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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报上名的安冉同学,藕荷色纱罗和莹泽的珍珠托出她温润脱俗的气质,晕染双颊,淡扫娥眉,俨然一位瑶池仙子——不愧是我曾经动心过的人哪!
过场之后我整整仪容,习惯性的掏出纸巾来抹抹嘴角再隆重推出自己,上前深深一礼,“在下礼部郎中绯璃?赤馀,奉皇命接待各位参选的大人,请随在下往这边行。”……
转过两个宫室,我在路口谦然抬手,堵住众人前进的步伐。“祥王殿下正在前面的亭中等候各位,只是这见面的顺序有些讲究;在下这里有一道算学题,哪位先做对了就可以先进花园——那边案上有纸笔,请随意取用,计算时也请各位不要相互交流,将答案写在笺上交于在下便好。”拍拍掌,身边的两位宫侍展开一幅长卷:
问,用三个五和一个一进行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如何能使得数为二十四?
第一个解出来的安冉(我没漏题,绝对没有!)轻轻松松地踏上花间幽径;第二位入围的多少有些令人吃惊,是西垣国福亲王殿下——看来她并不是个简单的花花女子;再接下来是莹和舞……可怜的迎兰花了一刻钟也没算出来,我没法子,只好趁着别人不在附近,“不小心”掉了张先人的答题纸在地上,总算是把她作为最后一名送了进去——好歹卖个人情,可不能这么快就被淘汰,失了泱泱大国的风范。
我收拾好物件赶到那牡丹亭的时候,迎兰第一个露出了欢迎的目光;福亲王正在高谈阔论,时而跟安苑对上几句;莹对玉珈?齐桓的吸引力似乎更甚于那祥王,小太女正不停地讨她的好儿;安冉和舞都是不好动的,多数时间只是静默,后者似乎只是来应景儿,眼中连一丝激情都找不到。祥王今日身着紫地金纹长衣,腰束玉带,挂一只七宝麒麟,花形发冠上两颗巨型猫眼在阳光下异彩纷呈,可谓“流盼发姿媚,悦怿若九春”,见人到齐,他先说了几句场面话,再客气地请大家不要拘束,只当平常谈说。
“如今正值盛夏,百花齐放,不如以花为题,来猜几个诗谜吧。” 舞?姬原一本正经地提议,似乎早有准备——淡淡的目光中虽然看不到任何情绪,出口却是很有针对性。“郎中大人可愿出题?”
我不明白她这般挑衅有何用意,别人没准儿还会以为这是我先出的主意——虽是初次见面,听说你祖上和赤馀家慕家都有些瓜葛,何苦针对我。打定主意不当出头鸟,我只是依照平辈见面的礼仪略一揖手:“在下诗才有限,还是请姬原小姐先赋一首吧。”
“也好,”姬原小姐却不推托,脱口便是:“从来不著水,清净本由心——郎中大人可知此乃何物?”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还她别有深意的一瞥,转头面向所有人笑道,“下官现在也有一联,仅供大家玩笑——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
安冉接过了话头,不愧是我的熟人,“是海棠吧。”她沉吟片刻,淡雅容颜在艳阳下更显得清新自然,不若别人浓妆艳抹,“我这里也有两句——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
“兰花。”一旁正和玉珈?齐桓说笑的莹冲各人抬抬手,“这次该轮到我了——如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
珠翠繁华的福亲王摇扇轻笑,伸手采了朵皇冠紫牡丹把玩,十指葱葱, “倒是撞我手上了。小王不才,愿出下一联——东风著意和露种,可爱深红映浅红。”
“桃花桃花!”齐扈小太女开心地喊着,声音中带了点稚气,兴高采烈地又出了两句,“带叶独送春,满城白雪香。”
“梨花。”南院大将军也不是个单纯的武夫,当下出口成章,“好花红似火,春来满山发。”
“莫非是映日花?”迎兰终于逃出了老幺的身份,急忙凑了一诗,“微雨小荷翻,此花开欲然。”
“石榴。”五王女稳而又稳的接住,接了一联,“莫羡桃李春,成实向秋荣。”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安苑收尾收得不错,只见她款款向祥王略一施礼,“现下只剩殿下没联句了,我有一诗,不知殿下能否赏脸猜猜。”
“且宜小姐请出题。”
“天仙不行地,且借水为名。嫩白应欺雪,清香不让梅。”听了这首小诗,我在心头暗笑两声,这露头露尾的,明摆着怕人家猜不出嘛,你也太小看我们足智多谋的祥王了——果然殿下并不是太中意,简单说出两个字就没了下文。于是我只得出来搞活场面,一会儿请这位弹会儿小琴,一会儿又请那位说件趣事,和和美美地过了个下午……
晚宴前,我被殿下单独叫去谈话——动画片播出之后他一直对我很客气,此刻也用了一种对王室来说难得虚心的腔调。“绯璃卿对那些人看法如何?——不必拘谨,有什么就说什么,此地没有别人。”
“有资格登那凤台的,都不是寻常人物,百花争艳,各有千秋——关键还是看殿下的喜好——”
祥王放硬了口气,音量也提高了三分之一:“绯璃卿作为此次招亲的策划者,一点儿中肯的意见都提不出来么?莫非你看不起本王?”
