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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苑还有这种地方。”阎以凉很确定这绝对是卫渊新创造出来的,太后信佛,是不会在这里凿出这么一个专门关押人的地方。
“昨晚刚刚挖好。”果不其然,还真是。
踏着小桥,阎以凉挑高了眉尾,一边看向湖里。这湖里种植了大片的荷花,此时荷花开得好,荷叶接连无穷,她这不喜花草的都觉得漂亮。
将犯人送进了那地牢,然后护卫将石桌重新推了回去,石桌沉重,发出沉闷的声响。
“阎捕头若是觉得跟在我身边辱了你的威风,可以在这儿看押犯人,顺便等着那个贼人。”站在桥上看着满湖的荷叶荷花,卫渊语气稍凉。
眸子一转,阎以凉看向他,“尽管这任务真的很扫我的威风,但是我也务必要寸步不离。否则,便是我抓住了十个贼人,王爷却送了命,这功过也无法相抵。”语气不屑,似乎很确信卫渊挡不住敌人一击。
微微侧目,卫渊看过来,四目相对,阳光下,两双眸子清楚的将对方的脸倒映出来。
时间一时间好似静止了,他们俩对视,周遭的一切都在远离。
禾初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二人却觉得有几分冷,不禁的向后退了一步,这样才安全。
大概几分钟后,二人一致的挪开眼,高低不一的都发出冷哼,却让禾初觉得松了一口气。
犯人关押完毕,护卫也各就各位。卫渊前往书房,阎以凉也一直跟着。
他进入书房,阎以凉便站在了门外,这种活儿以前做过,守着的是卫天阔。
太阳西斜,禾初端着精致的糕点走过来。在门口停下,禾初看了一眼书房内,然后小声道:“阎捕头,您吃么?”
看向那糕点,乳白软糯,应当味道不错。
伸手,在马上要捏住那糕点时,卫渊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禾初,进来。”
拧眉,阎以凉直接抓起三块糕点,盘子里仅剩一块。
禾初睁大眼睛,眼瞧着阎以凉靠着墙壁将糕点送进嘴里,很显然不打算放回来。
欲言又止,看着阎以凉的脸,禾初不敢言语,最后低头走进书房,只盼这二人别再因为糕点打起来。
027、铁壁护卫
夜深人静,清苑的浴池窗子半开,细细的水汽断续的从窗口飘出来,带着水特有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说不出名字的香味儿。
雕刻着莲花样式的房门紧闭着,门口,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尽管看起来一丝清瘦,可是却恍若这世上最坚强的壁垒。
卫渊在沐浴,而守在门外的就是阎以凉。
恐怕以前他的护卫从未做过这种事,在他沐浴的时候还守着他。而现在,她奉命来保护他,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得守着。
禾初捧着干净的衣服走过来,在门口,他也迟疑了下,毕竟还从来没有人在卫渊沐浴时守在门口过。现在有人守着,而且还是个女人。
阎以凉目视前方,恍若根本没看见他一样。
迟疑几秒,禾初推开门,快步钻了进去。
门关上,里面的水汽却飘了出来,拂过鼻端,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儿倒是很好闻。
看着夜空,阎以凉深吸口气,凌厉的眉目恍若刀锋,让人望而生畏。
半晌后,房门再次打开,禾初托着卫渊换下来的衣服离开,之后,一身月白的人慢步从浴室走出来。
墨发潮湿,简单的以一根丝带捆绑于肩后,都说美人出浴,他卫渊出浴也很美。
阎以凉扫了他一眼,他的美貌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影响。
举步,卫渊迈出去两步,身后,阎以凉猛的抬手一把扣住他肩膀。手臂用力,轻而易举的将他拽到身后。
同时,她向前一步,运气于手掌,挥臂一扫,前方五米之外,一枚匕首改变轨道,叮的一声钉在了长廊的柱子上。
盯着夜空,阎以凉跃起,却在半途猛的退了回来。
“王爷,您没事吧?”护卫急匆匆而来,眨眼间将阎以凉与卫渊围了起来。同时几个护卫跃出去,朝着那匕首射来的方向追击。
“没事。”卫渊面色不变,稍显细长的眸子定在那匕首之上。
阎以凉本想追出去的,但是她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卫渊,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得站在卫渊身边。
