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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不知何时已进了来,静静地站在他的对面。
“肖飞……是你!”他似乎刚看到他,忽地咧嘴笑了,对他举起了酒瓶:“来,陪我喝酒!”
肖飞不理,只是冷冷看着他。
“怎么?……”程旭用满是醉意的眼睛迷惘地看着他,打了个酒嗝:“肖飞,你最近很古怪!”
“我古怪?!……”肖飞冷笑,“一回来就看到你在这发酒疯,反倒是我怪?”
忍了又忍,他又开口:“人你也打了,林雨明你也抓回来了,还有什么不顺意?——老实告诉你,是我放他走的,你别老怪他胁持我。”
“……我知道。”他口齿不清地点头:“就凭他,当然别想真的动你一根汗毛。”
肖飞微怔,随即点头:“我也知道瞒不了你……那个李剑浩我也放了,你有什么不满意,大可以找我的麻烦。”
“找你麻烦?不,我才不会——我现在高兴的很!……肖飞——今天,我报了仇了。”他再笑,微醺的眼睛里闪着异常的、亮亮的光:“知道吗?我强暴了仇人的儿子,而且——是两次。”
“乒”地一下,他的脸上已挨了肖飞重重一拳,这拳力大无比,手下竟是毫不留情。
程旭身子一仰,被打得向后跌去,倒在了沙发上,嘴角,已有一缕殷红的血迹淌下。就着跌倒的姿势,他不动,也不爬起。
良久,他方抬手慢慢擦去那抹血,忽然再次对肖飞展开了个大大的、无所谓的笑容:“打的好……”
看着他的笑,肖飞紧紧握住的拳头忽然无力地松开了。
久久望着他,他的面上掠过一丝不忍,走了过去,伸手将他拉起:“……别想了——去睡吧,你也累了。”
“不,我不去睡!”程旭固执地摇头:“我才不睡……我不要天天做噩梦,我不要每晚都看到妈妈从楼梯上跌下来,我不要每天都梦到我杀了明的爸爸……”他不停地摇头,眼中一片从没流露过的凄苦,似乎他所说的事就在眼前。
肖飞一震,慢慢地蹲下身来,半跪在他面前,伸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无语。
忽然地,他的手触到了一片冰凉,他惊讶地扶正程旭的脸,将他的面庞对着窗口射进的月光。清冷的白色月光下,那张原本刚毅冷漠的脸上竟有了一片泪水,那些坚硬的线条忽的脆弱和柔和起来……而那脸的主人,不知何时已昏昏沉沉的睡去。
眼前的阿旭,已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面冷心狠的黑道老大,甚至不再是当初那个和他一起在街口排挡里挥刀斩杀的勇狠少年,只是一个……无害的无辜孩童一般。
肖飞就那样跪着,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的泪慢慢地在脸上干,看着他的呼吸越来越平静低沉。
不知过了多久,近在眼前的那张脸口中喃喃地吐出一句:“妈妈……不要死,抱着我……”
望着他眼角尚未全干的泪痕,望着他忽然轻颤的身体,肖飞的心刹那间收紧。
轻轻地,他俯身抱住了那具在暗夜里变得孤独无依的躯体,紧紧得——仿佛想把自己身上的坚定借着这一抱转移到他的身上……
接着,他的唇慢慢但坚定地落在了身下人紧抿的薄唇上,仿佛想借这一吻把自己滚烫的热力传递到他冰冷的心底……那吻,开始轻柔但而温存,越到后来却愈加灼热,愈加缠绵……
身下的人并没醒来,似乎那梦中传来的火热让他变的极是安心,渐渐地,他身上的颤抖停了。
昵喃的轻哼了几声,细小得几乎声不可闻,可肖飞却听见了,而且清清楚楚。
“明,原谅我,不要离开我……”
肖飞的身体一僵,那吻,停止了。——轻轻移开交缠的双唇,他站了起来。
是的,早该知道是这样啊!……
久久望着那张熟睡的安静的脸,他的脸上掠过丝微笑。那笑,却是痛楚而了然的。
***
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房间里静悄悄的,又回到了几日来呆着的那间卧室里。
阳光刺目,窗外的花香清幽一如昨日。
林雨明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很久才终于缓慢地从纯粹的一片疼痛中找回属于下身的知觉。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趴了不知多久,稍微缓和了身体的刺痛后,他开始一步一跌地挪进浴室……身后的狼藉已经干了,他只想早早将它们洗去……
