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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梯上滑了下来,宋禾在几个人的视线中,从楼梯中间的位置一直滚到了最下面的一个阶梯。
一下子静止的他躺在红色地毯上,让大家伙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快速地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去。
“快!快点去找大夫来!”严淑慧对着佣人们大声地喊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把少爷抬回房间去……”
听完严淑慧的话,两名男佣就上前来,一个抬着宋禾的上半身,另一个则抬着宋禾的双腿,两名男子慢慢地走上楼梯,严淑慧和杨语清两人则陪同着一起走到了楼上。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宋家的专用家庭医生就赶到了宋家,替宋禾做了检查之后,才让大家松了口气。幸好有楼梯上的地毯铺着,才让宋禾没有受伤,而至于他昏迷,是因为连续酗酒加上刚才滚下来的晕眩才让宋禾失去了反应。
听到医生这么说后,大家才都松了口气,最后,留下了一些醒酒的药物之后,医生就离开了宋家。宋先云送他下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杨语清和严淑慧两个人陪在宋禾的身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宋禾是如此消沉,苍白的脸色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严淑慧感觉很是心疼。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杨语清,想要说什么,却又被她给咽了下去。最后,在口边的话语就变成了:“语清,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阿姨,没……”杨语清的“事”字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严淑慧给抢先了一步。
“语清,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总是在宋家白天进晚上出的。小禾和珈落结婚的消息才传出没多久,要是又被多事的人拿这事的事情炒作的话,小禾的事业可以说是完全毁了。”
严淑慧都已经说到了如此直白,杨语清就是再想留在这里也没那本事想出其他的借口来,于是她只好不甘心地说:“那阿姨,我就先回去了……”
点了点头,严淑慧连看一眼杨语清都没看,就只是让她离开了。其实,严淑慧在心里明白,林珈落的离开和她脱不了干系,又或者说……是她制造了误会让宋禾和林珈落变成这个样子。而她,曾经就因为韩心铭的介入而和宋先云产生各种误会才离开,此时此刻,她更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严淑慧一直都等在宋禾的身边,照顾着他,直到半夜,宋禾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宋禾看见的便是严淑慧蹙着眉头的脸,他有些意识模糊,但还是叫了声“妈”,而没想到的是……这一声之后,宋禾便被严淑慧恨恨地从床上拉了起来。
拉着宋禾,带着他来到了洗手间,直到把他拖到了淋浴间之后严淑慧才松开了手,手拿起莲蓬头,打开了水龙头开关。就在迷糊的宋禾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冰冷的水就从他的头上淋了下来。
“妈,你干嘛?”宋禾不明所以,抱头想要躲开,却无处可躲。
严淑慧不说话,只是一直淋着他。在宋禾重复了好几遍之后,严淑慧才关上了水龙头,将莲蓬头搁在了一旁,严肃地说道:“清醒了吧?”
被从头到脚淋了一遍的宋禾,蹙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严淑慧,她脸上的表情认真得让他不知道她怎么了,怎么会在这大冬天里如此对他。水,从发丝开始贴着皮肤流淌下来,宋禾点了点头,然后只见严淑慧的表情放松了些,但转瞬即逝。
“这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严淑慧犹豫了一下,但开始开了口,“在你和珈落吵架的第二天,也就是你去Z市军区报到的那天,晚上你喝醉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和人在床上缠绵过?”
严淑慧这话,让宋禾不禁蹙起了眉头。他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不过还是如实说道:“我印象中好像有,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的衣服却是穿戴整齐的。”
皱了皱眉头,心头的信念笃定着,严淑慧看着宋禾的双眼,肯定的说道:“那天你肯定被语清给算计了。”
宋禾蹙起了眉头,不明白严淑慧的意思,而严淑慧则开口把自己猜测的事情都向宋禾说了一遍。在听完了严淑慧的猜测后,宋禾有些不敢相信,说:“如果事情真的想您说的那样,可……语清那样做又是为什么?”
