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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乐乐来到桌前,提笑开始开方子,而欧阳怀瑾则来到床边,跟床上的那个人嘀咕了一阵子,终于无奈的转过身,好奇的打量着正在奋笑疾书的乐乐。
方子要开两张,一张是喝的,一张是洗的,欧阳怀瑾来到桌边,拿起一张开好的方子,刚刚一看,就皱起了眉头。
都说字如其人,字如其人,意思就跟喝酒、打牌一样的,酒品如人品,牌品如人品,都是从一些细节的地方看穿一个人的人品。
可是拿到乐乐这药方,欧阳怀瑾为难了,这满张纸写的都是些什么呀别说人品了,唯一的优点就是全都能看得懂,瞅了乐乐一眼,欧阳怀瑾心里郁闷,这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写出的字这么生硬和幼稚。
终于,欧阳怀瑾想开了,不再蹂躏自己的眼睛,放下手中的药方,瞅了眼乐乐,貌似随口说道:“姚太太,朕的弟弟就拜托给你了,从今天起,你就住到信王府上去,从熬药到按摩都交到你的手中,必须由你亲手完成,你是芝浪知府推荐来的,又经过了太医院的考核,还会太宗皇帝提到的金针之术,朕只信任你。”
“弟弟?”乐乐吃惊的扭头看了看床上那人,又抬头看看欧阳怀瑾,之前上的礼仪课是全都在这里还了回去,乐乐只顾着来回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瞅着她那傻乎乎的样子,欧阳怀瑾冲着自己的弟弟挑了挑眉毛,然后敲敲桌子,对乐乐说道:“那是朕最重要,最亲近的弟弟,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乐乐失望极了,无论是身为皇帝的欧阳怀瑾还是床上躺着的他弟弟,都不明白乐乐失望什么,叹了口气,乐乐慢悠悠的问道:“可是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还有孩子呢?”
真上平地一声雷,乐乐一句话,让两个闯过狂风暴雨的男人吃惊不小,床上的病人干脆坐了起来,脸上无比的震惊,“孩子?”
点点头,乐乐郁闷的问道:“是呀,我要去了王府,他们怎么办?谁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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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床上的那个男人猛得就坐起来,双目如电,上下打量着乐乐,眼中有惊喜,有猜疑,有怒意,还有隐隐的杀意。欧阳怀瑾则不轻不重的瞟了身边太监一眼,那太监立刻弯下腰,一溜小跑,去了门外。
屋里的气氛陡然下降,乐乐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眨眨眼一脑门子问号,不敢看欧阳怀瑾,更不敢看床上那个正在冒火的男人。
乐乐就纳闷了,难道说他们看病挑医生不是挑医术、医德,而是挑是不是未婚,有没有孩子?又不是逛青楼,用得着关心这些问题嘛。
气愤归气愤,乐乐还真就没胆往外说,瞅瞅明黄色的龙靴,又看看床腿,乐乐干脆将目光落在了朱红色的柱子上,这柱子真粗哇,自己一个人肯定抱不过来,颜色刷得正,很正,非常正,而且还特别的均匀,皇宫就是皇宫,果然不同凡响。
很快,欧阳怀瑾的贴身太监又一溜小跑的回来了,在欧阳怀瑾耳边嘀咕一番,悄悄站到一边,不再言语。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欧阳怀瑾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乐乐,好像在看什么乐子一般,“姚氏,你……”
话没说完,冷清的男声从床上传出来,打断了欧阳怀瑾的话,“皇兄,下面的事情还是臣弟自己来吧。”
欧阳怀瑾看了眼乐乐,又向床上望去,温和的问道:“你能行吗?身体不好就别……”
似乎他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皇上,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他的兄长,床上那病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目光再度落到乐乐身上,“谢皇兄关心,臣弟只是腿脚暂时不那么利索,其他的没什么事情。”
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看得乐乐十分别扭,想躲又没地方躲,想装做不知道吧,已经写完方子了,实在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痛苦的乐乐硬着头皮坐在凳子上,低头寻找蚂蚁的踪迹。
顺着床上自己弟弟的眼神看过去,欧阳怀瑾瞅着乐乐的天灵盖,觉得这件事情肯定特有趣,反正现在自己弟弟的病能治了,他也不愁了,就很想留下来看个热闹,“不是说脑袋上有肿块儿吗,还是好好歇着吧。”
“不用了。”冷冷的拒绝之后,等了片刻,又解释道:“那肿块儿也只剩到腿,其他的不受影响,对吧,姚神医。”
乐乐感觉自己是标准的躺着中枪的人,这里面有自己什么事儿呀,就这样瞪着她,还有人性没有人性了?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还要明晃晃的用眼神杀死自己,有这么当病人的吗?