和卧室相连的浴室就在几米之外,可他从没有想过短短几米的距离竟然要会走得如此艰难,而且每走一步,都将他以为会消逝的疼痛再唤回来一点。好不容易,方把自己的躯体在细细的水流下冲洗干净,而那水花稍大些,竟似也承受不住。
挪着疲惫的身体,他终于回到了床上,穿好了纽扣全失的上衣和裤子,将自己深深埋在床上的丝绸薄被下……好想就这样沉沉地睡去啊,再不要醒来。
可并不会有这样安静睡去的可能——门就在这时开了,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了门边。
程旭。
看到那人的一瞬,林雨明的眼角轻跳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调开了视线,他静静闭上了眼睛……
虽是看不到,但可以感觉到程旭走了过来。
在他的床边停着,并不说话。两人就这么一躺一立,如两尊活化了的雕像。
忽然身上一凉,林雨明清楚的感到遮体的薄被被他一把掀起。
心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他猛地睁开了眼,视线所及,正对上程旭手中拿着的一个小瓶。
瓶口已开,程旭的手指已伸了进去,轻轻在里面搅动。
虽然在程旭推门而进的那刻起,他就有了奇怪的预感,但真看到程旭那个举动时,昨晚所有的记忆诚实的再度回来,让他还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虽从没见过那些性事专用的用具,但记得以前听说过这类的东西——润滑剂吗?
“把裤子脱下来。”程旭冷冷的道。
……林雨明的手缓缓抬到腰间,并不除衣,却紧紧攥住了皮带。
望着程旭,他淡淡地道:“李剑浩怎么样了?……”
“你的小情人皮粗肉厚,死不了的。”程旭的语调充满讥讽:“现在放心了?不要让我再等。”
林雨明长吁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死死攥住皮带的手无力地松开了……是的,李剑浩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他的心中模糊地想。
那么,又该是还债的时候了……轻轻地,他自己解开了下身的一切束缚,翻过身子,静静地趴在床上。
虽然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但当那温热的手指触到那隐私之处的一刹,他的身体还是无法自控地猛然颤动了一下。
轻柔温暖的指尖,清凉滋润的膏体,更有那从没试过的手指浅浅侵入的羞耻,这数种刺激的感觉在一瞬间交织袭来,惟独少了昨夜那令人惊悸的疼痛……
“呜……”洁白的牙齿间,一声异样的呻吟完全不自觉地脱口而出,纵然脸朝下地趴着,可以躲开身后那人的视线,但林雨明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目光的灼热,而这灼热,更加剧了他的颤抖。
他疼吗?……程旭差点惊跳起来。当那红肿不堪的伤处随着明的转身而彻底暴露在自己眼前时,他只觉得有那么一刻,自己是无法呼吸的。视线再往上,落在了他腰际的一小片青紫。
那也是我造成的?……
不,他逃避地摇头,却依稀记起了昨夜自己的大手在那纤细腰肢上的肆意轻薄。
再望着那人的侧脸,竟似完全失去了抵抗欲望的待宰羔羊,他的冷汗再次一点点渗出。
而现在,刚浅浅进入那里,便引起了身下人如此激烈的反应,这让他不敢再将手指送深。
疼吗?一定是的!——可不继续的话,天知道会怎样?想起方才从一个手下“讨教”到的“相关知识”,他咬牙,沉声道:“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到紧紧包围住手指的那种压迫感有了少许的缓解。轻轻试着转动手指,除了引来身下人脸上更深的潮红外,似乎没有更大的阻碍。
深入些,再深入些……
转动,再转动……
林雨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分成了两股,一股涌上了火烫的面颊,另一股……流向了身后那被程旭的手指一再侵入的地方。
……私处那密集的疼痛已经被那清凉膏体缓解了很多,可体内却似有另一种渐渐无法忍耐的躁动被唤起,被撩拨起来,如此陌生却强烈……让他想扭动,想呻吟。
那人,在做什么?
