意黄毛的积极配合态度,最后说:“你是证人,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近几天你呆在这里,不要和任何人接触。”
“哎,哎。”黄毛答应。
“我们的侦察员还有问题随时问你,要好好配合。”姚剑说。
“一定,一定配合政府。”
黄毛随警察出去,姚剑叫来毛大明,嘱咐一番,是关于江子、黄毛、郭影的安排。一句话,为专案组办案创造条件,或者说确保顺利办案不受外界干扰。
回市里的路上,张国华同姚剑坐一辆车,而且是他驾车,车上只他和姚剑两人。
“国华,你对江子怎么看?”
“老文说他是耿蕾的保镖。”张国华说,“我想他是马市长派来的,为手机而来。”
“黄毛把手机和破译手机的软件都交给我们,回到局里马上看看里边的内容。”
“其实,大部分内容我们都已掌握。”张国华说。
“国华,证明了。”
张国华从姚剑的语气听出,对柳雪飞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常大香辨认出柳雪飞是夏总,黄毛也确定柳雪飞是夏总,而且指认他从九花、小慧的命案现场逃走,作为重大嫌疑人,逮捕他的条件已成熟。
“姚局,什么时候动他?”
“今晚,宜早不宜晚。”
柳雪飞毕竟刑警出身,他会不会闻风逃走,或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呢?张国华为此忧虑。
“我早有防备。”姚剑胸有成竹,说,“对他已经布控,卓广辉负责监视他,全天候监视。”
“但愿他丝毫没察觉。”
姚剑说我们要认真研究一套抓捕方案,逮一名带枪的刑警副支队长,不同于抓捕一般的案犯,十分危险。
“智捕。”姚剑说。
的确需要智捕,公开抓捕一名刑警副支队长,社会影响不好。他有枪,枪法又不错,容易造成伤亡。
“在我办公室里……”姚剑说将柳雪飞叫到他的办公室,当面宣布他的罪行,缴枪,带上手铐。
“不行,这太危险了。”张国华反对,他为局长人身安全着想,很多人都会这么想。
“我想了几套方案,都没这样稳妥。”
“要是事先知道消息,他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
“如果知道了,在什么场合抓他都危险。”
“姚局,这个抓捕方案我不同意。”张国华坚决反对,他说,“我们研究一个更稳妥的方案。”
“还来得及吗?我们抓到江子,和找到黄毛消息一旦泄露,再抓他则不容易,可能付出更大的牺牲。”姚剑说服了张国华同意在自己办公室里抓捕柳雪飞。
“柳雪飞社会背景很复杂……”
“抓获后,立即送凤凰岭镇羁押。”姚剑说。
第三部 手机里的谋杀拼图
二十二
连夜突审江子是姚剑布置给老文的任务,审问在一间较隐蔽的屋子里进行。
“你叫什么名字?”刑警问。
江子坐在刑警面前接受审问,和在铁锅山判若两人。
黄毛跟着郭影走出山洞,看情形要走,打破了江子的计划。发现黄毛他们在山洞里,他就把山洞当成一个黄鳝笼,捕鱼人将用细竹篾编的笼子,在黄昏时放好,笼子里放蚯蚓等待黄鳝钻进来,次日来取猎物。所不同的是,捕的是黄毛,不是黄鳝,时间定在晚间,不是早晨。
猎物出乎他意料地提前离开山洞,江子从阴影里蹿出,像一只勇猛的猎豹。只是,张国华和老文身手不凡,从两个方向合围过来,江子的枪那一刻枯萎了。
“江子。”老文叫他的名字。
江子表情一反常态,没一丝惊恐,大笑起来。
“江子,你认为你没失败?”老文问。
“你们再给我5秒钟时间,嘿嘿……”江子轻视的目光扫了一遍两位刑警。
现在江子坐在那把孤独的椅子上,距刑警有一段距离,不很远,他清楚这两三米之遥,是两种不同的状态,自己给人讯问,整个身体歪得如一摊和软的面。
“喂,问你呢,叫什么名字?”刑警大声地问。
“四菜一汤。”江子答。
刑警差点笑出来,说:“四菜一汤,是名字吗?”
“四菜一汤。”江子答。
刑警极有耐性,江子以装疯卖傻来顽抗。
“江子,你不肯说,我来说说你的身份。”老文说,“江子你真名叫龚鹤生,出生在鹤岗市,当过特种兵,从歹徒的枪口下救下一名大学生。过后你追求那名大学生,她明确说自己有男友,你竟然暗袭了女大学生的男友,被开除军籍。你无颜回去见家乡父老,到井东建筑工地干活儿,歌声集团耿总挑选贴身保镖选中了你。”
江子尽管还装呆装傻,终归流露出惊奇的神情。
“你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你的所作所为,我们也清楚,你说和我说不一样,态度好坏涉及对你惩罚轻重。”老文继续说,“是坦白啊,是顽抗,你还别凭一时冲动,好好想想,别对你不利。”
江子望着屋顶的一角,也不瞅刑警。
“你不愿和我们说什么,那你自己呆着吧,什么时候想说话,你再找我们。”老文说。
江子给带走,到为他准备好的房间里去。
一切都在刑警的预料之中,老文不指望轻易顺顺利利地拿下江子的口供,江子何许人也?