“臣不敢——启禀殿下,这择偶的标准确实是因人而异,臣不敢妄言。只是——若由臣来定夺,最后中选的必定是能够荣辱与共之人。当世之人,可共富贵者少,可共患难者更少,若能两者兼具即属难得——在下觉得殿下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
“大胆!你怎知本王心里有数!”
“殿下睿智英明,这等事自然用不着臣下多言——”
祥王离榻踱了两脚,不能抬头的我只见得那紫衣下摆定在一步之外,“倘若你不曾与慕家联姻,这个王妃倒是当得。”
“臣不敢——”我的腰马上就弯到九十度,心想殿下您可千万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行了行了——”祥王拂一拂宽袖,我趁机站直了身子,“那个安冉,卿以前可曾——算了,她一直跟着前国师,你肯定也是不知情的。”小殿下蹙了蹙眉,扇柄在自己手中敲了两下:“像,实在是太像了。”
“安冉小姐是国师大人的孪生妹妹,像是肯定的——”我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被别人看出什么破绽。
“不止是外貌,连气质举止都如出一辙——”祥王的眸中弥漫着迷惘,如同头上两颗在黯淡光线中色泽诡异的猫眼时,“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若不是——罢了,你下去吧。”
“臣——遵旨。”嘿嘿,看来小王爷动心了,我待会儿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安冉才行;不过这只是前奏,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王子结亲可与平头百姓不同,那可是要经过“国务院”审批的,到时又是一场唇枪舌剑。
……“醒醒,别睡在这种地方。”
我擦擦眼睛,仔细看清眼前的人物,打个哈欠,“是你啊——安冉呢?我都等得睡着了也不见她过来!”
“和殿下去玉泉山了——”
“啥?”我惊诧地看着“安然”,“开什么玩笑!”从袖中掏出张便条,我有些义愤填膺,“明明是她说找我有事儿的——不会是忘了吧?!”
“很难说,”烨做了个古怪的鬼脸,“她这几天是有些心不在焉。”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智商会出问题——”我自言自语了一句,顺手把纸条烧成飞灰,“她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儿,你知道么?”
“大概是想问问你耍了什么手段,让女皇坚定地站在殿下那一边,连左右相的意见都不听吧?”国师在桌边坐下,让侍立一旁的觉晓送上茶水来。
“其实很简单——我倒是可以跟你说,只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可不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掺了多大一脚。
烨调笑着为我斟了新茶,用那张假脸作出如今已经不会让人脸红心跳的妩媚:“小京儿要跟我立约誓么?”
“那倒不必,我还是信得过你的。”我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缘由,随即看到了他恍然大悟的神色——女皇当了十几年傀儡,早就对那几个挚手挚脚的顾命大臣有所不满了,只要稍微提醒她祥王妃在朝野中能起到什么作用,就知道与其挑一个别人培养的棋子不如要一个“从未涉足政坛的聪敏女子”,可以收为己用。至于出嫁外国,那更是想都不能想,女皇现在连个后代都没有,祥王是唯一的血脉相关者——这种人质送出去不是欢迎外邦人取其性命窃其家国的意思么。
说完之后,我的左颊当即被扯了一下,“小京这张嘴还真能说啊。”
“哪里哪里,只是看书看到纸上谈兵了——既然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那我就先告辞了。”
“何必急着走呢,我一直呆在这鬼地方怪无聊的,京儿陪我聊聊天吧。”
“人家是趁着午休时间过来的,得赶回去坐班呢,晚上那福亲王又硬是要请我吃饭,还是下次好了。”
“等一下,头发乱了,你不会是想这样就出去吧。”“安然”取出把小巧的桃木梳,帮我理了理头发,又拿出个小巧的发钗斜插到鬓边,钗头一只绢制红蝶,人一动就上下翻飞,趣致可爱。开心地看着镜里的自己,我同他开了个玩笑:“跟我的官服很配啊——这个不用还吧?嗯?”
