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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红着脸扭扭捏捏道:“我一切都听大师兄的。”眼角的余光瞥见云岫师叔和五师兄微微抽搐的嘴角,只有大师兄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
我道:“你们都回去吧,我们走了。”
我把晓晓留下了,一来不想晓晓跟着我舟车劳顿,私心来说是不想让她打扰了我和大师兄的二人世界,其次,当然是为了成全子玉兄的一片赤诚之心。嘿嘿,其实是子玉兄私底下塞了一百两银票给我,可见子玉兄诚意。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我这还不是为了积德嘛……
大师兄牵着我的手上车,缓缓放下帘子,我有些郁闷的道:“怎么没看见二师兄和小琪师姐呢?”
“柳寒潇没来你很不高兴?”大师兄凉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我道:“你少说了小琪师姐。”
“我问你,柳寒潇没出现,你是不是很在意?”大师兄忽然贴近我,眼中闪着阴鸷的光芒。也只有我才有幸看到他脸上的各种表情,平时他都是一副面瘫脸对着别人,可有时我宁愿他用一张面瘫脸对着我,就比如现在,因为——他吃醋了。
大师兄有时就是这么别扭,带着点孩子气,明明我还说了小琪师姐,偏偏他只听到了二师兄,还用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二师兄的名字。
大师兄又朝我欺近了一分,我忙告饶:“没有没有,我高兴的很。”
大师兄满意的笑了,这才放过我,一脸真相帝的表情:“我昨日下了一道禁令,不许他来送我们。”
我:“……”我还能说什么?大师兄,你真是太幼稚了!
车内固定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正在煮着茶,车内弥漫着茶的香气,我整个人都缩在狐裘里,抱着暖炉,靠在车壁上,有些昏昏欲睡,于是眯起眼睛开始打盹,恍惚间听见车夫报已到了苏州地界,我掀了掀眼皮,看见大师兄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
35、病鬼大师兄 。。。
包袱,打开包袱拿出一些瓶瓶罐罐,手上似乎沾了点什么东西往脸上抹。他这是在化妆?困意袭来,我支持不住的睡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感觉有人在推我,我有些恼怒的睁开眼睛,顿时吃了一惊。谁能告诉我坐在我对面的病鬼是谁?
没错,就是病鬼!眼圈底下一片青黑之色,脸颊苍白,眼眶深深的陷了下去,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或许是我太吃惊了,那病鬼开口了,竟是大师兄的声音:“莞莞,到了,快扶我下车。”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大师兄啊,他干嘛要装成这副鬼模样?我人未动,大师兄已经压在了我的身上,鼻端立马充斥着刺鼻的药味,我被呛了一口。
帘子被人掀开,冷风灌了进来,姬伯伯的身影出现在车外,看了我们一眼,道:“九云,莞莞,你们回来了。”
大师兄轻声嗯了一声。
姬伯伯轻声呵斥身边的两个小丫头:“还不快扶公子下车。”
我扶着大师兄下车,姬伯伯身边站着一个女子,身着水蓝色长裙外罩一件藕荷色的轻纱,将近四十岁的模样,眼角眉梢荡漾着一股风流之意,却是实实在在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吧,我总觉得她淡淡的笑容下藏着一抹刻薄。
见到我们,她笑的愈发开怀:“才听你爹爹念叨呢,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位就是你信中提到的那位莞莞小姐吧,生得真是好模样,让人瞧着打心底里喜欢。”
大师兄神色淡淡恭敬的唤了声:“二夫人。”