“磨砣子!(难对付的人)”老文说。
和老文一起审讯江子的刑警说:“江子死猪不怕开水烫。”
“文火煨肥猪。”
“篡改,文队你篡改,文火煨肥羊嘛,怎么变成猪了。”
“年轻人,孤陋寡闻了不是。”老文有山里人的幽默,说,“江子,土匪的黑话指什么?”
“文队连你都没见过土匪,我哪里见过啊,黑话更不懂了。”刑警央求道:“传授一下嘛。”
“土匪管猪叫江子。”
“怪怪的呀,羊叫什么?”
“啃草子。”
“文队,你懂得这么多黑话呀!”
也算忙里偷闲,审问了江子3个多小时,只获四个字口供:四菜一汤。
四菜一汤是什么口供啊,江子装起傻来,审讯无法进行下去,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刑警需要拿出新的策略。
“我们先把他撇到一边。砍去江子一根手指,他不会喊疼,圈到无人接触的屋子里,不出3天他准告饶,就会嚷着对我们说什么。”
“文队你那么自信?”
“我了解江子的性格。”老文说,“也不是守株待兔,咱们去轰兔子,找兔子。”
“文队的意思是?”
“我们从外围调查江子。”老文说。
江子回到一间屋子里,没窗户有门,趟着夜色像趟一条河,一直到黑乎乎的房子里,略微潮湿的水泥墙壁他很快辨出是防空洞,走下去很宽敞,有日光灯照明,他住这间设施如地下室宾馆的地方,也算舒适。
“给逮了。”江子手铐在床头上,允许他躺着,他大部分时间躺着,屋顶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半圆形的拱顶,使他想起和它极像的东西。
女主人和贴身男保镖之间发生什么故事,都是自然而然。某个阴天的下午,别墅里很空荡,耿蕾的情绪阴得潮湿,几乎要滴出水来。她朝顶楼的房间喊,江子通常呆在那里。听见女主人叫他,飞身下楼。
“进来!”
江子得到允许推门进去,他见到白亮亮一片水,急忙闪身出门,心嘭嘭地跳。
“你回来!”她命令的口吻,喊道。
江子像一只头一场雪的鸟发懵,跟女主人一年多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没一点儿心理准备。
“听见没,江子,你进来。”
“我不敢。”
“你是处男啊?别装!”
“不,不是……”
“我解雇你!”
“别呀……”一种恐惧盖过另一种恐惧,江子怕失去这份差事,保镖是他最爱干的活儿,正是怕被解雇,他先前从她的房间跑出来。
江子再次走进去,仍然是一片白色,她皮肤很好,像缎子一样光滑。她说得含蓄,还有那么点俏皮:“你今天加班。”
“加班?”
“加班!”
耿蕾做了一个成熟男女都懂的激情动作,江子的欲望给点燃,他迟疑不决,支吾道:“我不敢。”
“我让你的。”
“老虎的东西……我,我不敢碰。”
江子暗地里管马市长叫老虎,在他心里马市长就是一只老虎,耿蕾是老虎嘴里的一块肉,谁敢窥视?
“老虎有打盹儿的时候……”
后来,江子遵从女主人的命令加班了,他很卖力,她很满意,说:“以后老虎打盹儿的时候,你就过来。”
“它像什么?”耿蕾拱起腿,问江子。
“立交桥。”江子不笨地回答,他置在桥下。
现在江子置在拱形屋顶下,他想起桥,那座立交桥。
第三部 手机里的谋杀拼图
二十三
桥空久了,是一种摆设就不称其为桥了。
躺在床上的耿蕾复制往日的习惯,用拇指沿着大腿滑动,桥孤零零地耸立半个晚上,始终没有车通过。
“你过来吗?”
“都到了什么节骨眼儿,我还有那闲心。”马市长口气不耐烦,说,“给江子打电话。”
“无法接通。”
“打,再打。”
耿蕾很少听到情人用如此口气说话,他遇上烦恼的事情。急着找江子,一定与江子去办的事情有关。现在和江子失去了联系,意味着什么?危险、出了问题。
临动身耿蕾单独和他谈,强调此次行动的重要性,问:“江子,你知道你这次去做的什么事吗?”
“为老虎……”
“不,为我。”耿蕾伸手拉了拉江子的衣服一角,目光里充满期待、盼望,说,“早点回来啊!”
江子凝望美丽的女人,魅力模糊了年龄,她大他几岁,他没一点感觉大,在一起是愉快的,偷情总是令人愉快的事情,杀手绷紧的神经更需要一种方式来放松,偷情也许是最后的方式。他的目光黏黏,没离开她。
“去吧江子,回来第一件事就到我房间来。”她许诺,对临出征的杀手的许诺是莫大的鼓励,完成任务的犒赏充满诱惑。
“江子不会失手!”耿蕾坚信江子不但能找到黄毛,顺利取回马市长的手机,是当然的事情。
到年底只短短的3个月时间,出去的日子迫近,挺过去、熬过去,加拿大不是在梦境里,已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