“犯人转移到这里的事情已经扩散出去了,看来,他们真的会拼死把他救出去。”岳山看着夜空,一边感叹于设下陷阱真的有用,但是伴随着的又是危险重重。
刚刚的匕首就是冲着卫渊来的,可见他们有多想杀了他。
“这是试探,不用太过紧张。”卫渊开口,很显然他不甚在意。
“是。”岳山领命,随即挥手要护卫散开。
卫渊转身离开,阎以凉也不得不跟上。
琉灯幽幽,卫渊走在前,颀长清瘦的身影拖着长长的影子,生出无限的孤寂与凉薄来。
走在后,阎以凉的视线一直在黑暗的夜空之中。卫渊说刚刚那把匕首是用来试探的,其实说的也对,因为那力道并不强。
若是有杀意,力道会更强,凭她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将它挥开。
但是,那个杀手功力不浅,匕首没射过来之前,她居然都没感觉到。
“即便是试探,但是对你的杀意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王爷当真要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么?”他毫不在意,这让阎以凉也觉得有压力,最起码他若在意的话也就不用她费心的保护,否则他很容易受伤,她也会很麻烦。
“不是有阎捕头么,不过下次希望阎捕头能温柔些,没被杀手宰了,反倒会死在你手里。”卫渊衣角飘逸,夜风之中好似要随风而走一般。
拧眉,阎以凉盯着他的脊背,一脸的不耐,“相比较‘保护’王爷你,我更喜欢和那些亡命之徒拼杀。”所以,不要再自我感觉良好了。
“但很显然,你现在没有选择权。”卫渊语气不变,但是却更气人。
阎以凉的眉目凌厉如刀,以前查案东奔西走,也没觉得恼怒。现在,她真是觉得火气上头。
卫渊回了卧室,阎以凉则住进了隔壁,尽管她不想,可是能够随时的听到卫渊房间的动静,也不得不和他做‘邻居’。
卫渊的护卫追出去,但是,并没有追到那个人。
但是,设下陷阱的目的已经成功了一步了,他们现在知道,那个五皇子就被关押在这里。
接下来,他们该计划营救了,或许顺便的,再杀了卫渊。
翌日清早,柳天兆登门,贵公子模样,若不是腰间的腰带,根本看不出他是公门的人。
“阎捕头,听说昨晚有人来刺杀王爷。”顺着护卫的指引来到了书房,柳天兆笑得风流倜傥。
双臂环胸,阎以凉站在书房门口,她是这世上最强硬的门神,就连禾初想进入书房都有些忐忑。
“你们调查的如何了?他们定然还有很多人,散落在皇都各处,要尽快的查清才行。”而且,她也想尽快的完结此事,她也就不用在这儿做傻子一般的护卫了。
走过来,柳天兆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想笑,“阎捕头,你做护卫很威风啊。”
拧眉,阎以凉眸子如刀,盯着柳天兆,让他瞬间收回了笑容。
“是这样的,已经查到了几个可疑的人。尽管他们很像大齐人,但是我和齐捕头近距离的确认了一下,他们应当是祁国人。”说起了正事儿,柳天兆也正色。
“尽快找到带头人,擒贼先擒王。”抓住带头人,这件事就能完结了。
柳天兆点点头,“厉捕头也放下了手里的事在帮我们调查,知道你沦为了护卫,都很不开心。”压低了声音,柳天兆说这话时还是在笑。
想他们给皇上做护卫都不乐意,更何况跑来这里给卫郡王做护卫。
“告诉他们加快速度,否则我就去找佟尚书,换你们来做护卫。”身子向后,阎以凉倚靠着廊柱,语气凉凉。
柳天兆挑眉,这活儿没人愿意干,瞧阎以凉现在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有多不爽。
“犯人被带到了这里,关哪儿了?”清苑没有关押人的地方,柳天兆也觉得有不妥。
“别管那么多,赶紧去调查,否则你就换我的位置来做护卫吧。”阎以凉扫了他一眼,诸多警告。
柳天兆立即拱手点头,“是,谨遵阎捕头的命令,在下这就去调查。”话落,柳天兆转身离开,他还真担心阎以凉忍耐不了把他扣在这里给人家做护卫。他将来是要做捕头的,护卫这活儿不适合他。
028、一意孤行
湖中水榭,十几个护卫正在布置。所有的东西都是从刑部取来的,卫渊要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一举抓住所有人。
齐岳厉钊还有柳天兆在皇都进行严密的调查,目前已经锁定了七八个人。只不过,带头人一直没有出现,想擒王也擒不到。
