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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体谅她年纪小愿意多维护她,也对惠如青鸾之辈并未忽略,这样一个万事操心贤良淑德的好老婆,如何能叫他不喜欢?
当然也不能太委屈了她,想想二人许久不曾亲热,自己又纳了新宠,料定连馨宁心里也是幽怨的,不过是碍着面子不说罢了,她越是如此懂事,他便越是心生怜惜,又见她近来在荣太太这里调理得极好,面色白里透红,一点朱唇水光粉润,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胸前那一抹春色也因孕育着孩子而变得更加波涛汹涌起来,玉荷虽然玲珑有致但到底还是大姑娘家,虽美貌绝伦,可论起风情来,荣少楼心下暗暗评说,竟也不及连馨宁含羞带笑的半分。
当下搂着她就要寻欢,一双手早已按捺不住,如水蛇般利索地滑入她的衣襟在她胸前大肆掠夺起来,连馨宁没想到他大白天竟敢就在长房里这般胡闹,当下乱了方寸,忙捂着肚子呻吟了一声,果然吓得荣少楼清醒了几分。
“怎么?”
“儿子怪你这爹没羞呢!”
“咳……”
一提起儿子荣少楼的道貌岸然又回来了,忙扶连馨宁坐好,又要去请大夫过来瞧,连馨宁急着打发他离开自然是点头同意的,反正这些常在富贵人家伺候的大夫都是人精,你若没病他也能说得有几分微恙开几幅药调理调理,总之照着你的脸色开方子便是。
第 91 章
身怀六甲的大奶奶在大爷的亲自护送下回了家,玉荷果然乖巧,头一个就过来请安,并当着大伙儿的面笑言当初在王府时一向跟着安亲王福晋,练得一手极熟的推拿手势,如今大奶奶身子沉重必容易劳乏,因此毛遂自荐每日晨昏过来为大奶奶按摩腿脚,令荣少楼对她越发满意起来。
众人散了之后玉荷便趁势留在了连馨宁房里,连馨宁见她做少妇打扮后越发比才来时更加显得明艳动人,浑身透着伶俐劲,不由心生惋惜。这样的女子若不是生在王府里做一个下人,哪怕就是寒门小户的女儿,只要有个一心一意为她筹谋的父母,凭着她的玲珑心思,只怕寻一个真心实意疼爱她的丈夫也并不是难事,可如今到了荣府,荣少楼又是那样一个看似多情实则凉薄到底的性子,只怕她将来的日子也未必能过得如意。
不禁自心底发出一阵微不可闻的叹息,玉荷却似乎看出了什么,却也不说破,接过婷宜端上食盒,将一盅炖书和几碟子精致的小点心利索地摆上了桌。
“奶奶如今是双身子的人,该多吃才是,奴婢瞧着你三餐饭食都吃不多,莫不是饭菜不合口味?”
“可不是么?云书姐姐可是每天变着法子换菜谱,可奶奶就是吃不下,倒没把她给急死。”
婷宜笑嘻嘻地抢过了话头,连馨宁只纵容地笑笑,低头喝了一回茶,终究还是朝婷宜使了个眼色,婷宜会意悄悄退了出去,连馨宁见四下无人方拉起玉荷的手,叫她坐到自己身边。
玉荷并不敢,见她十分坚持,这才告了罪,斜签着身子在炕沿上坐了,头垂得低低地等着连馨宁发话。
“好姑娘,实在委屈了你。你来了这么些天,咱们也没能说上话,古人有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天我冷眼旁观,你是个有主意的,并不是那起子眼皮子浅只知道图个眼前热闹的蠢人,你也该知道,在咱们这个院子里,是没有清净日子过的。所以我想听你说句真心话,若你不愿,我自然想法子送你出去。”
玉荷闻言惊讶地看着连馨宁,脸上的神色从吃惊,到疑惑,接着又恍惚带着些许感激与哀伤。
“谢奶奶怜惜,玉荷原是个苦名人,一出身就死了爹娘,被一位族叔收养了几年,婶子又说我狐媚子,朝打暮骂是寻常的,动不动就不给饭吃,偏生还要在外头做出待我极好的样子。老天爷不知是看她不过眼还是看我不过眼,竟叫她唯一的儿子对我起了歹念,我为了维护清白一时错手用剪子将他戳死,趁夜逃了出来。那时候年纪还小,光着脚大冬天的在外头跑,早就不认识路了,后来又冷又饿又怕倒在路边,原以为是死定了,却被格格拣了回去,从此便在福晋身边当差了。”
“既然如此,想必福晋也是极疼你的。”
