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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带一丝从未见过的诡谲,低低说出一句话:“服过‘相思成灰’之女子的鲜血一海碗。”
“什么?”你不会是告诉我那只有族长才知道的秘密吧——我疑惑地望着眼前有些不似平常的男子——血,难道是类似狂犬病疫苗那样的血清抗体原理?他那如同月下深海的眼眸中有着坚定的光彩,“这是我的聘礼——绯儿,等族人安顿下来我便回炎都找你。”
“裕杨——”那晚的话你还没听明白么,不要再考验我啦!脚踏两条船是可耻的行为,我才不要一不小心掉水里!某人当众轻轻搂了我一下,笑逐颜开,“这个方子你会需要的——对了,这东西原本是发明来提高女子术力的奇药,服下之后用术力护住丹田,疼痛就没那么难忍了。”
这头一回在他身上出现的鬼魅态度让我出了几滴冷汗,“裕杨,你——”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喜欢的人,放心吧——我的绯儿这么聪明,自己会发现真相的。”他趁着我楞神抱住左肩狠咬一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很快,等我。”烨在那边招呼我上马车,笑容如清晨草叶上的露珠一般纯洁灿烂,我却禁不住心头恐慌——小乌龟一直没问清前国师和他之间的关系,难道我要派人从那狐狸和相思成灰查起吗?
进宫之后,军机处的大人们很好心地让我们俩坐着回话,殊不知我坐了那么久的车船,其实比较喜欢站着。年轻太尉说起话来老气横秋,跟他侄子一点儿都不像,“卿等此次不费一兵一卒即灭了我边防大患,真是可喜可贺。”若不是裕杨被人撺掇搞了个假死,这区区上百马贼才不会被人放在心上呢,我嗤嗤在心底冷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包括自己。“听闻绯璃卿使用了大量火药?”
“是,太尉大人,火药之威力确实可观,全部匪徒几乎都是粉身碎骨,臣至今心有余悸。”我恭敬地回答着,心里想着害了那么多老马又杀了十几个人,虽说不是亲手,难免心下惶惶。
“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卿家不必为之神伤。”兵部尚书也劝慰了我几句,看那样子倒是真心赞赏的,“此次讨贼,尽显卿之英雌本色,不知赤馀卿可有兴趣来兵部效力?”
“臣心愿已了,一切尽听陛下与各位大人差遣。” 听得这一规规矩矩的回答,疼爱我的侍郎大人立即上前奏请:“赤馀卿虽有谋略,却不识武艺。臣认为调去兵部不甚妥当,不如命其官复原职,回礼部工作。”
大人们也没做什么商议就准了,让我即日到吏部更换令绶,离开军机处之后先去指定地点转了一圈,然后直接与烨一块儿去找国师大人。快两个月不见倒也没太大变化,只是越看这女扮男装越明显了——当然不排除是心理作用所为。
闲聊了一会儿,我正式转入正题,清清嗓门,在矮几上撑了撑,努力造出些微威势:“之前安然一共骗了我两次,加上我帮你赢了心上人,您现在一共欠我三次人情,这笔帐就先记下吧。还有,不管拢月璧是不是已经失效,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今后你就算白送我也保证不碰。”——鬼知道是什么辐射在起作用。
安冉显然没想到我已经明了真相,亏得她定力好,只是一楞神便重新露出了淡爽的微笑。“这么说,你不会再怪我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前国师若是如你一般敢于打破‘拢月’不得用于外姓之人的禁令,恐怕那两个假托失踪的人就不会死了。”双亲杳,不得还——不是指他们被换到了我的世界,而是真的不在了。当时她一说出那漏洞百出的“真相”我就该想到的,堂堂一国国师,怎么会做出用国宝游戏的事情——可怜她在那边真的是孤身一人,也不知与真正的亦临联系上没有。从画像上看,我的老爸老妈跟她父母长得很有几分相似,希望她真能遵守承诺,就算是移情也罢。