原来她是姬伯伯的那位二夫人,七年前来姬府见过一次,不过那时太小,模样已记不清楚了,依稀记得的是那时的她眼中似乎少了分凌厉之色。
大师兄忽然猛烈的咳了起来,我惊得拍他的背,二夫人秀眉一蹙,道:“这么久病还是没治好么?我看那劳什子神医根本就是江湖庸医,还不如让九云在家里养着,好歹我们也能照看着。”
姬伯伯淡淡瞥她一眼,语气中含着淡淡的苛责之意:“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二夫人讪讪的垂下头去。
我看看大师兄,再看看姬伯伯一家人,忽然明白了什么,只是不知道大师兄为何要装病,也不知道姬伯伯了不了解内情。难怪大师兄在江湖上虽背负侠名却行事低调,也幸亏姬伯伯一家不喜与江湖人来往,否则还不得穿帮。也不知道爹
35、病鬼大师兄 。。。
爹当时与姬伯伯定下拜师之计让我去接近大师兄时是怎么和姬伯伯说的,不过他们口中的那位神医应该就是云岫师叔吧?如果云岫师叔知道自己被斥为庸医,一定会气得跳墙吧。
我嘿嘿贼笑中,却被大师兄暗中狠掐了一把,才如梦初醒,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丫鬟要去扶大师兄,大师兄靠在我身上,虚弱道:“让莞莞扶着便好。”
于是所有人看我们的眼神中都写了满满的“感情真好,如胶似漆,鹣鲽情深”等等之类的字眼。
我扶着大师兄从大门进入院子,跌入眼帘的是一面影壁,壁上雕着荷叶图,转过影壁,姬伯伯便道:“莞莞一路也辛苦了,先让丫鬟带你去歇息。阿香,送庄小姐去客房。”又道:“九云刚回来,大家也别老烦着他。”转身看二夫人,“让下人们把药材准备好,千万不能断了九云的药。”
“老爷放心吧,早已叫他们备好了,九云的房间也收拾好了,先送他过去歇息吧,这大冷天的,冻着了就不好了。”二夫人道。
我跟着丫鬟去了自己的房间,是七年前住过的那间,可能是因为和大师兄订亲的关系,这间房间保持着当年的样子,似乎是一直为我留着的。等丫鬟走了后,我脱了衣服鞋子直接上床睡觉,一觉睡到天黑,直到丫鬟来喊我去吃饭。
大师兄没有参加晚宴,据丫鬟们说是犯病了。晚宴上就我、姬伯伯和二夫人三人,姬伯伯倒没说什么话,二夫人一直问我问题,大抵都是些我和大师兄是怎么在一起的,大师兄的病平时是怎么治的等等,我一一含糊而过,暗地里偷偷瞄姬伯伯的脸色,虽然他不赞成二夫人问东问西,可是我回答问题的时候,他听得还是很聚精会神,由此推测,他对大师兄的好不是装出来的,这样一来,我就更不明白了,大师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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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大师兄,你居然偷吃 。。。
因为心里装着问题,总觉得这顿晚宴吃得难以消化,为了避免彻夜不眠,我决定,从事情的根本上解决问题——去找大师兄问个清楚。
这样想着,便趁着月色正好,偷偷溜去了大师兄的房间。窗户是半开着的,我轻轻推了一下,就看见大师兄半躺在床上,呃,怀里抱着一个纸袋子,纸袋子有点眼熟,好像是我们早上出发时顺便在路边买的栗子糕。
对于大师兄偷吃这件事,我表示很不忿,正准备跳进去控诉他一番,却猛然瞥见了一大桌子的好菜,这些菜做的绝对不比今天的晚宴差,从颜色来看,似乎没有晚宴上看起来那么荤,我猜测,大抵是厨子知道大师兄不能吃荤腥的,就只做了一些素菜,这些素菜看起来比荤菜还要好吃。
我趴在窗台上默默的咽口水,感觉刚才还撑得饱饱的肚子一下子又饿了,忽然,大师兄的声音从房里飘来,带着点笑意:“还要在那儿趴多久?”
我愣了一下,手脚并用从窗外跳到房间里,想了想,将身后的窗户关好,这才笑嘻嘻的站到大师兄面前。大师兄抬头看我,嘴角还沾了一点栗子糕的碎屑,我俯身为他擦掉,大师兄呆了片刻,才问道:“晚上没吃饱?”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瞧见了我刚才咽口水的动作,对于这么丢脸的事情正好被自己的心上人看到,我决定装鸵鸟,笑了笑,道:“桌上的菜看起来明明比栗子糕好吃,你为什么不吃?”