“那要看奶奶怎么想了,其实玉荷是个无用之人,唯一可以叫人看得人的,不过是这身肉皮罢了。格格怜我孤苦将我救了,福晋却不是小孩子,也没有那样的心肠,留在她身边自然要有用处,奶奶或许不知道,安亲王爷虽然年过不惑,却也有两个侧福晋,和好几房侍妾,这两年已经极少到福晋房里了。”
“福晋留下你莫不是……”
连馨宁闻言不由心下突突之跳,一直觉得自己命苦,没想到这玉荷命薄更甚,好不容易离了虎狼之窝,到头来还是被人当作栓住男人的棋子。
“奶奶能得我们格格青眼,想必是个绝顶聪明之人。玉荷是个下人,横竖都是伺候男人,玉荷更愿意报答格格的救命之恩。如今见了奶奶,又对玉荷这样真心,玉荷只有拼了这条命,也要维护奶奶和小主子周全。”
玉荷见连馨宁眼圈红红的,自己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想起临来时格格的嘱咐,忙又接着说道:“格格派奴婢来,就是不放心奶奶,她有一句话要奴婢转告奶奶,奴婢也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儿奶奶既留奴婢说话,那真真是格格和奶奶的造化。格格要奴婢问奶奶,可还记得当初的椒房。”
玉荷的声音轻轻柔柔,可这最后一句话落在连馨宁的耳中却犹如天际的一阵惊雷,以裂帛之势霹雳滚滚而来,顷刻间整个人静默如雕塑一般,唯有一双眼睛酸痛地就要睁不开,她用力在自己的手背上掐了一把,生疼,却疼得她欢喜极了。
“他,他在哪儿?”
也不管玉荷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连馨宁此刻已经再没了做戏的兴致与勇气,她只知道她听见了关于他的消息,她只愿能再见他一面,哪怕是立刻就叫她死了,也要一家人死在一处,两只手握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她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怎样一副焦灼的样子,身子抖得厉害,紧紧攥住玉荷肩头的双手冰冻已极,却又因用力而手背上青筋暴露,两颊诡异的一片潮红,一双眼睛闪烁着希冀的华彩。
家里因玉荷的到来可说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论容貌,玉荷与青鸾不分伯仲,可青鸾美得骄傲妖冶,玉荷却美得妩媚端庄且令人十分喜欢与之亲近;若论行事为人,玉荷稳重谦和,简直就是第二个秋容,而且更胜一筹;若论讨男人的欢心,这玉荷得安亲王福晋着人悉心调教了几年,她的手段又岂是寻常女子能比得上的。
一时风头无二,偏生她最难得的地方就是本分,守规矩,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丝毫也不恃宠而骄,每日都头一个到荣太太和连馨宁房里去请安,见连馨宁精神日短,又主动揽起家里许多琐事,却又从不做主独断,只将各类事务分门别类梳理清楚了,一一说给连馨宁知道,并等待她的示下。因此家里无论是各方主子还是下面的丫鬟仆妇,无人不夸赞她能干,无人不愿意和她好的。
为此荣少楼可说是将她宠上了天,正好连馨宁现在的身子他也不方便过去打扰她,因此每日只在玉荷房中留宿,这样一来自然就有人坐不住了。
这一日午后,才歇了午觉起来,云书便轻手轻脚地进了里屋向连馨宁汇报,一面掩饰不住脸上的好奇。
“奶奶如今越发厉害了,当真说曹操曹操到,莲儿真的来了,神神秘秘的躲着人进来的,说有紧要事禀报呢。奶奶快告诉云书,你怎么就未卜先知了?”
“傻云书,你和小石头夫妻恩爱,自然想不到这些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打破头的事情,如今大爷眼里只有一个玉荷,早就对其他人都可有可无了,青鸾她们到底是个姨奶奶,也算半个主子,她莲儿是什么?挣了半天还是个丫头,当初爷对她热乎着青鸾自然不敢动她,如今她也没事人一样了,你说青鸾能轻易饶了她去么?”
云书闻言恍然大悟。
“哦──难怪那日你同三姑娘说叫她们别心急,柔儿小姐不是大爷骨血这件事应当由莲儿来捅出去,莫不就是料定她有狗急跳墙的这一日?”