十一年前,前太尉想推祥王上位,却被国师阻拦;赤馀家一直承担兵器冶炼,所以也牵连在内。前太尉想要抓绯璃的父母作人质,可惜他们执意反抗,才会重伤垂危,最后不治身死——之后始作俑者不明原因地猝死,此事才不了了之。
六年前绯璃郡学入围后与养父母入都途中遭贼人所劫,一行人死伤大半,她也身受重伤,谓腑脏受损,需调息净养,三年后方有起色。又两年,以一甲第五名进阶,可这个身体实在支撑不下去,所以安然才主动拿出了拢月,把国师欠的还到那两人的子女身上。刚来那十天基本上在屋内呆着,吃的东西里又混了最好的补药,所以我什么异状都觉察不到——要不是重新与蓝菱挽夜立契之后多知道了些事情,我再想不到人前很光鲜的绯璃原来一直身怀重疾。
之前安然一直编谎话骗我,大概一方面是不满师父当年见死不救;另一方面也是怕我知道再也回不去会心如死灰,做出什么不智之举,所以从她嘴里总掏不出什么实话。
“我说,就算前太尉挂了,绯璃养父母的仇已经报了,也不用一直瞒着我内幕啊!你以为这样就安全了?”万一我懵懂之间又被人算计了怎么办!那批河盗虽然当时就被全体格杀,后来连老巢也被官府剿了,并不代表没留下祸根,更何况焉知幕后还有没有黑手呢。
“蓝菱和挽夜都是顶尖高手,你不会有事的。”她倒是说的轻巧。“是吗?我怎么记得在座的某人那天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们俩都睡着了。”瞥了一眼好久没动静的烨,我不由得扭头叹了口气。
“我又不会对京儿不利,”他低头转了两下茶杯,没有与我对视。不利么?目前为止还真没做出不利的事情来,只是你为何一定要到那种时刻才肯露出狐狸本色?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你对裕杨身份的怀疑而且身中“相思成灰”的剧毒?
据现在和前国师在一起的小乌龟说,安冉的师傅和烨的关系很富有戏剧性,后者在机缘巧合下被前者救了一命,因此做了他的记名弟子,还应承帮忙做三件事,后来前国师把这个权利转给了自己的徒弟。大胆地自己猜猜:第一件是确认久丹家拢月璧的真假;第二件是假扮安然;最后一件应该就是找出‘相思成灰’的解药——倒是巧呢,几乎件件都合了这间谍的心意。
我停住这些日子以来的混乱思绪,拍了拍身边人的手,“安然,我只问你一句,那东西是不是真的失效了。”
安冉注目我片刻,从衣内掏出一个铅盒打开,内有美玉无暇,只是没有那传说中的双月奇景。“此玉已是寻常物事,京儿想拿去做个纪念也无妨——只是你心念之所怕是回不去了,不然始皇当年也不会创如此伟业。”
“呵呵,我都说了不碰这玩意儿了。”我站起身来整整红衣,和画舫主人辞行,顺便拐了在场的第三人。“烨,换身装束去我家喝杯可可吧——这两个月忘了带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呢。”
……取下人前的伪装,他仿佛回到了第一次闯进我家那晚,红润的舌尖既魅惑又高傲地轻舔杯缘,声如破冰,清冽无比,“京儿都知道了?——难怪这两天对我格外客气呢。”
我半笑不笑,自己也拿起了牛奶杯,“只知道你原本是被派过来偷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拢月璧’的,大概还被上司用了‘相思成灰’。”由此可推知,前太尉和西垣之间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有捣毁了洱仁家老巢的人才有可能发明出暂时克制那奇药毒性的不完全解。
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浓香,只是他喝东西的样子不再像过去那般满足懒散,牛奶可可被这般喝成中药,我还真有几分心疼。看他喝下大半我才将自己的杯子凑到唇边——喝下半口之后皱起了眉头——可可是这么苦的么,大概是糖加少了,他怎么也不吭一声,“为什么在上原逗留这么久?”安然那日既然没说谎,你早就可以回家了,不是吗?
“小京儿——”烨叹了口气,说了句很有名的俗语,“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那是那是,这一条我是深有体会——点头同意之后再问下一个问题:“杀亦临的既然是你们的人,你大概也知道左相和太尉当时在筹划什么吧?”
