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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漾小姐,加油吧!
趁着简家兄妹闲聊之际,花漾很快地将黑森林蛋糕喂完,再换了一盒煎饺继续喂,似乎摸透诀窍和乐趣,喂得不亦乐乎。
“对了哥,晚上要不要我留下来顾你?如果要的话,我晚点先回去收拾些东西再过来陪你。”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话才说完,煎饺就塞进嘴里,时间捉得刚刚好,“我记得你明天第一堂就有课,不是吗?”
“一、二堂是设计学概论没错。”
“那晚上就好好睡,免得你早上爬不起来。”
“我可以留下来顾他!”花漾的自告奋勇让两兄妹的注意力全转向她。
简品惇头一个反对,“我说了不用,你明天也要上课。”
“我也觉得不妥,虽然现在不是古代,可是你们孤男寡女又非亲非故,对你比较不好吧……”简品蕴第二个持反对票,在病房陪夜,如果是家人朋友还说的过去,鲜少有肇事的罪魁祸首留下来陪夜的吧?
“我不介意这种事的啦。”花漾摇摇手,对于他们的大惊小怪感到好笑又不是古代的贞节烈女,被看到一只手臂就得下嫁的年代,要是这样算,她这种偏好小可爱当外衣穿的人早就不知得嫁几次了。
“我介意——”这回塞到他嘴里的换成了鱿鱼羹面,打断他的话。
“你不让我留下来也没关系,正好大雄他们问我今晚有没有空,他们要去夜游——简品惇大掌一擒,准确地扣住了花漾的左手腕,没有半丝偏差,完全不像一个暂时丧失视力的病人。
“你敢再跟那些毛小子去鬼混,就别怪我教训你——”
之前飙车夜游才出了事,她还没学到教训吗?上一回有一个简品惇替她挡刀,下一回可不见得会再有另一个“简品惇”出手救人,再者他没见过哪一个飙车族的家伙像她一样飙车飙到那么不专心,差一点就撞山自杀,她还有胆子去!?“
“所以,”又喂了他一匙羹汤,顺便阻断他的威胁恫吓,笑意盈盈,“我才说要留下来呀,看你是要我去鬼混呢,还是要我留在这里,明早再由你盯着我去上学?”
简品惇冷哼,对于她此时那种非要他点头同意留她过夜的语气感到不以为然。
他管她去不去鬼混!他没那么大的精神和工夫去感化他们这种叛逆到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们似的小混蛋,爱飙车就去飙好了,摔死一个少一个,要是摔成重伤,说不定还有机会和他同病房咧!
他不接受这种一面倒的选择题,因为他根本不想选!
他的喉结甫动,一番准备同时拒绝两者的答覆就要冲出喉头——“等等,我手机响了。”花漾突地嚷道,补上一句:“震动的。”言下之意!你们没听到铃声是很正常。
她按下通话键,劈头就说:“大雄呀,今天晚上我有——”
简品惇又再一次发挥了盲人同胞听觉的敏锐,快狠准兼恶霸至极地抢过她的手机,“她、今、晚、没、空!”神准地按下切话键,将手机塞回她手上。
“你的意思是我今晚会‘忙’着照顾你吗?”花漾笑得好乐。
谁规定不去飙车就非得留在医院?她不会回家去温习作业或是预习明天课堂上的教材吗?简品惇可不吃她这套,“我没说——”
“没说就是默认。”花漾又自行解读,为了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一块鱿鱼又封住了他的嘴。“蕴蕴小姐,你就放心回家去睡觉吧,我来顾他。”这句话当然是对一旁看好戏的简品蕴说的。
简品蕴突然觉得她哥哥有些可怜,他的反应不仅仅像一个管教严格的爸爸,更像是……
一个妒夫。
“那我把家里电话和手机抄给你,有事尽管打过来,多晚都没关系。”简品蕴随手抓来一张纸,俐落地抄下两组号码。
“OK。 ”
简品蕴继续低头吃面线,而简品惇也继续被喂羹面,两人皆不发一语,前者正专心观察眼前那一对喂与被喂之间流转的异愫,而后者……似乎在恼着自己方才言行不一的窝囊反应,只能闷闷地嚼着任何一样花漾递到唇边的食物,靠吃来泄愤。
“事实上,刚刚电话没响吧。”
在三人吃完一顿晚餐后,简品蕴与花漾在厕所洗手枱前洗葡萄时,简品蕴问的很直接。
花漾则是回了她一个贼笑。“你以为我真的姓‘花’吗?偷偷告诉你,事实上我前头还冠了一个姓。”沥干洗葡萄的水,她又开开心心地出去喂养简品惇,让他享受有人剥葡萄皮的帝王级服务。
简品蕴在厕所里想了好半晌,才明白花漾那句话的意思。