“傻孩子,难道你看不出来,语清还喜欢着你吗?”严淑慧脸上写着许多的无奈,“从小开始,她就喜欢着你。如果她不喜欢你,这次又怎么会跟着你回国,还在你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
“如果她不喜欢你,又怎么还会特意把她和林珈落的对话给录音录下来给你听?”
“这一切,都是她为了要得到你。”
严淑慧的这些话,惊醒了梦中人,宋禾瞬间就明白了许多的事情。只是……在知道了这些事实真相的之后,他还是有着许多的不确定。他不确定林珈落是否真的爱着她,也不确定这些事究竟是不是杨语清计划好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而在这个时候,严淑慧又对他说道:“这些事情,你都姑且可以搁一边。目前最重要的……司令员那边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做。”
“若是再失踪,恐怕你就要被革职了。刚刚闹出的那些事还没平息,现在你如果又因为感情的事情而丢掉这份工作的话。不光是我们,就连你在九泉之下的爷爷也会气愤的。”
宋禾点了点头,顿悟的样子。看着他会意的表情,严淑慧不禁松了口气,然后站起身,对着他说道:“快点脱掉衣服,洗个热水澡吧。整理整理自己,明天乖乖去军区报到。”
说完,严淑慧就转身离开了,顺手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宋禾顿时就明白了什么,信念在他的心中坚定着。
※※※
第二天,宋禾就去了军区,在做了思想报告之后,接下了来自司令员派发下来的重大任务。这一次的他们,要行一次远海,去另一个国度作战前的监探。因为这些年来隐藏着的动乱,让国家不得不摆正了目光,准备开战,而在那之前,需要带领一支军队潜入敌方。
毫不犹豫的,宋禾就接下了这任务,在和司令员以及众位上将开会讨论过后,由宋禾带领两支军队,五艘军舰开往敌国。因为时间紧迫,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整顿出发。
两天后,宋禾便带领着两支军队前往了敌国。通过时间预计,为了在夜晚的时候抵达敌国,特意在凌晨出发。宋禾穿着厚重的大衣,在甲板上观察着航线,直到清晨的雾散去之后,宋禾才退回了舱内,进入了自己的休息室休息。
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开了国境,航行还在继续着。离敌国的距离越来越近,天色也越来越黑,士兵们都愈发激动和警觉,一批士兵退下去休息,另一批士兵则上来顶岗。站在甲板上,吹着冰冷的风,宋禾的手情不自禁地就摸到了放在口袋里的项链。
在淡淡的星光下,在灯光下的他,只能看到自己面前很短的距离,手中的项链闪烁着的光芒。宋禾告诉着自己,她还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就在这个时候,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短短的数秒时间里,五艘军舰同时发生了碰撞,站在甲板上的人都感觉到了动荡,都牢牢地抓进了身边能抓进的东西。
“触礁了!”
只听见一个士兵大声地喊着,接着,在宋禾所在的那艘军舰,被旁边军舰所挤压,正在往一边倾倒着。患有夜盲症的宋禾,面对如此突然的这一幕,都没来得及控制,就因为一个脚步不稳,整个人都滑落了甲板。
“砰……”的一声,在伴随着另外两艘军舰碰撞的同时,宋禾落入了海里,冰冷的海水将他包围……
最终,军队并没有抵达敌国,在半路上就因为意外而停止了航行。在通过紧急求救之后,国内海军部队又派了士兵和军舰前去营救,只是到最后……都没有找到宋禾的身影。
从那一天起,宋禾被宣判为“因公殉职”,而没人知道的是,他在失去知觉前,手中还牢牢地握着那条项链,未曾松开。
第十四章 致命的改变
当宋禾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窗外明亮的月光洒在屋内。这是一间破旧的厂房,只有一张床铺和个别家具之外,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有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让他裸露出来的脚感觉那样冰冷。他坐起身来,将双脚缩进了被子里,这才看到了自己身旁的一个人影。
她趴在自己的床边,头发长长的,乌黑的头发在月光下特别有光泽,他看得清楚她的脸。长相平平,是很朴素的农村姑娘的类型。
宋禾蹙了蹙眉头,不太明白这里是哪里。就在他想要掀开被子的时候,原本躺在他身边的那女孩就醒了过来。她睁开了她漆黑的大眼睛,与宋禾对视了几秒之后,不禁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啊——”
尖锐的声音,让宋禾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睛也情不自禁地闭了上去。而那女孩则尖叫着,站起身来狂叫,双脚在木质的地板上疯狂地踩着,一个人转着圈圈,在过了好久之后,突然就停了下来,看着宋禾,说:“你是人噢?”
