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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只眼闭只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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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不是,你应该不认识我啦,所以不用猜了。…。”花漾搔搔头,思量着要如何解释自己“罪魁祸首”的身分。
  蕴蕴先开口问了:“你是他新的女朋友吗?”声音听起来好年轻。
  这种询问口气听起来很像简品惇的女朋友是以“打”来计算。“简品惇很花心噢?”花漾心里有一些些的不高兴,讨厌脑海中霎时浮现的女人挽住简品惇手臂的画面,感觉有一股……酸意涌上。
  “也不算是,他都是结束一段感情后才又有下一段,每一段都分得很和平,没有任何一任女友埋怨过……”
  “谈过很多段噢?”她的双眉还是拧成一团。
  “我算一下……”手机另一端开始沉默,接着像在数羊一样,数字开始向上攀升,声音虽然轻微到近乎低喃,但不用每个数字都听清楚,只要听到手机另一端能为了算出数量而沉默十秒以上就足见简品惇的恋史有多璀璨,奸夫!
  “你也是其中一段吗?”不然怎么对他的历史了若指掌?
  “我?我是简品蕴,是他亲妹妹。”
  “呀?原来是妹妹呀,你好你好……”口气一松,花漾露出笑颜,没细想自己心情大好的原因。
  “我哥哥在忙什么?他……在睡觉吗?还是……在洗澡?”彻夜不归加上手机由陌生女人接,让简品蕴很难不想偏,以为大哥正处在哪个温柔乡里,连报平安这件重要事都给忘了。
  “呃……”方才得知简品蕴真实身分的喜悦瞬间风化成沙,即使在简品蕴无法瞧见手机另一端的情况下,她还是很内疚地低头忏悔。“他在医院动手术……”
  果然,手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动手术——动什么手术!?我哥发生什么事了?车祸吗?”
  然后一旁冒出另一道同样很震惊的吼声:“阿惇怎么了!?”
  简品蕴抢回手机,“爸,我还没问出来,你先不要抢电话,喂喂!小姐,你还在吗?”
  “我在。你们别抢着问,我直接说好了,他在市立综合医院,好,我等你,你拿笔抄一下,对,就是那里左转。他还没出来,四、五个小时有了,没关系,要是他推出手术室,到哪一间病房我再打给你,还是你到了医院再拨手机上来,嗯嗯,好,我知道了,bye。”
  简单一通电话里,她听到了家人的心急和担忧,那种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医院的似箭心情,甚至没心思再追问他为了什么而入院,只想赶着来见人。
  这就是家人吗?
  花漾握着手机,感觉机身隐隐发烫,似乎能传达远端简家人的心急如焚。
  她没有尝过这种因担心而紧张的情绪,也没有让任何人给予她这样的关怀,因为她——没有家人。
  第三章终于,简品惇由手术房推出,转入普通病房,等他再度清醒已经是八点多的事了。
  眼前一片黑雾,睁眼与闭眼之间找不出任何差异。
  床畔旁有人在碰撞着水壶,并没有发现他的清醒,简品惇猜测着倒水人的身分,是那个耍花样的刺猬小姐?
  但,那股味道不一样……没有乳臭味。
  “呼——”倒了杯水喝的人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蕴蕴?”他听出了那道声音的主人。
  “哥,吵醒你了吗?”
  “没有,醒来好一阵子了。”听得出来简品蕴的忧心忡忡,他试图放软了嗓,让一切听来再自然也不过了。
  “你还好吗?”
  “还好。”他扯动笑容,感觉左眼刺痛难当。
  简品蕴替他将枕头叠高,让他坐起身子。“还敢笑?都这么大了,竟然还学飙车族打群架!”误解了他的笑容,大松口气的简品蕴这才扠腰开骂,口气里又是不敢置信又是责备。“早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了,怎么和毛小子一块起哄!别告诉我你现在才到了叛逆期噢!”