“你说呢?”
“谢谢啦——”我顶着这只仿制烟罗高高兴兴地回去上班,晚间去赴宴时也特地找了件红衣换上,不是本命年咱也要来个大吉大利。
……和福亲王一起登上马车离开宫廷,在与倚云楼齐名的邀月馆前停下,身份尊贵的主人携了我的手离开座驾,望着楼上匾额发出爽快笑声:“本王早就知道炎都有这么个好去处,只是今日方才得空前来,绯璃可有什么好介绍?”
我就知道那桃花满天飞的色女不会选什么正常的地方吃饭——她手上有几个硬茧,想来武艺应该不错。“在下也是第一次来,不敢谈什么见解。”
福亲王瞟我一眼,咧嘴而笑,“看来绯璃大人被美夫管得很严哪——这次由本王作东,谅你那夫婿也不敢为难你。”她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话,“其实这次没选上,小王还真有几分庆幸呢。”挤眉弄眼地看不出究竟有多少分真诚。
亲王的侍从应该早就打好了招呼,刚进门就迎来几位盛装童儿把我们迎到楼上的包厢,和我想象中不同,是个极清雅的所在:紫檀摆设,屋角两盆金线凤尾竹,壁上一副烟雨山水是大家手笔——倚在窗边的是一名有着水晶般剔透眼眸的少年,回眸之间那羞涩的笑纯真得像清晨的第一滴露水,干净透彻的嗓音犹如空中云雀:“灵儿见过两位大人。”
“果然是镇店之宝,灵秀绝俗。”福亲王当即坐到桌旁,唤那少年伏在她腿上,一边赞叹一边抚弄那及地的柔亮乌丝,若有深意的瞄我一眼,“如此绝色,可惜只有一个。”
“那大人觉得在下比起灵儿来又如何?”拨开竹帘的颀长男子松松披一件玄色深衣,前襟不整,走动时隐隐显出一条雪线;一对凤目转动万种风情,两片薄唇浅笑千般不羁,手中捏了个小巧的白玉酒杯,传出既清又醇的竹叶青香味儿。
亲王注目片刻,扭头冲我便乐,“倒是个风流人儿,就是不知绯璃大人看不看得上眼?”
能和头牌并论,人物当然不俗,想那嵇康应该也是这般气质——我当下欣赏的敬了一小口酒,“酒不醉人人自醉——敢问公子名讳?”
“单名一个青字。”新来之人不客气地在我身边落座;此时酒菜已经上桌,福亲王搂住灵儿浓情蜜意,不怎么顾得上吃饭。倒是我,闲聊之余划拉了不少东西下肚,等到亲王殿下按捺不住露出几分春色才跟着青走出那雅间……
“这是你的屋子?”我在他带我进去的新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心想这才像温柔销金窟嘛——华丽张扬,连熏香都有奢靡的味道。青招呼童儿送上茶水,浅笑着奉过来,“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大人还要这么正派么?”说话间那领子往下滑了滑,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半肩膀,肌理停匀,欺霜赛雪。
“正派倒谈不上,你似乎不是新来的,可认识这个?”我亮了一下倚云给我的水色莲花令鉴,摆出情深意重的样子。“回头馆主若问起来你不妨照直说明,只是切不可跟其他人多话。家中已有贤夫,实在不愿在外拈花惹草。”
“青当然知道您是馆主大人的爱媳——”他懒洋洋地勾起我一绺头发,袖间沁出一股暖香,与这环境搭调,是极华丽的。“不过,您不是不喜欢那大家公子么?”
“公子似乎想跟我谈条件?”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的侧面,声音里有一种磁性的致命性感,“这只蝴蝶很漂亮啊——”
我往旁边闪了闪,从他手里把发稍抽回来,“若是喜欢蝴蝶,隔日给你打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