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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遭到天打雷劈一样,我相信她如果知道可以亲自护送你回来,一定会高兴到不行。”所以她才和老爸商量,用这种方式报答花漾这些日子的小小辛劳,不然简品惇以为他们自家人为什么如此放心将哥哥丢给别人去照顾,还不是想满足小女孩的快乐,真是用心良苦呀。
“这是什么烂藉口,摆明着就是你们泯灭天良,还想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真是白疼你们了。”
“随便你怎么说了啦,要取悦你真难,取悦花漾就简单多了,帮我向她问好噢,拜啦。”兄妹之情在这一刻濒临破灭,尤其是简品蕴挂电话挂的超俐落。
“怎么了?”
一旁的花漾大概将他们对话的内容拼凑个七、八分,但毕竟她只单方面听到简品惇在说话,手机另一边的对白则只能凭猜测。
听起来,好像是他被家人给甩了一样……。
“没……”简品惇才要开口,护士小姐推着推车进房,“我来替简先生拆绷带。”又是先前那名白衣天使。
花漾跟着凑到病床另一边,瞧见酷脸白衣天使准备动手拆起绷带,忙道:“你要轻一点,会弄痛他,轻点轻点——”
“我还没动手哩。”白衣天使丢给她一记眼神警告,这么不相信她的专业技术吗?
“你不要一扯下绷带,就把他的眼珠子给扯下来……”花漾这回收敛音量,可是话还是很打击护理人员的信心。
“我相信我若是扯下他的眼珠子,你会抄两百个小弟来砸医院。”白衣天使说着笑话,可是脸上表情可是很严肃,倒是简品惇笑了出来,而花漾只能露出一脸“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这么做!?”的讶异表情。
剪开绷带,白衣天使小心翼翼将缠在他双眼及脑后的绷带一圈圈缓缓卸卷下来,花漾反射动作握紧简品惇的手掌,像是要给他勇气,只是简品惇压根没有任何害怕,白衣天使动作纯熟,自然也没有弄痛他半分。
“你的表情实在是很伤人耶。”拆到一半,白衣天使停下动作,对着花漾说道。
“怎么了?”简品惇最吃亏,什么也瞧不见,只能询问,还以为白衣天使在说他。
“我在替你拆绷带,她一张脸皱的像颗叉烧包,好像我在拿刀捅你似的,我都开始怀疑起自己不是在拆绷带,而是在拿绳子捆你脖子。”白衣天使解说着,她知道病患家属心急如焚的心态,可是有必要给她这个小护士如此大的心理压力吗?
“我是因为紧张……”花漾红着脸替自己狡辩,幸好现在只有白衣天使一双眼瞧见,要是连简品惇也用这种趣然的眼光看她,她一定会羞愧的当场从窗户跳下去。“而且我怕你弄痛他的伤口……”
“没错,你的表情的确是这么说的。”白衣天使继续拆绷带,露出了简品惇的右眼,“等等,先别睁开眼,等我把你左眼的眼垫弄好。”撤掉全部绷带,贴着纱布的左眼上方也隐约能见到一条扁钻划过的伤痕,又红又深。
“轻点噢……花漾还在嘟囔。
眼垫再加上一层棉质眼罩,大功告成。“好啰。接下来就麻烦你先用右眼了,回家后要是眼睛随时感到不舒服或是头痛、眼睛不适上立刻到医院来检查,OK?”