忽然,他的心中涌起种不明所以的愤怒:那人此刻在他身后,正恶意地欣赏着自己被这般侵犯吧?——为什么不象昨夜般干脆彻底,却要换这种貌似温柔、却竟更无法忍耐的羞辱?!……
终于,那没有在体内带来预想痛苦的手指轻轻退了出去……静静等待,却久久不见其他的动静,那人到底要怎样?……
“润滑”得也该够了,他还要将自己这个猎物戏弄多久才要撕裂咬开?……
“看够了吗?……给我个痛快。”他再忍不住,嘶声低低道。
“什么?”程旭一怔。擦去手上剩余的药膏和额上的汗珠,正想叫他穿回裤子,却听到这么一句。
林雨明猛地翻过身来,视线直逼着他,眼中火花暗闪,声音已发抖:“不用做这些准备了,直接来好了——我受得住。”
程旭继续发怔。过了半天,他方“腾”的明白过来——原来他以为自己是在做前戏!
想起这种不得已的上药方式可能带来的暧昧联想,他的脸竟有一点涨红,同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恼怒。
“哈!……这算是主动邀请吗?”他隐起窘迫,换上嘲讽的表情,目光扫向了眼前因转身而正面裸呈的侗体。
这一看,那原已飞红的脸却猛然更加通红。
察觉到他的脸色突变,林雨明困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啊”地低呼了一声,几乎羞愤地几欲死去——不知何时,自己身下竟已有了男人的反应,这一转身,正将那里的一切完全暴露殆尽……慌乱地死命抓过身侧的丝绸薄被,胡乱地往身上裹去,急急地……向床的最里面缩去。却全然忘记了方才自己的“视死如归”。
程旭的喉咙间也不知低低地咒骂了句什么,蓦的转过身,面向了窗外。
拳,却握得指节发白。
方才上药时一心怕弄疼他,所有的心思便没往别处去想。可现在,床上那人不知死活、让人着恼的“邀请”,刚刚那惊鸿一瞥的正面裸体,还有此刻他脸上又羞又怕的诱惑表情……都无一不让他回想起昨夜初尝的独特滋味:火热、紧密、刺激,而美好……
该死!真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把他再次压牢在身下!……可是,他颓丧地摇了摇头,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立刻引来林雨明向床里更深地缩去——强暴也好,羞辱也罢,那似乎都是被迫地承受,可刚才的情形,竟似象极了自己欲求不满!这天大的误会让他无地自容,身上的被子绞得更紧了,活想一个被缠绕的密不透风的大粽子——仿佛这是证明自己清白的唯一方式。
“三天时间——给我好起来!不准发烧,不准发炎,不准生病……”那人的声音蓦地在他耳边飘来,吓得林雨明更紧地闭上了眼。虽然那语声里已经没有了真正的恐吓,而是带了一点点的温柔。
这温柔,似乎也让声音的主人有点自觉没有面子,很快地,又加了一点点的嘲弄:“就算你现在想要,我也不想对着个伤员做!”
“砰”地一声,程旭关上了房门,离开了。
他走了?……今天,结束了?
好久,林雨明才睁开了闭的酸涩的眼睛。却仍觉面上火热依旧。
回想着程旭临走前的那句“就算你现在想要”,他的心里低低哀叫了一声:没错,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想要”了!……
忽然,门猝不及防的开了,程旭的脑袋又出现在门口,脸上一个别有深意的、戏谑的笑:“没真的用过润滑剂吧?……不然怎会分不清润滑剂的伤药的区别?”
话音刚落,劈手向床上扔过一个药膏瓶……
***
鸿泰酒店58楼的豪华包厢内。
一片静默。
两帮人马的谈判已到无法继续的破裂边缘,再下去,仍不会有人愿意让步。
程旭冷哼一声,猛地拍案而起,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情形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腿边暗藏的手枪,正堪堪对准了他右手边的东兴老大——雷风洋。
厅中顿时大乱,双方的人马掏枪的掏枪,呵斥的呵斥:“放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