“正是,你去带她进来吧,语气软和些,莫恶声恶气与她为难。”
“唉,奴婢省得。”
云书答应着出了门,连馨宁转身望着镜中的自己出神,终于她也到了背后给人使绊子的地步了么?莲儿被逼急了,其中自然有青鸾和惠如等人对她的欺压,而最大的因素,却是她的放任自流和不闻不问。正因为她这样的态度,众人才越发壮了胆子去整治她和刘婆子,看这几次下来的架势是非要将她弄出府去才甘心了。
也好,不到这一步,她也不敢上这个门。
秋容躲在暗处看着莲儿白着张脸畏畏缩缩地进了大奶奶的屋子,又满脸带笑地被婷宜送了出来,心里当下咯噔了一声,大奶奶变了,变聪明了,也便厉害了。
晚饭大家一起在连馨宁那边用的,饭后荣少楼照例想去玉荷那里,谁知玉荷扶着额头说头疼,怕夜里伺候不好怠慢了大爷,荣少楼见她一张笑脸白白的确实气色不佳,忙叫人去请大夫,却被玉荷拦了下来,原来她本就有头疼的老毛病,歇歇便好的,实在不用大晚上的闹腾。
因此他也就没在意,嘱咐玉荷身边的小丫头银铃好生伺候她家姨奶奶回去休息,自己却百无聊赖地躺在太师椅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几个小老婆的身上。因他今夜尚无去处,她们也都不曾回房,只说伺候大奶奶,还都巴巴地等在这里呢。
目光最终还是落在青鸾身上,近来对她的冷落也够了,足够挫挫她的锐气的,但愿她今后能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与连馨宁玉荷等人和睦相处才好。
思索间青鸾早已捉住了他一点心软的目光,也期期艾艾地瞅着他不放,二人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眉来眼去,气得惠如腾得站起来抬脚就走,看这架势自然是轮不上她了,出门时将门帘子摔得山响。
秋容却不急着走,她在等着看好戏。
果然,就在荣少楼抬手招青鸾过去的时候,连馨宁懒洋洋地开了口。
“既然玉荷今日身上不好,爷就留下帮我看看账目如何?许久不曾比对了,我总怕出错,还是要给爷过过目才好。”
荣少楼近来在家里的生意上日夜奔走十分勤奋,府里的内务全都交给妻子,也甚妥帖,忽然听见连馨宁说要他帮着看看,心道不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便不疑有他地应了,这里青鸾憋着一肚子气还不好发作,只得闷闷不乐地出了门,回房后忍不住甩手将一只茶盅子砸在了门上。
“什么声音?”
这里荣少楼正端坐书桌前看账,忽然听见一声脆响,不由抬头朝外张望,却被连馨宁一把按住肩头。
“没事,婷宜淘气养了只花猫,不知是不是发情了,这两天总是毛毛躁躁的,不知又窜到哪儿打破了什么东西吧。”
“就你最会纵着这些丫头,很该说说她们。”
“馨宁知道啦,账本都在这儿,爷且慢慢看着,有哪里不对你就叫我,恕我不能多陪了,就叫莲儿在这里伺候你吧。”
连馨宁笑着起身,婷宜早过来扶她,跟在身后的是一抹伶俐的身影一闪而入,荣少楼一看,便是早被他抛之脑后多时的莲儿。
今日她似乎刻意装扮过,换了身鲜艳的衣裳不说,发式也不再是丫鬟们惯常梳的粗粗笨笨双髻,而是柔柔地挽了一把斜斜簪在脑后,余下的皆婉约地披在发间。这么一番装扮,使原本不过算得上清秀的莲儿无端端又平添了几分妩媚。
“怎么是你?”
因他对莲儿本来就是酒后乱性胡乱行事的多,所以要说有多么喜爱实在也说不上,近来又有个心窝窝上头的玉荷,越发得将莲儿靠后了,如今见她这么俏生生地站在面前,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毫不掩饰地闪着痴恋爱慕的光,荣少楼也不由有些愣住了,一时不知同她说什么是好。
“托大奶奶的福,奴婢总算还能再伺候爷一次,奴婢……奴婢就是明儿就死了,也是情愿的!”
不待他反应过来,莲儿早已小嘴一扁一下子扎进他的怀里,一面低声啜泣着,一面絮絮叨叨地倾诉这些天来她对他的思慕期盼之情。
第 92 章
“好了好了,玉荷才来不懂事,你做姐姐的就多担待吧。玉荷,以后可不许这样没规矩,说话行事之前都要问问大奶奶,跟着她学总没错。”
谁知荣少楼似乎根本看不出她眼里受伤的表情,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