气愤不已,可乐乐却真的再一次吓破了胆,而且这一次没有人给她解围,没有人帮她,顿时真的让她像掉进冰窟窿里一般痛苦。
把头压得更低,乐乐勉强的发出两个音节,“哦,嗯。”
好失望,欧阳怀瑾瞅瞅乐乐,又瞅瞅在床上冒火,险些点着床铺的弟弟,无奈又痛苦的说道:“那好吧,你要注意身体,别太激动,”说完,欧阳怀瑾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一指身边的太监,接着说道:“还有,我让赵一桶在这里等着,你这边的事情弄完了,让他亲自负责安排送你回信王府的事情,有什么事儿就尽管安排他去做,为难就让他跟我说……”
眼看着自己的皇帝哥哥有变话痨的趋势,而他又没耐心听下去,只得抱抱拳,再一次打断他的话,“嗯,谢谢皇兄。”
叹了口气,欧阳怀瑾慢腾腾的往外走,“客气了,记得千万别累着,我去东暖阁批折子,有事儿记得跟我说。”
好不容易打发了欧阳怀瑾,接下来,马不停蹄的吩咐道:“赵公公,麻烦你先到门外等着去吧。”
赵一桶一脸为难的看着他,“王爷,奴婢……”
“出去。”
面对就不客气的训斥,赵一桶像是没听见一样,还死皮赖脸的待在屋里,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人,“王爷,身上让奴婢好好服侍您,奴婢哪敢……”
“皇上还说让我有事儿尽管让你办,是吧?”挑着眉头,半点情面不留,看得赵一桶真的心惊胆寒,谁不知道信王最是无情,如果他在气头上,就是皇上来了,都会让他三分,“现在就去给收拾东西,一会儿,我就要回王府住。”
这可不是他不用力办差,实在是皇上话里有把柄让信王抓住了,赵一桶一边往后退,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至于说这个理由他敢不敢跟欧阳怀瑾说,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赶走了赵一桶,他将目标又转向躲在角度里,尽可能软化自己存在感的小宫女,“清瑶,退下。”
小宫女满脸的不情不愿,“我……”
也不用他多话,只是冷冷的扫一眼,哼一声,小宫女就破了功,嘟着嘴,委屈的出了屋。
“姚太太?”说完,他冷哼一声,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姚太太,请问你这金针之术从哪里学来的。”
乐乐这半天像看戏一样,不明白之前还温柔的男人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冲谁都冷冰冰的,连皇上都敢得罪,真不愧是皇上的亲弟弟。
想想,乐乐突然就释怀了,他是信王呀,她曾经在镇海候府里听说过,信王最是冷血不过,曾经有一次屠了一百多的俘虏,而原因只是因为他急着赶路,没有时间安排这一万多人的去处。
突然打了个冷颤,乐乐惊慌失措的抬头往床那边瞅了一眼,正好听到信王的问话,战战兢兢的吐出两个字,“祖传。”
嘴角微挑,信王冷眼看着乐乐,讥笑道:“祖传?是胡长安传给你的,还是胡三顺?如果都不是的话,那是顾贤喽?”
胡长安是乐乐的便宜爹,胡三顺则是她那个便宜的大总管爷爷,顾贤是她的姥爷,信王能说出这三个人的名字,那就说明自己暴露了?
猛得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向床里,又大又圆的眼睛,黑黑亮亮,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紧张极了。
信王很满意自己投出的炸弹,看着僵硬的乐乐轻声问道:“怎么不说话?孩子多大了?”