  俗话说,叛逆期在惨绿国中是一关,当兵又是另一关,这两关早就不知离简品惇多少年,现在才来作恶也嫌太晚了些。
  “正义感挂帅……”右手被简品蕴抓起来握着杯子把手,他暖声道谢,握牢了杯柄,凑近唇畔,将简品蕴替他倒来的开水饮下。
  “我听到了三个从来不会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字眼………”简品蕴显得好错愕,幸好杯子已经转达到简品惇手上,否则将会有一个无辜的杯子成为她过度吃惊下的牺牲品。
  即使简品惇双眼被白色纱布缠绕,无法视物,也不难猜测简品蕴此时此分脸上的表情有多震惊了。
  他自己也很惊讶好不好。“偏偏我不只说,更做了。”所以才落得现在躺在病床上的狼狈样。
  除了一些嘲弄自己的意味外他倒没有其他太多埋怨的情绪。
  搬来椅子的声音传入他耳朵听来颇有准备和他聊天的架势。“促使你正义感大发的原动力是什么呀?哥。”蕴蕴显得兴致勃勃。
  简品惇想了许久,“诅咒,星座书上大凶的诅咒。”只能挖出这个答案来对简品蕴及自己解释他一时反常的举动。
  “可是你不是向来不信星座吗?”
  “是不相信,不过无论信或不信我现在的情况的确算得上大凶,不是吗?”他自嘲一笑。
  “没生命危险就是凶中带吉了。你知道吗?我和爸一听到你人在医院,吓得不知所措……”简品蕴握着他的手。“以前闯祸的人都是我和爸的特权,你的责任就是替我们两人收拾所有残局,你怎么可以让我和爸两个如此依靠你的人担心受怕,你明明清楚我们两人一慌起来就像两只无头苍蝇,只能可怜兮兮地团团乱飞而找不到解决之道,你怎么能放心让我们两个这么无助?”
  “你就是知道如何让我感觉内疚。”短短几句,已经将他定罪在不忠不孝不仁不悌的坏儿子、坏兄长,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就如同不爱惜简家父女一样,还用指着他的鼻头大骂他莽撞,只要这条罪名一扣,他就倍感歉疚“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简品蕴笑了,但知道简品惇目前无法视物,所以给了他一个很扎实的拥抱来代替她的笑容。
  他不懂撒娇,可家里有两个很会撒娇的家伙,让他也开始对于这种肢体上的拥抱感到理所当然。“爸呢?”总觉得少了另一只无头苍蝇的嗡嗡叫声,挺不习惯的。
  “被急电招回研究院去了。”研究院在下个月要举办一场博览会,以三国为主题,这些日子,简家爸爸几乎以研究院为家了,昨天好不容易拨空回家陪一对宝贝儿女用早餐,得到的消息却是儿子和一群飙车族械斗住院的青天霹雳。“哭红了眼回去的。”简品蕴补上一句。
  “我一直怀疑,爸被死去的妈给附身了。”没见过大男人这么爱喷泪的,跟他印象中的妈妈一个模样。
  “哈哈,同感。”习惯的,她举起右掌要和他来个give me five的默契,但伸出了手才猛想起他看不到,又无声无息地将手放了下来,故意装出移转话题的轻松态度,“等会你们律师事务所开工时,我再打电话去替你请假。”
  提及了正事,简品惇轻叹:“我手边有两件案子要处理,这下子可麻烦。”几时能出院还是未知数,九成九也赶不上法院开庭了。
  “这就是在提醒你,做傻事之前先考虑后果。”简品蕴很想同情他但自作孽不可活,她最多也只能给他精神上的惋惜……
  “我一直神智很清醒,可是手脚不听使唤,我没办法阻止它跑进青少年互殴的战局里,也没办法阻止它挥动在那群男孩子的脸上………”最后也同样无法控制自己闪身到花漾前面,为她挡下那柄只差几公分就会划破她鼻翼的扁钻,唉。
  “哥,你真的只是路过,然后看到人在打架就跳下车去帮忙噢?”太不像她所认识的简品惇啰,“还是………英雄救美?”最后四字的音调扬得很高。
  “我没看到美人。”只看到一只人形刺猬在大马路上飙车。
  “那送你来医院的女孩怎么说?”她可是已经和花漾打过照面了,虽然第一眼曾被花漾前卫的打扮给吓了一大跳,但仔细瞧还是能发现浓妆底下的花漾有张相当甜美的容貌。
  “她若称得上美,天底下就没有丑女了”
  “厚,嘴还是这么坏!我就觉得那女孩长得比我美多了,你是连我一起骂进去啰?”