刑部的抓捕器械还是比较好用的,以前有一个擅长奇门机关的清吏司郎中,他设计了很多的大小机关,在抓捕那些武功高强的犯人时十分有效,成功的案例不胜枚举。
双臂环胸,阎以凉站在岸边,看着他们布置,眉头始终蹙起。
这五皇子,他们是必定会来救的,只不过,他们高手如云,到时要调来军队才行。
一举擒住,到时也可以和祁国交涉了,并且会让他们无话可说。
与高智商的罪犯斗争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这么棘手的占少数。
更况且,对方是祁国,这若是办不好,卫天阔那儿都难交代。
转眼,阎以凉看向那始终站在小桥上的人影,大太阳下,他看起来也格外的清冷悠远难以靠近。
对于卫渊,阎以凉以前了解的也不多,甚至是从未刻意的了解过。
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大燕南方的十城都是他的,每年给朝廷送钱,送很多钱。
湖中荷叶成片,也是设埋伏的好地方,护卫下水,继续忙碌,尽力的确保每一步都不会出错。
“阎以凉。”蓦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阎以凉回头,只见一身红裙的宁筱玥和卫渊的护卫朝着这边走来。
“你怎么过来了?”而且,还是和卫渊的护卫一起。卫渊没去刑部,所以他这个护卫代他去刑部点卯来着。
“顺天府衙的案子结束了,没我什么事儿,听说你在这儿做护卫,我来瞧瞧啊。”阎以凉给人家做护卫这种事,她自然得亲眼见到才行。
闻言,阎以凉脸色稍冷,“顺天府什么案子?”在这里给卫渊做护卫,外面的一切都离她而去了。
“兄弟俩争夺财产,打起来了,弟弟把哥哥砍死了。”有尸体,就得有仵作过去,正好刑部她无事。
几不可微的扬眉,阎以凉对这种事情不为所动,人总是会争夺,争夺各种各样的东西。
“人被关在了这里,又大张旗鼓的弄这些机关,看来你们是十分确信他们会来救人。”如果说确定那个被关起来的是祁国五皇子,那么他们来救人的几率会很高。
“不止救人,还要来杀人。”瞥了一眼卫渊,阎以凉淡淡道。
宁筱玥也看过去,单单是背影,看起来就格外的有距离感。一张俊美的脸,并没有让人心生亲近感。
“做护卫做的很不爽吧,给皇上做护卫都板着脸,更何况在这儿。”宁筱玥也不乏看笑话的嫌疑,看阎以凉难受,她就觉得好笑。
不语,但很显然是默认了,做护卫,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做不来。
湖里的机关安放好,护卫逐一的退出水榭,卫渊也离开小桥,一身月白,恍若远空皓月。
宁筱玥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又回去,半晌后忽然道:“卫郡王和皇上当真像极了。”
“是么?”阎以凉扫了一眼,她倒是觉得卫渊要比卫天阔麻烦多了。尽管卫天阔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决定都有几层的意思,但也比卫渊一意孤行居高临下要好得多。
“你不觉得?皇家的人,骨子里都透着那么一股藐视众生的气息。在他们面前,我们就自动变成了蚂蚁。”宁筱玥双臂环胸,说这话时,语气却有几分讽刺。
闻言,阎以凉几不可微的蹙眉,“皇家的人?都如此么?”她倒是没太多注意,毕竟她的身上就有这种特质。
“你不觉得?就不说皇上或是卫郡王,连和皇上沾了一点亲戚的人都那样。”做了皇亲国戚,就有资格藐视所有人了。
直视前方,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又几分虚无,阎以凉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起,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看她不动,宁筱玥不解道。
“你说得对。”看向宁筱玥,阎以凉还是想不出心底里的奇怪感是什么。她近来,好像有许多事情想不起来,如同年纪大了的老妪似的。
扬起下颌,宁筱玥十分得意,“那是自然,你是不把他人放在眼里,所以根本注意不到。”
不语,阎以凉对这一点倒是承认,什么皇亲国戚甚至是皇上,她也没有全部放在眼里。
是夜,一轮弯月挂在半空,给夜空平添几分清冷。
清苑寂静无声,护卫也不多,只有虫鸣此起彼伏。
床上,阎以凉和衣躺着,在这的三天来,她睡觉都没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