“耍”花样,是吧!哈哈。
第五章花漾是一个很难让人讨厌的女孩子。简品蕴如此说道,在花漾还没踏进病房的前五分钟,她在简品惇的病床旁说的很坚定。
简品惇当然也知道花漾不是个让人讨厌的女孩,只是在某些时候,她小孩子气的让她觉得沟通上有困难,或许是她太年轻,也或许是他太老,每回说不到几句话,都会让他产生老师在教训学生的错觉。谁说和年轻人相处久了,心智也会跟着变年轻?歪理!相比之下,她只会更觉得自己超过了她那种天真无虑的年龄更远,老了…………
病房里的浴间传来淋浴的哗啦水声及轻快的哼曲声,属于花漾的破锣嗓混着滴滴答答的蓬蓬头落水声,自成一曲严重走调的新歌,她的愉悦,实在让人无法与现在身处的地方——医院,惯有的肃静气氛划上等号。
门锁喀哒一响,花漾顶着一头湿发出来,瞧见简品惇静静端做床榻上,她踩着轻快的脚步,坐在他床边,一边擦头发一边问:“在想什么?”
简品惇抬头。
“想你一个女孩子将近两天没回家,你家人竟然都不担心。”整晚他的思绪一直在她身上打绕,一个年轻叛逆又身价千万的未成年少女,出手阔绰先不谈,聚众结伴狂欢闹事整夜,身为她监护人的双亲竟表现的不闻不问?未免有违常理。
“喔。”花漾的声音因为低垂着脑袋,以及包覆在大毛巾底下而显得闷闷的,本打算用一字单音曚混过去,可是简品惇没准备轻易放她过关,他不开口转移话题,要嘛,请她自己乖乖识相开口,要嘛,两个人就这么相视无言下去。
“我在学校有打电话回去说明原委,他们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你。”静了足足一分钟,花漾才懒懒解释道。
“撒谎。”
“什么?”她一愣。
“我说你撒谎。”
“我、我哪有………”
“口气游移、闪闪躲躲、避重就轻、构成了说谎要素。”简品惇耳朵灵光全拜之前在法庭养出一身听口气辨真假的好本领,“如果你和他们说好了,是否他们也该到医院表示一下关心。有道理让女儿独自一人在医院过夜吗?”
“他们……他们说我可以全权负责呀!他们………他们信任我!”口气游移、闪闪躲躲、避重就轻,现在再加上一项支支吾吾。
简品惇压根没信过她的说辞,一个深夜飙车为乐、以翘课为学习目标的毛孩子,能有什么资格让家人给予完全信任?
“我很少捅楼子,所以我爸妈对我很放心。”像是看出了简品惇的不信任,花漾快快补上这句。
“这不是捅不桶楼子的问题,而是责任问题。”
“我的责任感很重的!不然他以为她做什么要连夜照顾他呀?”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害他受伤而良心不安,另一方面………她承认自己有私心,但这个私心又不伤天害理又不胡作非为,让她偶尔幻想又怎样?
简品惇又没说她责任感不重,事实上她做的事已经够多,他也不打算仗着受害人的优势还要像她索赔,毕竟是他自己冲出去挡下那把扁钻,若真要说谁对谁错,也只错在那可恨的“正义感”三个字,以及星座书上大凶的诅咒。
要她找父母来医院,原先只是要他们好好管教女儿,别让女孩子三更半夜还跟着一大群男孩子在山区里疯狂飙车,不仅对小孩子的身体健康不好,也直接影响孩子隔日上课的精神。
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有如此强烈的念头想让她走向正途,可能是觉得青春应当挥霍在值得的地方,像她这样浪费生命、浪费时间,不仅对她未来没有帮助,更可能断送掉她的大好前途。
“我是说你父母的责任问题。不管你楼子捅多捅少,在法律上,未成年子女的行为,父母得连带负责。我在猜,你没跟父母提半个字,打算自己悄悄将这事给隐瞒过去,想来个神不知鬼不觉,没错吧。”简品惇猜测她父母不出面不露脸,压根就是因为不知道女儿在外头做了些什么事。
花漾搓弄湿发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也证明了简品惇的猜测至少有了八分准确。
“还是你怕挨骂?”这个可能性应该也有几分,他也是可以体谅的。
花漾搁下拭发大毛巾,开始在地板上的塑胶袋里拿出新买的薄毯,抖开,再拿出小枕头,放在长椅上拍一拍。
爬上了长椅,她躺平身子,长椅的长度正巧容纳她这种娇小身形。
“你说的都对,我没说,一个字也没说。”盖上薄毯后,花漾半侧着身子的声音才继续传来。简品惇听得出来,她正背对着他,“说和不说,情况都一样,所以我不浪费他们的时间。”
“什么叫说和不说都一样?”