“我病了。”
“你那是装病。”
“在姬府所有人眼中,我是一个久病之人。”
被大师兄这么一点拨,我顿时恍然大悟。对了,他是一个久病之人,试问,哪一个久病之人会有很好的胃口,除非他忽然回光返照了。难道这么多年来大师兄过的都是这种吃不饱的日子?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很心疼。
大师兄伸手为我将鬓边的发丝拂到耳后,低低的笑了起来:“傻丫头,我是那种让自己挨饿的人吗?”
“可是,栗子糕真的不如美酒佳肴好。”
大师兄倾身,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脸色一变,道:“二夫人来了。”迅速将装着栗子糕的纸袋子塞进被子里。
话音刚落,便听见敲门声,大师兄轻轻说了声进来,便看见二夫人托着托盘走来,托盘里放着一碗黑色的药汁。她转头看了看桌上只动了几口的菜,皱了皱眉,眼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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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过奇异的光彩,道:“怎的又吃不下?这么久了,病竟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劳二夫人挂心了,九云觉得好多了。”大师兄低声应道。
二夫人端着药汁上前,道:“什么都别说了,先喝药吧,这药是当年的神医开的,总会有见效的。”
大师兄微微颔首,用一种很虚弱的声音道:“让莞莞喂我喝吧。”
二夫人动作一顿,眼中蕴满了笑意,笑意却未达眼底:“哟,还没成亲,小两口的感情就这么好了。”
我讪讪的笑了几声,几乎是从她手中把药碗抢过来的,转身的时候看见一缕笑意从大师兄的唇畔划过。二夫人笑着点点头,也不离开,在房中找了张凳子坐下,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们。
原来她根本就没打算走,我本来还想着,等她走了,就偷偷将药给倒了。是药三分毒,大师兄根本没病,喝了药说不定会整出什么奇怪的病来。看着我犹犹豫豫的样子,大师兄道:“这么多年来倒是劳烦二夫人亲力亲为的督促九云喝药,九云心里当真过意不去。”
他这意思是,这么多年来,二夫人一直都是这样监视着他喝药的。
二夫人笑道:“九云见外了,就凭我和大夫人的关系,也该好好照顾你的。”
大师兄不再说话了,我端着药碗的手却有些抖,大师兄低声唤了一声:“莞莞?”
我抬头,他轻轻张开嘴,我只好舀了半汤匙的药汁往他嘴里送。大师兄面不改色,我端着药,只觉得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往鼻腔里冲,想来这药肯定非常苦,也亏了大师兄能从容淡定的像喝白开水一样喝了下去。原来这么多年来,大师兄在姬府过得都是这种不见天日每日与苦药为伴的日子。想到这里,我的心纠的更厉害了。
一碗药很快见底,二夫人站起来,从我手里接过药碗,很满意的看了我们一眼。我送她到门边,她唤了一个小丫鬟过来收拾桌上的饭菜,我连忙阻止,腆着脸皮道:“实不相瞒,我的肚皮一向很大,又消化的快,这么多的菜大师兄也没动过,别浪费了,让我解决吧。”
二夫人秀眉一蹙:“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吃这些残羹冷炙,我让厨房重新做些送到你房里便是。”
我觉得用残羹冷炙来形容桌上的那些菜真是冤枉了它们,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姬府虽家大业大,但姬伯伯一直都秉承勤俭持家的道理,况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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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也是要做这姬府的少奶奶,这浪费的风气不能由我来开。我一直都很容易满足的,就这样挺好。”声音又低了几分,“这能吃的名头对于女孩子来说总归不是好的,莞莞不希望让府里人都知道他们家少爷找了个特能吃的媳妇。”
二夫人终于被我逗笑了,倒没再说什么,只是道:“九云身子不好,不能过于操劳,你们小两口说会儿话,就各自歇息吧。”
我连连点头,目送她离开,转身喜滋滋的回房,却发现大师兄在床上盘腿而坐,竟是在运功。我心里一个咯噔,扑了过去,急忙忙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大师兄睁开眼睛看着我,微微有些苍白的唇泄露了他虚弱的气息:“没事,就是药里放了些毒,逼掉就没事了。”
毒?二夫人竟然明目张胆的端着毒药来给他喝!难道二夫人在姬府的权势已经大到了可以随便谋害他们少爷的地步?