“嗯。”
“小包子,好好照顾他。”白衣天使撂下话,推车走人。
好几十天没睁开的右眼,必须在不牵动左眼伤口下打开,让简品惇费了一番小小工夫。
“怎么了!?看不到吗?你看不到吗!?”花漾的双手不停在简品惇眼前晃动,见他没有丝毫反应,眼睑也呈现无法睁开的情况,她的手摇得更心急了。“护士小姐!护士小姐!”她准备冲出去叫回刚走不远的白衣天使来看简品惇的情况,冲的力道太猛,以至于手臂被人往回扯时,她完全失去了重心,跟舱地趺回身后床上——简品惇的臂弯里。
“大惊小怪什么?只是刚睁眼,不太习惯。”他的声音在她的发梢间跳动,气息像风似地吹拂她又细又软的短发,酥麻的几乎要教花漾想这样一直用这姿势贪赖在他身上——“……所以、所以你看得到东西?”声音软呼呼的,唔,他的胸膛好厚实噢。
“有点模糊,我近视五百度。”没戴眼镜的情况下,一切都套上了蒙眬美,但是视觉仍在。
怀里的花漾开始蠕动,但不是要挣开他的手,只是要由背面转到正面看他,简品惇原本要松开手,花漾却不让他放,几番蠢动下,印在他右眼裹的俏丽短发换成了一张年轻而……陌生的少女脸孔。
是的,陌生,陌生中夹杂着一丁点的似曾相识。
干净素雅的脸蛋上一双透着水灿的眼,脸型称不上心型瓜子脸,带着些许孩子气似的圆润却不过分丰腴,豆蔻年华的气息在眉字之间成形,是属于那样青春年龄所存在的光彩,一个会让人直接将她与“漂亮”划上等号的女孩子——厚,嘴这是这么坏!我就觉得那女孩长得比我美多了,你是连我一起骂进去啰?蕴蕴是这么形容她。
小太妹没化妆竟然这么漂亮?护士小姐那时也有这番惊叹。
“花漾?”他不禁试探地唤她,毕竟眼前出现的脸孔和他这些日子在脑中虚拟对话的“花漾”落差太大,这些日子他虽不能视物,但每回和花漾在说话时,眼前的黑幕总会自动浮现她头一回也是唯一一回见到面的模样,或笑或哭,都是那只“人形刺猬”在脑子里比手画脚,与他相处了数十天,现在睁眼猛见着一个完全悖离既定形象的她,他真的无法习惯。
“呀!”简品惇的目光让花漾瞬间回神,爆出一声惊叫。
她还没有心里准备让他看到这么邋遢的模样呀!
忙伸手捂住他的右眼——所幸他目前只有右眼能识物,所以她一手遮住他的视线,一手还游刃有余地从椅上搁着的小包包里摸出梳子、发胶、粉饼这一类的美容工具进行抢救。
“你在做什么?”挥开挡在眼前的手掌时,花漾只来得及放下短短一截的小马尾,一大坨的发胶正粘在短发上,还没弄匀。
“嗨。”她尴尬地打招呼。虽然两人先前匆匆见过一面,后来又共处了好些日子,但这是头一次她用这张脸孔和简品惇相见。刚才回病房时忘了要先整理门面,竟然还先去收拾离院的东西,失策!“呃………我没打扮……呃,这副模样——”她终于有些明白“丑媳妇总要见公妇”的紧张感了。
“这模样很好,你这种年龄的女孩子只要将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就相当漂亮了。”简品惇不吝惜赞美。
花漾眨眨眼,发现他这句话既不是嘲笑也不是反讽耶。
“你觉得……我这样很好看噢?”她不确定再问,捉捉自己笔直的短发,又搔搔脂粉未施的脸颊,像个非得要得到心上人赞美才有自信的小女人。
“比起之前的刺猬头、猫熊妆,这模样漂亮百倍。”这是实话。
花漾低着头,唇间抿着笑意,带着几分被夸得害臊的羞怯;几分又觉得很自豪的骄傲;几分又像松了口气的喜悦。
“你喜欢就好。”
笑容绽开。
漂亮程度立刻从百倍直接攀升到千倍。
一个如此漂亮的小女孩。这是简品惇与花漾的真面目头一回打照面的印象,再过个四、五年,她会成为男人追逐争抢的最高目标。
“对了,蕴蕴小姐他们会来接你吗?”想起了那通电话,花漾问道。
“不会,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
“我陪你!”花漾用着最快的速度争取——这样的口气,简品惇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之前好几回,她都用这种亢奋的语调自告奋勇要替他做牛做马。
不过,他看到了蕴蕴所谓“璀璨到好像拒绝了她或是抢了她的工作就会遭到天打雷劈一样”的眼中光彩。
然后——漂亮程度从千倍再跳万倍。
不只蕴蕴这么觉得,现在连他都认为……
要是拒绝了这么璀璨的眼神光辉,他一定会遭天打雷劈。
第七章花漾扁着嘴,戒备的双眸死瞪着简品惇递上来的现金支票。
在她与他一并搭计程车回到位于士林的简家后,他留她下来喝杯咖啡,并且——立刻开了一张支票给她。