虽然手脚已经完全僵硬,可乐乐的脑子一反常态的高速运转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之前没在意,没觉得,现在冰山一角已经露出来,乐乐突然就觉得这个男人越看越眼熟,越看越觉得害怕。
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嘴,乐乐深吸了一口气,闭上酸涩的眼睛,低下头,轻声道:“年前才满月,现在一个半月多,不到两个月。药方我已经开完了,用正常的方法熬煮,一天三次。”说着,乐乐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后,才又道:“至于说金针,我今天的状态不好,改日再来为王爷施针。”
两个月,两个月
从元熙四年二月,到现在元熙五年正月末,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是元熙四年十一月出生的……
信王感觉自己的心都凉透了,看到那个娇小、圆润的身影,还是那么的惹人爱,可是,那个孩子……,信王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意味着事情就不解决了,看到乐乐收拾好东西又想一走了之,那火真是腾的就起来了,阴冷的声音像是从阴曹地府发出来的,“我说过你可以走吗?”
“啪啪”信王拍了两下巴掌,突然从房梁顶跳下一人,正是半年多都在吃乐乐做的饭菜的大有。
轻轻的落地,连点声都没有发出来,大有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挡在乐乐面前,也不说话,就是那么站着,她想往左,大有就挡到左边,她想往右,大有就挡在右边,总之他一直都快乐乐一步,封住她的前进路线。
尽管乐乐无法再往门外走一步,信王还是失去了耐心,冷冷的吩咐道:“把她给我抱过来。”
大有冲着乐乐一抱拳,“得罪。”说着就打横抱起乐乐,三步,两步,送到床边,人又飄回到房梁上,动作干净利落,就像从没发生过这些事情一样。
乐乐刚刚坐到床上,信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还和以前一样,肉乎乎的,看得出来这几个月她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应该是有人把她养得很好。
一想到这些,信王的手下就失了分寸,大拇指和食指揉、按、捏着乐乐的手腕骨头,引来了乐乐的失声叫道:“疼。”
本能的立刻松开手,信王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又意识到乐乐做的那些事情,觉得现在她在做戏,冷笑一声,“好,你很好,本王真是小看你了,你真的很好。”
他的手松开了力道,却没有放开乐乐的手腕,无论她如何用力,那手腕就是没办法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乐乐气极败坏的干脆又是打,打是捏,还有掐的,凡事她会的,什么招数都用上了,都无功而返。
不想在他面前落泪,乐乐努力的瞪着眼睛,下巴扬起,骄傲的说道:“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认错人了?”信王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可能亲爱的乐乐娘子,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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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怕了,真的怕了,对面的男人两眼发红,额前的散落的碎发“噌”的立了起来,鼻孔因为用力呼吸而张得很大露出两个黑洞,本原俊俏的面庞变得异常狰狞,简直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本能的,乐乐只想着躲,离他越远越好,“嗖”的一下,乐乐就下了床,想跑,手腕却被那人死死的撰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臂远,乐乐几乎能感觉到从那人鼻孔里呼出来的热气。
虽然现在已经瘫在床上,可男人就是男人,那力道绝不是乐乐这样一个小女子能比的,更何况,这个男人之前可是征战疆场的大将军,一身的武艺,仅仅是一只手就能随便打趴下六七个人。
这样的力道控制用来对付一个小女人那就更轻松了,轻轻的将胳膊往怀里一带,乐乐立刻就跌到床上,另一只手抓住乐乐的上臂,信王冷笑一声,低头看着乐乐,“现在知道怕了?”
“不能怕,不能怕,怕就死定了……”这句话乐乐在心里不知道念了多少遍,终于,一颗疯狂跳动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挣扎着站起来,再度跌倒,乐乐索性坐在床边,冷静的看着信王,“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的不认识你,一点影像都没有。”
这话一说,信王的火气又暴涨了三倍不止。
她说的可真轻巧呀
轻轻一带,乐乐就跌进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的下巴,是有点眼熟,可是,这个男人真的就是那人,阿信吗?虽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