听到她这话,宋禾也不禁奇怪地看着她。耸了耸肩后,对方又吐出了一句:“我都忘记了,自己吓自己,呼……”
松了一口气之后,冷静下来的她走到了宋禾的旁边,用火柴点亮了蜡烛,再用灯罩罩在了外面。尽管如此,蜡烛微弱的灯光也只能照亮部分的范围,但就是这样,让宋禾看到了他刚才模糊看不清楚的房间内布局。
除了一个柜子和一张椅子之外,还有两个大大的巷子,别无其他。拿着蜡烛的女孩,看上去大概18、19岁的样子,绑着麻花辫,长相比睡容好看些,但依旧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脸上还有着小小的雀斑。
“我叫邬七七,你呢?”
看了一眼她,宋禾不说话,只是蹙着眉头,不太明白的样子。而看着他傻愣的样子,邬七七不禁皱了皱眉,然后问:“你都不记得了?”
宋禾依旧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而看着他这样,邬七七顿时心生怜悯,坐在了床上,说道:“唉,这也难怪。我和爷爷在海边找到你的时候,你全身冰冷又僵硬,本来还以为死了呢!后来感觉到你微弱的呼吸,我和爷爷废了很大劲才把你搬回来的,替你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你脑壳还流着血。”
听到邬七七这么说,宋禾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上个世纪60年代的大棉袄,还是深蓝色的那种,纽扣还是侧着的,而身下穿着的大棉裤,长脚裤穿在他身上只过了膝盖没多少。看到宋禾郁闷的眼神,邬七七不禁补充道:“那衣服是我爷爷的,因为我们家除了他没有男人了。”
终于,这一次等来的是宋禾不一样的动作——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的样子。而邬七七居然大惊小怪地说道:“哇塞,你居然不摇头了!”
“不可以的吗?”宋禾一本正经的看着邬七七。
“厄……我想是可以的吧!”邬七七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着,思维跳跃极快的突然转换话题,“你肚子饿了没?你都昏迷好多天了。”
还没等宋禾说话,便又听到邬七七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要是那么多天没吃的话,肚子都要凹进去了。我去给你下面……”
说完,邬七七就走到了房间门口,打开门后自顾自地朝着厨房走了过去。借着月光,她已经能娴熟地点火、切菜、下面,不一会儿之后就飘来了面条的香味。
而在房间里的宋禾,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失去了过去的全部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他靠着背后木质的墙,等着邬七七的到来,就在这个时候,在烛火下闪烁着项链吸引了宋禾的注意力。
他拿起了那条属于林珈落的项链,凑得很近。钻石只是在微弱的烛光下,但闪耀出来的光芒却依旧是那样炫目。他歪着脑袋看着,隐约感觉着这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邬七七端着面进来的时候,看着坐在床上的宋禾,微微笑了一下,就走到了他的旁边,将面放下,说道:“吃吧,我特意下了很多。”
点了点头,宋禾接过了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拿起筷子,夹起面来吹了几口后才放入嘴里。尽管他失去了一切记忆,但是身体的记忆是消除不了的,骨子里,从小培养出来的品性以及教养未被抹去。邬七七看着宋禾这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不禁坐到了他的旁边,有些傻乎乎的说道:“呵呵,从你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观察你,就能感觉出来你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听到邬七七这么说,宋禾不禁蹙了蹙眉头,他停下了吃面的动作,看着邬七七。而被宋禾这么一看,邬七七不禁吐了吐舌头,笑呵呵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