“这是什么意思?”花漾双手背在腰后,倔强地不伸手碰触他指节间所拈夹的薄纸。抬起头,落在简品惇脸上的目光转为幽怨。
“这些日子的所有开销这样应该够吧。”
“什么开销?”她对着面额十万块的支票蹙眉,用着看妖怪似的眼神看它,背后的双手抡得更紧了。
“住院时的医药费、你所添购的物品、好几顿的食物,以及你费时费力的看护工钱。”加加减减这个数字应该不会太离谱。这些天也花了她破万的金额,他本来就没打算占她便宜,加上她只不过是个还在求学阶段的小女生,吃住用全赖她自己出。能省些钱对她日后是有利无弊,这笔钜款理所当然由他来支出。
“那是我自己甘愿付也应该付的呀!。一点小钱我不看在眼底,你快把支票收回去!”花漾反应很激烈,本来应该是价钱谈不拢才会拍桌大吼,鲜少有人是因为拒收支票而狂吠。
“这些天你花的钱很可观,超过了你‘应该付’的范围,我宁愿你将钱花在学费、买书上,甚至是打扮自己的置装费。”
“我还有钱呀!你说的那些花费我都还有钱可以去支付——”
“照你这种挥霍的速度,你帐户里的一千万元很快就会归零,接下来你怎么办?”不想和她吵,他只是说着理。
“……………再去向他们开口就好了……”花漾句中的“他们”,当然是指那对劳燕分飞的无责任父母。
“开口向人要钱的滋味不好受吧?不仅仅要看人脸色,说不定还得受气,你甘愿承受这些吗?”见她低头不语,心底的倔气在俏颜上一览无遗,他就不信她有多大的自制力去对她父母忍气吞声,恐怕太难她所难了。简品惇再道:“你身上的钱只要小心花用,足够让你一路读到大学毕业没问题,之后找到工作,生活能仰仗自己时,岂不是比较好吗?”
“我没打算读大学。”
“为什么?”
“我讨厌上学,也觉得学校学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不想浪费时间在那上头,反正最后都是要找工作,只是早晚的问题。”
“读不读那是看你自己决定,我不能干涉,只要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行了。”学历并不代表一切,只是学历的等级差别会在求职的路上造成不一的困难上这是社会现象。“对了,你是读什么科系的?”
“会统。”
“你没兴趣?那你喜欢什么?”她要是敢说飙车打架,他会不顾一切在自家客厅教训小幼苗。
“……我不知道。”看穿简品惇单单右眼所传递的无声警告,她微吐舌,咽下那个本来到口的答案,给了一个茫然的回覆,“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反正她的人生很无趣,无趣到连想都会让她直打哈欠。
“兴趣是要自己发掘的。”
“那你的兴趣是什么?”趁着闲聊,多挖一些他的嗜好和隐私。
突然被反问,简品惇微愣了会。
“你看你看,自己拿道理教训人,可是自己也做不到,成年人的世界真是难懂。”花漾难得捉到他被问到无言以对的机会,反唇相稽一番。
兴趣呀……和人在法庭上吵架算不算兴趣?当一个人的工作占了生活的大部分后,还有多余的时间去培养兴趣吗?
这一次,简品惇无法反驳。
“你可以把我当成借镜,不要重蹈覆辙。”他是不良示范。抓过她的手将十万元支票塞进她的掌心,“收下吧。”
“我不会去兑现的。”收不回手,只能任他牢牢收握她的五指山,她故意抡拳抡得死紧,将那张支票给拧烂。
“那我用转帐的给你。”反正付钱又不是只有一种方式。
“简品惇,我不要你的钱!”她吼,这人是故意装傻还是完全没听懂她想表达的意思呀!?
“你在坚持什么?”
“坚持不让你用钱将我的好意给扭曲!。”手上的支票滑了下去,花漾像是要辅助自己话语中的厌恶,脚丫子立刻在上头跺了几脚。
“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就有!”
以为拿一张支票就可以打发掉她?然后接下来就是朝她挥挥手,说:“钱我已经付清了,你我再无瓜葛,可以滚了。”再大方将她踹出大门了是吗!?“
“这种伎俩……这种伎俩早就有人用过了,拾人牙慧也太了无新意啦!换个创新些的版本!”她再吼道,声音差点哽住。
简品惇不明白她为什么摇身一变又成为满身硬刺的小刺帽,正准备螫伤任何企图触碰她的人。
“我只是想补贴你。”这小妮子在发什么飙呀?
“你只是想花钱打发我!”她一边跺支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