“说了,我一样睡在这里陪你;不说,我一样睡在这里陪你,有差别吗?他们根本就不管我,不在乎我是不是有按时上床睡觉、不在乎我是不是认真读书、不在乎我………。做任何事。”花漾的语调太过平淡,有着已强迫自己接受的麻木。
“他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各有各的新爱人、新家人,现在所差的,只是一张离婚协议书,迟迟不离婚,是因为财产上的问题谈不拢,谁也不甘心先签字,就这么死拖赖活着,反正婚没离,两人还是有两人的默契,谁也不干涉谁的新生活,该分的、能分的,他们两人都分得很清楚,现在只剩下一点麻烦事,有几项是两人都要争,谁也不放;有几项,是两人都不要的,谁都想撇清……”语末,她竟还能扯出笑声,嘲笑着自己现在的处境,“我,就是那个两人都不想要的麻烦事。”
每回看到电视上演出那种父母问着孩子“你要跟爸爸,还是要跟妈妈?”的剧情时,她总是哭得不能自已,她的父母问她的总是?“不要跟爸爸(妈妈),跟妈妈(爸爸)好不好?”同床异梦的夫妻,在那一刻却口径一致,谁也不想将她这个拖油瓶揽在身上,互相推讬着烫手山芋。
最后,一方趁夜先收拾行李,与亲蜜爱人另筑爱巢,另一方也不甘示弱,隔天清晨也收妥值钱家当,丢下一句“他什么都可以不管了,我又为什么要收烂摊子”,也跟着情夫共效于飞,他们什么都记得带走——独独忘了她。
这几年来,她曾分别去过父母两方的住处,无法从两人脸上看到对她的歉意和补偿,而那两处大宅,没有她要的温暖,更有着好几名不属于她的“家人”存在,那是他们的丈夫、妻子,甚至是孩子。
那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他们给了我一笔钱,要我没事别去打扰他们的生活,所以像飙车跷课这种小事,他们不会管的。”轻轻淡淡的声音用着第三者般的态度娓娓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有人说,伤痛只要能开口说出来,就表示它的痊愈,但是有一种伤痛,是每说一次就割心一回,即便口气再冷静、模样再无谓,都阻止不了那把无形的刀,在心窝口划下一刀一刀的疼痛。
花漾翻了身,在他无法颅见的昏黄灯下蜷缩着身子,水湿的眼落在他身上,明知道他瞧不见她的无声冀求,也不想让他听出太多的情绪,屏着喉间的哽咽,佯装镇定:“我只说这一次……你以后别再问了……”
Sunny day home简品惇说不震惊也难,她不过是个孩子,就用着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平静陈述那段让他听了都怒火中烧的家世背景,另一方面更记起自己曾无心说出来的伤人话语——会让父母对你这么死心,你自己要负大半责任。
那是大人所犯下的错,不该由孩子全权背负,是失败的教育教出了失败的父母,再由父母将他们的失败加诸在孩子身上。
而他,对一个孩子说了最残忍的话。
病房左手边的长椅间,传来了她的鼾呼,或许是因为睡前闷哭了十分钟,使得她的轻鼾中夹带着浓浓的鼻音,她绷紧神经入睡,也在完全睡熟时掩盖不了真性情。
她睡得很熟,也算安稳,不像他,反倒被她那席话给弄得失眠整夜。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巡房护士按例到每间病房巡查,巡到了简品惇的病房时也没注意到床上的他是醒是睡,因为纱布底下的眼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