  “女孩子的美,只要干干净净就够了,不用将整盒的粉都往脸上涂。”那种日本艺妓的化妆技术在日常生活中派不上用场。
  “偏见。没听过女为悦己者容吗?无论是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或是要让自己在重视的人面前留下美丽倩影,女人终其一生和化妆品无法绝缘的。”
  “个人见解罢了。”
  “还敢说,以前你的女朋友们还不是都会化妆。”自打嘴巴。
  “我不会去干涉她们化不化妆,只要她们觉得需要,那是她们的自主权。”再说,职场上的女士化妆是基本礼貌。
  “那你做什么一提到送你来医院的女孩化妆,就一脸不高兴。”不是说那是女性自主权吗?人家小女生喜欢把自己的脸蛋涂上厚厚浓妆,关他何事?她记得他向来是非关自家人的事,他连理都不理,别说反感了,连想想都懒。
  “不高兴?我”
  “这间病房除了你我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吗?”
  简品惇先是沉默,将水杯递回给简品蕴。“也许我真的觉得不高兴。她看起来年龄很小,应该拥有的是少女的气息和活力,想让自己变得太过成熟只会适得其反,让人觉得可笑。”
  病房外,抱着大包小包正要推门进房的花漾像瞬间定格地一动也不动,然后将耳朵缓缓贴在门上偷听,在听到“可笑”二字时忍不住戳戳自己的脸颊,不小心刮下一大片的肤色粉块,呃……好像真有点厚耶。
  “刚刚才说不会去干涉人家化不化妆,只要人家觉得需要,那是人家的自主权,才过不到十秒,说出来的话又自相矛盾了。”
  “那种年龄的小鬼头,会让人忍不住想管教一番。”
  “就是因为她的年龄正值尴尬的过度期,想快快长大、快快学个大人,有这样的行为模式很正常呀。就像男孩子会去学抽烟学喝酒一样,女孩子也会有自己宣告长大的方式。”
  “心智成长比外在成长更重要。”光外表长进有什么用,脑子里净存着些幼稚的想法。
  好狠,说话不留半分情面。花漾又觉得心胸一阵刺伤,好像有根无形的利箭戳刺在那里。即使她人不在现场,也犯不着说得这么直接好不好。
  难道他们不知道吗?每次电视剧里演到这种场景时,那个被说坏话的人一定会“正巧”来到门外,然后“正巧”听得一字不漏,再继绩“正巧”产生误会吗?
  “又来了又来了,又把大家都当小孩子看待了,坏习惯。你呀,别把自己那套哲学强扣在人家身上,你认为不好的事情就真的是不好的吗?别太自我主观了。我最近就遇到这种人,强将自已的认定加诸在别人头上,好像全天下只有她说的话是天理,她看不惯的事情就全是罪恶,别人反驳她一两句,她就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在伤害她、攻击她、都不懂她、都是非不分,拜讬,有病耶!”有时坚持己见是好事,但一旦自己的观念已经有了不公正的地方,若还死命坚持就成了固执了,会让人想拿榔头敲醒他或是敲死他。“不过,我看那个女孩好像对你受伤一事相当内疚,我问她叫什么名字时,她一直说她叫罪魁祸首。”
  “她走了?”口气很平淡。
  “嗯。”到医院地下室附设的福利社去替简品惇张罗一些住院物品。“哥,她叫什么名字呀?”总不好之后都罪魁祸首、罪魁祸首地喊人家吧。
  “我不记得了。”简品惇想抽烟,却摸遍了胸前找不到放烟的口袋,这才记起了自己身上衣物换成了病患衣服。一烦躁,烟瘾就越大是他多年来无法戒烟的主因,他试过嚼口香糖、叼假烟管,的确让他的吸烟量下降了一半,但一遇上烦躁,他所做的努力就全化为乌有。
  烦躁,一涌而上,在听到她走了之后开始。
  真是泯灭良心,亏他为了救她免于破相之灾,结果她跑得不见人影,连挥挥衣袖道再见也没有。
  虽说每个人都不想惹事上身,她怕他向她狠敲一大笔的医药费或精神赔偿是可以理解的,况且她不过是个孩子,只是他觉得不爽,很不爽。
  他也不希罕她三步一跪五步一拜地叩谢他的恩德,但一声不吭地闪人也显得太狼心狗肺了点。
  “不记得了?那就是说她有告诉过你,而你没记在脑子里啰?”
  “没错。”还记着做什么,反正人都跑得不见人影,就算记住了她叫花漾,也只不过是用来放在心底诅咒暗骂,起不了其他功用,忘了岂不更好?
  “我一直一直在你耳边说我叫花漾,结果你还是没记住……那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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