他皮笑肉不笑,眼底透出一丝轻蔑,“他们俩不过是在闲话往你房里塞个男人拉拢拉拢——要真是什么太要紧的话,还能让他听到?……若不是亦临出了这档子事,恐怕已经成功了。” 哼声一笑之后他回复到了平时的状态,话尾暧昧十足。
我差点儿没把含在嘴里的液体喷上九重天——因为这种破事儿,可怜的亦临就穿啦?难道这真的是天意?稍微用掌心按摩一下脸部,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烨,你老实答我,如果那天不用拢月,亦临是不是真的要死?”
“你先答我,之前是否对他有意。”
“你!”我心底一凉——原来,原来把小乌龟拉过来的人,真的是我,不是安然!
烨低下眉眼,言语黯淡,“若我说,他不用死,你信不信?”
“为何不信?不管立场如何,你从来就没有对我不利,不是吗?”就像邦德,也总是不会太为难邦德女郎。何况我又不懂医,那日也没有叫浅华帮忙验证,就不要自找没趣了——事已至此,多纠缠也于事无补。
他完美的眉型稍拧,右边的长眉稍稍比左边挑得高了些,很是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只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相信——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我目前实在是无法定位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暂且小小深呼吸一下以平复心情,“相思成灰,真的有暂时的解药?”
对面的人很不优雅地冲我翻了个白眼,“京儿也不算算我是什么时候来上原的,若是没有,你看见的是鬼么?”
“——不管你姓什么,我只把你当成烨,这样可以么?”如果涉及两国邦交,那么考虑到赤馀家的特殊位置,我即便再不愿意也必须防着你了。
他舒怀一笑,“为什么不可以,我倒希望自己真的只是你心目中的烨。”
“后日亥时正,我给你‘相思成灰’的正统解药,一人份。”止住对面投射过来的犹疑目光,我有些得意地学起他的腔调,“若你也信我,不要问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顺便打掉他要抱抱的手,很严格地说明立场,“从现在开始,我需要重新考察,暂时禁止一切亲密活动。”……
烨耍了好一阵子赖才被我一脚踢走,临行前倒是郑重留了几句言,说自己近期大概要回国一段时间,还有就是倘若有人推举出使西垣最好不要答应——弄得我疑神疑鬼了好一阵子。
终于将他送走,我换了件素衣赶往慕家,迎接我的仆人面有忧色——是倚云前几日病了的缘故。这病来得凶猛,至今不见好转,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几乎水米不进。入到房内,只见浅华和她两位夫侍守在床边——倚云面色惨白,往日丰润的双颊凹了下去,只是眼睛还有几份神彩,看见我很有几分高兴,从薄被中伸出一只无力的手招呼我坐到她身旁。“可算是回来了,我的璃璃跟浅华一样,都瘦了呢。”
“我是因为跑了那么多路,自然是要瘦一点的;至于浅华嘛,当然是因为担心,只要您快些好起来他就会跟以前一样啦。”我抚了抚她失去光彩的枯发,突然生出一种亦母亦姐的柔情——说起来,她也算是这边最关心我的长辈之一了。
倚云把其他人赶出去,拉着我说了好多不着边的絮叨话,还硬塞给我几本册子,记录慕家其他两支在外面私下开的生意,却又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说让我了解了解,真是磨人。草草一看,总值大概有家产的十分之一那么多,只是发展很一般——可不是么,做的都是一样的行业,又不敢被家主明白发现,只能偷偷摸摸,偶尔从本家“偷”点小生意,能形成规模就怪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投资。想让我帮忙整治整治倒不是不行,不过得找些个帮手,否则日后不好推……
想得太多太杂一时有些头痛,我不得不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不论倚云这病是怎么起的,这回真是完全被推上前线了。盘算了片刻,决定先去问问浅华他老妈的病情究竟如何;通过一青衣女子——说是管家的女儿——找到他时,那人正呆呆地看天,专注得让人觉得他真有那异能透过厚厚的乌云看见星月——我也不客气,一上来就奔主题,“倚云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是病。”浅华摇摇头,仍旧继续望天,脸色白得更胜往昔,身形消瘦,全然是风一吹就要散架的样子。
“什么毒?”果然跟我想的一样,那也就不用避忌什么了。
“归期——若不是妹妹,母亲恐怕熬不过来。”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也学医,我怎么没听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